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生零, 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搞了半天好像又回到起點了。
“有，而且是你自己問的。”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向門扔過去……
“稀里嘩啦”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 估計是紅衣那羣傢伙過來看熱鬧。
“怎麼回事？”玖蘭樞顯然不知道那些傢伙的習慣。
“沒什麼, 一羣閒的抽筋的傢伙過來看熱鬧。”回過頭看著不明所以的玖蘭樞, 好心提醒一句, “總之, 你先回去吧。”留在這邊，可是很麻煩的。
“現在？”玖蘭樞若有所思的說道。
“呃……”即使拉著窗簾，也知道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上了, 白天確實不適合吸血鬼出門，“那你先睡一覺, 醒了就走。”
“好的, 零也一起睡麼？”喂喂, 叫你睡覺不是叫你在我這裡睡，不要那麼自然的就在這裡脫衣服。
“你在這裡睡, 我就去別的地方好了。”懶得再跟他糾纏，轉身準備出去。
“零這樣說我會很傷心的。”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果不是他抱得那麼緊也許我真的會掙開吧。
“如果真的讓你那麼不安的話，爲什麼不留下來自己確認？”這樣說著，手卻一定都沒有放鬆。
“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看清楚, 想明白。不管多少時間, 我都可以等, 不過, 前提是你必須在我身邊。”看著搭在肩膀那張滿是平靜的臉。
“爲什麼我要聽你的？”想哭又想笑。
“因爲你愛我, 不是麼？”
“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自己從來就沒說過愛他好不好。
“不要回避，那個時候, 讓我喝你的血，不是也希望我能明白你真正的心意麼？”玖蘭樞笑得很得意。
“那時候準備離開黑主學院，不希望你阻攔而已。”
“是麼……這些事，以後再說好了。”眼睛慢慢閉上，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
“怎麼……呃？”還以爲他是累得不想說話，結果他是從哪來的力氣把我整個人抱起來。
“總之，現在先讓我睡一會……”剛到到牀上，我還沒反應過來，玖蘭樞就已經睡過去了。
這樣，好像也不錯。看看玖蘭樞的臉，好像真的很疲憊，找到這裡，有這麼難麼？
一直咀嚼著他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正對著一雙晶晶亮亮的眼睛，下意識就用手一推，卻被捉住。
“是我。”聽到玖蘭樞的聲音，迷糊之中回想了一下，記得是他過來找我了，然後……
“零睡覺的時候，好像小孩子呢。”他笑著摸摸我的嘴脣。我馬上用手去擦……睡得熟的時候肯定會流口水的……好丟臉……
“已經幫你擦乾淨了，真的是小孩子的習慣。”幹嘛笑得那麼開心啊。真是……丟人丟到長城外了……
“沒關係，是零的話，我可以每天……”
捂住他的嘴，那麼尷尬的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而且，又沒決定和他在一起的說。
“現在什麼時間？”室內一片黑暗，應該是夜裡了。
“凌晨一點。”他笑得很開心。
“怎麼會睡那麼久？”抹抹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按道理晚上這個時間應該很興奮纔對，不顧最近每天都在修煉，根本沒什麼時間概念，結果今天一下子就睡過了頭。
“零，你也注意到了吧，你身上的力量很奇怪，也許就是因爲這樣的力量，所以你身上保留了很多人類的特徵。”話說到一半，他有把我抱緊，“比如體溫，好像和人類的一樣，又比如味道，和吸血鬼差很多。”
“嗯……”好像還是有點困，使勁在他身上蹭蹭臉，想腦子清楚一點，“所以晚上也想睡覺對不對？”呃……連聲音都模糊了起來，好想繼續睡。
“零，快醒醒！”玖蘭樞拍拍我的臉，腦子清楚了一點。
“幹嘛啊……”可是，再睡一會兒沒關係吧。
“喂，這樣的話……”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因爲他的手已經開始行動了……
“喂！你……”冰冷的觸感讓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做什麼啊！”差點給你冰死！
“其實零要是願意的話，在這裡做我也不介意。”
“那是不可能的！”這個傢伙，大半夜就發什麼情啊。再說，和他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吧！
玖蘭樞看著急急忙忙穿衣服的零苦笑，點火的人居然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跑了。自己看了一個多小時，也只是看著而已，結果這傢伙一醒過來就在自己身上蹭啊蹭，還用那種誘惑人的聲音說話，弄得自己忍都忍不住，結果自己剛準備開動，那傢伙一溜煙的跑了……
客廳裡，冬天夜晚的氣溫還真是冷啊……大半夜的又不能打擾師傅他們……
“喂，真的要走了？”獸化狀態的碧星從窩裡出來在我身邊趴下。
“應該是吧，”碧星的體格和老虎差不多，拿著墊子做到地上剛好靠著他身上取暖，“碧星，你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啊？”果然還是很迷茫……
