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心情平復下來, 重新張開強力的結界將宿舍裡的氣息完全遮掩住,然後把那天相宜寄過來的書拿出來。其實只是施加了障眼法只是看上去是一本書。
打開硬質的書皮就可以看見裡面被挖出一個規整的長方形凹槽,裡面放著一塊手錶還有一串鑰匙。鑰匙是我在中國那邊幾個據點的鑰匙, 包括平時居住的房子和幾個道家人聚集處的房間、包間。剩下的東西就全部在那塊手錶裡了, 那塊手錶確實具有手錶的功能, 不過更重要的作爲儲物空間的作用, 是當初從一個妖怪小偷哪裡敲詐來的。外表是很簡單的皮帶手錶, 很普通的樣式,但是將錶盤的幾個按鈕移動按下去的話,就會浮出一個個藍色的光點, 每個光點就代表一個獨立空間,因爲沒有任何空氣之類的存在所以只能放東西, 人是進不去的。
具體能放多少東西我也沒試過, 據說有一千立方, 總之,到目前位置備用的東西基本上都放在裡面, 而且完全沒有飽和的徵兆。
第一件事照樣拿出弦月,這幾天一定要馴服他,雲錦他們要親自過來就表明應該會發生戰鬥纔對,不然他們也不會一起過來。
弦月是一把銀白色長弓,細長的弓身上飾以祥雲流水的紋飾, 簡潔流暢, 頗有古典韻味, 是上古一位妖仙用神獸煉化的, 本是用來討伐無道妖魔的武器, 因而純粹的妖怪是無法碰觸的,好在我身上還有道家人的修行在。弦月是個總稱, 實際上分爲上弦月、下弦月兩把,本是一對,但是,在長達兩千年的流傳過程中從來都沒有同時出世過。此刻我手中握著的是上弦月,氣息清冷而高絕,似乎還沒認出我。
沒辦法,當初得到它的認可是用原本的身體,那個時候血液滲入弦月的本體上的凹槽裡,弦月從中讀取了我的力量、心意,從而認可了我這個主人。而現在我是用著妖怪的身體來碰觸她,被拒絕,看著鮮血淋漓的雙手嘆口氣,還好,估計換一隻吸血鬼已經變成一堆灰燼了,證明弦月多少感受到我道家人的氣息了。輕輕摟著著她入眠,好讓她感覺到我的靈魂的氣息。
接下來幾天,玖蘭樞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並不濃厚,但是非常誘人。感覺這幾天總是像吃了許多油膩食物般難受,這股香味就像是一杯清茶,沁人心脾,只想讓人立刻喝下去消除那種黏膩感。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這應該也是血的味道,一種從來沒嘗過的血。有點像人類的甘甜,卻還有著一種神聖、純淨的力量在裡面。到底是誰的血液這般美味?這樣飄渺,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除了幾隻較爲高等的貴族,其他的人好像根本沒有聞到。
這幾天總看到錐生零臉上多了一些莫名奇妙的暗色花紋,很淡,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不過憑藉著吸血鬼的視力當然看的很清楚,不過,真的很漂亮啊,像是刺青一樣,從脖子側面爬上象牙白的臉頰,祥雲流水的紋飾在錐生零臉上就好像一位雕刻大師細細雕琢的一塊玉璧,是一種玖蘭樞他們沒有見過的美麗。
(小澤:我來解釋一下,其實那是零睡覺的時候將臉貼在弦月上被燙的,而且,因爲現在是吸血鬼的原因所以要一天的時間才能恢復,不過錐生零這幾天是天天抱著弦月睡的……零:你以前說的修飾就是這個?小澤:這個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啦!)
錐生零看看紋路交錯的雙手,摸摸越來越淡的暗紋,想起來早上弦月在夢裡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你就是雲釉了,看到了你靈魂的氣息,不過,現在的你還沒有力量好好使用這張弓。”
“所以你要拒絕我?”這幾天幾乎都沒有睡覺,每天貼到弦月的部分都是鮮血淋漓,甚至因爲吸血鬼本身的妖力和絃月的氣息相斥有時候會被直接灼傷血肉,不過,零堅信自己就是弦月的主人,始終不肯放手。
“我只是考驗你,看你是否依然有資格拿著弦月,在換了一副身體,整個人生被強行扭曲之後,靈魂是否依然高貴,否則你就沒有資格繼續持有弦月。”
“結果呢?”怎麼可能放棄,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自己是道家人。
“很好,感覺到你的魂魄之後,能夠越來越明顯的感受到你的心意,暫時,就認同你是我的主人吧!”
“暫時……”一串黑線掛下,每天痛的死去活來就得到了一個“暫時”的認可,不過,弦月在上千年裡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主人,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不就證明自己已經墮落了嘛?
