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陽一中出現了一個新的熱點,對面的早點攤位旁邊,出現了一個俊美溫潤少年。
他清脆甜美的叫賣聲,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爆米花、大塊糖。”
“爆米花、大塊糖。”夏銘經過幾天學習生活,逐漸掌握老師教學節奏,能輕鬆的接受現在學習強度。
於是,他恢復了半工半讀的求學生涯。
多年的艱苦經歷,使他對周遭各種紛雜視線免疫,他求財又求學礙不到別人的事,他心安理得的高聲叫賣。
這個城市已經多年沒有在當街蹦爆米花的了,現在突然冒出來個賣爆米花的,附近無論是學生還是成年人,紛紛把視線落在夏銘身上。
他們曾經都對爆米花熟悉,還帶有繽紛色彩的童年回憶。不知道是美好歡快的童年記憶催促,還是被爆米花香甜鬆脆的口感所吸引。
逐漸向夏銘靠攏,夏銘笑臉相迎,預感爆米花將在這裡熱賣,也會形成一道人手一份爆米花,開心品嚐談論的美麗風景。
“好多年沒吃過爆米花了,現在想起那味道,還記憶如新。”
“我就喜歡吃爆米花,香甜可口鬆脆軟糯,一想起來就饞的我流口水。”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都發出善意的笑聲,“以前想吃點爆米花,要求我媽好久,可後來就是想求也沒人來蹦了。”
有人問夏銘:“你這爆米花哪弄來的,我們怎麼沒遇見蹦爆米花的?”
“是我自己家裡蹦的。”
“哦,你家加工嗎,我們想多蹦點爆米花。”
“抱歉,我爸上班沒時間,你可以在這買點嚐嚐。”
“你這爆米花怎麼賣?”
“大米花五分錢一缸,苞米花三分錢一缸。大塊的大塊糖五分錢,小塊的三分錢。”
“這麼貴啊,能不能便宜點?”
“呵呵。”夏銘輕笑,不置可否。
已經圍觀了一會兒,有的人迫不及待,想早點吃上爆米花,見夏銘沒應聲,估計想便宜沒戲。
“給我來缸苞米花,再來一塊小塊大塊糖。”
有人帶頭,後面的人跟上,夏銘手不停的盛爆米花。賣一份收一份錢,忙的連擡頭的時間都沒有。
離他不遠處,王洋他們一直看著這面。“喲!這新來的還挺能耐,賣上爆米花了。”
王洋已經打探到夏銘消息,眼帶同情之色。“她媽真不是東西,從小給扔在鄉下不管不問,現在回來上學還不讓,這是親生的嗎?”
許戰轉頭看向王洋,示意說下去。王洋見他感興趣,遂和張橫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知道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吐個乾淨。
張橫眉飛色舞的八卦,“她媽現在跑了,若是他爸讓這小子留下上學,就要離婚不過了。”
“嚇唬誰啊!”王洋不甘示弱,繼續顯擺他知道的多,“老夏不怕這個,聽說自從這小子回來,就說不加班了,要在家陪兒子,怕他剛回來不習慣。”
“少吹牛逼,還陪兒子。”張橫斜眼看他,“現在家屬院誰不知道,老夏同志下班後就去蹦爆米花。聽說不少掙呢,哪天都得塊八角的。”
他倆在那爭論不休,許戰眼神落在夏銘身上,看了一會兒轉身就走,跟王洋他們連個招呼都沒打。
“哎哎,這是怎麼了?”王洋看他獨自走了,也不跟張橫鬧了。說道:“這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一大早就玩兒高冷。”
楊海川恥笑道:“你的記性太差,多少年前的事你忘了?以後說話注意點,戰哥也挺敏感。”
王洋還是摸不著頭腦,“你說明白點,我怎麼越來越糊塗,說那小子事,跟戰哥什麼關係?”
