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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二、記憶不只是回憶

記得曾經問過師傅收我爲徒的時候是否爲難,師傅一口回答道,當然沒有。

後來瞭解到,女子體質先天爲陰性,較陽氣十足的男子來說,更容易看到靈體。很多女子就是因爲先天的強大靈力而入道的。而且,女子心性較爲堅韌,陰柔的心有時候更不容易迷失,所以女子入道也是有一定優勢的。

至於我本人,師傅說最重要的已經具備了,就是能夠接受妖怪的存在。所謂的接受,不只是看到,而是看到後沒有偏見。本來就是一樣活在大地上的生靈,只要你不害人,有什麼好驅除的?再說,靈體侵犯人類也不一定就是靈體的錯,畢竟現在自然環境被人類破壞的太嚴重,嚴重危害到靈體的生存環境,人家當然要反抗了。不過我入道的時候,人類與靈體之間的交流已經很頻繁了,甚至很多城市裡會有專門的妖怪聚集地或者兼職妖怪生意的店鋪。一方面,說到享受,誰不喜歡人類的花花世界?另一方面,很多妖界纔有的物品再人類來說是很珍惜的。雙方互取所需,也不錯。

不過,如同吸血鬼的存在一樣,妖魔鬼怪的存在在中國同樣是不公開的。一方面是容易引起人類的恐慌,另一方面妖怪裡面想害人的也不少,所以必須控制接觸面。當然,人類與妖怪的中介人也就應運而生了,基本上就是我和相宜這樣的道家人,不過大家可以放心,基本上我們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的。

道家人內部各個門派之間也有聯繫,定期以宗教聚會的名義開會處理相關事宜。有點類似於獵人協會,不過管理上要鬆的多,各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具體主張,不會強加於人,但是也不會隨便接受他人的領導。如果有一些惡意的靈異事件發生,一般會按照就近原則解決,如果有特殊情況就要麻煩一點。

道家人的存在與政府關係非常特殊,一方面政府對大衆否定了我們的存在,另一方面,公安系統內部卻存在著專門組織。有些案子即使和靈異有關,靈異方面也是次要原因,大部分是人類直接動手,或者一定程度上操縱人類動手,這種情況下,一般的偵查手段都可以破案,最多隻要以專家的名義派遣一兩個道家人協助即可,不過有時候是惡劣的靈異事件就要複雜很多,甚至要不同的門派聯合行動。

舉個例子,曾經有個新建小區頻繁發生夜間喊叫,怎麼也找不到原因。後來中間有一棟房子的人更是莫名奇妙的頻繁發生受傷、生病的事情。於是這棟房子的住戶紛紛要求退款,期間房地產公司一邊焦頭爛額的應付住戶,一邊將消息封鎖,結果不久就發生了一起命案。死的是一名青年男子,心臟被挖出,肢體散亂,在屍體不遠留有“畫眉”的字樣。公安部門接到這期案子後,瞭解到這棟房屋建成之前本是一處民宅,只是傳說後院民國年間曾經有一口井,因爲亡魂作祟已經封閉,但是打地基的時候將井挖開,並且挖出了兩具屍骨,當時公安部門也曾介入,只是因爲兩具屍骨的鑑定顯示是一起近百年的案子所以沒有深究。可是就在封樓不久,又發生了血案,一名巡警在夜間勘察時遇襲,樓下警察在聽到慘叫後趕來只看見一個斷腿的警察發瘋一樣爬行,後面有一道粗大白影消失在轉角處。後來那名警察精神失常,關於那晚的事情只是一直喊著“狼,妖狼!”經檢查,這位警察胸口遭利爪抓傷,右腿被類似刀刃的利器切斷,卻始終找不到殘肢。而另一位已經找到屍首,胸部被不明鈍物撞傷,甚至連肋骨一併碎裂,連同內臟支離破碎的貼在身後的牆面上,身旁血液四濺,但是在血跡斑駁的牆壁上找到了“畫眉”二字。

整棟大樓都已封鎖,加上之前的血案,晚間幾乎不會有人進到樓中。而且,兩次案發現場均無任何人類留下的痕跡,倒是有不少大型野獸的痕跡。考慮到案件裡存在的種種非自然情況,由公安高層直接派遣非常情況處理小組來接手這件案子。非常情況處理就是非正常事件處理的意思。也就是是說,由公安系統內部的法術界人士進行調查。其中的道家人並沒有進入大樓,只在樓下就能感覺到強大的怨念、煞氣和近乎實體化的陰氣,不僅強度大而且詭異的均衡,彷彿這幢大樓就是陰間之物。陽間的動物包括人,只要接觸到過量的陰氣都容易生病甚至精神失常,也容易碰到髒東西。已經明白之前的住戶爲什麼會有這種遭遇,只是要進入內部恐怕會更加危險。於是一方面派人重新去收斂屍骨,看看是否能從遺骸上找到線索;同時尋找關於這個地方記錄,看看是否近年來發生過靈異事件。另一方面申請道家人聯合會的幫助。

結果道家人這邊同時也收到了冥界的協助要求,因爲這幢大樓不光死過人,還吸引了很多遊魂,本來無害的遊魂一旦被煞氣侵染也會狂暴化,而且,很多附近的遊魂莫名的消失了,甚至包括前去調查的冥界官員。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多個門派決定各自抽調人員前去解決。由於問題惡劣,被選中的人員直接有住處到那棟大樓集合。當然,不是靠普通的交通工具,而是幾位黑心老闆提供的妖力空間。

本來我是沒資格參與其中的,但是當時師傅在閉關中,而且,這麼熱鬧的事怎麼能錯過呢?死皮賴臉的頂著黃泉引路人的帽子跟過去,硬是把相宜擠到茅山學派去了……不過,他吃了我那麼多頓,就當補償也是應該的吧?

