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你丟下了我,我依舊相信你只是出去走走。 ——喬可欣
在籃球場上逛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找不到人。這時候的喬可欣有些按捺不住,但是再急她也只能伸手擦掉了額角的汗水,然後無望地來回巡視著,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個男人,安辰暮。
“什麼寒潮來襲,這跟夏天有什麼區別。氣象臺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吃乾飯的,拿了錢又不辦事,只知道翹腳過滋潤日子嗎…”喬可欣在心裡碎碎唸的同時又繞了整個籃球場一次,結果還是沒能那般幸運。
在她心裡,一直抱有僥倖的心理,她很堅定地認爲一定能夠遇上安辰暮。
以至於她出來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對舍友們說,“我要去籃球場,給辰暮一個驚喜。”到了最後,只是驗證了江凌的話,“白癡啊,你家辰暮又不是瘋子哪會大中午地去打籃球!”可是,安辰暮明明告訴自己爲了過幾天的籃球賽這幾天就算是中午也會來練練的,難道他會欺騙她不成,不,那是壓根不可能的嘛。
喬可欣找不到安辰暮後只好漫無目的地穿梭在籃球場間。一面又做著自我安慰,或許是自己沒注意,辰暮可能就在這附近?可欣突然有些埋怨自己,早知道就不該在認識安辰暮後就不再來籃球場找他,要不然能認識他的朋友的話,那就好找了……
可欣緊緊握著手機,時不時地拿起來看看安辰暮有沒有發信息過來。但乾淨的屏幕上除了中國移動和日期時間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她又怎麼不好意思再打過去?只好失落地放下手機……
“蓋得好!”場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喧鬧起來。喬可欣擡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球衣的170左右的矮個子男生蓋掉了一個將近1米8的球時。
她似乎想起來了。她回想起第一次遇見安辰暮的場景。
那時候和江凌一起到籃球場上找江凌家的肖宇時候,無意中看到了隔壁場子裡的安辰暮,出色的球技和燦爛的微笑一下子扣住了喬可欣的心,搶到籃板時那抹迷人的笑容讓可欣挪不開步伐。從那以後就想法設法地靠近他,即使是在圖書館裡只能靜靜地看他也感動滿足,因爲就算只是這樣,也能看到他那溫柔平靜的側臉,想象著直到某天引起他的注意……
“喂!小心啊!”當她聽到聲響的時候猛然回神,球已經從她的臉頰和肩上衝擊過,球弄到了眼睛,眼眶裡的液體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流淌,她深知那不是眼淚,但在別人看來那就是眼淚。而她在那一刻,成了衆人眼裡最摒棄的人,愛哭鼻子,大小姐,嬌生慣養,花癡,這些詞彙一下子被扣在了她的身上,最起碼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這麼認爲,因爲他們,見慣不慣。
臉上被球擦過的位置還辣辣的生疼,用指尖輕輕碰觸臉蛋的位置,燙燙的還有溼溼的東西,漂亮的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
“對不起啊…”打球的男生過來道歉,手抱歉地抓著後腦勺,彎下身子看著可欣的臉,歉意地笑著,“弄疼了吧,我太不小心了…”
可欣看著這麼一個大男生滿臉抱歉的模樣,輕輕地揚起嘴角搖搖頭,“沒關係啦,是我自己不注意…”然後用手背碰了碰臉,“不是很疼的。”
“還是去擦擦傷口吧,剛好我們這也有人受傷,結伴一起去吧。”剛剛那個矮個子的男生走過來,指了指遠方的一個大男孩,他坐在球框下,低著腦袋在弄著自己的膝蓋,膝蓋頭猙獰的紅血顯得十分刺眼……
沒人知道,這邊的可欣有著非常嚴重的暈血,再加上在烈日炙烤了那麼久有些虛弱,竟然……暈下去了。
或許,大家對她的印象又更糟了。
弄傷可欣的男孩一臉苦悶,“真暈假暈?不是吧…他媽的真倒黴。還要帶她過去醫護室了。”
矮個子男生突然壞壞地笑著拍拍他的肩頭,“你去了就沒人讓我蓋帽了,這樣吧,傲巖你委屈點把她一起帶過去吧…”
球架下那個叫做傲巖的男生緩緩地站起身來,黑色阿迪達斯的運動褲一下子從膝蓋處滑了下來,“你們打吧,我帶她過去,”白皙的臉上扯出一抹燦爛的笑顏,“你去了,我們贏了也沒光彩啊…”然後低頭對那個矮個子說,“你小子真行,讓我一瘸子再抱個人去醫護室,下次你小心點,我折騰死你。”
然後抱起可欣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運動場。
昏迷了許久的可欣從牀上起來,睜開朦朦朧朧的雙眼,只看見一男子溼噠噠的背影,白色的運動衫完全貼在了背上,揉揉眼睛後溫柔地說道,“同學,流汗後這麼吹風會感冒的…”男子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沒事…”然後就全心致力於膝蓋上的傷口的消毒,連回頭一下都沒有。
沉默了許久突然說了一句,“喂,你剛剛是在犯花癡吧?”然後笑著繼續說,“真沒見過大中午頂著個大太陽犯花癡的……”
