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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件放進貼身的口袋裡,雲(yún)正滄站直身體,面向房門交待嶽知畫。
因爲痛苦而神經(jīng)麻木的女人站在那裡沒有動。
好像她已經(jīng)失去了反應(yīng)的力量,看著頎長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範圍,站在門口處穿上他的皮鞋,大手拉開房門。
“站住!”
小女人聲音不高,卻很嚴厲的叫住他。
“知畫?”
雲(yún)正滄突然心裡一動,說不出原因的透著某種期待。
他在門口處站住,回過身來望著身材嬌小的女人,等她把話說下去。
“這張支票我不需要,離婚了我們之間就再沒有瓜葛,我不會花你的錢。”
說完,她將那張支票舉起來遞到他面前。
雲(yún)正滄低頭看看那張自己親手寫好的支票。
支票上面清晰有力的兩個人名還排列在一張紙上,可是隻要他走出這道門,他們之間就像她說的一樣——再無瓜葛。
沒有伸手去接那張支票,低頭轉(zhuǎn)身,修長的大腿走出房門。
嶽知畫聽到的是重重的關(guān)門聲,就像給他們的婚姻畫上一個沉重的句號,那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伸出去的小手還保持著那個遞支票的姿勢,可是站在對面的男人卻不在那兒了。
靜默兩秒鐘後,小手慢慢收回來,堅定而緩慢的把那張支票撕碎。就像在撕扯他們不堪回首的過去,那段曾給過她最美好希冀的回憶,現(xiàn)在都變得一文不值了。
一下一下的,房間裡傳出紙張被撕裂的聲音……
有些人,有些事,當你以爲自己已經(jīng)看透了的時候,其實他永遠都不是你能想像出來的樣子。
就像雲(yún)正滄,嶽知畫以爲他那樣對待自己就是他最狠的樣子,卻不想,他有一天還能狠到如今的地步。
世界那麼大,人們都太渺小了,每個人都在沿著自己的軌跡,一直掙扎著。人活著,難免會被生活戲弄,讓人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沒心沒肺地生存下去。
她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腳上走起血泡,還要親手一個個挑破。
……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是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張開有些微腫的眼睛,嶽知畫發(fā)現(xiàn)自己就窩在沙發(fā)裡一整夜了,身上沒有蓋任何東西,細瘦的手臂環(huán)著身體,冷得整個人都冰冰的感覺。
在她腳邊的地上,是昨天撕碎的支票,花花綠綠的碎紙像極了她此時的心情——滿地狼藉。
只是這個不大的廢墟,就是她五年婚姻換來的全部,而此時正提醒她,一切都結(jié)束了。
趿著拖鞋去打開房門,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外:“是嶽知畫小姐吧?”
她面帶微笑的點點頭,笑容裡是出於禮貌的疏離。
“你是……?”嶽知畫不認識她,嗓音有些沙啞的輕聲詢問。
“你好,我是雲(yún)正滄先生的代理律師。他委託我辦理你們兩位的離婚事宜,我是來陪你去辦理房產(chǎn)過戶手續(xù)的,雲(yún)先生把你們共同居住過的別墅留給嶽小姐了,今天就可以過戶到你名下。”
女律師直奔主題的說明來意,全身都透著職業(yè)的幹練和高效。
“嶽小姐沒時間處理這種小事,您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打斷了她們的交談。
在女律師背後不遠處的電梯門打開,Shielry陪著一個相貌出衆(zhòng)的中年男人走出來,兩人都穿著黑色衣服,看上去倒是很協(xié)調(diào)。
此時說話的正是中年男人。
他走到兩人面前,非常客氣的對著嶽知畫微微點頭:“嶽小姐早上好,我是律師李喻,受冷燁先生委託,做爲您的代理律師,出面爲您辦理所有跟離婚有關(guān)的事宜。”
“原來是京城第一大名嘴啊!”
女律師對突然發(fā)生的事情有些意外,卻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
“聽說,你就是曾經(jīng)幫助過夜氏總裁夜浩遠先生,打贏了蘇暮染握有絕對證據(jù)的名譽侵權(quán)案的大律師。久仰久仰!”
她說著,伸出手來表示友好的想跟他握手。
自稱李喻的律師並沒接她的手,而是遞上一張精製的名片在她手裡:
“過獎!嶽小姐房產(chǎn)過戶的事由我來代辦,另外,關(guān)於離婚財產(chǎn)分割部分,我想跟貴事務(wù)所再重新覈實一下。”
“啊?這……這個……嶽小姐已經(jīng)簽字了,李大律師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案子已經(jīng)定了嗎?”
女律師說話有些猶豫,因爲她最清楚這份離婚案的財產(chǎn)分割有問題。
“我想,貴所方面應(yīng)該很清楚這部分的問題所在吧?”
