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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冷燁不悅,當即飛出一記眼刀狠狠紮在帥氣的老管家身上。
“您深愛著嶽小姐,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
帥氣的老管家面容不變,繼續強調一遍自己說過的話:
“因爲您比誰都清楚,Camille小姐的白血病的確很棘手,可是依您的力量,要是真的全球去找,還是有希望找到骨髓捐獻者的。
但是您沒有那樣做,在您得知了Camille小姐的生物學意義上的母親在中國時,就堅決要來找她。
而她跟Camille小姐的骨髓配型沒有成功的時候,您卻仍不放棄,又採用了更加危險的方法,就是讓她再生下您的孩子來給Camille小姐配型……
先生,您想想這一系列行爲是爲什麼呢?難道不是您內心深處對嶽小姐的那種真愛嗎?您見到她,跟她相處以後,已經被她特有的善良、溫柔與堅強深深的吸引並著迷了。
您知道老爺和夫人不會同意您娶一個孤兒爲妻,可是又發自內心的不想失去她,所以一直在以給Camille小姐治病爲由,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而已。”
章賢管家說完,靜靜的看著他的反應,就算是要承受他的一通咒罵他也要讓自己看著長大的先生明白自己的心。
“是誰讓你有膽量亂說的?就不怕我解僱你嗎?!”
冷燁果然如他所料的生氣了,跟在這個男人身邊那麼久,章賢當然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不能說。
可是老管家明明看著他們兩人是如此相愛,卻要這樣殘忍的互相傷害著,老人感覺無比痛心:
“先生,我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您會生氣,一直心高氣傲的您的確擁有太多令女人癡迷的地方,可是嶽小姐不同。
她從小就是個孤兒,窮困的確也一直伴隨著她,可是憑藉個人的努力,她賺到錢養活自己和家人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現在,嶽小姐心裡最最在乎的就是一個溫暖的,有愛的家。
她渴望有家人,像其他人一樣能夠享受天倫之樂。”
章賢管家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目光溫和看著不再反駁自己的冷燁,他知道他現在聽得很認真:
“所以先生,您以爲給足她物質的一切,或者再時不時的關心一下,她就會很聽話的呆在您身邊不再離開,這個想法是錯的。”
“那她還想要些什麼呢?讓我像那些中國男人一樣,下班了回家煮飯給她吃嗎?”
這句看似抱怨的話,還是暴露了男人心中對嶽知畫的那種深愛。
然而冷燁有些沮喪,從小就只有從哥哥那裡感受到過一點溫暖的關愛,他無法理解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先生,您在其它方面做得都很好,要是能在嶽小姐面前放下一點高傲的自尊和架子,試著用心去跟她相處,尊重她就像尊重您自己一樣,她一定會真心感動的。”
管家微笑著頷首,給他一箇中肯的建議。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她帶著我的孩
子,已經去了天堂……”
聽到管家的話後,向來如主宰世界的神祇一樣的男人沉默了,定定的看著玻璃窗上又流下幾行美人淚。
篤篤篤……
門外傳來Shirley特有的敲門聲,冷燁沒動,管家主動過去打開了門,對走進來的女保鏢兼助手微微點頭示意,低聲說了幾句後離開房間。
“先生,嶽小姐想見您。”
女保鏢的動作極輕,一點兒也沒發出腳步聲,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她,還以爲是錄音在說話呢。
“畫兒?她真的回來了?!”
聽到Shirley的話,冷燁身子猛然一震,不再慵懶的靠在沙發裡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眸子也放射出炯然的光。
“不是她,是自稱也是姓岳的小姐。”
“嗯?”
冷燁修長的身體從沙裡起來,高大的個頭兒疑惑的看著Shirley:“帶我去看看。”
“可是管家說,您的晚餐還沒吃。”
Shirley提起了管家出門前對自己交待的事,她也對先生一直這樣情緒低落非常擔憂。
“管家老糊塗了,不知道什麼是要緊事。帶我去見她。”
男人一身衣服已經皺巴的不成樣子了,頭髮也是亂亂的,自從那天從河邊回來他就沒換過,看樣子就像個醉鬼。
只是這樣不堪的行頭卻擋不住他英武的氣質,昴藏的身形加上迷人的俊臉,倒讓人看到一種頹廢的美感。
二樓會客室裡,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也在欣賞著窗外如美人淚般的小雨。
穿著職業套裝的腰線柔美,長髮披在肩上,更顯得纖腰不盈一握。
“畫兒……”
冷燁簡直看得呆住了,這背影分明就是嶽知畫站在那裡,怎麼會說不是她?
