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的形勢依然嚴峻,外頭的人進不來,可是裡頭的人也出不去。不久之後,燕軍在城下喊,“你們的皇帝都已經掉了腦袋了,還不快些投降,投降還能有條活路!”
冉閔被慕容泫生擒,這個已經不是秘密了,結果沒想到燕國還真的把冉閔給殺了。牆頭上的將官聽了下面燕兵喊的話,頓時眉頭直跳。大多鮮卑士兵不會說漢話,燕軍挑出來在城門下喊話的還是漢人,說的腔正調圓。氣的上頭的將官直接下令“給我射了他?!?
此令一下,立刻有射手拉起弓箭便射,可惜餓的太久,哪怕士兵們從皇宮裡頭把宮女們拉出來做成肉湯吃了,但還是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太多的力氣,結果箭矢射出去,都還沒到人面前,就落下來了。
“哈哈哈哈!”城牆下頓時一片歡快的笑聲。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將官被氣得半死,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射手的身上。
這下子燕軍們鬧騰的更加歡快了。
城門下熱鬧非常,而大將軍蔣幹派出去的使者也回來了。外頭有燕軍的層層包圍,想要出城送出消息,那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要是被燕軍抓到,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何?”在大殿內,蔣幹和董皇后兩眼期待的看著使者。
兩個人都已經餓的不成人形了,外頭的那些士兵都在吃宮人的肉,他們也跟著吃,宮裡頭現在空空如也,連個活人都見得少。
但就是這樣,也撐不了多久。城內已經開始鬧饑荒,士兵們和宮內吃宮人還不算什麼,外頭那些個平民易子而食已經是相當常見了。能撐多久,蔣幹自己心裡都沒有譜,更別說董皇后這個以前從來不管事的了。
“戴都護說,如果想要援軍,那麼必須首先送上傳國玉璽?!笔拐叩馈?
“傳國玉璽?”董皇后聞言大驚,她知道蔣幹向晉國送上降表之後,去帝號是遲早的事,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對方既然是心心念念想著要傳國玉璽。
“我聽說謝尚在誡橋大敗,幾乎全軍覆沒了。”蔣幹的消息要比董皇后靈通,鄴城被困,但還是有風聲飄過來。
“謝尚既然大敗,那麼哪裡還有餘力來幫助我們?”董皇后的眉頭幾乎皺成個疙瘩,“還大言不慚想要傳國玉璽!”
她將傳國玉璽看的比自己眼珠子還要重。爲了自己和兒子能夠活命,她當然可以把手裡的傳國玉璽交出去,但那是晉國有人來救他們的前提下,如今一個都護向她要傳國玉璽,而且派來的援軍連個影子都找不著,她只想呸一聲癡心妄想。
“大將軍,這傳國玉璽不能交到晉人手裡?!倍屎笊钌钗艘豢跉猓聪蚴Y幹,“萬一玉璽交了出去,但是沒有援軍呢?”
要是真這樣,那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殿下說的有道理,還是再看一看吧。”蔣幹道。
走出殿外的時候,蔣幹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虧得他伸手抓住一旁的帷幄纔好了點?;氐阶√?,他自己讓人端來一大碗的肉湯來,肉湯香味四溢,他吞了好幾口口水,才勉強壓下把這一碗肉湯全部喝完的衝動,喝了那麼半碗,就小心翼翼的藏起來,等到下一頓繼續喝。
城內的人說一句度日如年一點都不誇張,上頭的貴族和軍隊好歹還能吃宮裡的宮人,但是外頭的人吃了自己的兒子,吃了妻女,回頭還是免不了要餓死。餓到極點的人,是沒有半點下限可言的,就算倒斃在路邊的餓殍,也成了食物。
慕容奎見鄴城還在死守,乾脆把慕容捷也調了過來,這下鄴城之外有三路大軍圍困。眼瞧著只有一條死路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位讓使者回鄴城索取傳國玉璽的人竟然親自上門來了!
戴施是晉國的都護,也是他要蔣幹派來的使者回去和蔣幹說想要援軍先把傳國玉璽給交出來的,可是過了兩三個來月,也沒有見著鄴城有什麼消息,戴施就知道,可能是謝尚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了鄴城。
傳國玉璽十分重要,當年秦始皇用和氏璧做玉璽,就一直成爲傳國的重器。當年永嘉之亂,晉惠帝沒有逃出來,宗室們紛紛南渡,後來羯人石氏立國,這傳國玉璽自然也就落入了羯人手裡。
南邊的晉國雖然自持正統,可是實際上手裡並無玉璽,甚至被北面的胡人笑稱爲白板天子。這原本就是屬於晉室的東西,眼瞧著機會就在眼前,哪裡能夠白白放過?