說結果之前先簡單說一下調查過程吧!

這幢大樓真不簡單,四具屍體,或者說五具屍體,三個冤魂,還有故意放野獸的道家人在。

按照時間順序:民國年間這裡是一位督查的府邸,此時他已經娶親,太太生性好妒,偏偏督查喜歡上一名叫畫眉的歌女,娶進門後,太太對畫眉百般折辱,終於被畫眉設計。督查出生世家,看到自己妻子不忠後,責令其離去。太太雖然脾氣不好卻也是名門之後,不堪其辱投井而亡。督查本欲厚葬妻子,只是臨時被調走,後事便交由已經做了太太的畫眉來處理。事實上真正不忠的恰是畫眉,畫眉本欲趁機與情郎私奔,誰知道情郎只愛錢財,設計了太太之後,堅決不肯放棄督查的財寶,更在太太冤魂的誘導下向畫眉行兇。畫眉本是風塵女子,爲了自保也練過一些武藝,見情郎圖財害命傷心之餘更是大怒,設計殺死情郎一併投入井中。最後將井口封好。督查歸來之後太太幾次出面想要拆穿畫眉,卻被發現,污衊說太太死後情人也一起跳下去陪她,督查更加生氣,直接將井封死。封井後,情郎後悔不該對畫眉下毒手,認爲自己是咎由自取,沒有了執念很快轉世去了。太太卻怨念沖天,恨畫眉心腸狠毒,也恨督查薄情,誓要二人不得好死。

其實身體對魂魄始終對拘束作用。數年後,由於時間流逝,太太魂魄力量變強,來到地面。已近乎瘋狂的太太已經化作厲鬼,四處作祟。當時,一位得到高僧路徑此地,見此厲鬼濫傷無辜,欲來收服,只是太太生性陰狠,受傷之後逃回井底,寄宿於屍身之中。高僧念及天意難爲,便沒有強行消滅,只是加上封印而去。

轉眼百年,本已鬆動的封印在建築隊將井挖開後徹底失靈,只是太太雖經過數十年修養,但是當初魂魄傷得太重,而且工地上到處是成年男子,陽氣太甚無法興風作浪。可是此時卻發生一件意外。

幾個民工貪圖一個女子的美貌,將其強女幹後用攪拌機碎屍,一起築入地基之中。後來那女子魂魄凝聚,太太便利用她的怨恨一起修煉,只是百年流轉,早已物是人非,要如何報仇呢?

此時,一位道家人樑興看到此處陰氣繁盛,前來調查,得知這件事後,對她們說可以幫忙,但是相對的也要幫他的忙。樑興算是道家人裡的前輩,只是癡迷神獸,因此濫用禁術被逐出師門。樑興有了計劃便在那棟大樓上買了一處住宅。

原來,樑興現在在一家公司裡做經理,而且因爲人際關係不佳備受排擠,爲了升職必須要把另外一個對手打壓下去,於是設計將那個人的隱私曝光,爲了雪恥,那個人又找了一羣流氓來教訓樑興……後來樑興如願以償做到了分公司經理的位置,可是不久總公司派來一位行政主管,專門對分公司貪污狀況進行處理。新來的行政主管與被樑興陷害的那個人是朋友,而且,樑興坐在這個位置上侵吞了不少公司的資產,樑興害怕暴露於是將新來的主管騙到家中,然後利用怨鬼恐嚇,再放出以前收集的上古靈獸行兇。就是最先發現的那具男屍。

後來警察介入調查,樑興唯恐被發現,乾脆將整幢樓變成鬼樓,教了太太許多陰狠的修煉方式,太太則通過吞噬遊魂加強力量。後來的警察,如果不是那位主管的魂魄不願看著樑興奸計得逞,在上古靈獸出現時即使切斷被咬住右腿,估計屍體又要增加一具了。

結果嗎,先說那些冤魂吧,太太執念太深,冥界過來的黑爺穿著全套喪服將招魂牌一拍,帶回冥界受刑。其他的冤魂,如那個女子,其實我也很同情她,裡面算她最無辜,而且屍體都成地基了,所以我都不知道該算成幾具屍體。總之以前的事我們無法改變,只能幫助他們超度,好再入輪迴。再說樑興,爲了逃脫罪罰,放出了那些靈獸,向狼一樣的猰狳,還有他們看到的那條白影,是條巨蟒……真不知道他怎麼一次性控制住六隻靈獸,不過,你有野獸,我有武器!

拿出弦月,張弓搭箭,在樑興的注目下,一次解決一隻。(至於弦月,具體解釋以後會給出,這裡就把它當成專門的除妖武器就行了。)

好在去的人多,光那個太太,一個人就衝破了三道法陣,真是恐怖!事後大家多多少少掛了一些彩,樓道本來就很窄,弦月一張弓幾乎就沒什麼動的餘地,偏偏那些靈獸異常靈活,要不是提前準備了法陣壓制,說不定真的會被逃脫。

樑興本人的話,剛好交給警察用來結案,具體的就不用過問了,反正非常情況處理小組對於把靈異事件報告成謀殺、意外是很拿手的。

事情結束之後,大家一陣噓唏,恨來恨去,誰傷得最深?還是自己!就說那位太太,若不是當初妒意太深,兩次將畫眉凌虐至流產,也不會被設計,若能及時悔悟,會和那個情郎一樣早就超脫了,不用受百年封印之苦。

過去的事情以記憶的方式保存在我們的靈魂之中。記憶不僅僅只是回憶,更是讓我們前進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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