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跟你愛的人結婚就多了分寂寞;跟愛你的人結婚則少了分自由;而相愛的兩個人結婚又多了分期待;至於互不相愛的兩個人,還結什麼婚呢?
或許,現代的都市男女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信奉這樣的說法,所以,單身貴族成了瀟灑一族的代名詞。他們有房,有車,有存款,有成功的事業,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結婚對他們來說似乎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而對於思語來說,一段失敗的感情,一次刻苦銘心的背叛,自然而然地使她歸類於這個羣體。
也許,在別人的眼裡,這樣的羣體是寂寞的,可憐的。可是,又有什麼會比想念一個人更寂寞呢?
在思語看來,一個人的日子也無風雨也無晴,可是並不寂寞。只有當想念一個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上網也不是,逛街也不是的時候,纔是真正的寂寞。
可是,就當她開始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命運卻又常常充滿了不確定。當她終於下定決心過這種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日子的時候,偏偏生命中出現了狂風大雨,也出現了萬里晴空,甚至還出現了彩虹。
廖思語生命中的風雨、晴空跟彩虹大概是從那天開始的。
那天,是一年一度的全國金融研討大會,這是中國證監會舉辦的全國金融方面最權威的研討大會,出席會議的除了一些專家學者,金融機構的高層代表人,還有一些具有影響力的集團的老總。所以,確切的說,這不僅是一場學術交流會,更是一場巨頭之間的盛會。
由於藍總在美國住了院,無法趕回來,所以思語代表東華去參加研討會。上午十點,思語回公司安排了一下工作之後,搭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出差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次的旅程卻令她惴惴不安,因爲這次是北京,是她五年來一直沒有涉足過的地方。
思語靠在座位上,接連好幾晚的關於研討會的準備工作令她感到疲憊,所以飛機還沒起飛就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思語感覺有人在叫她才睜開眼睛。
“是你?”思語這纔看到旁邊坐著的竟然是歐凡希,他一定也是去參加那個研討會的吧。
“你……你沒事吧?”
“啊?”
“我是說這個。”
思語看到歐凡希的手伸了過來,拂上了她的眼角。
怎麼會這樣啊,思語終於發現了自己眼角的淚水,尷尬地擦了擦。
“謝謝!”
歐凡希淡淡一笑:“沒想到平時那麼堅強的廖小姐也有脆弱的一面,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只是夢而已。”
思語無心再說話,繼續閉上眼睛。
歐凡希也沒再開口,眼前的女人每次都是這麼冷,冷得令他手足無策。
在這樣的沉默中,飛機降落了,他們互道再見之後,各自走出了機場。
在出口處,思語一眼就看到了何晨,他也看到了她,徑直朝這邊走來。
“你終於來了,我可想死你了,呵呵……”還沒等思語反應過來,何晨就給她個大大的擁抱。
“是不是等很久了?”
“五年都等了,幾個小時算什麼,等你,不管等多久我都願意,”何晨接過行李,看到思語楞在那裡,拉過她的手,“走吧,先送你去酒店。”
一路上,看著機場到酒店兩旁的建築物,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今天晚上,他們也會去嗎?思語既期待又害怕。
到了酒店,還沒進門就遇到了好幾個熟人,都是曾經在一些研討會上認識的,也都是來參加這次盛會的,所以都住在主辦方預訂的酒店裡。
下午,出去吃了點東西,何晨因爲要準備晚上的研討會,所以匆匆忙忙地走了。何晨現在在證監會任職,是研發部的經理,也是證監會高層中最年輕的一個,今天晚上關於股指期貨的演講就是由他出面的。
告別了何晨,思語打算回去補充一下睡眠,希望晚上的時候看起來精神能好一點。
朦朦朧朧中,聽到了一個小女孩的哭聲,一睜開眼,才發現又是夢,枕頭上一片水漬。
又是那個夢,又夢到小時候了。那麼多年了,思語以爲自己早已忘了,現在才發現心底裡還是有恨。
小時候,每個小女孩都喜歡洋娃娃,喜歡畫畫,喜歡唱歌跳舞,可是,這對於思語來說是一種奢望。當爸爸把她的電子琴摔壞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明白,她徹底失去了她的童年。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爸爸說的那句話:“你記住,你是我廖靖遠的女兒,你的手不是用來彈琴的,也不是用來畫畫的,你的手是用來指揮的,我希望看到的是霸氣,是野心。還有,從今天開始,不準哭!”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碰洋娃娃,不碰畫筆,不碰一切會消磨霸氣的東西,更加不會流淚,這就是她的童年。
媽媽告訴她,這是她身爲廖家兒女的使命,是想逃都逃不了的責任。
她當然明白,爸爸總有一天會老,他的珠寶王國也早晚會交到下一代手上,可是,她還是無法諒解爸爸當年的殘忍。一個七八歲小女孩就要明白她的責任,她的擔子,有誰能明白這樣的痛苦呢?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灰色的童年才成就了現在的廖思語吧,爸爸不就是想看到這樣的她嗎?沒有柔情似水,沒有兒女情長,有的只是鐵一樣的心,冰一樣的血。
可是,他也該傷心,因爲他□□出來的成果並沒有如他料想的那樣,接手他的工作,而是選擇離開,自己是這樣,弟弟也一樣,這是不是說明在商場一向所向披靡的廖靖遠其實是一個非常失敗的爸爸呢?