李喻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一種十足的壓迫感。
“不用了!”
一直站在門裡的嶽知畫這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開口阻止了冷燁爲自己安排的代理律師:
“謝謝李大律師幫忙,不過,關(guān)於離婚的案子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就這樣辦吧。如果您願意幫我,直接離了就好。房子我也不想要,麻煩你幫我委託中介賣掉吧,以後誰買房就讓誰去辦理過戶好了。”
嶽知畫的聲音很輕,還是透著那麼一抹無力。
“可是,冷燁先生交待……”李喻顯得有些爲難。
他來之前可是聽了冷燁的直接吩咐的,就這樣簡單處理這件事,回頭跟那邊怎麼交待呢?
“冷先生那邊我去跟他解釋。”嶽知畫接起他的話保證。
“那好吧。”李喻微一欠身表示同意,再轉(zhuǎn)向女律師:“現(xiàn)在咱們?nèi)マk理手續(xù)吧。”
“好的,您請。”
都是各爲其主,兩個律師之間還算客氣的一前一後離開了。
嶽知畫看著一直沒開口的Shirley:“麻煩你了,請你回去跟冷燁說一聲,謝謝他。”
“要說的話,嶽小姐自己去說吧,我只是奉先生的命令過來接你的。”
Shirley始終就是這麼不冷不熱的一副態(tài)度,即使來了中國也沒改變什麼。
“他叫你接我去哪兒?”嶽知畫疑惑。
“先生已經(jīng)安排好了,請嶽小姐換衣服吧。”
冰冷的女保鏢像個不帶感情的機器,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站在那裡。
嶽知畫拿她沒辦法,這就是她一慣的作風(fēng)。
沒有跟她說一句多餘的話,嶽知畫回身把門關(guān)上,去房間裡換掉一夜沒脫的衣服。
小手打開雲(yún)正滄送來的行李箱,裡面是自己在別墅那天收拾的東西,並沒有多一件或者少一件。看來他也沒有動過這個箱子吧。
找出一套乾淨(jìng)保暖的黑灰相間羽絨服,走進浴室去洗漱。
再出來時,她把自己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實,彷彿將要進入南極科考似的。只是沉悶的顏色,跟她的心情一樣壓抑。
Srhirley見到她時奇怪的打量一眼,直接帶她下樓向停車場走去。
還是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wù)車,只有車牌換成了中國牌照,其它的都和巴黎那輛完全一樣。
中國司機沒有那麼胖,也是不茍言笑的中年人,見她們上車後,徑直把車開了出去。
……
五星級酒店的頂層,一間密閉的包廂內(nèi)。裝修奢侈華貴,處處都彰顯出它的使用者的金錢和地位。
花樣繁多的港式早茶讓人眼花繚亂,香氣四溢。
冷燁一身邪魅的站在窗前,昴藏高大的背影對著門口向窗外俯視。
Shirley替她打開房門便離開了,只留下嶽知畫一個人走進來。房間裡的暖氣很足,一股暖流把她全身都包圍住了。
“冷燁,你找我有事?”
小女人站在關(guān)上的門口,望著那抹身影突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跟他打招呼。
聽到她的聲音,冷燁微微側(cè)身,一身高級手工定製西裝將他襯得威嚴而不失優(yōu)雅,邪魅的眸子裡帶著攝人心神的微笑望住站在面前的小女人:
“我的畫兒,終於又見面了。”
他似乎心情很好,薄脣微勾著一抹好看的弧度輕輕伸開雙臂,如展翅的雄鷹正在俯瞰大地般:
“過來,讓我好看看你。”
“你找我,有什麼事?”
她沒有上前,嶽知畫直覺這個傢伙不會只是爲了看看她纔來的。
“送你一份禮物,過來看!”
冷燁自信非常的樣子對她眨眨眼睛,那麼深邃的眸子裡蓄滿笑意,好看得叫人無法直視。
利落的髮絲搭上方正的額頭,使他東西方混血的臉上多了一絲神秘的味道。
如果換了別的女人,準會尖叫起來的,一定主動撲過去投懷送抱了。可是嶽知畫卻很淡定,半信半疑的向窗邊走過去。
她來的時候從下面經(jīng)過,並沒看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卻說有個禮物叫自己過去看?
剛靠近窗邊,屬於冷燁特有的氣息就將她包裹了,小心臟裡面沒來由的狂跳起來,連身體也開始感覺到燥熱。
——或許是穿得太多了。
她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
可無論她如何逃避,都不能抹殺一件神奇的事情,就是不論她感覺多麼冰冷的天,只要靠近這個男就會全身發(fā)熱。
爲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嶽知畫趕緊把視線投向窗外。
這個冬日還算晴朗,昨天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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