戴施乾脆自己帶著一百多個死士,北上鄴城。他早就已經聽說中原正在鬧饑荒,而且慕容燕國已經攻打了進來,可是真的到了鄴城城郊,看到那些奔走的燕軍,心下如同在數九寒天被當頭倒上一桶冰水似得,直接涼到了心裡。
燕軍的營寨是重地,自然是不可能放外人進入。
戴施瞧見那些望不到盡頭的燕軍騎兵,站在那裡好一會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知道慕容燕國勢力如日中天,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到這種地步了。三臺圍城,幾萬大軍全部紮在這裡,別說晉軍已經沒有餘力來救,就算沒有全軍覆沒,恐怕也難以和燕軍正面交鋒。
他感嘆完,搖了搖腦袋,把心下的感嘆全部丟出腦子去。既然鄴城已經不可再救,那麼至少得把傳國玉璽給拿出來。
他伸手拉低了自己頭上的斗笠,這次他和那一百多死士喬裝打扮北上的,身上都是穿著粗布衣裳,這一路上一行人都被風吹日曬弄得不成人樣,就算是站在那裡,都沒有幾個人相信這幾個是晉國的都護和他手下養的死士??瓷先ズ推胀ǖ霓r人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從正經的城門入城,那是癡心妄想,人還不到門口恐怕就已經被燕軍給抓走了。
最後這羣人還是從一條很隱蔽的山林小道進城,進城花費了好一番的功夫,坐在那個籮筐裡頭,被上頭的人給吊上去。一番功夫下來,一羣人都被折騰的夠嗆。
“我要見你們的大將軍?!鄙狭顺浅?,從籮筐裡頭出來,戴施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去見蔣幹。
戴施被安排在鄴城中的官署居住,鄴城之中因爲饑荒死了不少人,就算是官署內,也拉不出一個能夠管事的人來了。地方寬敞,別說來了一百多個,就算再來一百多個,都有地方能夠住下。
不過蔣幹把人安置之後,連著好幾天都沒見他。
這會兩個人都在比,看看誰能夠沉下氣來。果然最後還是蔣幹首先受不住,畢竟外面形勢嚴峻,容不得再拖下去了。
有求於人,就顯得格外氣勢不足,見著戴施,哪怕心中不滿也得面上堆滿了笑容,“戴公別來無恙?”
“多謝大將軍記掛?!贝魇ι鲜Y幹,那是一臉的老謀深算,都說預先取之必先予之,他深得其中精髓,不過他要給這位畫一個大大的胡餅,當然之後能不能兌現,那就看天意了。如果到時候鄴城不幸被攻破了,那麼也怪不了誰。
“不知戴公前來,所爲何事?”兩人見面,互相打啞謎,誰也沒有說起城外的那些燕軍。
戴施聞言一笑,“在下是爲了大將軍的安危來的?!?
“哦?不知我有何德何能,能夠讓戴公不遠千里而來?”蔣幹笑道。
“乃是爲了謝將軍的囑託。”戴施就現在賭蔣幹這會還有沒有別的外援,如果有別的助力,那麼自然是看不上敗軍之將,但是如果沒有,那麼他將大有作爲。
“……謝將軍。”蔣幹聽到他提起謝尚,眼底裡有光芒浮動,“我聽說謝將軍對上氐人,損失很是慘重?”
蔣幹說話還是留了幾分情面,沒有直接說謝尚被胡人打的全軍覆沒。
“謝將軍的確有些損失,但是並沒有傷及根本?!贝魇┮彩呛帽臼?,睜著眼說瞎話。“畢竟王師在那裡,有諸多宵小中傷?!贝魇┱f這話的時候,面上一派風淡雲輕,幾乎看不到半點窘迫的樣子,“如果真的如同流言傳說的那樣,謝將軍全軍覆沒,那麼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蔣幹想起戴施帶著一百多個人到鄴城來,如果謝尚真的全軍覆沒,戴施也應當沒有那個心情來鄴城,畢竟鄴城這地方眼下可真的算不上好。
“那麼……”蔣幹沉吟一二,看向戴施。
“謝將軍還是原來的那句話,如果想要援軍,那麼請先奉上傳國玉璽?!贝魇┑溃f到後面四個字,正襟危坐,面上的笑容也少了。
“看不到援軍,我不能輕易將玉璽交出去?!笔Y幹也不是什麼別人說啥他就做啥的人,否則也到不了這個位置上,“何況我怎麼能相信,戴公你不會自己帶著玉璽逃走呢?”
