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辰,你想吃什麼水果?我來削。”嶽知畫提著一隻精製的水果籃,放在她手邊的小茶幾上問。
“我還以爲你今天去跟雲正滄過二人世界了吶。”正在輸液的手拿著手機看偶像劇的女人白她一眼。
殊不知,他們的二人世界從此將再也不會有了,那個美好的像神話,又殘酷得像地獄的地方,已經被雲正滄親手撕毀了。
“……”嶽知畫沉默,徑自從水果籃裡拿出一隻熟透的江西蜜桔,蔥白的手指仔細替她剝著果皮。
見她不說話,田秋辰放下手機,從她手裡取過一隻剝好的桔子瓣兒送進嘴裡:“是不是因爲跟雲正滄商量去歐洲旅遊的日期,所以纔來晚的?”
她狡黠的笑著,好像已經篤定了好友這次一定會得到幸福似的。
提起去歐洲的事,小女人心頭又閃過一絲疼痛。
——不是已經無所謂了嘛,可爲什麼還是會痛呢?
她說不清,可她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就在她走神的當口,不知從哪裡竄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朝著田秋辰纏著紗布的手上就是重重一擊。
“啊~哪來的小壞蛋,疼死你奶奶我啦!”
田秋辰痛呼一聲,抽走了伸過來拿桔子的手,揚起塗著亮粉色指甲油手就要打人。
匆忙擡眸,一個長得像秀蘭·鄧波兒的小女孩站在她們面前,此時正被全身黑衣的保鏢押住,她胸前掛著一串水晶小豬,隨著她的掙扎而晃動。
“夫人,就是她打你的,我抓住她了。”保鏢大大的個子,說話甕聲甕氣,把小小的人兒往田秋辰面前推搡過去。
她還不服氣,好看的小眉毛緊緊蹙著,小手攥拳,憤怒的樣子像只不好惹的小花豹,使勁踢打著保鏢。趁他不注意,張開脣紅齒白的小嘴巴,對著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唔……”痛得那個保鏢咬牙忍著,還是發出一聲長長的驚呼。
“Camille?!”
嶽和畫記得她,她送自己的藍天白雲蠟筆畫還在她的皮包裡,那是她心情壓抑時,最好的調劑品。
小女人蹲下身,一把將她從保鏢手裡拉過來,兩手扶弄著小女孩兒亂了的金髮:“你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要襲擊我的朋友?”
那髮絲軟軟的,貼近頭皮的地方還帶著她的體溫。
觸到指尖時,小女人覺得心底某個地方也被觸動了,就是有一種要保護她的衝動,恨不能把她抱在懷裡,像寵愛自己的孩子一樣親吻她。
“她搶你的桔子。”
Camille仍有點奶裡奶氣的聲音,堅定而氣憤的指責田秋辰。她糾結的表情還帶著憤怒,稚嫩的小臉蛋兒卻快要把人萌化了。
田秋辰搶了嶽知畫的桔子!
這就是小傢伙發飆的原因,而且,她還挺會找重點的,專門朝她那隻受傷的手上砸。
“你們認識?”田秋辰護著自己二次受傷的手,疑惑的看著她們。
剛剛可被這小妮子打得不輕,本來就是一個很重的貫通傷,又捱了她用盡全力的一記小拳頭,掌心的傷口一跳一跳的疼著,似有菸頭在燒灼一般。
沒有時間應付好友的疑
問,嶽知畫趕緊拉著洋娃娃一般的小美人向大廳外走去,邊走邊擔心的問:“你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醫院裡?”
她要把她送回去,不能讓這麼可愛的小孩子一個人在人頭攢動的醫院裡亂跑。
“她爲什麼搶你的桔子?她是個壞女人,對嗎?”小傢伙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仰起小臉認真的看著嶽知畫問。
“她是我朋友,是我要剝桔子給她吃的。你這麼小小年紀,怎麼判斷誰是壞女人?”在一處草坪上,她們停下來,嶽知畫蹲下身來查看小女孩剛剛被保鏢扭住的地方。
還好,保鏢也知道,能來這家醫院看病的人多半都身家了得,不是誰都惹得起的。所以沒有太過用力,孩子並未受傷。
“我當然知道了,每天圍著我爸爸討好他的女人,全都是壞女人!剛纔的那個,穿得跟那些女人一樣。”Camille稚氣的臉上現出一抹與年齡極不相襯的鄙夷。
呃……
小女人在心裡暗暗感嘆——你爸爸到底有多招蜂啊!
