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微亮，舞兒便跟著獨孤翊，還有魚晨向北城出發(fā)了。本是要走陸路，考慮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最後獨孤翊選擇水路，那是一條貫穿南城和北城的江——白萍江。

剛出門時，舞兒還不停抱怨天公不作美，第一次正式離開師父出遠門就碰到雨天，然船在江面才行了一天，舞兒就停住了叨叨不休的嘴。

南城，本就是個好地方，楊柳依依，暖風(fēng)暖薰，是哪也比不了的。若是在雨天，煙雨濛濛，更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獨孤翊和舞兒兩人坐在船艙裡，艙裡擺設(shè)精緻典雅而又簡單，兩人中間放著一個小方桌，上面擺著鮮美的水果和茶具，魚晨站在門外直挺挺地守著。這會兒的舞兒，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抱怨，緊緊閉著嘴巴，透過雕刻精美的紅木窗，癡呆地望著湖面的美景。

外面下著小雨，雨絲纏綿的落入水中，點點滴滴，絲絲縷縷，擊起水面一圈圈的細小漣漪，湖面上一片煙霧氤氳，恬靜而悠然，凝神細聽，還能聽到湖面上飄蕩著宛若天籟的琴音和其中偶爾夾雜的悠揚笛聲。

舞兒注意到，船到這一段江，除了他們這艘，還有很多的小舟，和幾艘比他們還要華美的異常奢侈的船。

獨孤翊看舞兒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轉(zhuǎn)而看像外面，“那些不是普通的船。”

“什麼意思？”舞兒仍舊將視線停留在離他們最近，也是最豪華最大的一艘船上，看的有些癡呆。那一艘船有著三層樓，垂八角宮燈，紫紗紫幔，隨風(fēng)飄動。

“那是畫舫。”

舞兒疑惑的看向獨孤翊，獨孤翊便又道，“歌舞昇平，尋歡作樂的地方。”

“原來是那種地方……”去過凝香苑後，她就知道那種地方是做什麼的，但是真奇怪，那種地方也可以搬到水上來的嗎。

若有若無地，湖面上傳來了翩翩樂聲，不同於方纔的音律，有著獨特而扣人心絃的魔力，舞兒好奇的望去，確認(rèn)了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是從離他們最近的那艘大船上傳出的。那艘船的船頭異常的寬闊，不知何時，一羣體態(tài)輕盈的女子已在上面水袖流雲(yún)，和著音樂，輕歌曼舞。

“風(fēng)淡淡，水悠悠。一曲琴音鎖空樓。何時共泛春溪月，斷岸垂楊一葉舟……”

悲傷幽然的旋律，和著輕雨愈發(fā)地撩撥心底的愁絲。

獨孤翊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沒有說話，靜靜地在聽。

舞兒雙手趴在窗沿，歪著腦袋聽地出神，落寞的喃喃低語，“好端端，唱這麼悲的曲做什麼……”

在那艘精緻的畫舫內(nèi)。

第三樓，相比下面兩層的嬉笑喧鬧，這裡除了音律之外再無其它多餘的聲音。船艙的裡間和外間用一襲水晶簾隔開，在艙內(nèi)，正對著門簾擺著一張牀榻，塌上躺著一個人，寬袍緩帶，雨霧透過他身後的窗，輕輕地灑在他的身上，霧濛濛一片，卻又沒有沾溼他一丁點的衣料，只是更加地烘托出了讓人迷戀的慵懶。此刻，他靜靜地望著艙內(nèi)右側(cè)不遠處的一名女子，雙眸微瞇，似是探究，又似是睏倦，自慵懶中流露出一番魅態(tài)。

順著視線望去，一個女子懷中抱著一把白玉琵琶，剛剛的曲子應(yīng)該就是由她懷中的樂器所奏。女子秀氣的臉，狐媚的眼，正是前不久才住在塵家莊的杜玉菲，此刻的她，蛾眉淡掃，眼波流轉(zhuǎn)，鬆鬆的髮髻盤在一側(cè)，剩餘的黑髮從肩的一側(cè)搭到胸前，剪裁精緻的水藍色長裙微露香肩，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緊讓人產(chǎn)生無限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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