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臉色微微變色,鸞翹陰姬道:“可是,孩子,此去苗疆路途遙遠,來回可要花費兩月之久。”鸞翹陰姬慢慢看向姜罹,又道:“姜大夫也只能控制毒素十天,這時間……”
林夜辰聽著鸞翹陰姬這般說,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他聲音乾澀的說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朱語清此刻也擔憂起來,道:“大叔,古來都有內力逼毒之說,我們怎麼不把葉姑娘體內的毒素給逼出來?”
林夕白和鸞翹陰姬對望一眼,二人輕輕搖了搖頭又是一嘆,只聽得姜罹說道:“這七絕之毒萬萬不可使用內力將它強行逼出。”
朱語清一驚,連忙問道:“這是爲何?”
姜罹道:“用內力逼毒,不僅不會把七絕之毒逼出來,反而會令此毒擴散全身,最終心脈受損,暴毒而死。”
朱語清身子一晃,一時站不穩往後退了幾步,她看向林夜辰,只見他雙眼無神,彷彿失去了希望一般。
“眼下就沒什麼辦法了嗎?”林夜辰聲音哽咽,想來內心已是極爲痛苦。
姜罹此時卻閉目不答,朱語清見姜罹沒有說話,當下連忙急道:“大叔,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林夕白、鸞翹陰姬和林夜辰三人同是一怔,齊齊往姜罹看去。
姜罹卻依然陷入沉思,不發表任何言語,朱語清更是急了,但也不敢再問,只是在一旁等著姜罹的回話。她心道:“大叔沉思了這般久,想是他一定有辦法,我且等等好了,一味的著急也沒用。”她輕輕別過頭去看了一眼林夜辰,心道:“可是我不著急,林夜辰這廝著急啊,大叔,您老人家就快快說吧。”
衆人都在等待姜罹迴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坐在牀邊把脈的姜罹慢慢站起身,他往前走了幾步。衆人的眼光都放在他的身上,皆是期盼著姜罹開口說話,哪怕是一句話也是好的。
朱語清雙手攥著衣角,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要開口問姜罹,卻聽姜罹說道:“要全然清除葉侄女體內毒素,唯有找到七絕老人,求解救之法。”
適才有些盼望的林夜辰聽罷臉色更是難看,他說道:“但是苗疆一行要花的時日,已經遠遠超過姜大叔能控制雨昔毒素的時間了。”
林夕白和鸞翹陰姬面色凝重,當下很是迷惘。
姜罹卻道:“我只是說我只能控制毒素十天,但也沒說過沒有其他人可以控制毒素,嘿嘿。”
林夕白見姜罹輕笑,一時大爲不解,連忙道:“姜罹,你好像已經有了打算?”
鸞翹陰姬雙眉微蹙,在一旁靜靜沉思,突然她臉色一變,驚道:“難道……難道……你說的是還有人可以控制昔兒體內的七絕之毒?”
姜罹淡淡一笑,連連點頭。朱語清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大叔,你說的那人是誰?”
林夜辰方纔無神的雙目又有了不少光彩,他在等候著姜罹的回答。
姜罹來回走了幾步,突然很是爲難的說道:“可是那人現下也不知道肯不肯救。”
林夕白正色道:“姜罹,你快說那人是誰,就算他不救,我們都要試試。”
鸞翹陰姬此時也有些擔憂起來,林夜辰向她望去,心裡推敲著鸞翹陰姬應該知道姜罹口中所說的人,當下道:“娘,你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誰?”
鸞翹陰姬身子輕微一震,有些吞吞吐吐道:“我沒猜錯的話,姜大夫,你說的可是解毒仙子花月苒?”
一直在屋中踱來踱去的姜罹一聽“花月苒”三字,立馬像是被雷擊一般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朱語清見姜罹如此反應,連忙奇道:“大叔,大叔?”喚了幾聲,卻不見姜罹反應,朱語清心下詫異,想道:“這花月苒到底是何許人也,爲何大叔聽到這三個字就變得像個雕像一般?”朱語清實在無解,轉過身來恭敬的向鸞翹陰姬行了一禮,道:“葉姑姑,您方纔說的花月苒到底是什麼人?”
