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隻冥獸需要做的任務安排好之後,陳墨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千年血冥珠小心收好,這東西可是實實在在的稀罕物,雖然冥河中兩千年以上的冥獸至少還有兩隻——一隻是兩千二百多年前被這隻冥獸追殺的,另一隻則是一直在跟它搶地盤的,但不到萬不得已,陳墨還是不願去“禍害”它們,畢竟那是毀了人家的根基,是惡行。
如今,陳墨已經以輪迴之道化神,比一般人對因果循環、善惡有報的涵意理解得更深刻,所以,除了十分“必要”的事情,那些“需要”和“想要”的便能不影響儘量不去影響。
雖然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但因爲救人所以取了一隻冥獸角上的珠子,這是爲了善而“惡”,實屬無可奈何,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若是再無緣無故地單純爲了奪寶而取另外兩隻冥獸身上的血冥珠,先別說循環報應,單單是從良心上來說,陳墨便下不了手……
“南榮凌蘭,別來無恙啊,還記得我嗎?”片刻後,陳墨一臉笑意地出現在玉丹宗南榮凌蘭的洞府門口。
此時的南榮凌蘭,正坐在一塊晶瑩如玉的石頭,她的手中一如既往地握著斷劍,看上去貌似是在發呆,實則在與裡面的若雅聊天。
“啊?”被陳墨的突然到訪驚到,南榮凌蘭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直接從那塊石頭上跳了起來。
這個聲音雖然聽到的次數不多,但給她的印象卻極爲深刻:第一次是因爲他將若雅送了回來,雖然當時是以“小輩”的身份來的,但作爲若雅的恩人,南榮凌蘭自然極爲重視;而第二次便是這次的強勢“迴歸”,本應該作爲交換陪萬獸山獸王八個月時間的他,竟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鎮壓羣雄,直接將兩方至強的勢力收歸麾下,還將弟子推上了玉丹宗宗主的寶座!
“怎麼?真不認識了?”看著南榮凌蘭驚訝的表情,陳墨臉上的笑容依舊。
“認……認識的,耳……老……老祖。”南榮凌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叫出耳東兩個字,竟是將陳墨稱作了老祖。
“老祖?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老祖了?”一聽這個稱呼,又輪到陳墨驚訝了。
“你……你是宗主的師父,自然便是我宗老祖。”南榮凌蘭有些茫然地說道,雖然可以正常交流,但腦子彷彿處於短路的狀態。
“呃,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咱們關係不一樣,你是若雅的師父,我和若雅又是朋友,咱們也就別按照那些繁文縟節稱呼了,直接叫名字算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墨。”說著,陳墨微笑著點了點頭。
對於“老祖”這個稱呼,陳墨倒也並不陌生,如今墨宗上下,全都稱呼他爲老祖。但玉丹宗這個“便宜老祖”,他卻是覺得有些突然。
既然作了自我介紹,陳墨覺得伸出手去握一下比較符合正常禮儀,但在這個世界裡好像沒有握手禮,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表示禮貌。
聞言,南榮凌蘭的表情明顯放鬆了許多,也擠出一絲笑容作爲迴應,神色不再那麼拘謹。
不過,隨即她又彷彿想起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陳墨?你不是叫耳東嗎?”南榮凌蘭反問道。
“那是化名,在外行走的時候用的,取自耳東陳的意思,陳墨纔是我的真名。”陳墨解釋道。
“你……你就是個騙子!”南榮凌蘭小聲咕噥道,但她明顯沒想藏著掖著,既然對方還沒忘記她是若雅的師父,而且臉上的笑容也是人畜無害型的,應該不會對她不利。
加之她此時思維有些混亂,所以也沒有顧忌太多,竟說出了一句對“老祖”極爲不敬的話。
“騙……騙子?此話從何說起啊?”陳墨被南榮凌蘭的這句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雖然以他的菌絲之體並不需要呼吸,但人類的習慣與情感還是讓他的這些表情和動作表現得極爲自然。
“嗯,揣著明白裝糊塗。首先,你用假名字騙我。你明明叫陳墨而不是耳東,而且若雅那個小妮子也和你一起騙我,這麼久了都一直守口如瓶,簡直……簡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其次,你用假修爲騙我。你明明比化神期還要厲害,上次卻只顯露出結丹期的修爲,還一口一個‘南榮前輩’地叫我,我還糊里糊塗地答應,你說說看,你這是把我叫老了多少歲?以你的修爲,恐怕都不知道幾千歲了!而且,你還說幫不了若雅,所以才把她送回玉丹宗來,其實你比我宗的老祖都厲害,”剛開始的時候,南榮凌蘭的聲音還很小,但她好像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就像一個小女子在數落始亂終棄的情郎,說到後來,越來越像是在吵架,最後一句“你幫不了誰幫得了?”更是已經近乎於怒喝,把陳墨吼得當時便一個激靈,還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呃……既然你以爲我是在騙你,那就當我騙了你吧。不過,我真得沒有幾千歲,還是貨真價實的純……呃,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麼。我一沒騙你的財,二也沒騙你的色,你至於這樣怒氣沖天的嗎?”感受著南榮凌蘭的怒火,陳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好心好意想要來助若雅脫困,沒想到卻遇到這麼一齣兒。
“你還想騙財騙色?你這人怎麼這麼齷齪!要不是若雅一直都是魂魄之身,恐怕早就遭了你的毒手了吧?可憐我那個心思純潔的好徒兒,好端端地竟然‘落’到你的手裡,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原本是跟我無話不說的,現在竟然好多事情都瞞著我,這定然是被你教壞的!”一聽這話,南榮凌蘭竟然更加激動,完全不像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與風格。
不過,說完這番話後,她好像也悄悄地鬆了口氣,彷彿心頭有一塊石頭終於落下,讓一直仔細觀察著她的變化的陳墨不禁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