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風菲把心一橫,跟他堅決抵抗到底,就是不承認那些自己做過的事。
不過她的話還是讓雲正滄有些信了,畢竟國家這幾年來對證券市場的嚴格管理,讓他這樣的資本都不敢有任何一點不法的想法。
他相信冷燁也真的不會產生要動自己股票的念頭。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他微微懸著的心放下來了,退後一步指著史風菲正色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連雲氏的股票也要找外人來操縱的話,我就直接把你交給證監會,讓你嚐嚐坐牢的滋味兒!到時候,就算是你生了孩子也沒用。”
說完,頎長的身形直接退後幾步,繼而轉身走出房間。
今天聽了冷燁說的那些話,他對史風菲已經完全不再信任了,只要雲氏的股票是安全的,他對也也就再沒有要求了。
——只等她生下孩子吧,到時候就跟她離婚好了。
——她喜歡錢,就給她錢,總之自己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
邊走出酒店,他邊默默的在心中想著。
他也不管酒店大堂裡還有那麼多記者在圍堵史風菲,只管徑直跳上他的蘭博基尼,點火後揚長而去。
雲家老宅裡。
沒去參加葬禮的雲暢和老爺子正在看電視,一檔娛樂節目裡,演員們賣力的在臺上表演各種醜陋的行爲以博得觀衆一笑。
雲老爺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高興的叫好。
坐在客廳裡的雲暢一臉不樂意的看著雲正滄漆黑的西裝:
“哥,你怎麼也不換了衣服再回來,這種東西能穿回家嗎?不吉利的。”
她神經質的短髮黃黃的,一說話時跟著微微晃動。
雲正滄沒理她,沉默著直接走過大廳向樓上走去。
這個家裡完全看不出一點悲傷的意思,雲老爺子和雲暢都好像沒什麼事兒似的,下人們也不敢自作主張表現出憂傷的緬懷姿態,所以雲正滄更加感覺孤獨。
彷彿只有他一個在爲媽媽的離逝而痛苦。
他不知道妹妹是怎麼回事兒,人家都說女兒跟媽親,可是媽媽的去逝彷彿對她一點兒觸動都沒有。
默默的坐在莊慈心和雲立峰用過的書房裡,他想起今天嶽知畫在葬禮上的表現,胸腔裡再次悶堵的厲害。
——同樣是女人,她已經跟自己離婚了,卻仍然能來真情的祭奠媽媽。而身爲兒媳婦的史風菲,卻整個過程都在表演貴婦的身份給人看……
——知畫,你當年到底是揹著我做過什麼呢?只要你跟我說清楚,我什麼都可以接受的!
——即使你有了別人的孩子,哪怕你不是因爲愛而生下了別人的孩子,我也願意跟你一起承擔啊……
想著心中多年未解開的那個結,放在身側的大手拿起桌面上的一隻鋼筆,緊緊捏在掌心裡。
……
度假區別墅裡。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晚餐時間到了也沒有人來請嶽知畫去樓下吃飯。
她就這樣被冷燁關在這裡整個下午沒有出去,外面看守的保鏢似乎換過一次,好像是兩個提
前吃過飯的人回來讓原來的兩人去休息。
嶽知畫看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晚上七點三十二分了。
小手又把手機屏幕關掉,走到窗前去拉上落地窗簾,將窗外的夜色隔絕。
她想給冷燁打電話,可是他出去時的樣子那麼可怕,她還是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他,只能祈禱他晚上會回來,再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這時,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早就餓了的女人站在窗前看著門口,希望進來的人會是帥氣的老管家。
謝天謝地,果然是面容慈祥的章賢進來送飯了。
他身後跟著兩個女傭,各捧著一隻銀質托盤,同材質的食物罩子下面傳出食物的味道,讓嶽知畫口腔裡快速分泌出口水。
“章管家。”
嶽知畫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迎著他走過去:“冷燁回來了嗎?”
“很遺憾嶽小姐,先生沒回來。您還是先吃東西吧,胎兒也需要營養的。”
老管家看著她,保持著職業化的笑容,聲音平靜。
“他說了什麼時候回來嗎?”
