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心悅看著正在調息的周煅雲,嘖嘖稱奇:“你挺能扛啊,這都頂住了?!敝莒央吙嘈Γ辉僬{息,說:“尋常歷練受傷不少,習慣了。那個,你先出去吧,我要上藥。”周煅雲指了指胸口的傷?!罢l稀罕看似的,我先走了?!绷_心悅擺擺手,離開了內室,卻沒有出去,轉而躲進了屏風後。
周煅雲脫了上衣,將一塊貼身鈺玦用衣服裹了放在一邊,確定完全遮蓋之後才查看起傷勢,胸上兩個血窟窿倒也不大,一看便是利器所傷,好在沒有傷及內臟,不然怕是回天乏術。他也清楚自己的功力,想要對抗李璇的法器劍陣倒是可能,但要將她重傷實在勉強,她怎麼就在眼皮底下暴亡了呢?
上好了藥,正在纏紗布,兩個黑影突然竄到了周煅雲面前,來勢洶洶如同惡犬撲食,倉促之間,周煅雲只得勉強招架,好不容易纔取得佩劍,和那兩個人打在一起。不過周煅雲有傷在身,很快便又添了新傷,正在想著如何自保,羅心悅突然殺出,乘周煅雲佩劍脫手,俯身接住,反手一劍將其中一人斬殺,另一人見同伴已死,渾身黑氣瀰漫,攻擊也越發狠毒,羅心悅一面將周煅雲推開,就著周煅雲的劍,和那黑影不分伯仲?!傲_姑娘小心,那人身上有妖氣!”周煅雲捂著傷口,有些氣悶,又幫不上忙,生怕她傷著,只能乾著急。羅心悅也覺得對手功法奇怪,妖氣更甚,不像尋常歹徒,只能小心應付,交手幾個回合,本想找個機會將來人生擒,那人見無戰勝把握她又有拿活口的想法,竟然遁去了。
“羅姑娘你沒事吧!”周煅雲勉強走到她身邊,面露擔憂。羅心悅只是搖頭,看了一眼他的傷,皺眉:“你沒事吧你還問我。”“我沒事,沒事。”周煅雲有些身形不穩,直往下倒,羅心悅下意識地將他扶住,讓他靠在身上。“還說沒事?!绷_心悅仍有些不適他靠的太近,但又忍不住往他滲血的傷口上多看了兩眼,滿臉嫌棄地將他慢慢送回牀邊,周煅雲喘了兩口氣,才說:“你方纔沒有出去麼?你知道有人要來?”羅心悅將他放下,仔細看了看劍上殘留的黑氣,認真道:“不必謝我。”周煅雲笑出了聲,一笑又扯得傷口疼,只好忍住,說:“那還要勞煩你去請符離長老他們過來,看看這個兇手?!绷_心悅一想對方既然已經兩次出手失敗,不會再來,確認他的傷還能堅持得住便去尋符離等人了。
“你們廣華派勾結妖族,還敢造謠生事?!崩夼_上的氣氛有些凝重,發現妖氣之後李晗谷只能努力澄清自己與妖族毫無關係,再也顧不上李璇的死活,任尚悟做主取消了廣華派十年的入選資格,衆人才肯罷休。不過事畢之後,任尚悟邀請衆門派掌門前往衆生殿議事。奇相峰雖然只是仙府外門,但也是清修之地,邪祟不敢貿然進入,此次現身恐怕有所牽連。羅心悅趕到比武場時衆人已經散了,她才知道掌門們已經議事去了,只好到衆生殿門口等待。
雲鶴本覺得近日總有人頂撞,換做當年,早也動手了,不過這幾百年來,他一直做著長老,心性也散漫了,衆人商討時便有些漫不經心,卻瞧見羅心悅在門口東張西望。趁著衆人商討妖氣,他抽身出來,迎上羅心悅,問:“羅姑娘張望許久,有事嗎?”羅心悅本不是來找他的,他卻偏偏發現了,她只能故作淡定地說:“有人到周煅雲房間行刺,死了一個跑了一個,好像有些古怪,想請你們哪位長老去一下?!薄傲_姑娘不會又以一己之力將人擊敗了吧?”雲鶴滿腹懷疑。羅心悅心裡翻了個白眼,這時候了還在懷疑她,好歹自己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吧,真是個白眼狼?!霸拵У搅?,不想他死的趕緊去。”羅心悅轉身便走,一點答話的機會都不留。
狼心狗肺。
“這人是你殺的?”雲鶴先查看了周煅雲的傷,給他吃了些丹藥,問。周煅雲搖頭:“幸虧羅姑娘在,不然弟子恐怕不敵?!彪咜Q想到羅心悅賭氣離開,是自己失言,要好好向她道歉纔是?!伴L老想什麼?”周煅雲古怪地看著他。雲鶴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說:“此事我們會好好商議,你安心靜養便是。”
奇相峰選內大會出了神秘刺客,顯了妖氣,此事非同小可,各門各派確定了入選弟子便紛紛回到自己宗門去了,任尚悟也將此事報告給了仙界。
“我說上仙,你要喝酒打個招呼我親自給你送去,你別來我的酒窖啊,你這不是明搶嗎?”“費什麼話,我喝個兩三罈子就醉了,難道還能給你喝光了?大不了我給錢唄?!绷_心悅並沒有開玩笑,真的一口氣開了三大缸的醉八仙。任尚悟欲哭無淚,也不敢勸阻,只能哀嚎:“這外面爲妖氣的事已經焦頭爛額,您這樣不是給我添亂嗎,是不是雲鶴長老又惹你生氣了,他現在就把你當成個陌生人,你又不肯交個底,懷疑你不很正常嗎?”
羅心悅的目光突然銳利無比,直看得任尚悟如處寒冬臘月,冷汗如瀑,連連後退,直撞在供案上:“口誤,口誤,按理說你是煅雲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奇相峰的救命恩人,他理應關心關心?!绷_心悅這才慢慢收回目光,喝了兩口,搖頭:“算了,不喝了,沒勁?!?
“可這三缸子,已經開了?。 ?
“留著洗澡吧?!绷_心悅路過門口,放下一個錦袋,裡面有十幾萬兩的銀票。
“哎,這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