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電話一打就是好久,而且一直都沒有回來。
我在寢室裡站站坐坐,一想到她離開的那個背影,心裡面就有點說不出的焦躁,那種感覺十分不好,就像是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而葉弛坐在對面的牀鋪上似乎是在看新聞,她還小聲唸了出來:“……Y城下一屆市長競選,周姓官員呼聲最高。”
我腳下停了停。
要選市長了?這個周姓官員應該是周生辰吧?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我又擔心起周楠來。
中國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
好的不靈壞的靈。
沒過多久,許小北便氣喘吁吁的推開了寢室的門,動作大得連地板都跟著震了一下。
“不好了!不好了!遲遲……啊,小阮你回來了啊?”
看見我許小北愣了一下,牀鋪上的葉弛翻身坐起來,問她:“怎麼了?”
許小北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朝我們擺了擺:“周楠……周楠不知道發什麼瘋,帶著易文池到學校後山去了!”
“周楠和易文池見面了?”
我臉色一變,難道剛纔易文池的那個電話就是讓周楠出去見他?
我心臟突然狂跳起來,心裡面那個感覺越來越強烈,只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下一秒,許小北就著急的說:“他倆看上去樣子有點不太對勁,剛纔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要吵起來了!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來不及多想,許小北還沒有說完我就拉著她就往外跑:“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葉弛當即翻身下了牀:“我也去。”
宿舍到學校的後山有很長一段距離,這麼跑過去也至少需要十分鐘左右。而且那邊一般是很少有人去的,一來就是因爲距離遠,二來後山路也不好走,旁邊有一個水池,剛來學校的時候我還聽說過好幾起學生落水的事件。
許小北帶著我一路狂奔,後面葉弛也追了上來。我倆跟著許小北跑到了後山的一個小亭子旁,周圍綠樹環繞,看上去景色不錯,但我始終覺得這裡冷的有點過分。
“他倆在那。”
我們仨貓在樹叢裡,許小北指了指水池的方面,我順著看過去,果然看見周楠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那邊,雖然隔得有點遠,但還是能看出那就是易文池。
而易文池的身後還站了一個人。
他手裡牽著一條黑色的大狗,齜牙咧嘴的看著周楠,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去。
“誒,那條狗……不是很久之前拴在我們宿舍門口的那條嗎?”許小北湊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咬緊了牙根。
蕭寒……
這個傢伙居然還敢出現!
江楚城不是說易文池沒什麼問題嗎?爲什麼他還會和蕭寒在一起?而且他手裡的那條狗,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死在了易文池的別墅前。
葉弛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我們仨現在的位置是我在中間,她倆在我的兩邊。葉弛在看見蕭寒之後,就皺著眉頭掐起手指算著什麼。
“小北,你剛纔來的時候,那個人也在嗎?”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許小北說:“沒有啊,剛纔就他倆,哎好煩,他們在說什麼啊,完全聽不見。”
她剛一說完,蕭寒就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目光如凖般射來,我趕緊拉著她倆往下埋了埋。
“噓。”我一根指頭豎在脣前,示意她不要說話。
大約是周圍都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我隱隱約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
“易文池你搞錯了吧?當時是你劈腿在先,我纔會和你分開的,你現在舔著臉反過來說我,你好意思嗎?”
聽周楠的口氣,她簡直是要氣死了,兩手握成拳頭垂在身側,我真心覺得她隨時都會上去給易文池一拳頭。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沒有劈腿,那些女的只是隨便玩玩,你纔是我愛的那個,你怎麼就是不聽?現在還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易文池皺著眉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周楠頓時瞪大了眼睛:“易文池你腦子沒壞吧?還是你以爲我真的有那麼好騙?你跟那些女的是怎麼親密的,我可都看見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那麼多,你剛纔不是說只要我出來,就答應跟我分手嗎?我現在出來了,我們應該也能分手了吧!”
“我不想和你分手,阿楠,我不想和你分手!”易文池的聲音陡然變得激動起來,他抓著周楠的肩膀用力搖晃,但在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有什麼東西跑到了周楠的身體裡面。
我立即回頭看了葉弛一眼,她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的鎖著易文池的手。但隨即她愣了。
一下,似乎是注意到我在看她。她衝我搖搖頭,又指指那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剛纔也看見了?”
我點了下頭,想問葉弛那個東西是什麼,周楠卻在這個時候提高的聲音:“放手!易文池!你他媽給老子放手!”