他們都不相信彼此,也沒有什麼好相信的。
“大將軍?!贝魇┞勓远家Τ鰜砹?,他笑道,“如今燕軍就在城牆之外,道路斷絕,就算大將軍把玉璽交於我,我也沒有那個膽量敢帶著玉璽長途送往江東。只要大將軍肯將玉璽存放在我這裡,我必定立刻派出使者告知陛下。陛下若是知道玉璽已經在我的手裡,那麼一定能夠察覺到大將軍的誠意,派出大軍救援,還會運送大批糧草接濟。”
蔣幹聞言,面上的肉抽動了兩下,戴施說的這些在他聽來的的確確是合情合理,尤其是援軍和糧草都是他們眼下最爲需要的。
“好?!笔Y幹點頭。
戴施的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傳國玉璽在董皇后那裡,當蔣幹過來問她要玉璽的時候,董皇后心裡很是不安穩,“那人說的話當真可信?”
“他是晉國的都護,也算是謝尚手下的人,說的話自然是可靠?!笔Y幹道。
“可是我之前聽說,謝尚全軍覆沒,這能夠作數麼?再說派援軍和押送糧草也是耗費甚巨,他們怎麼願意?”董皇后有她自己的顧慮,那些個男人心心念唸的想著的就是所謂的大事,可是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把他們的大事給毀的乾乾淨淨。
“外面來的消息不一定可靠?!笔Y幹睜著眼就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給推的乾乾淨淨,“何況如何謝尚真的全軍覆沒,這時候誰還來鄴城?”
蔣幹越想越覺得還是戴施說的對。
董皇后眉頭蹙起來還想再說,卻被蔣幹不耐煩的打斷,“家國大事,豈能拖延!”他看著董皇后,帶著幾分的不客氣,“何況殿下能夠覺得城中還能堅持多久?”
這會董皇后自己和皇太子都已經餓的不成人形,再沒有糧草,就算是他們也得餓死了。
蔣幹這話說的豪氣萬丈,但是氣的董皇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人對峙了一會,董皇后在蔣幹眼神的威逼下,只得起來,自己向內室走去,不多時,她手裡多了一個盒子。她把手裡的盒子丟到蔣幹腳下,裡頭一個巴掌大的小物件骨碌碌的滾了出來,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上面缺了一個角。
蔣幹鼻子裡頭哼了一聲,彎腰將腳邊的傳國玉璽撿起來,掉頭就往外頭走。
走到外頭,他很是不屑的說道,“果然婦人不能夠委以重任。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說罷,他讓人把手裡的玉璽送到戴施那裡去。
人總是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其他的不管怎麼說道理,都會被不屑一顧。
東西送到戴施那裡,戴施屏退左右之後,打開盒子,看到裡頭缺了一角的玉璽,他面上露出一絲笑容來。他直接就將手下的一個將領何融叫來,“你將此物一定要帶到謝將軍那裡。”
“都護?”何融見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會和蔣幹說,讓你南下去告知陛下此事,你趁此機會趕緊出去找謝將軍,將玉璽交給他!”戴施來這裡可不是爲了來救人的,不過是想要讓玉璽完璧歸趙罷了,只要他能讓玉璽再次回到晉室的手中,至於其他也顧不上了。
“唯!”戴施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哪裡還有不聽命的道理,立刻垂首領命下去了。
蔣幹夜裡登上城門,看到城外燕軍的營帳,他長嘆一聲,希望那一顆傳國玉璽能夠換得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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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戰事依然,而中山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奎覺得就讓慕容泫呆在中山的的確確是小材大用,而且河北也不是一片太平,至少翼州的魯口還沒有拿下。大手一揮,就讓慕容泫帶兵出征了,原先的軍田也改由當地人來種。
秦萱終於拜託了閒適,渾身上下都舒服的不得了。在中山的這段時間,她除了練武和練兵之外,大多數時間是放在慕容泫身上,按道理來說,她應當是做一些別的更有意義的事,例如讀一讀兵書,或者是四處走動一下。可是慕容泫和怨婦一樣的看著她,那一幅幽怨模樣,秦萱離得老遠都聞到一股醋罈子的味道。
美人如此需要安撫,秦萱自然要好好陪他。就是感覺自個和慕容泫掉了個頭,他是那個閨怨深深的少女,她倒是成了個沒良心的渣男。
爲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渣男,秦萱還是很體貼的多陪了慕容泫一會,慕容泫那幽怨的神情才得以紓解。
只不過……
慕容祁騎馬經過她的時候,眼睛連斜都沒斜一樣,在馬背上腰桿挺得筆直,目不斜視。活似她不存在一樣。
以前遇見她的時候,不管如何都會頷首示意。如今這麼一回自然不是看不起她,慕容祁這人雖然算不上精明,但是絕對不是傻。這麼做,絕對不是因爲要給慕容泫臉看,他要是敢給慕容泫臉看,回頭慕容奎就會把他臉皮給扔地上去。
秦萱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一天慕容祁闖進來看到的那一幕了。她到現在想起那件事來,還是恨不得把慕容祁的腦袋給晃一晃,尼瑪他哪隻眼睛看到她是男人啊!就算她胸不大,但也還是有!怎麼他看到眼裡的就只有男人兩個字?!
