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怪圈?”山唬疑惑地看我。
“嗯!”我像個老董,鄭重其事地說,“這是外星人的飛碟壓的。”我仰望太空,抒情地道,“看那天上的星星,數不勝數,不知道哪一顆上住著外星人,頭大臉小,細高細高的,比我們地球人聰明。”
山唬傻了,無限崇拜地注視著我。苦瓜五體投地,趴在我的腳下,輕柔地搖著尾巴。還舔我的腳踝。
“你比我牛逼,”山唬感慨說,“我是那頭水牛,”他指著50米外的一頭正在吃草的水牛,“你是西班牙的牛,真牛逼……”
我樂了。“你也不耐嗎?還曉得西班牙的牛呀?”
“嘿嘿嘿!我聽別人說的。”山唬來了招開弓射箭,把嘴巴上的鼻涕蟲清除了。突然,他比剛纔可愛多了。
不遠處的麥田裡,爺爺領頭的雁陣慢慢朝星型圖案移動過去。
“走,我們也去瞧瞧!”我帶頭衝下山。
剛纔上山,山唬打先鋒,現在輪到我當之無愧地當元帥了。
但是,我還沒享受到打頭陣的刺激,苦瓜噌噌噌跑到前頭去了。這個傻不拉嘰的土狗,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裡。我心裡不樂意,還啞口無言。算了,讓它也得瑟一回吧!它該慶幸遇到了我這樣的領導。
“哎!你昨天下午跑哪兒去了?”
山唬又賣起關子。“你猜?”
我想,你不說拉倒。便不再問。
山唬見我沒興趣,甚怕失去一個表現的機會,趕緊倒豆子——竹筒倒豆子,“我去監視元兒去了。”
“監視元兒?”
他笑開了花,引起了我的興趣,他很自豪。“嗯!”
我們跑下山坡,苦瓜把我們甩了一大節兒,它不時停下來,回頭看我們,大舌頭一甩一甩,好像在催:快點唦快點唦。
“如果我拿了遊戲機,我一定會找個清靜的地方美美的玩,你說是不是?”他不等我回答,忙不迭地說,“所以,我想元兒一定躲在一個地方玩。但是,他在哪兒玩呢?我又不能直接到他家裡搜,你說是吧?那咋辦?”
我看他一眼,“怎麼辦?”
“偷偷地監視。”他狡黠地一笑,“我躲在他們家附近的菜園子裡,悄悄地觀察……”
我暈。這傢伙爲了玩遊戲機,還真下本錢啦!
“觀察到什麼了嗎?”我保持著適當的語速。不驚不咋。
元兒忽然變了聲調,沮喪地低下頭:“沒,連元兒的影子都沒見到。還……還被蚊子咬了一臉包。”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樂壞了。我的笑裡只有開心,沒有嘲笑,我發誓。元兒真可愛。
我們跑進怪圈。
成片的麥子齊唰唰地起跟兒倒下,而且是朝一個方向,整齊的好像用梳子梳過。
先來的人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發表意見。
“真稀奇呀!”
“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怪事!”
“誰閒的無聊,吃飽了沒事幹……”
自然又是目光朝爺爺聚焦,爺爺被大夥兒公認爲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人。爺爺這會兒改名叫亞歷山大,英國姓了。他眉頭緊鎖,菸袋也別在腰裡,兩手杵在胯上,垂頭喪氣。看樣子今天這面子算掉麥田裡了。懵頭轉向,沒見過呀,這玩藝?怎麼解釋?
“那個?”爺爺看著腳下,目光遊移,好像快被催眠了。“我看有可能是——龍捲風,”又想,龍捲風不可能吹成這樣,有點見識的都明瞭,“……當然,也有可能是……”
“是UFO。”我搶著說,不是爲了給爺爺解圍,我沒那麼聰明;而是不懂事的孩子那麼,那麼直接,“爺爺!是UFO。”爺爺眼睛一亮,剛要慶幸乖孫子說的及時;忽兒又迷茫了。“就是飛碟,飛碟的英文縮寫就是UFO……”
爺爺一愣,咧嘴,滿**米花,“對對對對對,UFO!就是飛碟,瞧我這記性。一時沒想起來……”爺爺抽出菸袋鍋,一邊擂菸絲一邊嗯嗯,“我想起來了,”他點燃煙,饞饞地吃了幾口,“10年前,我在省城當包工頭的時候,看過一個電影,說的就是這個,UFO……”他挨個把大夥的臉過了一遍,似乎在看誰還不服。然後,堅定地宣佈:“只有UFO,才能幹出這樣的事,才能乾的這麼地道。嗯?”
是的是的是的。大夥兒佩服的只點頭。山唬用肩膀嗙我一下,“真行!”
“這可是見稀奇事呀!”三爺爺感慨。
“那……這咋辦?”舅爺好像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事,有驚無險地鬆口氣。“要不要告訴**?”
爺爺吸完了一鍋,在鞋底上磕掉菸灰,又擂了一鍋。
“得告訴**,這麼大個事兒,偏偏出在我們村兒,是得弄個明白。”爺爺劃著火柴。
舅爺極力贊成,他對這事兒出在自家田地感到不安,得知曉個所以然。大家一致同意。
“村秘書,”爺爺對這一個帶眼睛的小夥子說,“你明天到鎮上走一趟,跟**彙報彙報。”
“好!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