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京華塵裡客,獨來斷塞看月明?
你知道,只要他願意,整個國家都是他的,可是他卻不要。
異常良好的資質,長袖善舞的手段,哪一點,都可以讓他登上這個帝國的頂峰,雖不是嫡長子,但是支持他的人遍佈朝野。可是他不感興趣,他喜歡遊戲紅塵,就像對你的國家,明明疲弱不堪卻一直立於不敗之地,這讓他興趣盎然,所以纔會主動請纓奔赴前線。
他告訴你他不會要皇位,你暗自皺眉。
“怎麼,你想要?”功名利祿,誰人不愛?
“你既然不要皇位,爲什麼我們不離開這裡?”一直吃素會覺得素食很好,但是經常吃葷就不會想繼續(xù)齋戒,你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這裡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笑著,在你耳後吹風,然後慢慢含住。
你現(xiàn)在很懷疑那一個月是不是你的錯覺,自從第一次之後,他的精力就像衝破堤壩的洪水,多的太過分了。夜夜索需無度的生活讓你本來羸弱的身體愈加消瘦,甚至根本下不了牀。他卻十分開心,常常將你抱在懷裡餵飯喂粥,說希望你長胖一點。有時空閒下來還會把你抱出去曬太陽,經歷幾次教訓後,你明白這傢伙完全是個暴君,一旦反抗只會招來更加殘酷的鎮(zhèn)壓,結果是毫無疑問的自己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不過,這樣的生活你卻討厭不起來。
最近他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樂趣,整日忙得不亦樂乎,你也因此喘了口氣身體雖然依舊渾身痠痛但是總算能活動自如了。
不成雨暮與雲朝,又是韶光過了。
那日你站在樹下,看著枝葉間落下的點點太陽,完成他交待的任務,雙方各退一步,你不躲在屋裡,卻也不站在太陽下,而是晾在樹蔭下吹風。忽然就感到一道不怎麼友善的目光,回過頭,一個女子站在月門那兒看著你,即使離得這麼遠,敵意卻依舊這樣明顯,你卻懶得理,繼續(xù)數著大樹上的葉子。
來的人和玖蘭樞有八分相像,你也知道這並非偶然。只是不願計較。
玖蘭優(yōu)姬依舊站在月門下,緊緊咬住下脣。她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任何事情只要她開口,都會答應。皇上一直爲她的婚事憂心,她卻無所謂。
她深知自己的二哥玖蘭樞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否則也不會接受她的情意,更不會亂倫與她在一起。二哥是個多情的人,儘管府上已經妻妾無數,仍然拴不住他的心,就像這次出去他居然帶回了拜月教的月神侍女,還爲她求得月華夫人的名號。一開始她無所謂,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只要過一段時間,那人的寵幸自然會淡下去,然後再回頭來找自己。她對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不緊有著母親的精緻,還有著皇家的高貴。她一直覺得自己與哥哥不光相貌相近,就連脾氣也合的來。可是,這次她等不了了。
自從他回來,就一直待在,連自己的府邸都不曾回去過,她安慰自己他只是一時興起,,畢竟有些事只要發(fā)生過再做出來也不足爲奇。可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玖蘭樞耗盡了所有人的耐心,依舊住在梅花別苑,似乎自己的府邸就是梅花別苑。而她,甚至平時都見不到他的面。
忍無可忍的她只能自己到梅花別苑走一趟,看看什麼樣的人能讓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哥一直留在梅花別院。
可是,到了別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第一次來,沒有熟悉的人陪同只能在別苑裡慢慢尋找,直到走到深處,透過月門看見了那株牡丹,是皇宮裡纔有的品種,應該就是二哥回來不久後父皇所賜。那麼,那個人,就是在這裡?
撇下丫環(huán),她獨自進去,想著好好進去教訓一下那個月華夫人。可是,進不去,每次一進月門就覺得頭暈眼花看不清方向,總會模模糊糊的轉回月門,那個女人,是妖孽麼?恍惚間看見了樹下的人影,一襲白衣,一頭銀髮。白的纖塵不染。她恨恨的瞪著,適逢你緩緩地回頭,她驚訝不語,你刻意忽略。
她不做他想,立刻掉頭。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比不過,只有一眼,就知道自己比不過。太乾淨了,乾淨的不像凡人,也許,仙子也就是這樣的吧?如畫的眉目,精雕細琢的口鼻,還有卓然不羣的氣質,飄然若流風迴雪,不沾一絲世俗煙塵。
你也知道這幾天不會平靜,否則他不會把自己的親信侍衛(wèi)調來守護,更不會叫你用結界保護自己。他也始終在害怕著。結界的效果剛纔已經在那女子的身上體現(xiàn)了,可是,你總是隱隱的擔心。那個結界本來在月門一丈之外便開始發(fā)揮作用,但是卻在她走進月門之後纔開始發(fā)揮作用。仔細嗅著,身上很乾淨,但是日日親密的相處,你身上無處不沾染著他的氣息,因此結界對他沒什麼效果,也因此對和他有著相近血緣的人效果會差一點。
這就是拋卻身份的懲處麼?歷代的大祭司皆死在任上,不是精力枯竭就是遭受反噬而亡。你倦了,覺得自己留在那裡也是一樣,反正都一死,如果和他在一起,說不定可以真正活一次。反正,心死的人,死亡也不算痛苦。可是,現(xiàn)在卻開始害怕起來,還想和他繼續(xù)走下去,想離開這裡,繼續(xù)過著無人打擾的生活。有了歸處,心便有了牽絆;有了牽絆,心便有了溫度;有了溫度,便會害怕失去。害怕……你苦笑,算不算是如他所願更加在意他了呢?
