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遠心思一轉,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可是這種可能又讓他生出不少“怎麼可能”的念頭來。顧承遠的目光也就是往那裡一掃,很快就收了回來,彷彿剛纔只是目光移動無意中落到了那裡,看到的也只是平常的風景,任何異樣也沒有察覺到似的。
付以念卻因爲那“漫不經心”的一落一瞬間緊張起來,她剛想著說點什麼移開顧承遠的注意力,就見顧承遠收回了目光,笑道:“明天是《Mission accepted sp》的收錄日,也不知道member們明天會是什麼反應。”
他沒察覺到?
付以念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更多的是高興,剛纔莫名其妙的生氣也因爲這個人的“未察覺”而消散了不少。繼而對顧承遠說道:“他們肯定也肯定會支持你的,放心好了。”
這頓晚飯直到結束,顧承遠都沒有提起那袋餅乾的事情,付以念理所當然認爲他已經忘掉了那樣東西,給自己的惡作劇打了十分。
她卻不知道,顧承遠面上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心裡一時間什麼情緒都涌了出來。有沒有一種可能,公主最後選擇的不是王子,而是騎士?
。
這一期的Mission Accepted sp是生放送,對於幾個人來說,又是一次新的挑戰。雖然說她之前和顧承遠已經說過了,member們一定會支持他的,可是她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忐忑的。唐子澤和林果一貫是顧承遠的追隨者,絕對的跟著顧承遠的路線走,可是肖啓寒可真就說不一定了。
即便她和肖啓寒已經十分熟悉,甚至於算得上是“閨蜜”了,可是她還是沒辦法想象肖啓寒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
懷著各種忐忑,第二天,她準時到達了HS電視臺,唐子澤已經換好了代表著應援色的臺服,正無所事事地翻著漫畫,見到付以念之後,立刻揚起臉笑著打了聲招呼。
付以念看了看:“他們三個還沒來嗎?”
“來了。”唐子澤還是那副天然的樣子,好像昨天發生的那麼大的事情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似的,“啓寒說有話要說,和承遠出去了,果果剛纔換了衣服說去找他們兩個,也跟著出去了。”
這個時候和顧承遠說的話,除了體育節目那件事,付以念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了。
兩個人脾氣都不算好,兩個人都是一言不合可能會動手的人,付以念生怕兩個“不良少年”動手,又問了一聲:“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唐子澤搖著頭:“不知道。你要不先去換臺服,過一會兒咱們就要上臺了。”
付以念點點頭,她在這裡乾著急也確實不是辦法。既然林果在的話,事情也不會變得很嚴重的……要是真的在電視臺裡面打一架,後果真是……估計,又會變成電視臺保
存很多很多年的“珍貴”的素材。
付以念因爲是自然捲的緣故,而且她頭髮很軟,難以定型,一般來說,做造型都會花費很長的時間。好在HS電視臺的造型師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和,也沒有問任何他們不願意提起的話題,只是付以念心裡還惦記著那邊兩個人,談話間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只是她千不願萬不願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如她意,終究還是發生了。
這邊好不容易做完造型一出來,唐子澤就急忙拉住了她,表情看起來很是焦急:“以念我們走!”
付以念心裡一跳,脫口問道:“去哪兒?承遠他們怎麼了?”即使唐子澤什麼也沒說,但是付以念就是直覺地感覺到,是顧承遠和肖啓寒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唐子澤臉上有些發白,扯著她就往舞蹈室那邊跑去,嘴上不停說著:“剛纔果果發短信過來,說是承遠和子澤動手了,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兇,打起來也完全沒留情,她壓根不敢去勸架。”
果然還是打架了。
以前小時候顧承遠在學校裡面可沒少打過架,這個人在學校裡面讀書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肖啓寒脾氣不好,也是經常會動手的那種人,只是真正打架的經歷不算多,兩個人真的動起手來,肖啓寒是肯定吃虧的。
偏偏肖啓寒自尊極高,要是在顧承遠手下吃了虧,還不知道心裡會產生什麼想法呢。
兩個人一路幾乎是狂奔到了舞蹈室,付以念先唐子澤一步,猛地推開了門。
想象中的硝煙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肖啓寒正站在一處和林果說著什麼,林果臉上頗有些嚴肅,肖啓寒臉上有點傷,看起來臉色十分難看,倒是最關鍵的主角,顧承遠並沒有在現場。
付以念和唐子澤急忙朝著兩個人走了過去。
看到他們兩個,肖啓寒轉過了臉來,付以念見他那張臉上只是略微有些紅痕,倒沒有顯得紅腫起來。估計顧承遠動手的時候,也想到了公司爲了他們兩個特意立的規矩——“打架不許打臉。”
稍後還有生放送的節目要做,所謂生放送,可是不會經過後期加工剪輯的直播節目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下面的觀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沒事吧啓寒?”
