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平靜又忙碌, 夏銘望著窗外白雪,陷入又一次焦慮等待。
這一年過得很好,一切都順利讓人安心。唯一讓他不踏實的就是許戰, 每次放假都要離開, 讓他每次都焦慮不安。
許戰的生意越做越好, 運輸公司徹底走上正軌, 事務繁雜讓他不得不經常往外跑, 但是效果顯著,這一年掙了不少錢。
現在,夏銘已經不那麼看重錢了。已經掙夠他上學和生活費用, 甚至還可以過得更好,順便幫幫家裡。
他對於許戰做生意的執著, 有些許不解和無奈, 但他知道許戰這樣, 其中也有爲他的成分在,可能佔據的比例不少。
可是, 他需要的不是這些,他想許戰在身邊,他想一轉頭就能看到時的心安,不是這樣牽腸掛肚,焦慮不安的等待。
萬千思緒盡在心中, 他一字也沒和許戰吐露,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身份說, 更不知道說了以後會怎麼樣?
畢竟許戰那麼強勢, 決定的事就去做,誰也阻止不了, 基於這一點,夏銘閉緊嘴巴藏好情緒,一點也沒外露。
但是這幾天,他越來越煩躁,馬上又要過年,他還是沒回來,明天就是臘月二十八了,還有兩天過年。
夏銘在家裡等待,許戰卻是急急往回趕。因爲公司開展業務順利,在各個城市建立的經銷點越多,年底他要都跑一遍,又要結賬又要安排一些事務,還有年底的一些福利,等到他忙完這一切,已經到臘月年二十五。
他知道家裡會等的著急,可是沒辦法,有些事情必須他親自處理,只能耐著性子一點點安排好。
終於在過年的前一天晚上趕回家,他站在夏銘門外,靜靜看了一會兒,裡面漆黑一片。
猶豫許久他還是決定敲門,畢竟現在才八點多,夏銘不可能睡的這麼早,心裡還是想著給他報個平安。
“誰?”夏銘聽到有人敲門,有一瞬間想到可能是許戰,但是他沒急著開門。
“我。”許戰答道:“你睡了嗎?”
夏銘聽到許戰聲音,臉上綻放出笑容,馬上就要跑過去給他開門,但是後面那句話他又停下來,說了句:“睡了。”
外面沉默良久,“開門。”許戰見夏銘真沒開門的意思,不由開口道:“睡了也開。”
夏銘感覺到他語氣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把門打開放許戰進來。
許戰進屋在燈光下,盯著夏銘看了很久,把夏銘看的有些不安,剛想要說些什麼,許戰擺擺手阻止了他。
“我回來晚了,下次再出門辦事帶著你。”說完轉身就走,到門口時又扔下一句:“以後別把自己弄這麼瘦。”
夏銘知道自己又矯情了,本來好好的把自己折騰的吃不下、睡不著,許戰回來又是這態度,再一次失眠到天亮。
他感覺自己自從來到城裡,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特別是遇到許戰,再加上彼此之間沒有說破,卻像一切明瞭的關係。
讓他變得心思漸漸多了,有時候敏感患得患失,有時候矯情不可理喻,唯一明白的就是,他擔心許戰平安不想焦急等待。
等第二日許戰再過來,就看到夏銘一臉憔悴,明顯沒睡好的樣子,心裡不由暗自責怪,昨晚對夏銘的態度。
“是我不好,給你道歉。”許戰拉過夏銘手說:“你知道我不能看見你瘦了,更不想看你冷漠的對我。”
“心裡想什麼,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跟我說,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能知道。 ”許戰看著夏銘眼睛,“無論你想什麼,我都會盡力去做,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夏銘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不能真對許戰說,讓他已經別再出去,一直陪在他身邊吧,這也太羞恥了。
況且,許戰是個人不是個物件,可以擺在自己眼前,受自己隨意擺弄。
就算最親近的人,也不能一天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是他被自己焦慮不安的情緒影響,竟然生出讓他時刻陪著自己的念頭,他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對的。
許戰見他低下頭不說話,用手托起他下巴,說出口的話又柔軟了許多,“是不是見我一直沒回來,心裡著急擔心了?”
“嗯。”
幾乎不可聞的一聲,把許戰差點氣笑了,心裡嘆口氣,真是把他慣出脾氣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是自己讓他憂心,錯在自己身上。
“不帶你出去,是外面太辛苦。而且明年要高考,不能耽誤你學習。”說道這裡許戰笑笑:“我還等你學好了教我呢,要不這個大學是考不上了。”
夏銘聽到這句,不由輕“哼”一聲,說:“你還用我教嗎只要你好好學,比我考的還會好。”
“呵呵。”許戰笑著摸摸他頭,“怎麼不需要你教,沒你我都沒想上大學。就算是上也是隨意考個附近的,這裡哪有好大學,我可是追隨你的腳步,你可不能不管我。”
面對許戰的溫言細語,刻意討好逗弄,夏銘逐漸放開心懷,不再糾結這一段時間的複雜想法。
“我,我就是擔心你。”夏銘喃喃道:“我也不想胡思亂想,可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你在外面若是出什麼事,我這裡都不能及時知道,心裡就坐立不安。”
他擡頭直視許戰,“我不需要很多錢,而且我自己也能掙,不會依靠誰養,只希望都平平安安的。”
“嗯,我知道。”許戰見夏銘眼睛有些泛紅,把他擁入懷裡不忍再看,“我以後去哪都帶著你,讓你隨時跟在身邊,無論平安與否,我們都在一起。”
兩個少年感情真摯,沒有花言巧語,沒有激情滿懷。有的只是真摯的內心,有的只是最簡單的期望,彼此能牽手面對一切。
“給你帶了很多東西,你打開看看。”許戰安撫他許久,不想看到他情緒低沉,把給他精心挑選的禮物給他,希望他能高興起來。
“不看這些。”夏銘抽抽鼻子,又白了他一眼,“把錢交出來,我要看你帶回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