“弦月,我要讓這個暫時延續到我生命的盡頭哦!”輕輕撫著弦月,重新將她放入儲物空間。看來,今天能睡個好覺了。
其實不止錐生零,玖蘭樞他們幾位高級吸血鬼也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那股誘惑的大家心神不寧的味道終於消失了。
因爲結界的原因,錐生零血的味道幾乎被完全隔絕,不覺憑藉著吸血鬼對血的敏感,幾位能力較強的貴族還是感覺到了,不過因爲味道太過飄渺、清淡,都以爲是遠處的人類在流血,完全沒有注意到就是一個宿舍裡的錐生零。
這幾天真的是累死了,除了弦月外,以前的那些法器什麼的全部要一一拾起,還有過去的東西全部要重新收拾一遍。好在儲物空間裡的時間基本處於靜止狀態,不然首先就要扔垃圾了。還有以前出門用的行李。其實應該扔了的,畢竟裡面全是女裝,我是再也穿不上的,可是,還是有點捨不得,當初買的時候都是千挑萬選的,價格也不低。留就留著吧,反正儲物空間裡也不在乎多一個櫃子。而且,剛好把上次穿的裙子一起放進去。
然後就是那些書,最讓人頭疼的就是繁體的那些文言古書,基本上算是雲錦整理過的,可是……讀起來真的有種再見莊子的感覺。道家的書寫的都太隱晦、抽象,好比三百字的《陰符經》,不至耗盡了多少人的心血,凝練的語言可以衍生諸多解釋,但是真正含義誰也不好說,也許本來就是很多含義集聚一堂。
終於在讀到滿頭星星時天亮了,照例睡下,晚上還要過一次刑場,日間部的那些人,真是太恐怖了!我只是覺得好玩穿了一次女裝而已,又不是僞娘,那些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在期待什麼啊?
本來只是想玩一玩,不過人類是非常匪夷所思的動物。
那天,就是學園祭的第二天。記憶猶新,走出月之寮,這些異樣的目光是怎麼回事?不是應該聚集在原本的夜間部身上嗎?而且,爲什麼一下子多了那麼多男人?一縷,你那詭異的眼神可以解釋一下麼?
“雲釉!”錐生同學還沒考慮完就聽到一聲標準的漢語,這不是白千羽嘛?她的話……
錐生零一邊想著一邊想聲源處靠近,掬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說道:“千羽……”還沒說完邊上的人全都涌了過來。
白千羽只是想告訴她家委員長關於昨天晚上的一些事而已,可是爲什麼一見委員長走過來就忽然衝過來一羣狼?還有你們幾個幹嘛舉著手?等等,那個手型,那個高度,那個姿勢……你們不會要襲胸吧?
果然……委員長大人低下了頭,好像西北風要跟著千島寒流一起來了,溫度有瞬間降低的趨勢,標誌就是錐生零那一頭紅果果的十字路口。
錐生零清楚地聽到“啪”的一聲,那根名爲理智的神經斷了,瞄準那幾只不安分的爪子,一陣“噼裡啪啦”後,全部掀翻在地,然後理理領口,吹出一陣強烈的北極風暴,“日間部的各位已經到門禁時間了吧。”說完,散發的超低氣壓一路不回頭的走了。
餘下的衆人,愣愣的看著不知從哪飄來的一片落葉乘著寒風在他們面前“咻”的一聲華麗的轉個圈圈再悠然的乘著西風追逐錐生零的背影而去……
來到夜間部的課堂,所謂的上課還真是上課,內容倒是和日間部一致……連無聊的程度也出奇的一致……然後我也跟在日間部的時候一樣很一致的打起瞌睡,畢竟,那幾天給弦月折騰的夠嗆,已經習慣伴著催眠入睡了。玖蘭樞只是裝作沒看見,其他的吸血鬼也不好多說。我家的十牙老師倒是找過我幾回,不過,我真的沒有回獵人協會的打算,這邊結束之後肯定是要回國的,雲錦他們過來本來就是有接我的目的在。上完課就是研究什麼的……完全沒興趣,而且,他們那成果可是把我折騰掉半條命!
是說他們的作品不好還是說我的胃口比較刁?話說回國之後倒是可以找一些屍王之類的朋友弄點血液來解渴,畢竟只是用來喝對血型保質期什麼的要求也不嚴,很多妖怪聚集地都有賣,種類還很多,有從醫院裡流出去的人類的血液,也有傳統一點人類也會吃的鴨血豬血,還有珍惜一點的魔獸的血……不同的血液都會明碼標價,望月以前是比較喜歡魔獸的血,說藍的紫的看著就胃口大開……
真是世道無常,現在自己居然也會有喝血的慾望。那邊也有一些吸血鬼朋友,不過都是很乖的,起碼不敢襲擊人類。(小澤:因爲他們接觸到的人類,像我家孩子那樣的道家人比較多,一個比一個強悍,哪敢不乖?零:我們是位於中間的守護者,不強大還怎麼保護普通人?)
話說相宜也應該過來的,而且,感覺相宜來更合適一些。雲錦擅長的古文字,相宜外語比較好,雖然他本來不會日語,不過這四年,差不多五年的時間他學會了也有可能。話說相宜能做出來的事我想不盡,他做不出來的事情我倒是真不敢想。
相宜只用了短短半月就將我原來算的是正常普通的生活徹徹底底改變了,誰知道現在他又能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