思語嘴角微微揚起得意的笑容,是的,他的失敗令她開心。
一直以來,她多麼想做一個胸無大志的女人,她不想學人家女承父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想學人家自恃清高地說不靠有錢爸爸,要自己奮鬥,她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簡簡單單地活著。可是,爲什麼連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她都無法實現?
思語知道,在爸爸的眼裡,只有利益,他從沒真正關心過她。她多麼希望他能常常來問問孤身在外的她過得怎麼樣,工作上有沒有困難,甚至跟普通的父親一樣,催她相親,催她結婚。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五年來,他對她不聞不問。
不知過了多久,思語想起了晚上的研討會,努力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過往,起牀確認了一下資料。
打開行李箱,剛拿起一套西裝,就想起何晨跟她說過的,這次研討會是以演講加酒會的形式舉行的,除了演講的嘉賓之外,其他人不用穿得太正式,所以最後選了一件黑色的呢質風衣,再配上裙子跟靴子。思語真慶幸自己多帶了幾套衣服,要不然可真不知道穿什麼好。
研討會是在六點開始的,就在這家酒店舉行。
五點四十五分左右,思語乘電梯來到三十二樓的大會堂。此時,裡面已坐滿了人。遠遠地,思語看到何晨在向門口走來。
“給你留了一個第一排的位置,呆會兒我的演講一定要好好聽哦。”何晨今天很開心,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只希望他的出色能夠配得上耀眼的她,這是從他第一次知道她是亞太地區珠寶大亨廖靖遠的女兒開始就下定的決心。
“好,何博士,我一定好好聽,加油聽,完了再給你提意見,呵呵……”
“來,過來,給你介紹個人。”何晨拉著思語走進大會堂。
走到第一排,看到一個頭發略微發白,有些眼熟的老人,看到他們過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是證監會的楊主席,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所以也算是我的老師,”何晨介紹道,“老師,這是東華期貨公司的總經理,廖思語。”
“楊主席,您好,以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您,今天終於能親眼見到了,很高興見到您。”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百聞不如一見啊,哈哈……”楊主席笑著看了看何晨。
思語明白楊主席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何晨一眼,坐到位置上去了。
看到思語微紅的臉,何晨得意地笑了笑。
此時,歐凡希就坐在第三排,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他剛想上去跟思語打招呼,沒想到晚了一步,她被人牽著手走了進來。
他們一定是情侶吧,歐凡希看著第一排有說有笑的兩人,莫明地煩躁起來,他希望研討會快點開始,快點結束,快點離開這裡。
接下來,研討會正式開始,先是主席致詞,然後是國內國外請來的學術界專家的演講。
何晨是第三個上去演講,他講的是股指期貨的推出對中國股市的影響。他的演講專業而又獨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不但分析了中國金融市場與國際金融市場的相關性,更著重評論了中國金融市場所具有的中國特色。
剛講到一半,下面就傳來陣陣掌聲跟認可的聲音。看著臺上自信的何晨,思語真的爲他高興,今天的他是多麼的耀眼。
演講完,何晨走下臺,坐在思語旁邊:“表現得怎麼樣?”
看到何晨像個渴望得到誇獎的小孩子似的,思語不禁想笑:“非常自信,也很有說服力,我都聽得入迷了。”
“真的啊,呵呵…...”能聽到思語的誇獎,何晨覺得比什麼都重要。
接下來,意想不到的是,歐凡希走上了臺,他講的是“中國的牛市是否已經過去”。
思語離他很近,幾乎是與臺上的他面對面。今晚的他裡面是一件深藍色的襯衫,外面是一套材質精美的黑色西服,雖不是什麼特別的裝束,但是穿在他身上卻是格外好看。
突然想起,跟此人見過三次面,如果撞車那次不算的話,但是,不知爲什麼,從沒好好打量過他,仔細看看,長得的確不錯,怪不得那天小劉回去之後就念叨了一個月。
“怎麼,他講得有我好嗎?”何晨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思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是不錯,不過沒你講得好。”
“那你聽得那麼認真,還目不轉睛的,我會吃醋的。”說完,壞壞一笑。
“說什麼呢!”思語推了他一下。
整個研討會持續了大概三個小時,九點的時候,酒會正式開始。說是酒會,其實一點也不輕鬆,因爲在聚集了縱多知名企業的現場,能夠藉助這個機會,拉攏一兩個知名企業成了各證券公司,期貨公司的主要目的。
酒會以自助餐的形式舉行,期間,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第一件事就是遞上自己的名片,整個會場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啊。
當然,思語整個晚上也都沒閒著,她也想爲公司多拉幾個大客戶,今天在場的,只要能拉上一個,一年就能賺個一兩億的,怎麼能錯過呢。
直到,遇到了他們,終於還是遇到了。
看到髮絲中已經透著銀白色的廖靖遠跟依舊雍容華貴的上官蕓站在面前的時候,思語幾乎呆住了,注意了一晚上沒看到,沒想到他們還是來了。
看到思語毫無血色的臉,何晨感到詫異,眼前的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她的父母,爲什麼會有如此的表情?
