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下,黑衣在客棧的小樓前面一閃而過……
“不好!是要狗急跳牆……”楚名堂沒有繼續(xù)追兇,他唯恐黑衣人自知走投無路,劫持雲(yún)描畫來要挾自己。
真要落到那步天地,楚名堂的處境,真是想都不用想。
急急的追進大院之中,楚名堂一眼便看見大堂之中,燈火通明。
雲(yún)描畫正在盤膝打坐療傷,她的俏臉上,一片慘白,明顯傷勢不輕。
藍離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面,一手支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
千帆明月更是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個人在院子裡團團亂轉(zhuǎn)。
楚名堂的身形方纔落下高牆,千帆明月就是迎了過來,一手拉住楚名堂的袖子,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少爺,抓住他了嗎?”
楚名堂聞言,苦嘆一聲道:“那傢伙狡猾的就像毒蛇一樣,我一時不察,竟是讓他逃掉了。”
“什麼人,竟然能從少爺手上逃脫!”千帆明月的嘴巴張得老大。
楚名堂的身手,她再清楚不過了。
能有兇手能從楚名堂手下逃脫,那人的本事,已經(jīng)是驚世駭俗了!
“不過他被我劍氣震傷,應(yīng)該有些日子不能出來作亂了。”楚名堂擡手拉開千帆明月的手,又很是關(guān)切的道:“怎麼樣,描畫她沒事吧?”
“雲(yún)姐姐的情況很不好,那刺客的元力很是奇怪,方纔我與藍姑娘合力,都無法驅(qū)除。”千帆明月說話間,又是一臉的沮喪:“少爺,我真沒用,不能幫你的忙不說,還老師拖後腿。我……”
一手搭上千帆明月的嘴脣,楚名堂搖了搖頭道:“都是一家人,快別這麼說了。在少爺眼中,你和描畫都是我的心頭肉……”
“少爺你……”千帆明月聞言,俏臉一紅,微微低下精緻的面龐,兩隻玉手在袖子中揉捏著。
“咳咳……你別想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哎,我先去看看描畫的傷勢。”楚名堂解釋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越來越亂,無奈只好藉故走開。
揹著楚名堂,千帆明月的滿是紅暈的臉上,竟是藏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一路走進大堂,和藍離打了一聲招呼,楚名堂便是緩緩探手,摸向雲(yún)描畫的後心。
正在療傷的雲(yún)描畫感覺到楚名堂的動作,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要緊張,凝息聚氣!”楚名堂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雲(yún)描畫頓時覺得有了依靠,那幾近將他冰封的恐怖元力,竟是奇蹟般的消散了一分。
楚名堂壓在雲(yún)描畫後心的手上,亦是緩緩度出一絲元力。
修煉了五行洞天,楚名堂甫一探手,便是察覺到了雲(yún)描畫體內(nèi)的異樣。
黑衣人的元力冰冷而陰毒,強大寒氣中,藏著一絲王古不化的寒毒。
正是因爲(wèi)如此,三女用功試圖驅(qū)散寒氣,不但沒有見效,反而是助長了寒毒的威勢。
不說雲(yún)描畫的一身元力,就是千帆明月與藍離度進來的真元,都是被這寒毒盡數(shù)侵染。
好在這元力雖然兇悍,但卻一時不能致命。
真火元力運起,透過楚名堂的手心,進入雲(yún)描畫的體內(nèi),那讓雲(yún)描畫痛苦萬分的寒氣,竟是冰雪遇見太陽一般,飛速的消融。
不到盞茶的時間,楚名堂就是收回了手,將雲(yún)描畫扶起,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名堂,多虧你及時出手。要不然……嗚嗚……”儘管一向是個堅強的女人,但云描畫也有軟弱的一面。
“描畫,你好生養(yǎng)傷,那兇手,我不會讓他逃掉的!”見伊人哭泣,楚名堂心中的怒火,又是燒了起來。
一向只有他楚名堂狂妄,一向只有他楚名堂以勢壓人,可是今日,這黑衣人盡是試圖跳到楚名堂的頭上,更可氣的是,楚名堂親自出手,依舊沒有將他留住。
可是,他爲(wèi)什麼要逃到客棧呢?
楚名堂本以爲(wèi)兇手是要挾持雲(yún)描畫,威脅自己,可現(xiàn)在雲(yún)描畫安然無恙,兇手不知所蹤。
顯然,楚名堂的猜測出錯了。
兇手很狡猾,甚至,遠遠比楚名堂想象的還要狡猾。
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實力高強不說,更是心細如髮,有這樣的一個人藏在暗處,不得不說,對楚名堂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少爺,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千帆明月見楚名堂駐足不動,慌忙迎上去言道。
“丫頭別打岔,我在想,那條蛇爲(wèi)什麼突然又竄回生死客棧了?”楚名堂擡了擡手,示意衆(zhòng)人不要說話。
“有什麼好想的,我看啊,他就是狗急跳牆了!”千帆明月嬉笑著道。
一衆(zhòng)楚族人,也是亂哄哄一片:
“就是,族長親自出馬,管他是牛鬼蛇神,我看統(tǒng)統(tǒng)都是紙老虎。”
“不用說,那孫子定是被少族長的神通嚇破了膽了。”
……
“哼!夠了!”楚名堂怒喝一聲,堵住了衆(zhòng)人的話頭,方纔冷笑道:“你們要記住,千萬不要因爲(wèi)你們的敵人多麼愚蠢,就看輕他,同樣,也不要因爲(wèi)自己的手下多麼能幹,就什麼都去靠他們。這兩點,都是最大的忌諱。要是你們現(xiàn)在記不住的話,說不得,就要死在這上面。”
衆(zhòng)人俱是低頭不語,千帆明月也是輕輕抱怨道:“少爺,你跑了賊人,也不能那我們?nèi)龌鸢桑俊?
