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委員長交代的任務後,已經要到門禁時間了。我一看錶,立刻邁開大步,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月光寮的方向奔去。
所謂月光寮,就是我們學校夜間部的宿舍。我們學校分成日間部和夜間部兩個部分,日間部是普通的中學,夜間部似乎是一個研究機構,晚上進行某些特殊的研究。總之,日間部門禁時間正好是夜間部上課時間。因爲夜間部全部都是帥哥美女的原因,所以每到月光寮開門的時候都會有一大羣花癡守在門口,爲了不讓場面失控,委員長必須親自到場維護秩序。
其實本來我們都很聽話的回到了日間部宿舍,但是某天我看到了小Y拍得那張照片後就沒辦再平靜了。倒不是因爲夜間部的那些人,而是夜間部出場時日間部瘋狂的女生雲涌而至,這個時候就可以看見我們敬愛的委員長大人站在路邊,就好像一尊雕塑一樣立在哪裡,然後以他爲界,身後的女生保持一步的距離如同警戒線一樣站的筆直,前面的夜間部同學緩緩而出,站在中間的委員長錐生零就像名品雕塑一樣,隨意的丁字步優雅而隨意,一隻手插在口袋裡自然而然的側著頭,這場面根本就是一幅經典攝影啊!
自從那張照片流傳開來以後,每到這個時間,在月光寮左右各五十米,會聚集另外一羣粉絲,對象當然是我們委員長,遠遠地勾勒出修長身影是我們的最愛。
知道爲什麼不靠近嘛?靠近的話…第一個,危險。在我們學校,有一條隱形標語,珍愛生命,遠離錐生零。委員長動手的話肯定沒人接得住的,問題是不動手的時候也能憑氣勢凍死人,能在他身邊低氣壓下存活的人,好像只有黑主優姬了,而且,花癡靠近之後,氣壓更會急速降低。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中學生,實在沒勇氣挑戰人類的生存極限。第二個,靠近是爲了欣賞,可是,委員長那副表情,尤其是在月光寮門口維護秩序時,看上去活像被狗攆了三條街還掉進臭水溝一樣,與其拍下這樣的表情不如遠遠欣賞他孑然獨立的立體剪影,你說是不是?第三個,安全。記得當年初次和同學一起來的時候,和同寢室的小B一起鑽進了月光寮的粉絲羣衆,那丫頭趁著人多悄悄拍了幾張,不怎麼的剛剛還站在白線上的委員長擰身走來,二話不說抽走了小B的手機,毫不猶豫的拿走儲存卡,然後把手機還了回來,小B悲痛欲絕的喊道,手機你拿走吧,能不能把儲存卡還我?委員長離去的身影立時頓住,然後,一句話沒說繼續走!小B還在傷心,我拍拍她安慰道,已經很不錯了,剛纔錐生零隻是捏碎了儲存卡,還沒對我們動手。
後來小B一看到委員長的照片就淚眼朦朧的說道:“想當初,我拍的那張側影,絕對是唯美主義與浪漫主義的完美結合,拿到什麼國際影展上獲個金獎銀獎完全不是問題,用來介紹黑主學院的話抵得上幾千字的報道!”我實在忍不住接到:“那你不如直接拿去做廣告,肯定大賺!”誰知道此言一出,小B連著一羣零迷氣勢洶洶的把眼刀甩過來,“我們的錐生零,纔不讓別人看!”
總之,目前爲止,我們只能在離月光寮較近的樹林裡隱藏身形,遠遠的看著。結果,高倍望遠鏡,專業數碼相機等應運而生。當然,在檢查宿舍的時候我們藏得好辛苦。
月光寮上課後,花癡們基本都回寢室了,由我們風紀委員分區檢查,然後統一向委員長報告。當然,失誤不是沒有過,早間學長曾經因爲某個原因沒有檢查,向委員長隨口報告到已經檢查完畢,一切正常!但是委員長也只是點點頭,讓我們先回去了。後來,準確來說,是那件事發生之後的一週內,原本由早間學長負責的區域由井口前輩和另一位風紀委員共同代理檢查,我則是代表風紀委員會,代表黑主學院,代表那天他負責的區域內不在的同學,前去探望因“意外”而住院的他並表示誠摯的哀悼,哦不,是慰問。
那天在醫院還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禿頭大叔,總覺得在哪見過,就是沒想起來。後來,在我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剎那驀然想起,那不是那天上黑主學院挑釁的混混裡用刀暗算我們委員長的那位嗎?唸到此處,我一個一百八十度急轉彎,急急奔回早間學長那,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天這羣人離開黑主學院沒多遠全都躺下了,結果被人打包送到醫院,經檢查每人都是右邊第七根肋骨被打斷外加輕重不一的皮外傷,那個禿頭大漢多了一個腕部骨折,所以拖到這個時候。委員長啊,您真是偉大啊,這麼多人居然一個不落的打斷人家的肋骨。難怪最近不光是黑主學院,就連附近鎮上的治安都好了很多。
回到學校我忍不住到風紀委員辦公室找了一下錐生零委員長,很小心的問到:“萬一上次那些人再來報復怎麼辦?”委員長摸了摸我的頭,叫我明天和他一起去鎮上買點東西。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爲我發現委員長似乎很喜歡摸我的頭,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就這樣做了,後來幾次肢體接觸都是這個動作,爲什麼呢?
