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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的快樂,會回來的

離開古鎮, 回到了喧囂的大城市,雖然彼此間多了一分依戀,但似乎誰都不敢點破這層感覺, 或許只是因爲害怕, 所以纔會更加地小心翼翼。

思語輕輕地轉動著手上的戒指, 原以爲自己永遠都不會再愛了, 確切地說應該是無力再去愛任何人了, 可是,歐凡希的出現卻令她措手不及,甚至願意放棄自己的原則, 不顧一切地去愛他。

只是,幸福又太脆弱了, 脆弱到還沒完全降臨就被無情地扼殺了。

大年初十, 也就是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當思語打開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袋的時候,她就知道, 她的幸福永遠都不會來了。

看著辦公桌上那疊厚厚的照片,她真的不敢想象,她所愛的那個人究竟愛著多少女人,對她所說的話,是否曾幾何時也跟她們說過。

離婚——這是她現在滿腦子所想的。原以爲爲了他, 可以放下自己的原則, 原諒他的過去, 可是,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 她發現,她還是她, 她永遠都沒辦法成爲自己最不想成爲的那種人。

擡起頭,不知什麼時候,何晨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急急忙忙地收拾著桌上的照片。

“別收了,我都看到了!”何晨一把奪過照片,緊緊地拽在手裡。

“歐凡希!我不會放過你!”接著,衝出了辦公室。

“何晨……何晨……”思語在後面追著。

可是,此時的何晨只想去找歐凡希,想把他揍一頓,再問問他,既然不愛她,爲什麼要把她奪走。

思語一路追到了停車場,擋在了他的車前。

“思語你讓開!”何晨大吼道。

看著何晨的眼神,她知道,他是心疼她,也許,也只有他纔會心疼自己了。

“不,何晨,如果你真的爲我好,你就不要去。”思語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著。

何晨下了車,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他後悔了,當初他不該放她走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至少她不會受任何的傷害。

“何晨,我要跟他離婚,我要離婚……”忍了那麼久的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就像一直小心翼翼呵護的幸福終究還是溜走了。

“好,離婚,只要你高興。”何晨的眼眶紅紅的,他從來都沒見過她哭,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掩飾得太好。這一次若不是歐凡希把她傷得太深,她是絕不會在外人面前流淚的。

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眼淚枯竭了,思語擦乾眼角的淚水,笑著看著何晨:“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回去吧,我沒事了。”

“不用請假嗎?”何晨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更是心疼不已。

“沒事,真的,”思語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也是你第一天上任,下午不是還要開會嗎,怎麼能少了我呢?呵呵……”

“那……這個呢?”何晨拿起照片。

“當然是好好保管著,這可是罪證,離婚的時候還能多分些財產,不是嗎?”思語拿過照片,笑了笑,先一步走進了公司。

何晨看著她的背影,她還是那麼地善於僞裝,但她永遠都不會發現,今天的僞裝是多麼的失敗,她的笑容是多麼的勉強。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開會,作報告,接待客戶,處理緊急情況,思語依舊跟往常一樣,談笑風生,應付自如。

期間,何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她叫進了辦公室,他說他寧願看到她哭,寧願看到她做個沉不住氣的女人,去找歐凡希理論。可是,他怕看到現在的廖思語,那麼冷靜,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思語平靜地說:“愛情沒了,可以再找,可是自己沒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她不想因爲愛一個人而迷失自己,有些東西該堅持的還得堅持,該放棄的就得放棄。”

“你確定你這麼做會快樂嗎?”

“放心吧,我的快樂,會回來的,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何晨微笑著看著他,不管她是否真的會快樂,但是他有信心讓她快樂起來,這一次,他絕不鬆手。

下班回到家,一進門,就能聞到菜的香味。

“你回來了?”歐凡希從廚房探出頭來,“馬上就好,我今天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里脊,不要太感動哦,呵呵……”

“哦……”思語換下鞋,走進房間。

看了一眼那個有著美麗傳說的戒指,慢慢地把它從無名指上摘下來,雖然只是短短兩個月,但還是在手指上留下了痕跡,不過沒關係,相信過不了多久,痕跡就會慢慢變淡,直至消失。

世界上沒有誰少了誰是活不下去的,人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愛情,只不過是個小插曲。過了明天,他們誰都不是誰的誰。

房門外,歐凡希在催她出去吃飯,思語拿起下午讓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書跟戒指,走出了房門。

思語把東西放在了茶幾上,她想這大概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晚餐了吧,有些事,還是等吃完飯再說吧。

飯桌上,毫不知情的歐凡希開心地說著公司的事,還說今年股市一開盤就漲了近100點,是個好的開始,今年一定是個好年。

思語默默地聽著他講,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誰錯了,是她太過追求完美,還是他對待感情太兒戲。

看到思語悶悶不樂地吃著飯,歐凡希奇怪她這是怎麼了,要是平時,不是大談特談工作的事,就是跟他鬥嘴,氣得他發狂。

“喂,老婆,今天怎麼了,飯菜不合口?”歐凡希嬉皮笑臉地問。

老婆?思語今天一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心痛,她有把她當成老婆嗎?

思語放下碗筷,把離婚協議書跟戒指放在歐凡希的面前:“我要離婚!”

“爲什麼?思語,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昨天不還好好的嗎?”一想到昨天兩個人還一起做菜,一起看電視,偶爾還鬥鬥嘴,歐凡希怎麼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我不想解釋,你還是把它簽了吧。”

“不行,你必須說清楚。”歐凡希死死地拽著她的手。

“我們之間本來就只是一場遊戲,我現在不想玩了,想退出了,這樣的理由夠不夠充分?”

思語的話沒有任何溫度,冷得足以冰封他的心。

她說得對,他們之間只是一場遊戲,他有什麼理由把她留下呢?這個遊戲,只要有一方退出,另一方就沒有玩下去的必要了,不是嗎?他早該明白的,他不該傻得以爲只要自己願意等,她總有一天會看到他,可是,她永遠都不會看到他。

“好,我籤!”歐凡希拿起筆,就像平時籤合同那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過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思語突然覺得心好痛,原來,只要幾秒鐘時間,她跟他之間就什麼都不是了。

瞧,婚姻真的跟愛情一樣脆弱,一樣沒有安全感,只要一個簽名,一個印章,一切就結束了。

“我今晚回自己那邊住,東西我明天下班回來搬,什麼時候有空就去把手續辦了吧。”思語拿起包,往門外走去。

聽到關門聲,歐凡希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她不明白她這是爲什麼,明明知道他有多麼愛她,爲什麼偏偏要這麼折磨他。

思語走下樓,望了一眼那個熟悉的窗口,但是,它卻消失在了萬家燈火中,再也找不到了。

她該離開了,縱使有萬般的不捨,只因他給的愛不是她想要的。也許沒有了他,以後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幸福了,可是,她可以找到快樂,因爲他留給她的回憶,足夠她品味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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