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連山都跟著搖了一搖,震得之前寂靜的連蟲鳴都沒有的深山鳥蟲驚叫,走獸紛走!
桑寧若跳了起來!
時末凡比她還快的起了身,兩人朝洞口外看去,在遠(yuǎn)處某個地方正在冒火光和濃煙!
桑寧若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是小國內(nèi)戰(zhàn)?她指著外面,驚慌的看著時末凡,這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時末凡微微瞇了眼睛,沒有看桑寧若,沉著的凝視著那處。
桑寧若被他那高深莫測的深沉模樣急壞了,吼他:“怎麼了?我們要怎麼辦?”
時末凡悠哉的坐下來,對桑寧若“說”:不用怎麼辦,我們就在這裡呆到天亮。這火燒不到這裡,這地點(diǎn)挺隱秘的,就算有人要找也找不到這裡。
桑寧若懷疑的看著他:“山火呢,你確定燒不到這裡?看著火光雖然挺遠(yuǎn),但是離我們應(yīng)該不是很遠(yuǎn)。”
時末凡躺下來閉上眼睛:“我確定。再說了,要是能燒過來,到時候我們再走。”
走?那叫做逃吧?而且到時候能逃得掉?
藉著火光,桑寧若看到時末凡先生邪魅一笑:“別擔(dān)心,我是時末凡!”
桑寧若無奈,就是因爲(wèi)你是時末凡我才被困在這裡啊喂!
唉!
四哥,好想你……
而季誠然這邊也很快得到了彙報,那些人在內(nèi)訌,然後爆了幾個土炸彈。
指揮員特別問了句:“有受傷嗎?”
“全身而退。”
指揮員滿意的點(diǎn)頭。
季誠然瞭然,應(yīng)該是任務(wù)中的某一個步驟吧!
桑寧若提心吊膽的坐著許久,直到火光慢慢暗了下去,才把嗓子眼的心放下去。鬆了氣再看時末凡,竟然睡著了!
要不是真的有把握,就是心真大了!
桑寧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迷迷糊糊睡著,直到被時末凡推醒。
時末凡對她動著脣:“我們離開這。”
桑寧若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
時末凡帶著桑寧若出了洞口,時末凡仔細(xì)觀察四周後,帶著桑寧若往一個方向走。走之前,他吩咐了桑寧若,從現(xiàn)在開始,儘量不要發(fā)出聲音,交流用脣語或者手語都可以。
桑寧若答應(yīng),能安靜就安靜吧,免得招惹什麼人!
在他們開始啓程時,季誠然已經(jīng)出發(fā)了一個小時。
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人走出來的路,時末凡和桑寧若一路開路而走。時末凡在前面,桑寧若在後。遇上不能確定能走的路段,時末凡先試探了才讓桑寧若走。
時末凡有很強(qiáng)的野外生存能力,一路這麼走著,還能順手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給桑寧若順了點(diǎn)說不出名字的果子,讓桑寧若放心的吃。
事實上桑寧若根本沒看到這些果子啊!
時末凡的傷還是很妨礙他的,走了幾程後,主動停了下來。之前的休息,都是時末凡詢問桑寧若需要休息才停下,這一次,是時末凡主動停了下來。
桑寧若看了看時末凡,心不由得一沉,時末凡眼
神有些渙散,呼吸輕快,臉色蒼白的同時還有些潮紅,這是感染的表現(xiàn)。
桑寧若用手語詢問:你感覺怎麼樣?
時末凡看著她,並不答。
桑寧若以爲(wèi)時末凡是傲嬌不說,抿抿脣,又問:還需要走多遠(yuǎn)?
時末凡仍是不答。
桑寧若心頭一跳,不會是……
她湊近時末凡耳邊,小聲的說:“時末凡,累壞了是不是?”
一秒,兩秒後,時末凡才扭頭過來,扯了抹笑:“出發(fā)。”
桑寧若嘆氣,問他:“該怎麼走?”
時末凡遲鈍的很,過了一兩秒才比劃:往北,一直往北。
桑寧若過去把時末凡拉起來,把他的手繞過自己肩膀。另一手則扶著時末凡的腰,將他架了起來。
時末凡的傷重,過了一夜後,感染找上了他,而頭部傷口的感染則會影響一個人的意識。時末凡勉強(qiáng)的支撐走了那麼久,幾乎撐不住了,讓感染侵犯了他的意識,現(xiàn)在他還算殘留的意識被他控制著,但是反應(yīng)卻遲鈍了許多。
桑寧若架著時末凡,這個大高個還真是重,桑寧若力不從心,只能是半扶半拖的把時末凡給架著走。
剛開始,時末凡還能告訴自己走著,漸漸的,他意識越來越模糊,勉強(qiáng)的告訴桑寧若自己先走,走到山腳就能看到國界,人則又昏迷了過去!
桑寧若急得哭了!
走到山腳?她看著這直線距離不遠(yuǎn),實際距離可不一樣,按他們之前的行進(jìn)速度,怎麼也得再走兩個多小時,可現(xiàn)在時末凡這樣的情況,她就算是拖著時末凡下山,也要花上三四個小時吧?