“你是中國人吧?”委員長忽然用中文說了一句,我才發現自己剛纔想的疑問已經變成句子說了出去,可是,他怎麼知道的?而且,剛纔那句話字正腔圓,絕對不是隨便學學就能說出來的!我愣愣看著委員長才發現他還在等我回答。
“我小時候在中國長大的,後來因爲父親工作關係一起轉到這邊來的!”我連忙回答道,特地用中文說,不知道委員長聽不聽得懂。
“這樣啊,”委員長直接用中文說下去,“我看過你的檔案,看到你是留學生時我就注意了。”
原來是如此!不對!“可是,委員長怎麼會說中文,而且,好標準啊!”我瞪著眼睛看向委員長,沒聽說他留學過啊!
“我在中國待過一段時間。”委員長神色忽然就亮了起來,“我在中國有一個妹妹,你和她很像。”
“啊?”這種事,沒聽說過哎,不過,難怪委員長對我比一般女生要親密一些,會直接叫我的名字,原來還有兄妹之情在裡面啊。具體的也許不方便說,但是我總想知道的多一點,接著就問到:“那她現在怎麼樣啊?”不用去看看她嘛?
“已經不在了,”委員長看著窗外,像是看天又像發呆,喃喃道,“她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可我連她的照片都沒有保存下來。”
“呃,對不起!”我看見委員長悵然若失的表情覺得自己真是笨,看到剛纔委員長的表情就應該想到,如果他妹妹還在的話,不會沒人知道,更不會一直不提,聽說委員長在這邊沒有親人……
“沒關係了,只是看到了忽然就覺得很親切。”委員長轉過頭釋然說道,眼睛裡還有些不捨,但更多的是一種溫柔的感情,是不是對我笑了?
“明天記得到這裡來報道。”剛纔絕對是錯覺!
“那個…”雖然委員長佈置完任務就等於說了送客,但是,我還是不死心,“以後,能不能請您叫我中文的名字?”
“白羽?”委員長直接用中文唸了出來,我那個興奮啊,不過,有些事情要說明白的嘛!
“謝謝!不過我中文名字叫做白千羽。”我現在的姓名和以前的姓名不是沒關係的,中國人是很重視自己姓的,那是自己家族的標誌,與生俱來的標籤,可以說是精神上的歸屬,“我爸爸叫做白忘川,所以來到這邊以後吧姓改作千川,但是族譜上保留的還是原來的名字。”
“雲釉,”委員長聽我說完後忽然冒出了一句,我連是不是中文都不敢確定,結果就聽到委員長繼續說道,“我的中文名字叫雲釉,以後你就叫我雲釉好了。”
“哈?”忍不住驚訝出聲,意識到失態後,趕緊補了一句,“委員長的名字好秀氣啊!”
“本來是我兄妹的名字讀音就是一樣的,”委員長很認真的接到,“雖然寫法不一樣,但聽上去完全相同。”
說完之後,委員長起身向外走去,估計到執勤時間了。
其實我很想多知道一點委員長的事情,可是,可是萬一涉及他妹妹不是太殘忍了麼?只好把問題放棄,如果委員長漸漸開始相信我的話,一定會告訴我的,如果他不肯說,也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每個人都有秘密,何苦強求別人呢?
第二天到了鎮上我纔想起來問是來買什麼東西。結果委員長居然告訴我勞動周快到了,要準備一些清潔工具……如果我沒記錯的這應該是由每個班的勞動委員負責,根本就和風紀委員會沒關係啊!我還沒來得及申訴,委員長就說先分開找找看哪家比較廉價,然後直接掉頭走人。
沒辦法,我家委員長的心思和一般人是存在一定差距的!忍著打人的衝動,我緩緩走在街上,偶爾看到商店就進去看看,委員長既沒有給出相關標準,也沒有給出範圍,我也只能到處看看,不敢和老闆討價還價。
到了中午我忽然發現一件很嚴重的事,委員長啊,你叫我到哪裡找你去?時間、地點,你一樣都沒說,難道是戀人間的捉迷藏嘛?直接否定,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委員長絕對討厭和不熟悉的人接觸,更別說隨便玩這種遊戲。可是,委員長,我可不可先去吃個飯再考慮介個問題?還沒想明白,就聽到嘻嘻嘻的聲音靠近。如果,不出意外,正常的情況應該是……
機械的扭過頭,果然,是上次那羣流氓……
“唉……”過了一會兒,我只能嘆息,委員長,您老人家故意的吧!讓我做蟬,然後您老人家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是,可是既然螳螂都舉起鐮刀了,你這隻黃雀還不趕快現身!
就在我閉上眼睛爲下輩子祈禱的時候,終於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了!睜開眼,果然委員長華麗麗的登場了~~~至於那些流氓嗎,不好意思,暫時回醫院休養一下吧!
“哼!”我不滿的瞪著錐生零,什麼啊,不說一聲就把人家當成餌!
“抱歉,白千羽,”咦?幹嘛忽然說漢語?“因爲不想讓你擔心,所以就直接帶你出來了。”
“這麼說,都是計劃好的了!”過分!不過,都道歉了我就大人有大量放過你吧!“這麼害我,要怎麼補償我?”
“欸?”這次輪到你來補償我了~~“你要什麼?”
“我到現在都還沒吃飯,餓死了!”撅起小嘴,撒嬌!
“走吧,我請你吃飯去!”想的倒是美。
“不行,”有個計劃早就想實施,終於得到機會啦!“我要吃錐生零親手做的飯!”
“雲釉,”
“什麼?”
“以後說漢語時,叫我雲釉。”
“謝謝啦!雲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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