她扭著想從易文池的禁錮中掙脫出來,但是易文池一點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甚至越來越用力:“阿楠!我們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嗎!”
“我日!這個易文池是腦子秀逗了嗎?沒有聽見阿楠已經明確的表示說想和他分手了嗎?”
許小北實在看不下去了,終於沒忍住壓低了聲音跟我們吐槽。她往前扒拉了一下,那動作像是要衝過去。
“等等小北。”在她衝出去之前我拉住了她,“現在先不要過去。”
從他們倆剛纔的對話來看,易文池應該是以答應分手爲由,和周楠約到了這裡。但是兩個人如果是是真的要分手的話,在電話裡就能說了吧,爲什麼還要在這裡來?而且蕭寒也在,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爲什麼?我覺得阿楠現在需要我們給她撐場子!”
我嘖了一聲,這小妮子平時挺聰明的,怎麼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我恨鐵不成鋼的說:“阿楠自尊心很重的,她一定不想我們看到她這個樣子。你認識她的時間最長,難道還不明白嗎?”
許小北愣了愣,隨後點點頭:“你說得對。”
而就在這時,周楠的易文池的對話發生了變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倆把話題引到了周曼身上。
“周曼?那是誰?”許小北問。
我噓了一聲,示意她暫時不要說話,一旁的
葉弛也是凝神聽著,見我們倆誰都沒有回答她,許小北只能悻悻的閉了嘴。
“周曼?你居然好意思跟我提周曼?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周曼是怎麼失蹤的!最後一個和她見面的人,就是你!”
聽見周楠這麼說,易文池忽然古怪的笑了一下:“阿楠?你確定嗎?你再好好想一想,周曼最後見到她的人,到底是誰?”
他說話時候身後的蕭寒手動了一下,有一串光點在他的之間竄動,就在那一瞬間,葉弛也動了一下,但是她卻沒能來得及阻止蕭寒。
那光點竄進了周楠的腦子裡,周楠的眼神有一剎那的空白。我和葉弛對視了一眼,預感不太妙。
我是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的,但是周曼死的時候和我說,蕭寒他們對其他人的記憶動了手腳,所以現在除了我和江楚城,基本上沒有人記得那天晚上的事。
“想起來了嗎?阿楠?想起來到底是誰殺了你的姐姐阿楠了嗎?”
易文池壓低了聲音,幾乎是把阿楠摟在了懷裡,那詭異的神情讓我越發的感覺不妙。
自從那一串光點潛入周楠的腦子裡之後,她就一直目光發直的看著前面,聽見易文池的聲音,好半天才喃喃道:“是……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易文池瞇起了眼睛,蕭寒從他的背後走了出來,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易文池繼續說道:“你怎麼能這樣?阿楠,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沒想到你居然因爲我就殺了你的姐姐!”
許小北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手指顫抖,張著嘴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但只有我知道,周曼並不是易文池殺的。我不知道現在周楠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但是蕭寒給她看見的,一定不是真相。而看這個樣子易文池應該也是知道一切的,他爲什麼要刻意誤導周楠?
“啊……”
許小北終於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我心裡一緊,趕忙捂住她的嘴巴,但還是慢了一步。下一秒就聽見蕭寒厲聲喝道:“誰在那!”
我渾身一顫,拼命對她搖頭,示意許小北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動,被發現的話就糟糕了。
蕭寒的腳步聲在漸漸靠近,我的心也越來越緊,而就在他快要走到我們跟前的時候,他又突然掉了頭。
“沒人。”
我聽見他這麼和易文池說。
我舒了一口氣,但眉頭很快就皺起來。蕭寒絕對是看見我們了,但他爲什麼沒有告訴他?
等到蕭寒重新回到易文池身邊之後,葉弛壓著嗓子,悄聲對我和許小北說:“咱們趕緊走。”說完她又湊近我的耳邊:“這個地方邪氣太重了,你現在懷著身孕,還不穩定,待下去你可能會受不了,必須趕緊走。”
許小北一臉茫然,根本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看了看周楠,悄聲道:“可……可是阿楠……阿楠看起來好像很不對勁的樣子……咱們,咱們要不要報警啊?”
葉弛懶得和她廢話,直接掏了一張符貼在許小北的臉上,許小北當時就閉了嘴。
“走。”
可就在我們做好了撤退的打算時,突然聽見“噗通”一聲,我聞聲轉過頭,就見周楠已經掉入了水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