“小語~~”上官蕓一把拉住了女兒,眼裡滿是淚水。
思語呆呆地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一眼廖靖遠,他與五年前相比,老了很多,可還是一樣的冷漠,自始至終都沒說話,臉也偏向旁邊。
“你們聊,我去那邊。”看著這樣的情形,何晨覺得自己在場似乎不太方便。
上官蕓回頭看了看丈夫,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語,我們去那邊聊聊。”
來到酒會旁邊的一個空房間,思語終於還是開口叫了一聲媽。
“小語,媽媽想你,你回家吧。”
看著上官蕓近乎祈求的眼神,思語承認心中有那麼幾秒鐘的動搖,可是理智回來之後,還是拒絕了。
“回家?”思語冷冷一笑,“然後聽從他的安排,接手他的企業,從此過著他口中所說的適者生存的生活?”
“小語,你爸爸已經老了,他不再是以前商場上百戰百勝的梟雄了。我看得出來,他也很希望你能回家,只是你們兩個都一樣,都太要面子了。你知道嗎,每次你打電話給我,他都會問起你的情況,還責怪我爲什麼不讓你回家,我……”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回去的,我還有事,先出去了。”思語快速向門口走去。
“那你今晚回去一下吧,奶奶病了。”上官蕓知道,這個理由女兒是不會拒絕的,因爲從小奶奶就最疼她,而她最愛的也是奶奶。
思語果然停下腳步,走了回來:“奶奶怎麼了?”
“風溼病又犯了,醫生建議最好讓她保持心情愉快,你也知道,奶奶最擔心的就是你,所以,回去看看她吧。”
“那我等一下回去看看她。”思語擔心奶奶的病,所以也顧不得其他的了。
“對了,剛剛跟你在一起的是何晨吧,這個年輕人不錯,你爸爸也很喜歡他,如果可能的話,帶去給奶奶看看,她會很高興的。”剛剛看到兩個孩子在第一排時有說有笑的樣子,上官蕓很是高興,思語終於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樣談戀愛了。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只是同學,而且我會聽從你們的教導,一切以事業爲重,不會兒女情長,所以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你們放心吧。”他也很喜歡?憑什麼要他喜歡。
“唉……都是爸媽的錯……”上官蕓知道,女兒是在報復他們,可是,她能這麼辦呢,這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上官蕓拍了拍女兒的手,嘆了一口氣走了。
思語轉過身,已淚流滿面,癱軟在沙發上。她以爲看到他們痛苦她就會開心,可是,她沒有,傷了他們的同時竟然也傷了自己。
“痛死我了~~”突然爆發出一絲慘叫。
思語感覺沙發上有東西在動,忙跳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看到歐凡希從沙發上爬起來的那一霎那,思語感覺自己要瘋掉了,剛剛的話,他一定全都聽到了,現在,又看到她失態的樣子,“你太沒道德了~~”
“你坐到我腳了我還沒跟你算帳呢,還先來責怪我?”歐凡希揉著腳,“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酒喝多了,進來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你們已經講了一半了,如果那時候出去大家都尷尬,所以我想等你們走後我再出來的,誰讓你走到這邊的。”
“給!”歐凡希站起來,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思語接過紙巾:“謝謝!今天的事也不能怪你,只要答應我不要說出去就好了。”說完,準備走出門去。
“等一下!”歐凡希拉住了她,“我們結婚吧!”
思語當場就笑出來:“歐總,這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吧,如果你想玩,大概可以找到一大堆願意奉陪的人,但唯獨不是我。”
“除了你,沒人能陪我玩這個遊戲。”歐凡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似乎很有趣的樣子,說吧,有什麼目的?”