楚名堂正欲說她幾句,忽的門外響起一陣喧鬧之聲。
“去幾個人,看看怎麼回事?”楚名堂出言吩咐了一聲,便也無心理會千帆明月了。
人性便是如此,有些東西,明知是錯的,卻無法改不了。
楚名堂方纔所言,也是帝王之術(shù),儘管很實用,也很無情,但在普通人看來,這種危言聳聽的話,確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少爺,哈哈……是好事,好事啊!”方纔出去的楚族弟子,很快就是跑了回來。
“怎麼回事,慢慢說。”楚名堂坐在椅子上,那修士方纔冷靜了下來。
“少族長,那賊子真是喪心病狂,一夜挖去了十幾個女修的心臟!現(xiàn)在全城的人都被驚動了,九幽陰衛(wèi)正在全力搜捕兇手!”修士越說,臉上的笑容就越盛:“少爺您親手打傷了那兇手,說不得,這次就能揚名立萬,咱們也結(jié)著族長的名聲,威風(fēng)一把!”
“哼!你知道個屁!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楚名堂聞言面色一變,卻是口中急急的道。
而今他終於知道兇手逃回客棧的意圖了,只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兇手逃掉了,但是楚名堂的麻煩方纔開始。
抓不到狐貍,反惹了一身騷。
這話形容楚名堂而今的處境,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少爺,究竟怎麼回事?”千帆明月一臉的不解。
雲(yún)描畫也是站起身子:“名堂,有話慢慢說,莫要發(fā)火啊。”
……
看著衆(zhòng)人的樣子,楚名堂口中嘆息一聲道:“我一時不察,十有八九,是中了小人的奸計了。”
“誰?少爺是說那個兇手?”千帆明月依舊沒有明白。
場上的人,也是紛紛一臉的狐疑。
“不要多問了,沒時間跟你們解釋。”楚名堂擡手,打斷了衆(zhòng)人的話,方纔鄭重的吩咐道:“你們一定要答應(yīng)我,一會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能出手!如果,我暫時不在的話,你們一定要安心等我回來,不得離開生死客棧,記住了嗎?”
楚名堂話音未落,小院的門已經(jīng)是被人一腳踹開。
領(lǐng)頭的乃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一行人都是穿著灰白色的鎧甲,腰間別著骨劍。
九幽陰衛(wèi)!
看這行頭,衆(zhòng)人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
“誰是楚名堂?”那領(lǐng)頭的壋頭一聲高喝,一臉的居高臨下,全然不把衆(zhòng)人放在眼裡。
“我就是。”楚名堂邁步,站在三女前面,語氣依舊無比的平靜。
“好你個楚名堂,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我奈何城行兇!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壋頭指著楚名堂,就是一聲怒喝。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家族長光明磊落,怎麼做那般下賤的勾當(dāng)?”
“真是可笑,我真武族也是古幽大族,族長至尊,豈是你這匹夫能夠吆五喝六的?”
“趕緊給老子滾出去,不然將你們?nèi)帐傲耍 ?
……
楚名堂還未辯解,一幫楚族弟子,已經(jīng)是勃然大怒。
楚名堂怎麼會行兇殺人?他的修爲(wèi)衆(zhòng)所周知,做事也向來光明磊落,雖說不是急公好義,但暗箭傷人的事情,卻絕非楚名堂的作風(fēng)。
“暴力抗法是吧?全都給老子抓起來!”那壋頭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領(lǐng)著身後的九陰衛(wèi),就要拿人。
“慢著!”雲(yún)描畫喝了一聲,笑道:“軍爺,您是不是弄錯了。名堂向來性格溫和,絕不是你所說的殺人兇手,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
“是啊,要不您在好好查查?”藍離也是出言道。
兩人死死的按住千帆明月,生怕這丫頭罵人,惹惱了九陰衛(wèi)。
“看你兩長得人模狗樣,怎麼就不會說人話呢?”壋頭冷笑一聲,譏諷道:“官爺我辦案,還用得著你們教我?”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藍離還想解釋。
“夠了!”壋頭冷聲喝道:“一晚上死了十幾個女人,你讓老子怎麼跟那幫修士交代?”
“那就更不是名堂了,我都被打傷了,怎會是名堂出手?”雲(yún)描畫也是慌忙解釋。
“哦?你也被打傷了。”壋頭臉色微微一變,一手捏住雲(yún)描畫的手腕,猛然喝道:“放屁,你的傷在哪裡?給我將她一起帶走!”
“雲(yún)姐姐方纔受傷,是少爺替她治好的!”千帆明月也是急急的叫道。
“你當(dāng)我是傻子不成?剜心的傷,一下就能復(fù)原?還有,你說你受傷了,誰能作證?”壋頭恥笑道。
衆(zhòng)人正要回話,那壋頭卻是將手搭在自己脣邊:“噓……不要解釋”他又是一手指著衆(zhòng)人:“你,還有你,你們都看見了?都是自己人,組團忽悠我,本官偏不信!把人給我?guī)ё吡耍 ?
一衆(zhòng)人齊齊而動,就要將楚名堂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