時末凡讓她自己走,是,沒錯,可以自己走,但是能自己走嗎?
如果這個時候她能放棄時末凡自己走,昨天自己也就不會跟著時末凡參加歷險了!
桑寧若攙著時末凡,時末凡昏迷了,雙腳連配合都配合不了,重心東歪西倒的,桑寧若費(fèi)勁得很都無法攙著他走幾步。桑寧若干脆把時末凡揹著,讓時末凡伏在她後背,她抓著時末凡的雙手,這樣拖著他還算走得些。
老天待她桑寧若很好,這座山樹林茂盛,一路走著沒有什麼野獸,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的陷阱,她揹著時末凡走得有驚無險,每每腳下打滑或者差點(diǎn)滾下去,她都能及時的抓著樹幹或者灌木叢,安然無恙。
嗯,後面的時末凡就慘了點(diǎn),好幾次摔下桑寧若後背,總是邪魅一笑的俊臉多了好些劃傷……
走著走著,終於,桑寧若筋疲力盡,再走不動。她把時末凡放下,自己癱坐在地,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四哥,你在哪裡?
她一直在堅持,一直在努力,一直在驚慌,可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在告訴自己,季誠然有一定會來,季誠然一定能找到他們。就憑這個信念,她才咬著牙堅持了下去。
可這時候,桑寧若崩潰了,她終於崩潰了!
沒有季誠然,季誠然沒有來,他沒有出現(xiàn)。自己也沒有多大的能耐,自己沒法改變這樣的一切。時末凡重傷再次昏迷,感染和
發(fā)熱都一擁而上,桑寧若甚至不能確定他們走到國界的時候,時末凡還是不是能救活?
還有,如果這時候遇上那些人怎麼辦?如果遇上野獸怎麼辦?如果掉進(jìn)類似於蛇窩的地方怎麼辦?
她從昨天中午到現(xiàn)在,沒有喝水,吃的是蛇莓以及一些說不出名字的野果,都已經(jīng)感覺到筋疲力盡,時末凡呢?一個傷員,水米未進(jìn),結(jié)果可想而知。
桑寧若很累,可她總是告訴自己,沒事,歇一歇就可以繼續(xù)走了,歇一歇繼續(xù)走下去就能找到家,還告訴自己,加油,走下去就能看到季誠然,季誠然在等她。
家裡,桑寧琤和桑能都在等她。
無聲的哭泣,眼淚如雨而下,桑寧若覺得自己真的無法再走下去了,甚至,她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上一次感覺到死,是在仁愛醫(yī)院被醫(yī)鬧打的,那次自己被打得要緊,昏迷前以爲(wèi)自己會死的。
可現(xiàn)在,自己那麼清醒,也認(rèn)爲(wèi)自己會死!
哭著哭著,桑寧若越來越絕望,身邊的時末凡一動不動,離死亡越來越近!
哭得桑寧若耳旁蜂鳴,哭得抽噎起來,突然出現(xiàn)的動靜讓桑寧若瞬間收起了眼淚!
人聲!人的聲音!
桑寧若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把時末凡背起來,朝著聲音來源的反方向走,斜著下山!
這聲音她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她極其害怕來的是昨天的那些人,恐懼之下爆發(fā)的力量讓桑寧若把時末凡背起來,迅速的撤到了低矮的山坡上,那裡有幾叢矮灌木,可以把他們遮擋,她扶著山壁,偷偷瞄著上面的動靜。
聲音漸漸的清晰,她終於聽清楚了,那些人喊的是“時末凡”、“桑寧若”!
桑寧若激動得差點(diǎn)就答應(yīng)了!
可下一秒,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誰說一定是好人呢?誰知道那些一定是好人呢?萬一是喬裝的,那可怎麼辦?
那些人在他們之前的位置停了下來,有人察看了什麼,說:“應(yīng)該經(jīng)過了這裡,看看是不是往哪裡走了。”
“是!”
接著是對講機(jī)的聲音,有人說:“報告,發(fā)現(xiàn)痕跡。”接著報了座標(biāo)。
對講機(jī)那邊,有人冷靜的回答:“撒網(wǎng)式四周查找。”
桑寧若的心猛地一沉,怎麼辦?撒網(wǎng)式搜查,她跑也難,不跑更難!
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對講機(jī)裡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我馬上到。”
桑寧若幾乎又哭了出來!
是季誠然,是四哥!是她的四哥!
這聲音,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聽錯!
桑寧若站直了,哭著朝上面揮手:“我在這裡!桑寧若和時末凡在這裡!”
上面的搜救隊沸騰了!馬上有人彙報:“找到了,找到了!”
馬上有隊員快步下來,把桑寧若和時末凡都背了上去!
上去之後,又朝著北邊下山,沒走幾米,季誠然便出現(xiàn)在桑寧若面前!
桑寧若滿臉淚痕,淚眼朦朧的看著幾步開外的季誠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