陳默從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時這景見到張揚,之前不見張揚,是以思念至極;但到現在真正見到時,卻完全不知所措了。
最後還是張揚打破了這個停滯的場面,雖然極度激動,但還是壓抑著自己無以言表的心情,畢竟現在兩人在學堂大門處呢,笑著對陳默說道:“怎麼,見著故人,卻不知如何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聽到張揚的話,陳默才反應過來,直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在做夢一般,也沒思索其他,就領著張揚進到自己的房間,走路的姿勢甚至還有點順拐。看著陳默這不自然的動作,張揚心裡直笑,我的小默兒還是這麼可愛!
兩個人進到房間,陳默靜坐在自己臥室的牀邊,張揚坐在挨窗的桌子旁,就陳默平常看書的椅子上,又是靜默無言,互相對視。
直到小童來叫陳默吃午飯,纔打斷這種氣氛,這時陳默才反應過來自己如此失禮,忙對小童說道:“你們先吃吧,我這邊有故人來訪,就不過去了。”
小童聽陳默這樣說,就出來了,順便把陳默的房門順手關上了,又返回去前廳了,告訴其他人陳默的話。
直到這時,張揚才完全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上前去緊緊摟著陳默,陳默也緊緊回抱著張揚。二人好像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血肉、自己的骨髓裡去。不需要任何言語,只是那一份深情卻足以說明一切。
有人說,感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只能說並沒有愛對方至深;然在濃情蜜意之時,而突然分開,即使多年過去,也終不會忘記自己心中的所愛,有可能還會更加深刻,成爲一分執念。這或許說的就是陳默張揚吧,八年時間著實不是一個短暫的時光啊。
二人僅僅抱著對方好一會兒,才稍微放鬆一些,這時候張揚擡頭看向陳默,左手仍然摟抱著陳默,右手慢慢地摸向陳默的臉,八年不見,小默兒是長的更加吸引人了,清俊秀氣,又溫潤如玉,看著他,或者只要在他身邊,就會有一種心靈的沉靜,這就是陳默的魔力吧,乾淨不帶一絲雜質,如水般緩緩流入人心,而被淨化的人會有一種身心的愉悅。
張揚看著陳默的時候,陳默也細細打量著張揚,八年不見,張揚愈發有一種成熟的魅力,棱角分明的臉龐,長期處於上位者冷傲的氣質,再加上多年的磨礪,使他有一種媲美太陽神阿波羅的榮耀光芒和魔鬼撒旦的致命吸引力。或許就是因爲是張揚,在他身邊,陳默纔有一種全身的依賴感,以前是,現在也是,只要身邊擁有張揚,所有的一切都無需恐慌。
都說小別勝新婚,不過此情此景二人卻是沒有那個心思,雖不瘋狂雖不火熱,恰似勝卻人間無數。
張揚說:“默兒,你長大了。”
陳默說:“阿揚,我們都長大了。”
是啊,我們都長大了。相遇時,你五歲,我八歲;分別時,你十七,我二十;重逢時,你已二十五,而我也已二十八。我們都長大了。
這時,張揚才反應過來,小默兒還沒吃中午飯呢,這樣對身體可不好啊。遂說道:“默兒,我們一起到酒樓吃飯吧。”
陳默想了想,今天下午自己沒課,就點頭答應了。
隨後兩人出了房間,陳默對張揚說:“你現在這等我一下,我去給學堂的薛掌事打一下招呼。”
張揚點頭回應。
走到前廳,學堂的幾個人幾乎都已吃過午餐,見到薛掌事,陳默上前說道:
“薛嫂子,今日故人來訪,下午也沒有課,我打算與朋友聚一聚。”
畢竟薛掌事也是明理人,便答應說知道了。
陳默出了前廳,便前去找張揚。然後兩人相攜並肩出了學堂。
正是白天之際,陳默張揚兩人走在街上,那回頭率真是倍兒高。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冷峻如霜,氣質完全不同,但都是那麼吸引人。這在江南的這個小鎮上,可是頭條新聞吶。
無視他人詫異,兩人一同走進昨天晚上張揚與白之初一起吃飯的酒樓,說實話,這家酒樓的飯菜還真可以。
然後點了幾樣招牌菜,兩人開始進餐。
張揚問到:“這幾年過得可還好?”
這話讓陳默怎麼回答呢?自從分別,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張揚,四年前,陳家敗落,南遷途中,父母雙亡,又瘟疫蔓延,戰匪作亂,那一年可真真是噩夢。江南的這四年,倒還算安定。不過再如何,那不都已過去了嗎。
想了想,陳默回到道:“還好。”
聽了陳默的回答,張揚卻也能理解幾分,畢竟自己曾經也得到過關於陳默的一些情報。
後又聽陳默問道:“你呢?這幾年如何?”
張揚說:“也還好,就是這幾年一直被個小傢伙攪得心神不安。”
小傢伙?難道張揚已經娶妻生子了?想到這,陳默不禁有點難過。
不過還是問道:“他應該很可愛吧?”
張揚笑著回答:“嗯,很可愛。”
看著張揚的樣子,陳默心想,他的家庭生活一定很幸福吧,不然也不會表現出這般幸福的樣子。低著頭默默地自己吃飯。
看著陳默這般樣子,張揚內心憋笑,心裡想著,我的默兒還沒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他吧,竟然爲這點事低落,真真是……可愛呀!
然後張揚又飽含深意緩緩說道:“這個小傢伙五歲時到我家裡,和我生活了十二年,十七歲時因爲一些原因被迫分開,八年之後我們又重逢了;和這個小傢伙分別的八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他,分別三年的時候,他舉家南遷,這一年我失去了小傢伙的消息,心神不安,連工作都無心繼續了。後來得知他還安全,纔沒那麼提心吊膽,只不過更加思念小傢伙了。”
陳默剛纔還失落呢,現下聽到張揚的話,詫異的擡起頭看向張揚,原來他沒有娶妻生子,一直沒有忘記我。陳默心裡驚喜異常又滿含感動。
之前兩人還有些分隔八年初見時的侷促感,現下這般,倒又有了最初的那份熟稔,這就是存在摯愛心中那一份永遠不變的心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