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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特意約她到這兒來,就是想讓她感到害怕的。
經(jīng)過一夜未眠的思考,雲(yún)正滄覺得自己必須先下手爲強,如果不能趁早震懾住雲(yún)暢的話,日子越久,恐怕她的動作會越可怕。
——只要能控制住她,躲在她背後的神秘“媽媽”就會出現(xiàn)得的吧?
——如果她不出來,那麼她的棋子已經(jīng)沒有了,還怎麼覬覦雲(yún)家的一切?!
手裡拿著那隻手機,視頻的畫面一遍遍播放著,讓他的心一次次揪得很緊很緊。
親眼看著媽媽在生前幾近最後的掙扎,他卻不能幫上一點點……
狹長的眸子痛苦的緊閉起來,等著房門被敲響的時候。
篤篤篤……
“雲(yún)董,雲(yún)小姐來了,她說要見你。”
原來屬於莊慈心的秘書敲門後走進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彙報。
“叫她進來吧。”
大手關了那斷視頻,把手機隨意的往桌面上一放,雙手抱頭靠在坐椅背上看向門口。
雲(yún)暢比上班時打扮怪異許多,神經(jīng)質的短髮沒有變,身上學著電視裡一些新出道的明星,穿得看不出是男是女。
中性的西裝,中性的皮鞋,中性的襯衫……
肩上揹著一隻黑色的雙肩包,還算是有點女人味兒的東西。
“哥,你找我有事嗎?”
她看似吊兒鋃鐺的樣子走進來,視線接觸到桌面上那隻手機後,臉色微微一變,轉身直接坐到了辦公桌對面的沙發(fā)裡,擡手撥弄著那頭短髮。
“手機是你的嗎?”
雲(yún)正滄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動作,大手輕輕拿起那隻紅色外殼的電話問她。
“切~我說今天怎麼找不到了,原來被你撿啦。”
她仍然很無所謂的瞥了一眼,翹起二郞腿來歪頭看著雲(yún)正滄:
“只是爲了還我手機,也不用讓我特意從家裡跑到公司來吧?你什麼時候才恢復我的職務?”
“你還想回公司來上班嗎?”
雲(yún)正滄好笑的放下手機,頎長的身形站起來,繞過班臺走到她對面,將身體靠在桌邊上看著她。
“這不是費話嗎?我也是雲(yún)家的繼承人,憑什麼爺爺和爸爸留下的事業(yè)就沒有我的份兒?”
她很是不屑的翻個白眼兒,並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慌張或者害怕的樣子。
“爺爺和爸爸留下的事業(yè),比媽媽的生命還重要嗎?”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陰鬱的男人眸光冰冷,直接把話題引到莊慈心身上。
雲(yún)暢聽了這話,猛然擡頭對上雲(yún)正滄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瞳,在他眸裡尋找著蛛絲馬跡。
看看一動不動的哥哥,再看他身後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很快,她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的微微一笑:
“媽媽自己不想活,我又沒管不了她是不是要自殺,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好笑嗎?”
她懶洋洋的回答: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一個死人的事情你到現(xiàn)在都過不去,難不成也想去陪她?切!”
她的樣子看起來非常自信,
篤定雲(yún)正滄從她的手機裡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雲(yún)暢,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夜裡睡不著時就不害怕嗎?媽媽一直那麼寵愛你,她沒來找過你嗎?”
雲(yún)正滄雙臂環(huán)抱,縮緊了瞳孔緊緊睨住她的觀察著每一絲變化。
“哥,你今天吃錯藥了吧?媽媽她什麼時候寵愛過我?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有,可是我呢?哪一樣不是撿你不要的?”
聽了他的話,雲(yún)暢露出一副委屈、可笑、鄙夷的神情,那樣子分明是在控拆死去的莊慈心,彷彿她哪怕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似的。
“所以你就殺了媽媽?她把你從什麼都不懂的嬰兒養(yǎng)活到現(xiàn)在,哪怕是對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你也不應該下如此狠手吧?!”
“你……”
坐在沙發(fā)上的雲(yún)暢嚯的一下站起來,面色一凜之後又慢慢轉變回來,不屑的轉過半邊身子對著他:
“有什麼證據(jù)說是我殺了她?連法醫(yī)都說了她是自殺的,這樣說我就不怕遭雷劈呀!”
“真的不是你殺的?”
雲(yún)正滄站直身體向前半步,剛好快要貼上雲(yún)暢的臉了,定定的注視著她臉上不自在的蒼白:
“真的想看看我的證據(jù)嗎?只怕是到時候你要以命抵命了吧?”
他的話說完,雲(yún)暢猛然轉過頭來與他對視著。
就這樣四目相對著互相在對方眼裡打量,都想看到對方?jīng)]有亮出的底牌到底有多大?
