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朱語清將手中的點心遞過來,嘻嘻笑道:“林夜辰,你是我兄弟,我也是你兄弟,兄弟的話你要不要聽?”
林夜辰重重點頭,道:“兄弟的話自然要聽。”
朱語清愈加欣喜,笑道:“那現在兄弟我要你把這些點心吃了,你聽不聽?”
林夜辰卻遲疑一番,道:“我,我吃不下……”
朱語清卻不放棄,慢慢說道:“你方纔還說我是你兄弟,你也說兄弟的話你要聽,現下我要你吃點東西,養好精神,你怎麼又不聽了?難道方纔你說的話都是糊弄我玩的?”
見朱語清這麼說,林夜辰倒真是不知如何回絕,他一時臉上尷尬,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朱語清手中的點心接過,慢慢吃了起來。
朱語清見林夜辰吃了東西,甚爲高興,“駕!”朱語清清脆的聲音穿破長空,給這個郊外帶了幾絲靈動。
初夏的陽光有幾絲慵懶,也有幾絲火熱,朱語清此時笑靨不退,一直掛著笑意望向前方的路程。林夜辰一旁看著朱語清的側臉,朱語清如水一般的雙眸輕輕閃動,在驕陽之下卻如珍珠一般通透。
他輕輕一笑,兩手交疊在車門上,腦袋輕輕靠了下去,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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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息,駿馬車轔轔,驕陽盡,黑影黃衫依。一曲曼妙幽笛,唱不盡(林夜辰、朱語清)。
夜半撫琴,零亂不成曲,眉間相思無力迴避(沐雲休)。
夢裡夫妻,桃花滿春意,醒來奈何浮雲往昔(林夜辰)。
披羅衣,豔舞似迷離(朱語清),憑欄酣飲嘆悲慼(沐雲休)。
遂行醫,妙手聞千里(朱語清),踏遍千山何時是歸期(林夜辰),不忍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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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野彤花,滿目青蔥,清溪淺淺,藍色晴天。馬車行得半日之後,已經進入江蘇徐州境內。也在此時,適才靠在車門小憩的林夜辰也醒轉過來,他四下張望之後,便對朱語清道:“眼下怕是離裂天谷越來越近,我們小心爲好。”
握著繮繩的朱語清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千萬別讓裂天谷的人拖延我們的時間,我們得快馬趕到解毒仙子的地方。”朱語清往車廂看了看,心道:“現下只剩下兩天半的時間,路過裂天谷的時候勿要出事了。”
林夜辰看著朱語清手上的繮繩,說道:“佳兒,我來駕車吧,我也休息好了。”
朱語清看著前方,眼神陷入沉思,她心道:“既然要進入裂天谷的境內,自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了,要是被人攔住的話…….若是打鬥起來,敵衆我寡定是對我們不利。若是不打,要是被裂天穀人扣車詢問,我們該怎麼辦?”朱語清苦思冥想,片刻之後,臉上突然有了幾絲喜色,她轉過身來將手中的繮繩遞給林夜辰,說道:“林夜辰,我現在進去車廂準備一下。”
林夜辰接過繮繩,朱語清一個機靈便鑽進了馬車。
車廂之內,姜罹正在使用自己的內力壓迫著葉雨昔體內的毒素擴散,朱語清見到此景,她便輕手輕腳的坐在一旁,等候姜罹治療結束。
待姜罹收回內力,治療完畢的時候,他用衣袖擦了額間的汗水,回過頭來對朱語清道:“侄女,眼下可是進了裂天谷境內?”
朱語清掀開車門的門簾,回過身來回道:“我們進了徐州境內,但不知哪裡纔算得上是裂天谷的境內。”
姜罹移身過來,同是掀開另一邊的門簾,他擡眼看著前方,一手搭在林夜辰的肩上,說道:“林小子,再行兩三里路,你就會看見有個岔路口了。”
林夜辰重重點頭,問道:“岔路口可是一條通往裂天谷谷口的?”
姜罹眉毛一揚,表示有些詫異,他輕輕笑道:“正是如此,林小子,看來你是來過這裡的?”
