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 番外（七）

老四的日子開始不好過了，好在朕不允許他們下殺手。看的出來老四的班底還是很薄弱，一開始就被打掉大部分，唯一站在他身邊的是老十三。胤礽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他居然沒有對老四動手，還暗中幫了老四一把。朕一時間也看不清胤礽的用心，朕的兒子們，離朕越來越遠了。

朝堂的風雲變幻都在朕的掌握之中，唯一讓朕不甘心的就是她們給出的歷史。難道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嗎？祖宗的基業只能傳承三百年，是不是可以延長一點？數代積累的珍寶被化外之人搶去，真的是不可避免的嗎？那些不爭氣的子孫，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擔得起大清江山嗎？

朕真的不甘心，所以朕在幸塞外的路上再一次微服去了五臺山，這一次朕連胤禩也沒有帶。面對老八媳婦朕開門見山“歷史真的不可以改變嗎？”

“可以啊，只是比較困難，結局比較難以預料。這個問題楊柳說的很正確，改變歷史的後果很難以預測，誰也不能肯定改變了就是好的。”

“那你認爲怎麼做纔可能延長我大清的命脈？”

“以我的瞭解，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原來的歷史上一點一點的改變，動作不能太大。主幹不能動，至少在1840年以前的主幹不能改變。當然，歷史其實是勝利者書寫的，對於我們來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所以還是有空子可以鑽的。可惜歷史要改變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一點朕知道。”

“皇上心裡清楚是最好的。只要皇上敢賭，改變歷史其實也不是那麼困難的。”

“朕是一國之君，可不像你這樣。有些問題朕是要考慮再三的。這畢竟關係到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對了，上次你還沒有講完，今天接著講吧。還有你和鈕祜祿氏的生平你也說說吧。”

“是。”

朕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聽老八媳婦講她們的生平，突然聽到“孝聖憲皇后，鈕祜祿氏，鑲黃旗滿洲人，爲四品典儀官凌柱的女兒……”

朕猛地睜開眼睛。打斷老八媳婦地話“她是老四地皇后？那她當時還毫不猶豫賣了老四。這不是連她自己一起賣了嗎？”

“她是乾隆皇帝地生母。而乾隆是有名地大孝子。”

“看不出來。確實夠狠。”朕心裡感嘆。對自己都這麼狠。地確是心冷之人。只是不知道因爲她乾隆才厲害還是本來就這麼厲害。這倒是一個很值得研究地問題。畢竟是下下任皇帝地母親。馬虎不得。

“她也是沒有辦法。都是我連累了她。皇上。不知道楊柳她現在好不好？”

“她很好。朕連你都放過了。當然不會爲難她。”

“謝謝皇上開恩。”

“接著說吧。”

朕重溫了一遍老八媳婦所知道的歷史。仔細梳理一番，其中的疑點不少。以朕的角度來看，這些疑點明顯不合理。如果不是老八媳婦有所隱瞞就是歷史被勝利者篡改過。這些貓膩朕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很輕鬆就可以看出來。朕離開的時候讓老八媳婦寫下了關於一廢太子的所有她知道的細節，按照老規矩，摺好了放進紫檀木盒子裡，盒子放在五臺山，鑰匙朕拿著。說到底，朕還是不太相信，這算是最後一次測試吧。

朕快馬加鞭的趕回了車隊，開始了早就安排好的行程。一切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後面推動一樣，太子被朕廢了。儘管朕從來沒有想過廢太子，但在那樣的情況下，朕只能這麼做，否則胤礽性命難保。朕很痛苦，不是因爲廢太子，而是這種被人操縱，沒有辦法擺脫的感覺快把朕逼瘋了。朕好像又看到了鰲拜，但朕明白，它比鰲拜更強大。因爲它叫命運。

朕回到京城，派人去五臺山取回了紫檀木盒子。裡面的東西讓朕無力，朕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皇祖母告訴朕，皇帝不是神，是人。可一個好皇帝就是要放棄人性，把自己當神。這麼多年來的努力朕以爲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左右朕了。可盒子裡的紙給了朕一個響亮的耳光。朕第一次懊悔，或許當年的雨夜不應該出現。

康熙四十八年就在這樣的沉悶中來臨，朕有些意興闌珊，整個朝堂卻像是吃了補藥似的。太子之位，勾引了無數的人。朕冷眼旁觀，看他們像跳樑小醜一樣上串下跳，閒時和鈕祜祿氏通通信，談論一下西學，給她講解一下四書五經。朕的日子過的很不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胤礽了。也不知道他受不受的住打擊，這孩子從小沒有受過挫折，現在想想是朕害了他。

所有的一切都詭異的按照那張紙上描寫的發展，朕毛骨悚然，天威深不可測。朕突然想到鈕祜祿氏是乾隆的母親，那她是不是要準備生孩子了。如果乾隆皇帝不出生，歷史就改變了。朕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唯一明白的就是歷史最好不要改變，在朕考慮清楚之前。

康熙四十八年的冬天，朕帶著已經被複立爲太子的胤礽他們去了盛京。在那裡，朕獨自一個人跪在昭陵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最後朕下定決心，維持歷史原狀，不刻意改變歷史。至於皇位，讓他們兄弟去爭吧，誰有能力誰就坐那把椅子。於是朕在回程的時候帶上了鈕祜祿氏，被圈禁昭陵兩年的鈕祜祿氏，給我們父子帶來痛苦的鈕祜祿氏。一切由她而起，也許一切也會因她而落。朕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