“呀!”張橫突然明白過來,確實是王洋刺激戰哥了。他趴在王洋耳邊說了幾句,一臉嚴肅的說:“你以後說話注意,別一高興就得意忘形,別人家的事你總咋呼什麼?”
“唉!”王洋雖然不覺得他有錯,可是戰哥走了,又面對兄弟們的埋怨,只能低頭:“是我錯,以後一定注意,再亂說話,你們就把我嘴縫上。”
今天夏銘提前半小時到校,等他賣完拿來的爆米花,學校預備鈴聲也響了。
他甩甩痠軟的胳膊,從衣兜裡拿出手絹擦擦汗,“呼”輕吐出一口氣,都要忙暈了,一份接一份,一直沒停手,眼睛都快花了。
他知道這是暫時的,等這個新鮮勁兒過去,就會趨於平和,那時就不會這麼忙累。
雖然賣的慢些,相對掙的也少,但總比引來競爭對手強。從心裡來說,他並不希望引起轟動,城市這麼大,誰知道哪天又來個賣爆米花的。
他爸現在每天晚上都掙兩三塊錢,爲了能多掙點,有時候回來都快十一點了。
若不是因爲這事,他都不想在校門口賣了。他知道他的舉動,很快就會傳遍全校,連帶家屬院那裡也會知道。
會有各種事情發生,不一定會議論成什麼樣。這幾天他走在路上,就感覺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雖然他不在意,可也是厭煩的。但沒辦法,他爸爲了他硬氣,快半個月了,也沒去找他媳婦兒回來。
每天積極的掙錢,家裡外面忙的不可開交,沒一處他不關心的。現在可以說,是個稱職的家長。
但也確實勞累,一天就睡五六個小時,長時間這麼辛苦,身體早晚被拖垮,他能幫就幫點。
最起碼,現在一切都向好的一面發展,至於以後如何,那就以後再說吧!
他走到教室,坐下放好書包,拿書翻開來看,一氣呵成動作自然嫺熟,沒一絲尷尬,彷彿在門口賣東西的人不是他,悠閒自在的翱翔在知識的海洋裡。
他倒是神態自若,可班裡那些同學卻覺得尷尬。雖然現在家家生活都不富裕,甚至很多還在溫飽線上掙扎,可是都不會帶到學校裡。
再生活困難,也是努力在學校之外解決,沒人像夏銘一樣,跑到大門口來掙錢,展示他的貧窮。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裡,在他那裡買回爆米花的同學,在他走進教室的一瞬間,有的竟偷偷把爆米花藏起來。只有教室裡瀰漫一股爆米花香味,提示著他的同學買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話向來不會錯。在他進來以後,有幾個同學故意“嘎吱、嘎吱”使勁兒咬著大塊糖,好像故意讓夏銘知道,他們買他大塊糖了,不知是不是顯示他們比夏銘高出一等。
“喂。”有個女生叫他們幾個,“你們能不能小點聲,嘎吱嘎吱的讓人心煩。也不看乾不乾淨,你們就買來吃。”
說這話的是他們班花,叫邱麗,小姑娘長的挺漂亮。大眼睛高鼻樑,皮膚白皙細膩,扎兩條麻花辮,一顰一笑特別俏皮。
就是脾氣不太好,說出的話也惡毒。“什麼東西都買,吃的跑肚拉稀,看你們找誰說理去。真是窮瘋眼了,跑學校來掙同學錢,真是不要那張臉。”
“就是,吃壞了哪有錢賠你們,還不是自認倒黴。”這是他們班長叫張蘭,也是個秀麗的小姑娘,但是家裡生活優越,總是擺出比人高一等的姿態。
教室裡一時間鴉雀無聲,就連那幾個吃東西的男生,都徹底懵逼了。他們就是故意壓壓夏銘,他一來把他們比的什麼都不是,沒其他特別用意。
所有的視線明裡暗裡投向夏銘這面。夏銘正一心沉浸在書裡,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外面,所以錯過了那些話。
許戰眼角餘光看向夏銘,搖搖頭輕笑一聲,“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