確實感覺餓了小女人在高背沙發椅裡坐下,等著女傭幫自己把食物放下,還在擔憂的打聽冷燁的消息。
“先生並沒說過這件事,他只交待說讓您不能離開臥室。”
老管家等著女傭放下食物後,再替她展開一張餐巾,才微微欠身:“您慢用,等一下我再來收拾。”
說完,跟在女傭身後緩步離開。
看著他們關上房門,嶽知畫沒有時間感嘆自己此時的境遇,連忙拿起餐具開動起來。
她要吃飽點,絕不能讓肚子裡的孩子因爲自己的情緒而受到影響。
廚房爲她準備的晚餐很豐盛,和從前相比一點兒沒有減少份量或者降低標準。
晚餐嶽知畫吃得的確很飽,因爲下午沒有吃什麼點心,不吃東西就感覺整個肚子都是空的。
當她吃完飯十分鐘左右時,女傭又來把空了的杯盤收拾走了,管家卻沒來,這讓她想找個人聊聊天的想法落了空。
洗漱過後,她又在房間裡來回走著,心裡慌慌的等冷燁回來,可門外的走廊和電梯都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讓她有時甚至懷疑外面是不是真的有保鏢把守著?
寂靜的房間裡傳出一陣嗡嗡聲,她放在牀尾凳上的手機在響。
電話是田秋辰打來的。
看到她的頭像在屏幕上跳動,嶽知畫心裡突然一陣高興,連忙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秋辰,你吃晚飯了嗎?”
能有個人在這麼寂寞的時候想起自己,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她的開心溢於言表。
“還沒呢。”
電話傳來她吐出煙霧的聲音。
“你又在吸菸了?不是說要戒掉嗎?吸菸對肺不好。”
嶽知畫有些替朋友擔心,卻沒考慮自己此時的處境。
“知畫,我跟大川離婚了,就在今天下午辦的手續……”
電話裡的田秋辰聲音低沉,顯然情緒很不好。
“……”
聽了
好友的話,嶽知畫不知道該勸她什麼,只能靜靜的舉著電話聽著她不穩定的呼吸。
“我並不痛苦,因爲我對大川只有親人的依賴,你不必爲我難過。”
聽不到閨蜜的聲音,田秋辰又用她以往大大咧咧的口氣勸她。
“是俞驍逼你的嗎?”
嶽知畫想起那天跟俞驍見面時,他明明答應自己不會太逼迫她的,怎麼會才過了幾天而已就這樣呢?
“不是他。”田秋辰又吸了一口煙,對著話筒悠悠的說:
“是大川堅持要離的,他說這樣對誰都好。叫我再另找一個好男人重新開始,他以後還願意做我的好朋友。”
“呵呵……多可笑!俞大川將來要做我的朋友,呵呵……”
田秋辰在電話裡發出一連串笑聲。可那笑是悽楚的,只有嶽知畫才能聽得出來。
這幾年田秋辰是真的把俞家當成是自己的家了,她侍候著俞大川,真的像個懂事的小妻子一樣。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個家沒了,嶽知畫明白她心裡此時的感受有多麼痛苦。那是從小就有家有愛的人們無法理解的事情,只有曾經漂泊過的人才懂。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會重新接受俞驍嗎?”
嶽知畫的心情也跟著提起來,爲好友的明天著急。
“不可能的。我從決定跟大川結婚那天起,就沒想過將來有一天還能跟俞驍好過。”
田秋辰果斷的給出回答,語氣堅定的接著說:
“我做過他後媽的事情,到死都要帶到地獄裡的,這個關係永遠不可以衝破。”
“可是看他的樣子,我覺得俞驍不會就這麼放手的。”
嶽知畫還是擔心俞驍不能讓她如願,事情都過去幾年了,他以前沒有回來找過,多年以後纔想起來要重新得到她,一定是承受了太多的煎熬做出的決定,必不是輕易肯改變的。
“所以我要離開這裡。知畫,大川給我了一筆錢,美容會所的一切他都不動,全是我的。還有我的車和公寓,他也沒要。我現在想帶著錢離開這裡,讓俞驍找不到我。”
“你要去哪兒?我怎麼找你?”
她的話讓嶽知畫緊張,深深的害怕失去這個唯一可以依靠的心靈寄託。
“你聽我說完。我想好了,就去何蘭貞學妹曾經呆過的山區做一名志願者,那裡條件艱苦,俞驍應該想不到我會去那兒。我會偶爾跟你聯繫的,但是你找不到我,因爲山裡沒有手機信號。
我的美容會所還在這兒經營著,你有空過來幫我看看賬目,再聽聽美容師的工作彙報。
如果俞驍找你打聽我去哪兒了,你千萬別告訴他。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就讓我們之間的矛盾,從此等待來生再解決吧。”
“秋辰,你何必呢去受這份兒罪呢?哪怕是爲了躲避俞驍,你去國外不好嗎?用你的文憑找份工作,不是也能離得開他嗎?”
嶽知畫眼裡含著瑩瑩的水光,臉上表情難看的對著電話勸她。
“我的罪業太深重了,你就讓我去爲自己淨化一下心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