鸞翹陰姬此時雙眼望向遠方,似在回憶往昔之事,半晌後,她淡淡道:“這花月苒,人稱解毒仙子,世人皆說她能解白毒,醫術修爲高超,可算是神醫在世。”
朱語清和林夜辰同是一喜,尤其是林夜辰,當下情緒竟然有些激動起來,連忙道:“這麼說來,這‘解毒仙子’是不是連雨昔的毒也可以解了?”
這時鸞翹陰姬卻沒說話,林夜辰詫異之際,姜罹終於恢復了意識,他嘆道:“解毒仙子什麼毒都可以解,唯獨七絕之毒不能解!”
“啊!”朱語清驚呼,方纔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就這般快速的被熄滅了,她擔心的看向林夜辰,果然如她所料,此時的林夜辰身子一軟,身子有些站不住了,朱語清連忙伸手扶住了他,林夜辰見朱語清將自己扶住,身子一怔,連忙低頭看向朱語清,他的目光突然與朱語清迎合而來的目光交接,林夜辰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迅速別過頭去。
朱語清心中卻是淡淡一喜,心道:“這林夜辰是不是害羞了,嘿嘿。”不過轉瞬又自責道:“朱語清啊朱語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都在爲葉姑娘的傷著急,你怎麼可以亂想著自己的小心事?”想到此處,雖然她扶著林夜辰,但內心也不再多想。
林夕白輕輕一嘆,道:“這是天意嗎?”
鸞翹陰姬這時也悄悄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正在衆人都失望的時候,姜罹卻道:“大家別急,都別急著難過啊,我這不是話沒說嘛?咳咳。”
朱語清連忙道:“大叔,那你快說,別再這樣說得一句又不說了,真是急死我們了。”
姜罹走到朱語清旁邊,輕輕敲了敲她的頭,道:“傻侄女,做什麼事情都沒耐心!”他又幹咳了幾聲,繼續說道:“雖然花月苒不能解毒,但是她可以控制體內毒素,控制個半年一載也不成問題的。”
這句話對林夜辰而說,又如同一個驚喜,他臉色稍微變得有些好看起來,當下很禮貌的問道:“姜大叔,那您可知道現下這解毒仙子身在何處?”
還沒等姜罹說話,林夕白和鸞翹陰姬卻憂心忡忡,朱語清對他們的反應甚爲驚奇,連忙道:“林伯伯,葉姑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林夕白見朱語清識破自己面色焦慮,當下也不隱瞞,道:“這解毒仙子隱居在慕澤門和裂天谷交界的地方,不僅地勢對我楚陽弟子不利,而且這解毒仙子若是得知昔兒是我和素素的女兒,怕是她也不肯相救了。”
“什麼?”林夜辰和朱語清驚道。
鸞翹陰姬輕輕一嘆,神色有些尷尬道:“當年我和花月苒算是死對頭,我擅長施毒,而她精於解毒,因此我和她曾進行一番比試,我施毒於她,若是她能迅速解毒的話,就算她贏,若是她無法解救,那就算她輸。”
朱語清奇道:“那後來的結果如何了?”
林夕白搶聲說道:“那一次的比試,雖過了二十多年,但是現在想起,卻似昨天發生一般。”
朱語清暗道:“到底是什麼結果呢?難道那什麼解毒仙子輸了,纔會如此怨恨葉姑姑?”
鸞翹陰姬遲疑一番,又道:“當時我怕我施毒的毒性太強,她又沒有解毒的話,擔心她有生命之危,雖然她與我非親非故,甚至算得上用是毒這方面的競爭對手,但始終也是一條人命啊。於是,我提出了一個條件。”
林夜辰和朱語清目不轉睛的聽著鸞翹陰姬的陳述,姜罹和林夕白麪色平淡,想來他們都是知道這場事件,否則爲何神色若此泰然自若?
鸞翹陰姬輕輕嘆了一氣,道:“當初我便提出一個條件,用一條狗來施毒,若是她能解毒,就算她贏。誰知道她一聽我這要求,臉色鉅變,連忙罵聲連連的罵我,說我有心羞辱於她,說我故意的把狗和她相提並論。”
朱語清不禁輕呼一聲,心中想道:“哎,葉姑姑,你這樣做,喚作我的話,我也會這樣想的。”但是這也僅僅是朱語清心中所想,並沒有說出來。
鸞翹陰姬又道:“後了我們爭執了很久,許久之後,她強忍怒火便和我展開了比試。”
“結果如何?”朱語清問道。
鸞翹陰姬輕輕閉上雙眼,緩緩道:“結果……結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