“我想你的喜歡我沒辦法理解，我喜歡你，喜歡師傅，喜歡相宜他們，喜歡晴天，喜歡乾淨的露水，還喜歡糖醋排骨，牛肉也不錯……”
“明白了！”再說下去他不知道會說出多少食物。
“不過，你不是說過，按照自己的心意前進麼？”碧星張嘴打了一個哈欠，一團團的熱氣化在黑暗中，我撓撓他毛茸茸的下頜，只聽到碧星說，“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
“喜歡。”想了好久，也只想明白了這一件事，如果不喜歡的話，和他一刀兩斷的辦法多得是，結果一直拖拖拉拉到現在。
“那你就從了他唄！”
“是麼？”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是啊！”碧星的腦袋就搭在我腿上，順手揪住耳朵“痛，痛，痛！你幹嘛啊！”碧星疼的直襬頭。
“玖蘭樞給了你什麼好處？”如果剛纔沒弄錯的話，剛纔他嘴裡的是酒味吧？
“呵呵……只是一點點酒而已……”
“而已麼？”無心管這些，仰頭對著空氣哈氣。看著白氣慢慢化在黑暗之中，然後起身回去。
“喂，你去哪啊？”碧星在我身後叫道。
“既然看到了路，當然是向前走。”
“回來了？”玖蘭樞看著一回來就收收撿撿的人問到。
“嗯，回黑主學院之前，有個地方要先去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把他一個人丟這裡不太好吧。
“如果零希望的話，當然可以。”
“如果你不希望的話，也可以不來。”
“忘川先生，麻煩你用一下妖力空間。”白忘川是人類，不過是僱傭妖怪打工的人類。
天蒼蒼，野茫茫。白忘川看著一片荒涼的野地，耳邊只有寒風劃過枯樹呼呼的響聲，地上是黑漆漆的泥土伴著大大小小的石塊，高一點的石塊和樹枝上還有瑩白的殘雪，然而點名要來的人正擡頭欣賞什麼。
“忘川先生可以先回去了，這次麻煩你了。”
“啊，沒什麼，應該的……”這次嚮導他已經收了不少錢了，不算虧本，“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再叫我就好。”
看著白忘川帶著藍色的空間入口一起消失，回頭看看跟著來的玖蘭樞，耐心還真好。
“還要往前走走。”看看地圖，應該不遠了。
“這裡有什麼？”玖蘭樞走在滿是石頭的崎嶇小“路”上忍不住發問。
“古長城，兩千年前建的真正古長城，早就想來，可是一直都沒機會。”這裡是河南境內的山區，在山區腹地沉睡著曾經繁榮的古長城。
“人類的東西能流傳兩千年的確不容易。”也許對吸血鬼來說兩千年並不漫長吧，但是對於人類，當初的建造者已化作灰燼，古長城卻依舊獨自守在風雨冰霜中，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獨自守護著。
“今天可能要多走一點路。”可以看到第一站了。
“這就是古長城？”玖蘭樞不解，古長城很有名，他也看過相關資料，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兩座山峰之間，砌著一道青石牆，只是一堵高高的牆而已，沒有地道甚至連報警的烽火臺也沒有。
“是其中的一段，和烽燧和長城是分開的。”找到一座高高的石臺，用樹枝撥弄一下，然後生上火，還有一縷縷的青煙盤桓而起。
升起一把火，烤烤要凍僵的手，天已經亮了，而且是陰天，雖然有點冷，不過這樣白天的時候走起來跟方便。藉著儲物空間的方便，烤了幾塊紅薯，玖蘭樞看著漆黑的外皮一臉的嫌棄……貴族大人果然不喜歡這樣的荒涼簡陋，不過，這個時候的烤紅薯可是最美味的。
“很好吃的哦，給你。”剝掉上面一層的表皮，用餐巾紙把下面包好遞給他，看他笑著接過去……有點不忍心，其實是想看看他一口咬下去被燙到的樣子。
“謝謝。”玖蘭樞接過去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直接吃……
“放心，沒毒。”雖然我是不安好心，但是不會玩下毒那麼歹毒的把戲……再說我難得請你吃一次東西，你這表現太讓人傷心了吧？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食物，零會這麼喜歡。”
“烤紅薯，也叫山芋。行了，你吃了就知道爲什麼我喜歡吃了。”它快冷掉了……不過，味道真的很好。
“確實，你以前的記憶裡也有呢。”
“樞，你知道的，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如果真的是喜歡我的話，不妨從現在開始瞭解。”以前，現在，很多東西都已經不一樣了，比起無法追回的過去，我更期待的是美好的未來，和你一起的……
“零……”玖蘭樞似乎有些震驚。
“繼續前進吧，後面的路還很長。”
就從現在開始，試著一起往下走好了。
下午的時候，已經到了另一段長城，比早上的要像樣多了，寬闊的城牆上可以用馬車運送糧草，高高的長城上兩邊還有稍低的宇牆來保護人馬不會墜落，也可以看見相距不遠的烽火臺。
“即使都是長城，不同的地方差距還是很大。”
“長城分三等，早上看到的是最差的，這裡是最好的。”
“因爲那裡人跡罕至而這裡往來的人比較多？”
“可以這麼說，地勢險要的地方只要築起一道簡單的石牆就可以阻礙敵人進攻，而地勢平緩易攻的地方就會不惜工本築起高大的城牆。”也是爲了節約材料吧。
“你帶我來就是爲了看長城？”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只是一直沒機會來而已，”看看滿臉狐疑的玖蘭樞，其實也是想告訴他一直想離他遠一點的原因。“人類就是這樣的，於是容易受傷的地方越是會防衛的嚴密，不容易受傷的地方反而比較隨意。”
“不會讓你受傷的。”抱著我的人對我這樣說道。
以後的路，和你一起走，好麼？將重心交給身後的人，這樣的感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