付以念伸手想摸摸他臉上的傷痕,卻被肖啓寒扭頭躲了過去,面上還有點憤憤似的:“沒事。”
付以念皺起眉,看向了林果:“承遠呢?”
林果看起來是真的被嚇著了,臉上白白的,沒了什麼血色:“……不知道。剛纔承遠出去了,不過,看起來很生氣。”林果說話的時候,還在對付以念做著眼色,示意這件事可能還沒完,大概是想讓付以念先去找一下顧承遠。
付以念明白過來,正要說話離開,卻被肖啓
寒一把抓住,肖啓寒冷笑起來:“怕什麼,他有種就來繼續打啊!打架打一半就跑算什麼!”
付以念忙說道:“你也消消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忽然就打了起來?”
肖啓寒有些不屑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就是想揍他。”
這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偏偏肖啓寒什麼話都不肯再說了,也不許付以念離開,兀自杵著生悶氣。林果看來更著急了,拉過付以念和唐子澤,要說話。
這個舞蹈教室一共有兩個門。一個是付以念和唐子澤剛纔闖進來的那扇大門,另一扇門,與其說是門,倒不如說是一層幕布,通往的是某個舞臺的後臺。
付以念和唐子澤都背對著那層幕布,站的遠遠地,聽林果說著兩個人打架的起因經過。肖啓寒離幕布近一些,陰沉著臉色,擺弄著手上的鑰匙扣。
然而,就在林果說到最關鍵的地方的時候,猛地“砰”的一聲巨響響起,緊接著,是彷彿玻璃碎掉的聲音,最後,有什麼重物倒下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重的“咚”的一聲。
幾個人驚愕地轉過身,立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肖啓寒,還有站在一邊,面色同樣陰沉甚至有些發狠的顧承遠——還有,他手上握著的,只剩下瓶頸的酒瓶。
剛纔付以念並沒有聽到顧承遠進門的聲音,那麼應該是從幕布那邊鑽回來的。
這會兒,酒瓶碎了一地都是,肖啓寒痛苦地蜷縮著,想要伸手抱著頭,只是接下來顧承遠又動了,看那樣子,好像還沒解氣,又要朝肖啓寒踹過去。
唐子澤速度快,趕緊一把拖住了顧承遠,制止住了他下一步動作。付以念和林果也匆匆圍了上去,肖啓寒看起來十分痛苦,這一酒瓶砸下去,腦袋肯定是受傷了,而且看樣子,顧承遠剛纔動手朝著的,是肖啓寒後腦勺。
唐子澤也是個好學生,哪裡製得住顧承遠,林果也趕緊過去幫忙,付以念稍微擋住了肖啓寒,蹲下身,想要伸手摸摸他腦袋傷的嚴不嚴重,又害怕自己亂動的話,會不會反而影響到他。
肖啓寒身體微微抽搐著,怕是痛到了極致,又掙扎了好幾下。他身邊還有不少酒瓶的碎片,付以念生怕這些碎片割到他,趕緊把靠他近的幾塊都扔開,問了幾聲:“啓寒,你還好嗎?”
肖啓寒頭髮比較長,散亂著擋住了眼睛,只能看到那兩片薄脣開合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付以念已經有十多年沒看到過人打架了,還是打的這麼狠的,這一瞬間,好像後面那十年綜藝節目上溫和又有趣的顧承遠消失不見了似的,少年時代脾氣暴躁的不良少年重新回到了記憶裡面。
付以念心髒跳的飛快,實在是害怕肖啓寒出什麼岔子,哆哆嗦嗦地摸到了手機,就要給救護車打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