你本是術士,需要絕對的冷靜和理智才能操控一個又一個精細的法術,才能從浩如煙海的信息中找到具體的預示。如今,你已不像再碰那些,將心交給了他,可是,風雨來襲,你是否還能一如曾經的淡定自若?
你不用占卜,也知道那個人的到來是遲早的事。以前在兩國交戰(zhàn)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每戰(zhàn)必敗,玖蘭李士。你沒見過他,卻討厭他。玖蘭李士是他的皇叔,整個人卻完全不同,暴虐而貪婪。四年前,便是玖蘭李士的計謀策劃了那場讓你失去家人的戰(zhàn)爭。玖蘭李士,這個名字在你的國度與魔鬼無異,每次佔領一座城池必會屠城掠奪,無數少女的貞潔和性命埋葬在他的殘暴之下。所以只要是他參與的戰(zhàn)鬥,你都會將更多的信息告訴國主,以確保平民無恙。你明白自己的國家一定會完結,甚至暗地裡在期待著,但你絕對不要完結在他的手中,否則陪葬的將是數百萬無辜的民衆(zhòng)。
玖蘭李士身上的暴虐之氣重的超乎你的想象,以至於毫不猶豫的就打碎了結界。你知道這樣的人身上煞氣一定很重,只是沒料到竟是這般犀利,尚未靠近,你便覺得陰寒。
轉過頭就看見了那雙一如傳聞中的異色雙眸,一邊是像他一般的酒紅,卻承載著不同的狂躁,另一邊是深深的幽藍,彷彿鬼火般冷清。
“你就是月華夫人?”輕佻的語氣像是挑逗又像是嘲諷。
你只是淡淡的看著,這個人,剛剛纔殺了人,身上的血腥刺鼻難耐,你卻不能逃,因爲只要你一動,那個人便會撲過來,你只要稍一失神,便會處於下風。
“是又如何?”聲音依舊細弱,不知到那個人是否聽得到。
“零,纔是你的名字吧。”玖蘭李士依舊是一副嬉笑的的摸樣,看戲般瞧著你的反應。
“他已經死了。”零是一無所有的大祭司,而你,現(xiàn)在只是他的釉,因爲他覺得你就像青瓷上淡淡的釉色,只要看著就讓人一片清明,輕輕撫上又是一片細膩光滑。你現(xiàn)在活在這個世上,留在這個地方只是因爲他的溫暖而已,過去的零,四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呵呵,看樣子一縷記錯了呢。”他嬉笑著走進。
一縷的名字險些讓你把持不住,到底是將他壓制在了三尺之外。一縷,本以爲四年前就已經失去的雙胞胎弟弟,卻依然活在這個世上。當初他輕輕把你放在腿上,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無從回答,心中一片混亂。他見你如此,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你。你只是問了他一縷現(xiàn)在的狀況,他一一說著,你忽然覺得心涼,算了,已經想開了,不是沒有想過他還在這個世界上,目前的狀況,見了又能怎樣?
“看樣子,真是如傳聞一樣冷漠啊。”其實只是不願浪費感情罷了。玖蘭李士卻並不放棄,從懷中掏出一塊小鏡子,你只覺得一股奇怪的力量撲面而來,頭腦裡一陣轟鳴,回過神的時候,肩膀已經被抓住,酒紅色的眸子一樣的瘋狂,卻不同於他的小心翼翼,粗魯的捏著,你感覺骨頭都快碎了。
玖蘭李士握著你的手腕,你卻毫無還手之力。你高強的的是靈力和精神力,體力卻從來沒鍛鍊過,以前是因爲自己是大祭司,後來是因爲他,幾乎身邊每個人都對你畢恭畢敬。你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需要體力,起碼不會狼狽的摔倒在牀榻上。玖蘭李士笑容裡有種你很熟悉的東西,四年前那個將你脖頸上劃得鮮血淋漓的那個人也是這樣一邊走過來一邊笑著,你的頭腦回放著當時的種種,直到清脆的撕裂聲傳過來,華麗的絲綢此刻變成一堆破爛被玖蘭李士踩在腳下。
倉促之間,你只能將結著密咒的右手揮打到玖蘭李士的身上,換來的是呼嘯而至的馬鞭。身上單薄的襯衣應聲而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紫紅的傷痕囂張的浮現(xiàn)在嫩白的肌膚之上。彷彿是激起了玖蘭李士的shou性,隨手將你的襯衣扯碎,你只能抱胸捲曲在牀上。
“呵呵,沒想到迷倒我可愛侄子的居然是個男人。”他將臉湊過來,舔舔紅如鮮血嘴脣,帶著邪魅的聲音說到,“不知道是怎樣的美味讓他流連忘返呢。”
你躲在牀的裡側,默唸著咒語,玖蘭李士卻粗暴的扯著你的頭髮將你拽到面前,你仰頭看著嗜血的臉龐,眼裡一片蕭瑟,惹得玖蘭李士一陣冷笑,隨手將你壓在身下,你依舊掙扎,用力的踢到那個人的□□。玖蘭李士不耐煩的舞起馬鞭,一聲聲脆響在你耳邊炸開,你卻充耳不聞,任由他施暴。他終於發(fā)泄掉心頭怒火,將已無力掙扎的你隨手掐住,細軟的脖頸似乎就要斷掉。這樣,也好,你想到,起碼最後沒有辜負他。可是玖蘭李士手依舊不放棄的遊弋著,你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世界,眩暈之中似乎又聽到他的聲音。
“你在對我的夫人作甚麼?”即使極力壓制依舊止不住的怒意。直接推開玖蘭李士,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滿是傷痕的身體上。
“只是想看看你的夫人到底什麼樣的而已。”刻意加重夫人二字,不言而喻的諷刺。
你不知到後來怎樣,因爲你倒在他懷中的時候已經氣若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