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 番外(一)
我是愛新覺羅胤禩,康熙皇帝的第八子。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有一個宮裡最美麗也最可憐的母親。在我第一次偷偷跑去看她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爲她討回公道。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皇宮是沒有公道的。我努力學習,討好每一個兄弟,給大臣們留下好的印象。我做了無數努力,終於在我晉封貝勒之後,康熙三十九年,我的母親,成爲了良妃。我們母子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相見了。
康熙三十八年,我娶了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明尚額駙之女郭絡羅茜兒爲嫡福晉。她很美麗,她的美與母親的不一樣的,她美的張揚,像牡丹,雍容華貴。而這一切都來自於她的家世,她背後的勢力可以讓她肆無忌憚,仰首挺胸與我們兄弟對視。不能否認,我娶她是爲了她背後的勢力,當然,她的明媚我也喜歡。
我們成婚多年,感情一直不錯。我知道她愛我,雖然我不明白什麼是愛,但我儘可能的對她好。只是,我們沒有孩子,這麼多年,她都沒有懷孕。其實我倒覺得沒有什麼,可是母親一直想抱孫子。老九他們也說,如果我沒有繼承人,那怎麼去爭那個位子。於是,我認爲我需要一個孩子。茜兒一直不想我納妾,她總說如果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好了。這些年來,我也看到了她爲我做的一切,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我需要一個孩子,而她,給不了。
康熙四十五年的冬天,我趁她回孃家之際,納了張之碧的女兒。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聽到這個消息趕回來的時候那滿臉的絕望。我知道我傷害了她。她大病一場,在牀上躺了將近兩個月。病好之後的她不一樣了,她輕輕鬆鬆的放過了張氏,我們重歸於好。她總是用著迷濛的眼神仔仔細細的打量府裡的每一個地方。有時候,看著她在府裡行走,我總有一種她不屬於這裡的錯覺。
老九他們都說八嫂有點變了,問是不是上次的事刺激她太深。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想法,茜兒不再關心我晚上在那邊歇息,她開始關心朝堂上的事情。我說了她兩次,她變得沉默。康熙四十六年三月,張氏懷孕了,我很開心,茜兒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樣,她平靜的安排一切,準備迎接新生兒的到來。
五月,德妃舊疾復發,茜兒入宮探望。回來以後在花園整整坐了一夜,滿身的悲傷讓整個貝勒府都籠罩其中。我以爲她是在宮裡聽了閒言碎語,於是進宮打聽,卻沒有發現問題。繁忙的朝政讓我沒有在意她的情緒。
皇阿瑪幸塞外,我和三哥,四哥他們留守京城。一天晚上回府,很晚了,發現茜兒還坐在花園。我走過去“怎麼這麼晚了還坐在這,也不披件衣裳,萬一傷風了怎麼辦”茜兒突然抱著我說:“我愛你愛到放棄了自己,所以爲了救你,我也不惜顛覆這個世界。”我愕然,她卻鬆開手,轉身回房。
第二天晚上,我聽說了四哥遇刺的消息。我和十四一邊立刻趕往四貝勒府,一邊快馬去塞外稟報皇阿瑪。老四的狀況很不好,據說箭上有毒,無藥可解。十四當即發了火,畢竟是親兄弟。我攔住往外衝的十四,叫人立馬去請北京城有名的大夫。但他們只能抑制毒發,沒有辦法解毒。折騰到天快亮的時候,老四府裡的一個和尚給他解了毒。我放下心,暗自思量,我是不是太看重太子,而把老四給忽略了,那個文覺和尚看起來不簡單。
爲了老四遇刺的事我好幾天沒有回府,直到皇阿瑪的鑾駕回京。我們留守的皇子大臣被皇阿瑪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皇阿瑪讓老十三會同刑部嚴查此事。我終於有時間回府,卻聽管家說茜兒最近幾天精神不濟,我回房看她,她正在埋首疾書,看見我過來,立刻把紙藏了起來。我裝作沒有看到,詢問她最近幾天府裡的情況,她神情恍惚,詞不達意,我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卻突然對我說:“胤禩,如果我以後不在了,你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要多注意身體。”我玩笑著回答,“好”。
她有事瞞著我。我叫來她的貼身丫頭詢問,完全正常。於是我叫來小全子(我的貼身小太監),讓他去查。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查清楚,事情就發生了。那天我正準備去給母親請安,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李德全叫住了我,說皇阿瑪找我,我立刻跟他去了乾清宮。一進門我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茜兒,皇阿瑪滿臉怒火的盯著她。我上前請安,皇阿瑪冷笑:“安?有你們這羣逆子,朕怎麼可能安。”
我嚇了一跳“兒臣有罪,皇阿瑪息怒,兒臣夫妻做了錯事,你只管罰就是,千萬保重龍體。”
“罰?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請皇阿瑪明示。”
“告訴老八你做了什麼。”皇阿瑪指著我對茜兒吼到
茜兒平靜地看著我“我派人刺殺四哥。”
一個霹靂劈到我頭上。“怎麼可能。”我扭頭:“皇阿瑪。這不可能。她不會做這麼大逆不道地事。”
“行刺老四地刺客在西北被抓了回來。朕親自訊問。在朕承諾保住他妻兒地條件下。他供出了幕後主使。八福晉郭羅洛氏。而她。也親口承認了。”
“原因呢?她爲什麼要刺殺四哥?”
“她不肯說。你自己問去。”
我看向她“茜兒,你說,究竟是爲了什麼?”
她不理我,擡頭看皇阿瑪“我想見一個人,見到她,我什麼都說。”
皇阿瑪瞇了眼“好,李德全,派人傳召四貝勒和鈕祜祿氏。”
我茫然,“怎麼又和他們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