“以前我經常四下游走,曾經還去過慕澤門。”林夜辰想著往事,慢慢說著。
朱語清聽見林夜辰這句話,腦海裡的往事忽然浮現而出,四年前,慕澤門的門派試練,一個青衣少年半臥慕澤門九曲廣場的閣樓之上,他把玩一支白色玉笛,神色有些慵懶不屑。回憶到此處,朱語清向身前的林夜辰望去,四年了,而今的他和四年前的林夜辰似乎有些差別,是成熟?還是悵惘?
朱語清陷入記憶的碎片,久久纔回過神來,也在這時,馬車卻停止了腳步,朱語清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便詫異的問道:“怎麼了?爲何馬車要停下來?”
姜罹別過頭來,似笑非笑的說道:“傻侄女,剛纔你在想什麼去了,我和林小子說什麼你都沒有聽見麼?”
朱語清頓感尷尬,乾咳幾聲,東張西望用以掩飾內心的慌亂,片刻後笑道:“我,我估計耳朵不好使,沒…….沒怎麼聽清?”
哪知朱語清說了這句話,姜罹伸手便在朱語清的額頭上搶了一錘,笑斥道:“瞎說什麼,年紀輕輕,才十八的芳齡,哪裡會耳朵不好使了,勿要騙大叔。”姜罹說到此處,瞇著眼睛看了看朱語清,又嘻嘻笑道:“嘿嘿,侄女,其實你是在想著什麼事,什麼人吧。”
朱語清身子一震,小臉登時宛如火燒,她吞吞吐吐道:“我……我哪有?”朱語清生怕姜罹又要揭穿自己,當下連忙看著前方,這才知道他們已到了方纔姜罹說的“岔路口”。
朱語清看到前方的兩條岔路,左邊的一條路口處立著一青石碑,上面標著“裂天谷”三個大字,除此之外,三字之下還有一個箭頭,示意著此條路通往裂天谷。而右邊的一條卻沒有任何標記,路口有些雜草,顯得有些荒涼悽清。
林夜辰側過身來,禮貌的對姜罹問道:“姜大叔,眼下我們該走哪條路纔好?”
姜罹抱著雙臂,擡眼看著左邊的岔路,他的目光在那塊青石碑上停留了許久,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在想著什麼過往。朱語清和林夜辰看著姜罹望著石碑發呆,皆以爲他們該走左邊的這條路。
卻不料片刻之後,姜罹卻道:“走右邊這一條。”
林夜辰和朱語清見結果與自己想的相反,不由得驚奇一番,但也不再多問。繮繩一緊,馬車便駛進了右邊的岔路。
朱語清回過頭去,看著漸漸離馬車越來越遠的青石碑,她的內心不由得想到了裂天谷少主沐雲休,也不知現下沐雲休是否就在谷內。待到青石碑消失在朱語清的視線,她才緩緩轉過身來。
這時卻聽姜罹說道:“你們勿要放鬆警戒,不要以爲我們沒有走左邊那條路就會躲過裂天谷的人。”
林夜辰和朱語清身子微微一震,朱語清不解道:“大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罹靠在一旁,一手託著門簾,說道:“此條路雖然不是通往裂天谷的道路,但也屬於裂天谷的管轄範圍,在前方不遠處裂天谷設得有關卡,主要是爲了防止一些對裂天谷不利的人從這條路的另一頭過來潛進裂天谷。”
朱語清啞然,半晌後有些頹喪的說道:“那還真是要有麻煩了,若是裂天谷的人認出我和林夜辰那就大爲不妙了,那日在廣場我們可是被他們挾持一陣子的。”
姜罹聽罷,單手託著下巴,細細冥想。林夜辰卻道:“那也不一定還是那羣人來守著這關卡,據我所知,裂天谷守著關卡的侍衛和出山執行任務的人手可不是同一門屬的。”
姜罹微微點頭,道:“沒錯,守著關卡的侍衛不會出山任務,因此那日前去楚陽派的裂天谷手下也不會是而今守著關卡的人。”
朱語清鬆了一口氣,正要拍手叫好,卻聽姜罹又道:“只不過嘛,有的裂天谷的小統領會時不時到關卡視察公務。”
林夜辰和朱語清又是一怔,皆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