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奧地利更願意維持現有的地位與聲望,因此即便民衆呼聲極高,奧地利也只是小打小鬧,做一些無關痛癢的舉動。與此同時,奧地利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在其境內生活·0著除日耳曼人之外的許多其他種族,尤其以匈牙利人和捷克人居多,複雜的種族構成,導致境內民族主義情緒異常紛繁。所以,在實現民族統一問題上,奧地利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以免“禍起蕭牆”
(二)最後的選擇——普魯士
“大德意志”因奧地利的躊躇不前而勝算頗微。相反,由普魯士完成統一的“小德意志”則變得越來越現實。與奧地利複雜的民族成分不同,日耳曼人在普魯士所佔比例較高,因而無需擔心“後院起火”普魯士可以毫無顧忌地舉起民族統一的大旗,號召德意志諸邦加入到統一的戰鬥中來。
此時的社會輿論也開始傾向於普魯士一方,德意志境內第一個跨邦的政治組織德意志民族協會認爲,應該“把希望轉身普魯士政府。……普魯士政府的目的在本質上和德意志的目的相符”就連激進的民主派人士也表示:普魯士雖然實行令人厭惡的警察野蠻統治,卻是可以使德意志擺脫耶穌會士和政治反動的唯一救星。當然,這些支持普魯士輿論的產生,與普魯士的發展有著極大的關係。
從經濟方面看,隨著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到來,德意志尤其是普魯士的經濟進入一個高速發展的時期。與軍事工業發展緊密相連的普魯士工業,日漸呈現出了國民經濟軍事化的趨勢。幾乎橫貫德意志的鐵道系統,連通了德意志諸邦的經濟往來,經濟的統一正在形成。再加上在普魯士領導下建立的德意志關稅同盟,有力地促進了除奧地利之外的德意志其他地區經濟的發展,同時也將諸邦的經濟納入到普魯士市場體系之中,在很大程度上確立了普魯士在德意志統一中的霸主地位。從政治角度來看,隨著資本主義經濟發展,逐漸壯大的資產階級渴望通過統一謀求資本主義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於是,尚不具備強大實力的他們將希望寄託在了同樣迫切要求統一的普魯士容克階級身上。作爲容克貴族典型代表的俾斯麥,在此時也爲歷史選擇普魯士作出了重大的貢獻。他通過“鐵血政策”使普魯士國力日強,尤其是軍事改革計劃令普魯士發展成了一個軍事大國。至此,普魯士已具備了統一的所有條件。於是,在奧地利與普魯士之間,歷史最終選擇了普魯士,而普魯士則選擇了鐵血強權與靈活外交同時具備的俾斯麥國策。在俾斯麥的統一大計準備就緒之時,丹麥給他提供了一個極好的契機。三)普丹戰爭石勒蘇益格(Schleswig)是一個居民大多爲丹麥裔但也居住著大量日耳曼人的公國,荷爾斯泰因(holstein)是一個居民以德裔爲主的公國。這兩個位於德意志與丹麥交界處的公國的歸屬問題,一直都糾纏不清。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兩地都由丹麥君主統治,但對於德意志而言,始終是一塊“心病”1852年5月8日,英、法、俄、普、奧、瑞典六國簽訂倫敦議定書,認定在荷爾斯泰因傳統特權不受侵犯的前提下,丹麥國王仍以個人名義領有這兩個公國。但德意志人認爲,德意志居民佔大多數的荷爾斯泰因應歸德意志所有。到了1863年,問題再次出現了,丹麥國王死後無嗣,其堂妹夫克里斯蒂安九世繼承王位。兩地的居民以“土地遺產不得傳給女性”的古老法典規定爲由,對此持反對態度。新繼任的克里斯蒂安九世不僅不加理會,而且還通過新憲法,普丹戰爭宣佈取消石勒蘇益格和荷爾斯泰因的傳統特權,強行將兩大公國併入丹麥。於是德意志一片譁然,一直在等待時機的俾斯麥對此時的形勢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決定將這場糾紛演變成普魯士統一德意志進程的第一步。因爲這樣一來可以表達普魯士的“德意志民族精”神”給予人們統一的希望;二來可以顯示普魯士在“德意志聯邦”中的獨立性·0與主導地位;三來還可以證實自己“鐵血政策”的正確性。
於是,俾斯麥充分運用自己的外交手段,穩住英國、法國、俄國,與奧地利結成同盟,共同發動了對丹麥的戰爭。
1864年1月下旬和2月上旬,普奧軍隊進入石勒蘇益格和荷爾斯泰因。3周後,整個日德蘭半島便爲普奧軍隊所控制,孤立無援的丹麥被迫同意放棄兩地。次年8月14日,普奧簽訂《加斯坦因專約》規定兩公國由普奧共有,但分別管理,石勒蘇益格劃歸普魯士,荷爾斯泰因則歸奧地利管理。將面積狹小且被普魯士包圍的荷爾斯泰因劃歸奧地利,其實也是俾斯麥統一進程中的一步棋。因爲荷爾斯泰因對奧地利來說就是一塊“飛地”奧地利要進入荷爾斯泰因必須經過普魯士。通過作戰協議,俾斯麥爲普奧戰爭埋下了伏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們在這裡遇到的問題,是隻要歐洲的政治形勢許可,便可隨時用來作爲發動(對奧)戰爭的藉口。所以,只要時機一到,俾斯麥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奧地利。東方俾斯麥與西方李鴻章1896年3月,李鴻章以“欽差頭等出使大臣”身份赴俄國慶賀沙皇尼古拉二世加冕。事後又去德、法等國訪問。到德國後,他拜會了德國前首相俾斯麥。寒暄之際,李鴻章得意地告訴俾斯麥:有人恭維自己是“東方俾斯麥”俾斯麥聽後,沉吟了一會兒,說:法國人大約不會認爲‘東方俾斯麥’是恭維語。當時德、法邦交不睦,李鴻章訪德後的下一步行程是法國,所以俾斯麥才這樣說。隨後,俾斯麥又加了一句:你是‘東方俾斯麥’我自己卻難望得到‘歐洲李鴻章’的稱號。這話有諷刺意味,因爲此前一年(1895年)李鴻章曾赴日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俾斯麥認爲他自己是絕不會幹這樣的事的,故不會以做“歐洲李鴻章”自豪。李聞此語,卻聽不出俾氏的“話中有話”仍然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