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時間的跋涉,無憂回到了西蘭,而且以雷霆手段處理起西蘭內亂,這中間發(fā)生太多事,並不適合多說,只挑其中一些對後來影響比較大的事……
“公子,飛雪公子已經回到西蘭了。”田雨欣看著手裡剛剛傳來的紙條,用特製的藥水浸泡後,將信息整理了一下,簡單的重複了一下內容,“雲(yún)家安插在西蘭王宮的人全部被拔除,因爲涉及到西蘭的二王子四王子以及六王子,所以牽扯頗大,只是西蘭方面,暫時還沒有將此事公開。另外,飛雪公子就是西蘭世子。”最後半句,纔是所有信息的重中之重,前面之類,都在戴楠的意料之內,就算是沒有消息傳來,他想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無憂一定也是處理好了。如果連這一點事都處理不好,他也就不配爲姬家少主了。
“沒想到……”戴楠將自己手裡的經書放下。雲(yún)家的人,給自己的定位一直是“濟世大賢”,最優(yōu)秀的王輔,所以至少在外人眼裡幾乎從不參與殺戮。他們從來就不會親手殺人,但是手上沾著的,卻是天下人的血,所以他們都習慣了一邊用一句話決定一個人的,甚至是一個國家的命運,又一邊捧著經書,並不是爲了洗去自己身上的罪孽,只是爲了讓自己的性子更加沉寂,更加的會隱藏而已。
雲(yún)靜骨子裡和神木是有點相似的,生在那個家族,卻無比憎恨著生養(yǎng)自己的家族,所以他和一般的雲(yún)家人完全不一樣。他雖然看著性子已經沉寂的入水一般,端坐在那裡像一朵盛開在水面安靜的蓮花,但是他倒是想做佛前的白蓮花。隨著年歲的增長,他手裡的權利越來越大,他身上的殺氣也越來越重,如果不是他慣會僞裝,就是那一份殺氣就讓人不敢靠近了。造下的殺孽太重,是會影響陽壽的。戴楠看著自己手心不長不短,但是越來越不明顯的生命線,連給自己算一算的想法都沒有。
按理說雲(yún)家人應該最信命的,可是他卻不願意信命。
因爲信命的雲(yún)家人,多半死於非命。
“是啊,真沒有想到。”田雨欣搖搖頭,“如果我沒有去西蘭,也不會知道一直端坐在西蘭王室的王子是個假扮的,而真正控制朝堂,決勝千里之外的,是在江湖上混的風生水起的飛雪公子。”田雨欣在戴楠的安排下,潛進了西蘭王宮,田雨欣的一身武功都是戴楠教出來的,深的他的真?zhèn)鳎约词刮魈m王宮重重危險與阻礙,也沒有拿她怎麼樣。雲(yún)家人動手的時候,她並沒有攙和進去,只是在一邊看著,連凌華公主和那個假的西蘭世子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楚。
戴楠攏了攏自己的袖子,不慎卻打翻了茶杯,茶水全部潑到《金剛經》上。他看了一眼,也沒有管它,任憑著經書一點一點的被茶水浸透,看著發(fā)黃的紙面上字跡暈開模糊混成一片,最後什麼都看不清。他嘆了一口氣,真是,連上天都不願意接受他這樣的人,他是魔鬼,連佛都沒有辦法感化他。“他那樣的人,有這等能力也是正常。”戴楠不喜歡無憂,但是敬
重這個對手,言語裡也不掩飾對他的讚賞,“等會走的時候,記得把這個收拾了。”戴楠看了一眼已經完全辨不清字跡的《金剛經》,搖了搖頭。田雨欣點點頭,問道:“若非如此,他也不配爲公子你的對手。公子,需要我再送一本過來嗎?”
