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季誠安同時有心臟的問題,卻沒有桑寧若在劉碩景身邊,爲(wèi)季誠安的心臟狀況進(jìn)行檢查、評估和扶助。
心外科的主任兩鬢花白,他皺著眉頭,看著各種數(shù)據(jù),這任何一個數(shù)據(jù),都在告訴他,這個病人的心臟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繃得太緊的箭弦,終究是會短的。
劉碩景聚精會神的給季誠安做顱腦外傷的手術(shù),心外科的主任說,季誠安的心臟已經(jīng)是極限了,即使是能夠撐到顱腦術(shù)後,也無法支撐太長的時間。
劉碩景知道,所以,他對主任說:“老主任,我不需要你保證他能好起來,我只要你能保證,他活著。只要他活著。”
老主任嘆了口氣,點頭:“行,沒問題。”
另一邊,眼科主任仔細(xì)研究著手裡的片子,最終嘆了口氣,喃喃:“角膜,還是保不住了啊……”
助手心酸的點頭,是啊,桑教授的眼睛……失明瞭……
而在桑寧琤的手術(shù)室裡,骨科主任緊鎖眉頭,桑寧琤的斷骨處打開後,才發(fā)現(xiàn)他是用鋼釘把完全斷離的骨頭連接起來的,這次受傷,鋼釘錯位,斷骨沒有了固定,所以會斷開,還在斷開的地方戳到了皮肉之外。
要做這個手術(shù),要把斷骨削平,然後再用鋼釘重新把斷骨接起來。
“教授,爲(wèi)什麼他的斷骨不能長出來,而要用鋼釘固定連接?”助手吃驚的問。
一般人的骨頭都有再生功能,不應(yīng)該不會生長啊?
教授嘆了口氣:“他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受傷,而且沒能及時的治療或者是治療的時候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感染,導(dǎo)致骨頭無法再生。”
助手明白了,然後又是氣憤之極:“爲(wèi)什麼會這樣?那得有多嚴(yán)重的感染,纔會讓骨頭的再生功能都失去了!”
教授搖搖頭:“可也還算好了,不用截肢。”
對啊,這也還算是比截肢好了。而這一直以來,這個小夥子也是這樣樂觀,才能這樣過了那麼多年吧……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季誠然的兄弟們都收到消息趕過來了,唐峻衍直接讓魏南幫忙去查,賀經(jīng)年也特意叮囑了蘇君洛——針對季誠安,這樣溫和的男人,有誰,會因爲(wèi)什麼,而特意針對他?
還把季誠安身邊的人都傷成了這樣!
方絨絮的媽媽趕過來,抱著女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安慰她,只能慶幸和感謝那場血腥的毆打中,桑寧若姐弟和季誠安都沒有驚動關(guān)著門在廚房的方絨絮,以及那些人在桑寧琤姐弟和季誠安倒下之後,沒有四下轉(zhuǎn)一圈。
在一家咖啡廳裡,一個男人看著手機(jī)裡的照片,突然就拍案而起!
鐵青著臉,他打通了電話:“混蛋!不是讓你們不動女人嗎?”他的聲音詭異的嘶啞著,因爲(wèi)吼叫著,更加的難聽和讓人恐懼!
“可是那個女人攔我們!”
“蠢貨!一個女人能攔住你們?你們能被一個女人攔著做不了事?”
那頭的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我們、我們錯了,您消消氣!”
男人掛了電話,鐵青著的臉色也沒有好一些,獨自氣恨的念著:“竟敢傷了他喜歡的女人!竟然敢!”
時末凡被季誠然派到桑能學(xué)校門口等桑能放學(xué),他煩躁的狠狠踢了腳路邊的樹,爲(wèi)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誰,因爲(wèi)什麼事情傷了季誠安?
桑能的心臟根治術(shù)才做了一個多月的,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嗎?可是該死的又不可能瞞過去這怎麼辦?
“末凡,什麼事情那麼煩躁?”
時末凡一驚,忙回過頭去,是阿怪,他微微鬆了口氣,自己竟然毫不察覺有人靠近,太大意了!
阿怪仔細(xì)打量著他,篤定:“誰出事了?”
時末凡比劃著手語:大哥被人盯上,有人要殺他,連帶著在家裡的桑寧若和桑寧琤都受了傷。
阿怪瞪大了眼睛,聲音因爲(wèi)吃驚而更顯得詭異難聽:“什麼人做的?”
時末凡又一腳踢在樹上:還不知道!
阿怪沉默
片刻,又問:“傷得重嗎?”
時末凡艱難的用脣語說著,說著他不願意說出來的事實:桑寧琤最重的是腿骨斷裂戳出皮肉,桑寧若肺部打得內(nèi)出血,眼睛……眼睛可能失明瞭。大哥的情況很糟糕,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阿怪抿抿脣,伸手拍了拍時末凡的肩頭:“我知道了,我?guī)湍阏覂词帧!?
時末凡還想說什麼,阿怪指指學(xué)校:“你等的人出來了,我先走了。”
時末凡一看,桑能走出來了,也就揮手和阿怪道別。
桑能看到時末凡,停了停腳步,他敏感的看出時末凡有些不太一樣,而且,如果沒什麼事,時末凡不會突然到學(xué)校接他的——就算是接他,也會先打電話說一聲。
桑能加快了步伐,跑到了時末凡身邊,時末凡也沒說什麼,只是示意他上車,接著,一路沉默。
桑能默默的繫好安全帶,幾次側(cè)頭去看時末凡,可時末凡沒說什麼,他也就按捺著自己,心裡祈禱著:平安,平安,平安……
可車在宏光醫(yī)院門口停下,桑能的臉,刷的白了:“凡哥,是誰?”
時末凡抿緊脣,帶著他往裡走,依然沉默。他發(fā)了信息給尚進(jìn),尚進(jìn)回信息說,誰都還沒有出手術(shù)室——你讓他怎麼跟桑能說,是誰呢?
無論是誰,都會讓桑能接受不了吧?
等電梯的時候,時末凡伸手摟著桑能瘦削的肩頭,無聲:桑能,如果你一定要堅強(qiáng),記得堅強(qiáng)。
桑能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是誰?是哥哥?還是姐姐?還是哥哥和姐姐都……
他強(qiáng)忍著聲音的顫抖,問時末凡:“凡哥,我想問一下,他……他們……會死嗎?”
時末凡愣了愣,垂下眼眸,遮擋眼裡的風(fēng)雲(yún)洶涌,搖搖頭。
桑能極力平靜,聲音已經(jīng)哽咽:“那就行,只要活著,什麼都行,怎麼都行。”
時末凡的眼裡掠過黯然,孩子啊,我搖頭的意思,指的是“不知道”,不是“不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