“果然爽快!很簡單,我們結婚,你可以報復你的父母,因爲他們看上的是何晨,我也可以給家裡一個交代,不用繼續被逼著與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相親。最重要的一點,你不可能愛上我,不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仍舊可以過我自己的生活,而我,也不會約束你。”
“的確很誘人,可惜我討厭婚姻!有人說,跟你愛的人結婚就多了分寂寞;跟愛你的人結婚則少了分自由;而相愛的兩個人結婚又多了分期待;至於互不相愛的兩個人,還結什麼婚呢?”
“看來,我們真的很適合,因爲我也討厭婚姻,”歐凡希頓了頓,“但是,互不相愛的兩個人結婚,可以減少很多麻煩,你不覺得嗎?”
思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想了想,的確,結了婚就不用找藉口逃避那個五年之約了,也可以讓廖靖遠明白,他永遠都別想掌控她。
“好!我答應!”
這麼快的答覆似乎出乎歐凡希的意料,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還要果斷。
“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吧!”歐凡希拿出紙筆。
“商人不愧是商人,那我就直說了。第一:只是註冊,不辦婚禮;第二:確保相互獨立,互不干涉;第三:人前是夫妻,私下只是合作關係。暫時就這些,想到了再補充。”
“沒問題!什麼時候有空,去註冊。”
“隨時!”
“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就像籤一份普通的合同一樣,把婚姻大事給解決了。
或許只是因爲大家都是商人,商人之間只要有利益,沒有什麼是談不成的。
那天晚上,思語帶著歐凡希回家看奶奶,並宣佈了兩個人的婚事。奶奶當然是很開心,直誇這個孫女婿長得好,人又體貼。廖靖遠還是沒說話,看到思語回來就到書房去了。至於上官蕓,雖然對女兒的這個突如其來地轉變一時無法接受,但是看到歐凡希對女兒的細心,也就放心了。
那晚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點多了。剛走進大廳,就看到了何晨。
看到思語跟歐凡希肩並肩地走進來,何晨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是回家嗎,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何晨迎了上去:“怎麼這麼晚啊,而且還穿這麼少,小心著涼了。”說著,把身上的羽絨衣脫下來,披在思語的身上,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歐凡希。
“我先上去了,有些話你還是當面跟他說清楚吧。”說完,歐凡希朝何晨笑了笑,走進了電梯。
“這裡冷,回房間再說吧。”
何晨靜靜地跟著思語上了樓,他的心隱隱感到不安,從他們一起進酒店那一刻開始就不安,特別是歐凡希剛剛的話跟那個充滿挑釁意味的笑容。
“何晨,我……”思語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突如其來的吻給堵了回去,他的吻是如此的霸道又透著絕望,容不得任何反抗。
“不要說,讓我先說好嗎?我怕你說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機會說了,”何晨慢慢地鬆開了她,“今天是我們五年之約的到期日,戒指我也帶來了,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嗎?”
“對不起!”思語果斷地拒絕了,她能傷害任何人,但唯獨不可以是何晨,所以她可以嫁給任何人,也唯獨不可以是他。
愛情是需要對等的,就像生態需要平衡,一旦失衡,將全部毀滅。既然無法確定自己能否給得起相等分量的愛,那就只能選擇不參與,只期他能遇到一份對等的愛情。
“是因爲他嗎?”何晨緊緊地拽著手中的戒指,直視著她的眼睛。
“恩……而且,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看見何晨閃爍的眼神漸漸地黯淡下去,她不是不痛,但是,在沒有學會愛之前,這是她唯一的選擇。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何晨表現得異常平靜,“不要告訴我你愛他,因爲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何晨,大概你是這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了,但這只是一場遊戲,只有懂遊戲規則的人才能參與,如果你給的愛不是如此的沉重,也許我會選擇你,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對不起~~
思語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如果說因爲他愛她,所以沒有選擇他,那這樣的回答未免也太傷人了。
“你不用回答了,我明白。”
何晨轉過身,向門的方向走去,握住門把,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回頭,只要走出這扇門,就把一切都忘了,她還是那個屬於另一個人的她,自己還是那個錯過了她的自己。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那麼瀟灑地面對呢,何晨苦笑了一下,還是回過頭,在她面前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我只要看到你幸福。如果可以,我們可以再約定一次,如果你過得不好,我的大門隨時爲你打開著,不管是五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不過,如果到時候我遇到了比你好的,那我們的約定就不算數了哦,呵呵……”
看到何晨臉上的笑容,思語明白,他是不想讓她自責,所以,她也要微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看到她的笑。
“能不能給我最後一個擁抱?”何晨伸開雙臂。
шшш? тTk án? ¢ ○ “當然。”
何晨緊緊地擁著她,他知道,五年前,是因爲他的自卑而失去了她,但是卻不知道,五年後,是因爲他的深情而失去了她。如果他知道,他肯定寧願假裝不愛她。
“我要走了,再見!”何晨鬆開了手,徑直向門口走去。
聽到關上門的聲音,她確定,他走了,這一次,他真的沒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