女人和男人脫了衣服好歹還是不一樣的吧??!
秦萱心裡知道慕容祁沒有看出來纔是最好,可是架不住心頭窩火,看人都帶了一股火氣。
慕容祁被那目光一逼,雙腿一緊,夾著馬肚子立刻就跑遠了。慕容祁身邊的親兵也看到了秦萱,有些感嘆和慕容祁道,“襄武將軍果然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半點架子都沒有?!?
親兵聽說過襄武將軍的事,心中也有嚮往。
慕容祁聞言默默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瞧瞧,又是一個被迷惑的可憐人。這傢伙看起來溫吞,對人也很是不錯,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可是親眼看見這傢伙把三郎給按在地上□□!
慕容祁回想起來他聽到的那些個動靜,自個臉上都火燒火燎,恨不得立刻回去找相好的女子也來一場。
明明是兩個男人,偏偏那麼火爆,要人命了簡直是!不過說起來,秦萱的腿似乎要比男人的纖細一點?
慕容祁那一日站在竹簾後,看的不甚清楚。不過裡頭慕容泫被壓在下面他倒是印象深刻。
真是沒有想到,三郎明明是那樣一個威風的將軍,竟然、竟然會那樣……
慕容祁回想起來只覺得之前對於這位堂弟的諸多印象統統化爲虛無。
都能把三郎給料理到那種程度,可見這位襄武將軍可真的不是和外面傳說的那樣。慕容祁留給親兵一個‘你還太年輕’的憂鬱眼神,騎馬走開。
你們口裡的那個人好力氣大的將軍,是個喜歡男人的?。∠矚g男人不夠還把你們的大將軍壓在下面爲所欲爲啊有沒有?。。?!
慕容祁平靜的表面下有一顆咆哮的心。
從中山到魯口有相當一段路要走,所以天色暗下來之後,就要選擇一處平地開始安札下來。
隨行的那些軍奴們很快就將中軍大帳搭建起來,慕容泫也閒不下來,中軍大帳搭建好之後,他就令人讓隨行的將軍進去議事。
慕容泫對著魯口的羊皮地圖和衆人分析了一番軍情之後,就讓那些人離去,當然他還是留下了秦萱。
慕容祁聽到慕容泫讓秦萱留下,面上神色有些複雜,他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秦萱一眼。而秦萱也頷首微笑,半點都沒有方纔炯炯目光逼視的勁頭。
慕容祁出來之後,手一摸腦門,發現自己額頭上竟然還有一層汗珠,他突然想起這兩個人單獨相處……會不會鬧出點動靜來?
身爲男人,慕容祁自然瞭解到男人的**,但是這回可是在軍營中,而不是在慕容泫自己的府邸之中,要是鬧出了動靜……
要是鬧出了動靜,恐怕不是一般的熱鬧。
軍營之中除了那些個貴族出身的將軍,童男不知道有多少,年輕男人正好是血氣方剛衝動的時候,哪怕是男人和男人的,聽到那些響動哪裡還會忍得???別一個兩個有樣學樣的。
慕容祁是操碎了心,可是偏偏他又不能掉頭回去和慕容泫說要忍住!要是以前,三郎沉著穩重,自然是不用擔心這些的,可是這會……
他想起慕容泫那一日在秦萱身下承歡的模樣,不禁臉色都紫紅了。看那樣子,似乎是樂在其中。
“將軍你身體怎麼了,還好吧?”身後的人瞧見慕容祁變了臉色,不由得過來詢問道。
慕容祁不可能和其他的人來說慕容泫見著秦萱,可能會憋不住然後就在中軍大帳裡頭天雷勾地火。
“無事,可能天氣熱了,有些不適。”慕容祁隨口就胡謅了一個由頭。
“小人聽說附近有金銀花可以去除溼熱,要不小人給將軍找來一些?”