看來,這個孩子也是個家庭不幸福的小可憐。
“姐姐,你也是生病了纔來這兒嗎?”Camille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撫上嶽知畫姣美的臉頰,親密的輕輕磨蹭著。
就這樣任她輕撫著,小女人心裡說不出的寧靜和滿足,一時間忘記了回答她的問題。
“Camille小姐,您怎麼跑到這裡來啦?我找起來可費了不少力氣吶。”一個溫和緩慢的聲音在不遠處優雅的響起。
“韋恩管家,我想自己出來玩兒一會兒,這裡還有一個姐姐陪我,你先回去吧。”
Camille童稚的聲音卻像個主人一般嚴肅,收回撫摸嶽知畫臉龐的小手,擡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老人。
老人是個地道的西方人,一身深灰色職業管家裝束,就連襯衫的鈕釦都規矩的繫到脖子底下。
他頭髮花白,五官立體,具有歐洲人的典型特點。
高高的個子微微彎腰,笑得樣子讓人感覺親切;普通話不太好,卻說得還算流利。
“這位女仕是?”他轉向嶽知畫問。
“您好,我是Camille的繪畫班老師,我姓岳。不過我只是個義工,在每週他們有活動時,提供義務幫助。”小女人站起身,客氣的看著老人家。
“很高興認識您,嶽女仕。”叫韋恩的管家伸出手來跟她禮貌的握握:“這是我們主人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的小主人,所以,麻煩您不要讓她摔倒了,更不能受傷。”
他仍保持著禮貌的謙和,無論動作還是語調,都讓人覺得舒服。
“您同意她跟我一起玩兒了?”嶽知畫像撿到寶貝一樣,下意識伸手攬住小女孩的肩頭。
她覺得,這個孩子就是長得太漂亮了,讓她一見到就發自內心的喜歡。
“是的。”韋恩管家微微點頭:“不過,請允許我安排保鏢在附近陪著你們。”
他說著,眼神輕描淡寫的向四周瞟了一下。
隨著他的方向看去,嶽知畫差點暈倒——這還算是安排保鏢在附近陪著?就差將醫院的草坪都佈滿保鏢,鋪上一層人墊了。
冷汗。
小女人真心感嘆,有錢的世界她不懂,只是一個孩子,竟要動用如此大的陣容來保護!
還有專門的管家!
呼……看來,這個孩子還真不是她想親近就能親近得了的。
“那我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吧,觀察秋天的小草發生了什麼變化,好嗎?”嶽知畫用徵詢的口氣問漂亮的混血小女孩兒。
她可不敢再冒失的帶著這個孩子奔跑了,萬一摔傷哪裡,不知道這麼多保鏢,會不會撕碎了自己。
“這有什麼好看的。秋天小草會枯萎,就像人老了會死掉,生命總在不停的輪迴中。”
Camille的普通話非常好,而且還很有深度。
“我不喜歡被他們看著。”
她擡手指著附近的那些保鏢,眼神充滿期待的對嶽知畫說:“你帶我離開這裡吧,我想去那天畫畫兒的廣場,那裡有一個好大的遊樂園,我還沒去過呢。”
“Camille小姐。”管家的聲音溫和的在旁邊叫了她一聲,然後就面帶微笑的注視著小小的人兒,神情分明在說‘您確定真的要去嗎’。
“算了,我突然不想去那裡啦!”小傢伙把肉嘟嘟,帶著嬰兒肥的胖手一揮,臉色像大人一樣不悅的說:“你抱我回去吧,我困了。”
“遵命,Camille小姐。”韋恩管家恭敬的彎腰,抱起幼稚卻氣場強大的小女孩兒。
“姐姐,我要回去了,你記得來找我啊。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幫你報仇!”她被人抱著,還一臉唯我獨尊的樣子,肉呼呼的小手攥成拳頭,在空中比劃一下。
看著她的樣子,說不上什麼原因,小女人就是覺得很快樂。可是她卻就要離開自己了,又讓她不免有一縷悵然。
可愛的孩子叫自己來找她。
去哪裡找呢?醫院這麼大。
她想問問她是陪誰來的,住在哪個病區?可是管家卻早已抱著小女孩兒消失在草坪盡頭。
長長的嘆口氣,她好像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回到輸液大廳時,田秋辰還沒打完針,嶽知畫就坐下來繼續替她剝桔子,卻鬱鬱寡歡的沒有說話。
“怎麼了?剛纔的小孩子家長是不是對你很不客氣?”以爲她被人奚落了,田秋辰邊吃水果邊打聽。
“沒有。”
嶽知畫把一隻剝去了白色網脈的桔子一瓣瓣分好,放在田秋辰手邊,嗓音帶著愁悵:“我在想,當年我捐獻了卵子的那對夫婦,他們的孩子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
“嗯,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不過,你不是說他們都是中國人嗎?這個可是混血兒,不會是那個孩子的。”
田秋辰用打針的手輕撫著紗布下面的傷口,面帶思索的開口。
這裡剛剛被那個小傢伙打了一下,還在隱隱作痛吶。
“呵呵……”嶽知畫啞然失笑:“當然不會是那個孩子,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還能讓我遇上!”
感謝親愛的pa/r/s讀者打賞,這是第七個嘍,再積累三個打賞,就會有加更噠。繼續求收藏、推薦、留言、打賞哦,喜歡雪舞的親們,就讓雪舞看到你們的熱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