良久之後,雲(yún)暢有些失望了,她首先收回視線微微後退一點:
“你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我跟莊……媽媽沒有血緣關係,如果你是想看到我傷心落淚的話,那麼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她差點直呼了莊慈心的姓名,可在話出口前又猛然收住了。
“你不但沒有悲傷,應該是還偷偷高興著呢吧?只可惜,史風菲比我更狠,讓你失去了想要的東西!”
雲(yún)正滄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心裡有了幾分勝算——她現(xiàn)在很慌張,並不知道自己掌握了事情的多少,所以她開始害怕了。
“哥,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同一個爸爸的孩子,你怎麼可以相信她一個心機重重的外人而不相信我呢?要說媽媽的死,我看就是她給氣得。
那個姓史的女人一直就不喜歡媽媽,因爲你沒跟嶽知畫離婚前,媽媽不待見她,所以她纔會趁機除害的。”
雲(yún)暢也不是買一送一的貨,她直接把矛頭對準了史風菲,想要把她拖下糾纏不清的泥潭裡。
“這麼說來,你從沒氣過媽媽?”
清瘦的身形向後退去,仍靠在辦公桌上看著眼前的妹妹。
“我當然沒有了。”她底氣不太足,低下頭去擺弄一下手指甲後,突然想起什麼了似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哥哥,我告訴你一件事。”
雲(yún)暢故做神秘的湊近他一點兒:“史風菲跟嶽知畫相比,無論從長相還是人品,全都比她差遠了!”
“別繞開話題,我現(xiàn)在想問媽媽是怎麼死的?”
陰沉的男人打斷她壞心眼兒的話題,直指著她的良心說道。
“我不知道!”
見自己的計劃失敗,雲(yún)暢再次坐回沙發(fā)裡,一扭頭,又開始撥弄那頭神經(jīng)質的短髮了。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看著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雲(yún)正滄恨得牙根兒都疼,大手拿起桌面上那隻昨天夜裡偷來的電話,拇指快速撥動幾下,舉到她面前讓她看著裡面的視頻。
“藥……給我……雲(yún)……暢……快點給我……”
莊慈心因心跳過快而痛苦的臉孔出現(xiàn)在手機上面。
“想要嗎?那你要堅持住哦,千萬別死喲。”
雲(yún)暢的聲音陰陽怪氣兒的響起來:
“我要把你的樣子記錄下來,讓我媽媽看看,當年逼得她走投無路的女人現(xiàn)在是多麼可憐的樣子,哈哈哈……”
“給……我……藥……”
……
“不可能!”
視頻還沒播完,坐在沙發(fā)上的雲(yún)暢像瘋了一樣彈跳起來,衝過去就搶雲(yún)正滄手裡的電話:
“我發(fā)完以後明明已經(jīng)刪除了的,你不可能做到將視頻恢復的!”
可早有準備的雲(yún)正滄將手向後一背,讓她衝過來的身子撲了個空,另一隻卡住她的脖子怒問:
“說,你媽媽在哪兒?她不是在你出生後就死了嗎?你把視頻發(fā)給誰了?”
“我沒有……沒有媽媽了,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脖子被雲(yún)正滄大手緊緊掐住,雲(yún)暢的呼吸有些不順暢,兩隻手扒著他的大手還在狡辯著。
“是嗎?你相信警察的能力嗎?
就憑你這段視頻,我就可以控告你犯有故意謀殺罪!如果你不肯說出你媽媽躲在哪裡?她想對雲(yún)氏做什麼?我就把這個交給警察。
到時候,不但她會被揪出來,你也要被抓進去坐牢的。
我可憐的妹妹,你這麼美好的青春年華,不知道要在監(jiān)獄裡度過多少年呢?啊?”
雲(yún)正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全是對待殺人犯一般的憎恨。
沒有這件事之前,他覺得世上最恨的人就是嶽知畫和冷燁,而現(xiàn)在,這種感覺卻突然轉變了,直接指向面前這個跟自己在同屋檐下長大的妹妹。
曾經(jīng)他是很疼她的,雖然在家裡會欺負她一些,但外人沒有一個敢對她說一句重話。
他雲(yún)正滄的妹妹只有他自己可以欺負,因爲那是他的私有財產(chǎn),而外人絕對不可以傷她一根毫毛。
可是越長大她變得越壞,特別是進入青春期以後,還學會了抽菸、喝酒、跟爸媽頂嘴、打架。
他們兄妹間的感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越來越淡了,直到嶽知畫進門,父母有了將雲(yún)氏交給雲(yún)正滄繼承和打理之後,她就像徹底變了一個人那般可恨。
全家人的關係都被她弄得很生分,爺爺被她哄著對誰也不好;爸爸對她無可奈何,想罵又好像捨不得;媽媽更是因爲她不是自己親生的而有意迴避對她的責罵。
這樣一來,造成了她越來越有恃無恐。
可是,雲(yún)正滄實在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做出這麼不人道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