“不用了,以後這一類東西都不需要送過來了,還有,把我書房所有這一類的書,全部燒了……“戴楠淡淡的說,一句話也順便救決定了這些書的命運。田雨欣經常出戴楠的書房,她記得戴楠的書房裡有整排整排的佛經,有些還是孤本,就這麼全部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戴楠這個吩咐一下來,她有些猶豫。最近戴楠的性子,她是越來越摸不準了。”公子……”
“算了,把全部拿出去,找人送到附近法華寺裡面去吧。燒了,也是可惜了。”他覺得雖然他成不了佛,總有些人是信仰這些的,總有些人是天生應該成佛的,那麼他就算是做一個順水人情,留下這些經書,留給這些人,給自己結一點善緣。他隨便的一個想法,改變了這個經書焚於火海的的命運。經書如此,天下人的命運,在他眼裡也是如此,成與敗,一句話而已。
“哦,我讓你去打探玉玲瓏的行蹤,有結果嗎?”戴楠想起一個被他幾乎遺忘的人。
田雨欣搖搖頭,玉玲瓏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一樣,從到了中周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她派出的幾撥人,無不是一無所獲。
“在玉小姐去了中周之後,就一直查不到玉姑娘的行蹤,不僅是她,連著神醫(yī)的行蹤也很長時間追查不到,如果不是這一次神醫(yī)主動到了南衛(wèi),估計我們的人永遠都找不到他。”
“他是四大公子之一,如果連這一點藏匿的功夫都沒有,也就不會在江湖活這麼久了。”畢竟覬覦神木醫(yī)術的人那麼多,居心不良的也不在少數(shù),“我倒是奇怪,爲什麼他會來到南衛(wèi)。”對於神木說的,“聽聞南衛(wèi)公主中了奇毒,衆(zhòng)人皆束手無措,我感了興趣,也燃起了鬥志,所以才巴巴的跑來南衛(wèi),想試一試我的醫(yī)術。”神木這一番話說給南衛(wèi)的國君聽還差不多,那南衛(wèi)國君看到自己的女兒昏迷不醒,影響她的交易價值時心痛不已,這廂裡知道了補救的方法,哪裡會多想,幾乎是把神木當成神仙一般供著了。也不知道昏迷的琳瑯公主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爲會怎麼想,當時戴楠還爲胡雪潔可惜了一陣,轉眼想了一下,就胡雪潔的聰明,怕是早就猜得到。
神木一族和姬家的世交,所以神木一族勢必是和無憂綁在一起的。戴楠不會天真的認爲無憂會讓神木跑來救自己的對手,但是神木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這倒是真的值得思考。他有時候也能遇到神木,神木不喜歡他,所以不耐煩的情緒也就表現(xiàn)在臉上,戴楠不會自討無趣,也不招惹他,兩個人相看兩相厭,並沒有什麼交集,所以戴楠從神木那裡也得不到什麼消息。戴楠也派人去監(jiān)視神木的行蹤,但是神木做事一向很有規(guī)律,在公主
宮裡太醫(yī)院兩處來回的跑,所以沒什麼可疑的。就是胡雪潔這個毒他也沒有辦法直接就給解了,所以經常會翻看,還會和御醫(yī)討論治療方案,戴楠讓紅杏去過,回來的時候,紅杏滿臉的都是敬佩,對神木醫(yī)術的誇讚滔滔不絕,戴楠同樣的問不出什麼。
“中周那邊倒是有一些別的消息。”田雨欣說。
“哦?”
“公子想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中周的老國君突然決定退位,但是中周世子卻是以自己年齡尚幼,經驗不足,並沒有繼任王位,而底下的幾個王子都在想方設法的競爭,我收到消息,他們的競爭的主要方式就是暗算中周世子蘇慕寒,蘇慕寒在多方設計之下,被人射了一箭,命中了心房,御醫(yī)治了三天三夜才救活他,後來他就一直在靜養(yǎng),什麼人都不見,前不久才露了一面,病怏怏的,彷彿不久於世一般。”田雨欣說,關於這個不顯山不顯水的中周世子她並不在麼關注,但是他到底是未來的一國的儲君,在這個瞬息萬變的局勢之中,任何一點小的疏忽都會被未來造成極大的麻煩,所以戴楠讓她盯著,她也就認真的盯著,但是,難免的還是有一些不解,“我真是不明白,爲什麼精明的中周國君會選擇這樣的一個默默無聞,甚至連暗算都躲不過去的兒子作爲儲君,就不怕自己打拼來的江山全部毀在這個兒子身上嗎?”
“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的這般沒什麼作爲,他怎麼可能會成爲中周的世子,你也知道,他並不是中周現(xiàn)在國君的原配生的兒子,能安坐在中周世子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有一點能力怎麼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倒是覺得他是故意中了這一次暗算的,甚至有可能就是他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給所有人看的一齣戲。”戴楠並不是出生在王族,但是雲(yún)家的競爭比王室裡的激烈多了,各種卑劣的手段都有,只有你把所有對付你的人都殺了,或者讓他一有害你的想法就會恐懼的如同墜落到地獄一般的手段,是沒有辦法在一個高位上做的穩(wěn)的,而這個默默無聞的中周世子,他能一直這樣默默無聞的活著,本身就是一種能力。
“公子的意思是他自己設計讓自己身受重傷的?”田雨欣有點驚訝,經過戴楠的提醒,她已經明白了,但是又覺得真是這樣,這個中周世子也是一個有手段,還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這種對自己都殘忍的人,是最可怕的。
戴楠笑了笑,他真心覺得田雨欣不應該跟著他,或許是他一路保護她保護的太好,所以田雨欣和紅杏一樣,有時候心思過於簡單良善了,這樣的女子,是不適合留在他身邊的,因爲他走的是一條地獄黃泉之路,是一條不歸路。
“是不是身受重傷,也不過是御醫(yī)的一句話而已。他可能會受傷,但是遠遠傷不到這麼重。”他要的是靜養(yǎng),要的是一個時間,這個誰也不能打擾的時間,他可以做很多事。一向默默無聞的中周世子,看來很快就會有什麼動作了,而中周的朝堂會經過一個大清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