“這滿山頭的哪裡來的這玩意兒?!蹦饺萜罡揪筒皇且驙懱鞖鉄嵊谢饸?,鮮卑人不耐暑熱,但是眼下還沒到熱的時候呢!“算了算了,我回去坐一坐就好。”
中軍大帳內,秦萱看著悅氏兄弟退下,這對兄弟也是個活寶,見著秦萱還對她擠眉弄眼了一下。
“他們還在你這裡呢。”秦萱知道這對兄弟就是來慕容泫這裡鍍金的,不過慕容泫好像沒有半點讓這對兄弟上沙場的打算。裴敏之還把人拜託給她,看來也是白費功夫了,畢竟這兩個小子也不歸她管。
“是啊,他們表現也算是不錯。留在我這裡也算是搭個手,若是這兩個月做的還行,那我就正式把他們留在我身邊。”慕容泫含笑道。
“你是看中他們的阿爺了吧。”秦萱悶笑。
慕容泫從來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悅希和悅壽的阿爺可是曾經帶領三萬大軍打敗冉魏大軍的大將,雖然比不上慕容泫把冉魏皇帝拿下,但也打破了之前冉閔不敗的戰績。這份功勞不是誰都有的,把兒子拉攏在麾下,將來怎麼樣都別想洗掉慕容泫的印記了。
“他們的阿爺的的確確也在我的考慮之中,那位悅將軍可是個難纏的人物。”慕容泫說著,就靠在身後的憑幾上,兩條胳膊橫在憑幾兩邊,“不過兒子如何,他還是做不了主。”
“你啊,還真是壞。”秦萱半真半假的和他開玩笑,不過這會她嘴上不正經,但是身體上卻是正經的很。
“我也只是對別人壞?!蹦饺葶?,兩人穿著嚴嚴實實的鎧甲,嘴上打情罵俏的,但是幹坐在那裡不動。
“這一次從中山出來,也算是你想的了。”秦萱想起慕容泫在中山的那段日子,只要兩個人在一塊,就沒有怎麼幹過正事。在外頭自然不能這樣了,“這次對魯口,你打算如何?”
“那就看對方識相不識相,能保留兵力還是要保留兵力?!蹦饺葶?。
慕容泫這話引起秦萱的驚訝,“我還以爲你會說能打就打,到他識相爲止呢?”
“如今要打仗的地方也有很多。”慕容泫靠在憑幾上,和秦萱說起來,“今天打這裡,明天還要打那裡,要是一根筋和頭蠻牛似得,手裡再多兵都要被糟蹋掉?!彼行慕o秦萱多說一些這上面的事,“以後你說不定也要單獨領軍作戰,記住,能夠鑽空子的,就鑽空子,最大可能保留自己的實力。不過要是見著不對勁,那還是算了?!?
“這麼多場仗下來,能夠以少勝多的也就那麼幾次,其他的還不是十倍圍之之類的?!毖嘬娭械臐h人將領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那些漢人將軍們都是有自己獨特的本領,有時候秦萱也會和他們套近乎。都是漢人,而且也沒有什麼門閥的區別,有時候他們也和秦萱說一些攻城戰的事。
“你也知道啊。”慕容泫笑了,他笑的時候雙眼微微瞇起來,原本雙眼就狹長,他那一笑既然還透出幾分嫵媚來。
男人的嫵媚是玄之又玄的東西,有時候讓人看了恨不得洗眼睛,但是也有讓人見之忘俗,連眨眼都捨不得的。慕容泫便是後面那一種。
秦萱不由得看呆了,等到反應過來,她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轉過頭去。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勾人了。
慕容泫察覺到方纔秦萱的呆滯,他嘴邊的笑容裡又多了幾分得意。不過沒等他得意完,外頭就有士兵進來了。
行軍途中隨時有可能意外,所以外頭的士兵見到有情況,可以隨時入內稟告。
“大將軍,孛兒帖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蹦饺葶馈?
秦萱聽到是孛兒帖來了,她和這位鮮卑將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平日裡頭,對個眼神都能都能夠撕出火花來。
她暫時還不想和這麼一個傻瓜傢伙爭高下,尤其是在慕容泫面前。乾脆從茵蓐上起來,“大將軍,屬下先行告退?!?
“好。”慕容泫點了點頭。
秦萱轉身退出去的時候,正好迎面就見著孛兒帖,孛兒帖對著秦萱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但是如今秦萱位置不低,他也不能喝以前一樣給人臉色看。
秦萱見著這位將軍臉皮抽動一下,她忍住笑從帳子內退出來。
看人憋屈什麼的,其實也很有意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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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出來幹活很好,可是不能吃肉太辛苦了
秦萱:來,想要被我□□麼?
慕容祁:你們知道麼?心裡有秘密的我,和嗶了狗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