“誰犯花癡了?”可欣強抑住心中的怒火,咬住牙輕輕說道,“不過還是謝謝你帶我到醫護室了。”
男子的笑聲陸陸續續地傳入可欣的耳裡,“你運氣不錯,能讓我於傲巖抱你過來,也對得起‘花癡’這個稱號了。”可欣白了他一眼後才發現他根本看不到,就做了一個鬼臉,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計較,好歹是救命恩人,然後從牀上跳了下來。這一跳,眼前突然烏黑一片再亮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整個人癱軟在牀沿邊,任著周圍天旋地轉。
男子聽見聲響回頭,剛剛的笑容還僵在嘴邊,因爲腳被架在椅子上擦藥,沒能拉住可欣。而這般模樣再加上笑容,在可欣看來完全是一副見死不救的樣子。
於傲巖看到可欣沒出什麼事,無奈地說著,“同志,你莫名其妙暈過去已經夠誇張了,現在難不成還貧血…”在看到可欣蒼白的臉色就止住了話語,從椅子上把腳抽下來,伸手扶起可欣,“真麻煩…”
可欣可是很清楚地聽見了他的話,可是他溫柔的舉動……
可欣決定不計較了,擡頭對他微笑表示感謝,她的臉僵掉了一會兒,“同學你好像很面善啊…”
男子嘴邊的壞笑又浮起來,“這搭訕真差勁,帥哥對花癡來說哪個不面善?”可欣推開他,“別花癡花癡的,我都說了我不是,怎麼這麼犟?”由於他腳還帶傷,一推就被推到在地上,癱坐在地上,一臉無辜地看著可欣。
這種無辜的表情真的是很眼熟……
眼前悠過一個畫面,“你就是那個電影院的男生!”可欣終於回想起來了,“難怪我說怎麼今天被球砸了,還因爲暈血暈倒,都是因爲你這掃把星!”這時候的可欣身體機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本來就該離你遠點的…”然後繞開男生想從她身邊走開,“還跟你說謝謝,我真吃錯藥了…”
男子無奈地說,“好心救人還被罵掃把星,不過電影院是怎麼回事?”然後看著可欣大步流星地走出醫護室,有氣無處撒,隨口罵了一句。
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哦,是電影院的那個野蠻妞哦…”
他的氣還沒消就看見可欣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而且一溜就溜回了被窩裡,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男子滿臉疑問地看著這個女人非常神經質的行爲,撐起地面站起身來。
“傲巖,你怎麼在這?”來人溫柔地打著招呼,手裡還摻著另一個男生。
於傲巖指指腳上的傷,“剛剛打球摔倒了就過來擦藥。”於傲巖完全站穩了,看著肖宇問道,“你好些了嗎?”心裡卻暗暗地想,還說什麼不是花癡,明明就是因爲看到辰暮還是看到肖宇才那般激動,無奈地抿抿嘴,也罷,幫你掩蓋下好了,沒下次了。
喬可欣在被子裡悶得快不行了,但聽到辰暮溫柔的聲音還有聽到肖宇的名字,她更確定自己絕對不能在這種場合裡探出頭來,否則準完蛋。
“大概是趕不上籃球賽,真他媽倒黴。”肖宇罵罵咧咧地說道,“到時就只能做場外拉拉隊隊長了。”辰暮和傲巖都笑出聲來,傲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場外拉拉隊啊,剛剛那個花癡好像蠻適合的,找她做隊員得了。”
肖宇笑著回答,“太夠意思了,連伴都幫我找好了啊,你是不是事先有去算命?”
接著就是辰暮的聲音,“罕見你會說人花癡啊,你不一向很排斥這個。那人是誰啊?”傲巖做了一個無奈的神情,隨意指著那牀被子,“就那團,剛剛看見你們躲得比兔子快。”
“肖宇過來擦藥。”辰暮打開藥瓶,瞄了一眼被子後,不再過問。肖宇壞壞地笑著,“估計會悶死在那裡面。”傲巖無奈地笑著,“說不定已經暈過去了,她剛剛也是暈過去的纔到這來的。”然後走了兩步,一把掀開被子,可欣可憐巴巴蜷縮在被窩裡的模樣完全展現在眼前。
肖宇也跟了過去,“可欣?怎麼在這裡?”肖宇拉開了傲巖,看著可欣問道。
辰暮一聽見“可欣”,也坐不住了。
“小欣?”安辰暮慌張地把可欣扶了起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有些著急地喊著。
看到這番令人意外的場景,這回呆掉的人換成傲巖了,“我錯過了什麼了嗎?”
可欣憋了於傲巖一眼,彆扭地轉過頭去,“剛剛被一個上不了鏡頭的人給氣暈了,就被送到這來了…”
肖宇突然笑出聲來,“原來可欣就是傳說中的花癡啊,哈哈,這隊友我喜歡。”他們沒有理會肖宇的話,倒是辰暮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臉扶了過來,看著臉上擦傷的道子問道,“臉怎麼了?”
“沒事,讓球給砸了。”可欣溫柔地笑著,“怕你擔心才躲起來的。”
一旁的傲巖覺得這一幕太狗血了,沉著張臉問,“到底怎麼回事?”
肖宇看了看傲巖笑了笑,“我家江凌的孃家人喬可欣。”傲巖覺得這個還可以接受,看著辰暮的背影問,“你呢?”
安辰暮回頭溫柔地笑著,指著喬可欣說,“忘了介紹,我女朋友喬可欣。”肖宇和傲巖都驚訝地“O”起了嘴,“什麼時候的事?”
辰暮溫柔地笑著,眼裡閃過一絲寒光,“貌似是打從孃胎裡就有的事…”聽到這話可欣覺得很害羞,但還是非常感動,難道安辰暮要表達的是,命中註定嗎?
於傲巖吐了口氣,“真夠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