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水月山莊
夜深人靜,月黑風(fēng)高,這本來應(yīng)該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在一個幽竹森森,芭蕉婆娑的院子裡,一抹嬌小的身影正貼著牆角,摸索著前進(jìn)。
“怦”一聲響。
“該死。”分明是一個女子甜美軟糯的聲音,卻因故意壓抑著音量,略顯沙啞。額頭已經(jīng)撞得紅腫一片,長起了老大一個包,又隱忍著不敢高聲叫罵。羽汐覺得自己很憋屈,只得眼裡噙著淚水,心中感慨“出征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後來想想不對,這句好像是咒自己的,又連忙“呸呸”了起來。
“唔”耳房裡正在酣睡的人發(fā)出了一聲夢囈,隱約中還似乎翻了一個身。
“喵”羽汐憋著嗓子,學(xué)了一聲貓叫。
要是讓中年發(fā)福,身材臃腫的王媽發(fā)現(xiàn)自己,一定會大喊大叫,驚醒好不容易睡著的阿俏的。
不知是貓叫聲起了作用,還是王媽睡得太死,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羽汐拍拍自己的心口,暗道:“還好,還好,有驚無險!”
繼續(xù)貼著牆角往前行進(jìn),輕車熟路的摸到了矮牆邊,探手便往一叢綠色灌木裡摸,摸到了一個冰冰涼的東西,有些重,只好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外挪了。
出了一身香汗,白皙的小臉蛋上也印上了幾個黑手印,終於把那個東西給搬了
出來。夠大,夠高,夠吃力。
使盡把它推到矮牆邊,羽汐已經(jīng)累得有些脫力,癱軟地坐在上面喘粗氣。
沒想到這塊石頭那麼重,早知道就應(yīng)該事先在這裡藏張小板凳了,羽汐想。沒有計劃,就會出變化。看樣子,自己還是不太會計劃。如果早計劃好了,現(xiàn)在可能都已經(jīng)摸到六院去了。
靜坐片刻,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羽汐從大石頭上爬起來,雙手攀上牆頭,手腳並用,掙扎著往上爬。
呼,一隻腳終於上去了。用它使勁勾住牆壁,一隻手死命地抱住那冰冷的牆磚,把自己的身子整個的貼在牆頭上,屁股往上拱。
嗯,上來了,雖然姿勢極其難看。
騎坐在牆上,羽汐拍拍雙手得意地笑。肩膀一抖一抖,暢快淋漓。貼身的黑衣與夜色融入一體,只有那白森森的牙齒在微弱的光亮下,一閃一閃的。
“真不知道她得意什麼?”南宮羽軒皺著眉頭,站在牆外,看著牆頭上那個無聲奸笑的小人兒想。
“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從哪裡爬上去的,就從哪裡爬下來吧!”對她那一臉奸邪的笑實(shí)在看不下去,上官羽軒只好冷冷的開口。嗓音清冷好聽,涼涼的熨貼人心。
“啊……”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羽汐嚇得魂飛魄散。一個不慎,從牆頭就直直往下墜,“啊……”,又是一聲,比剛纔那聲還更慘
絕人寰。
這聲音如殺豬般,驚天地泣鬼神,嚇得遠(yuǎn)在槐樹上的貓頭鷹都“撲漱漱”狼狽著往林外飛去。
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動的,只是身影一閃,原本遠(yuǎn)遠(yuǎn)站著的南宮羽軒就到了牆角,並不急不徐地伸手接住了那個下墜的小人兒。
手裡一沉,一個溫?zé)崛彳泿е幾榆跋愕纳眢w落在了他的懷裡。好聞的氣息迎面撲來,甜甜的帶著花香。揚(yáng)著嘴角只聽他毫不客氣地戲謔著說道:“小七,你又重了!”
捂著眼,正準(zhǔn)備屁股開花的羽汐,嘟著嘴紅著臉辯駁道:“哪有?”
“我都快抱不動了。”南宮羽軒晶亮的眼睛看著那白皙小臉上的一抹紅暈,嘴角揚(yáng)了起來。這丫頭,居然也會害羞,這倒是千年難遇的事情。
“抱不到就別抱!放我下來。”羽汐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長了十七年,最怕就是長成像王媽那樣肥碩豐滿,南宮羽軒偏偏還要戳痛腳。
可話雖這樣說,她的身子卻一點(diǎn)掙扎的意願都沒有。誰叫自己懶呢?有人抱著的時候,絕對不會想要自己走著。
摟著南宮羽軒的脖子,羽汐一邊晃盪著雙腳,一邊還不忘幽幽地自憐自艾一番:“計劃失敗,驚嚇收官。六姨娘,又要讓你得意地笑一陣子了。”
唉,本該不平靜的一個夜晚,居然讓它如此該死的平靜。不甘心啊,不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