聽到他的聲音,纖纖背影輕盈的轉過身來,讓冷燁更是看得怔楞不已——那張臉,更是跟嶽知畫一模一樣。
“是冷燁先生嗎?”
那女人氣質絕佳,一看就是極有修養的家庭里長大的。更要命的是她的聲音,竟然也跟嶽知畫一樣柔和動聽,像極了山谷裡的一灣清泉,清澈甘冽。
“你是——?”
冷燁走上前兩步,目光裡含著貪戀的光芒,像要把人當場吞進肚子裡一般。
“我叫嶽知墨,是來找我的孿生姐姐嶽知畫的,聽人說她一直跟冷燁先生在一起,希望您能讓我見見她,並帶她去見我的父母。”
自稱姓岳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與生具來的優越感,這一點是嶽知畫沒有的。
在她的述說中,終於揭開了嶽知畫身世的迷團。
原來林小芬不只是她在兒童福利院的生活管理員,她還是嶽知畫的親姨媽。
林小芬是大姐,林小婉是小妹,兩人也是一對雙胞胎,可是天資卻差了許多倍。姐姐學習不好,而妹妹卻成績優異。
要說起來,也並不全是林小芬笨,而是她太過聰明瞭,當時正值全國政治運動時
期,她就把大量時間和經歷都用在全國上下亂跑的搞串連運動中,而荒廢了學業。
恰在那時又認識了和她一樣喜歡鑽營的史志勇,兩人臭味相投便走到了一起。
而嶽先生和夫人林小婉都是高級知識分子,那個年代卻是個不重視知識的時候,他們夫婦在國內都感覺到無比的壓力。
學了一肚子有用的科學知識無從施展,卻要像個農民一樣整天做些無用的繁重工作。
於是,當年的嶽先生在夫人懷孕後不久得到一個可以出國去繼續學習的機會,兩人一商量就立刻決定了讓嶽先生獨自遠赴英國,在劍橋大學學習並爭取留在那裡。
剩下懷著孕的嶽夫人留在中國生活,並等待生產。
八個月後,嶽夫人自然分娩,生下兩個可愛的雙胞胎女兒。大女兒取名知畫,小女兒知墨,就是希望她們長大了都能像中國古代的才女一樣知書達禮。
可是小女兒先天體弱,從生下來就一直哭鬧,恰好嶽先生又在這個時候通知她帶著孩子去國外一起生活。
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孩子的嶽夫人,就將比較健康的大女兒託付給了自己的姐姐林小芬,希望她能幫自己把孩子帶大一點他們夫婦再來接走。
可事與願違,這一別就是二十四年過去了。
期間他們也曾想過回來找尋女兒,可是林小芬夫婦的住址幾經更換,寫回來的信箋全部杳無音訊。
而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個年頭打擊海外關係,林小芬和史志勇害怕受到牽連,就狠心的把嶽知畫送進這了孤兒院,並斷絕了與林小婉夫婦的所有聯繫。
這也是爲什麼林小芬在衆多孤兒裡面,單獨對嶽知畫更好一點兒的原因。
而如此一來,岳氏夫婦尋找女兒的事情就更加沒有了音信。
就在剛剛入夏的時候,嶽先生受國家科學院的邀請參加一次科研討論時,向政府提出了要尋找女兒的願望。
正值國家大力吸引高級知識型人材回國,於是他的想法立馬引起了當局的重視,責令有關部門把這件事當成了一件大事來辦。
就在嶽老回到英國不久,嶽知畫和冷燁一起出席WANSO新聞發佈會的畫面就被刻成光碟放在了嶽老的案頭。
當時兩位老人就激動得抱頭痛哭起來,失去聯繫二十幾年的大女兒終於有了消息,這才連忙派小女兒來中國接她。
冷燁聽完她的敘述,剛剛明亮的眸光又暗了下去,心裡徹底明白了眼前這個嶽小姐並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
“她……已經死了。”
男人如黑矅石一樣的眼瞳越來越黯淡,癡癡的望著窗外陷入傷痛。
“冷先生說什麼?我姐姐死了?怎麼會這樣?”
嶽知墨當然不能相信他的話,有些著急的上前一步緊緊打量著他,想在那張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
“我沒騙你……”冷燁無力的低低確認。
“可是我們負責調查的人說,前幾天還看見她坐著冷先生的車子去過鼎天律師事務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