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欣抓住了他的手, 嘀嘀咕咕地說道,“等等,聽我說幾句, 幾句就好了……”聲音越來越小, 直至沒有, 於傲巖愣了一會兒, 纔回過頭看她, “說、”
“啊?”喬可欣呆滯了一下,才明白什麼意思,可話又說不出來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拼命地跳動著,她拉住他的手的手, 不停地滲出汗來, 微微帶著點發抖, 她覺得她只要一張嘴,心就會從口裡跳出來, 而且,剛剛那句用來拉住他的話被她說得戰戰兢兢,而且還咬齒不清,好在,於傲巖的耳力好, 一下子就聽出她要說些什麼。
於傲巖感覺得到加在自己手上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手趨於冰涼沒有溫度, 他心疼地看著她埋下的腦袋, 剛剛在陰影處觀察了她好久, 就一個月的時間,她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瘦這麼單薄, 又是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滄桑狼狽的。但是隻要一想到這樣子的她是因爲自己而變成這樣的就又會不住的竊喜,是啊,她愛著自己吧。他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淡漠地對她,就爲了逼出她心裡的話,哪知道她是縮頭烏龜,一句話憋了那麼久都說不出來。
於傲巖感覺她要擡頭了,眼神又轉爲冷漠,她膽怯地盯著他,“那個,傲巖…”感覺到他的眼神不對勁,感覺到自己的稱呼好像有些過頭,就換了種稱呼,“那個,於同學…”
她話都還沒有出口,手就被於傲巖甩開了,話沒說一句就走。
喬可欣來不及想些別的什麼,跑上去雙手就圈住了於傲巖的腰,剛開始只是輕輕圈住,後來因爲緊張和害怕,越抱越緊,自己也跟著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他沒有抗拒,只是任由她那麼抱著,感受著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感受她的胸口在自己的背上高頻率的一起一伏,聽著自己狂躁的心跳。
“再給…,給一,一點點,一點點就好,時間。”她好不容易纔把一句話說完,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
於傲巖偷偷地笑著,語氣卻還是一點都不鬆懈,“最後一次。”然後他感覺到在自己腰間的力量又加重了些,還是她只是個女孩子,如果,她有著舉重選手的力量的話,估計自己的腰會被這麼給捏碎。
喬可欣惶急地換了口氣,“這個暑假,我…想了很多,很久。”她還想說,但是緊張讓她說不出話來,只好再換氣,“我發現,我忘不了你。那個…,我是想說……”
那句話噎在她嗓子裡,怎麼都說不出來,“那個,我,我是想說,想說,我,還是,很喜…,我就是很喜歡你。”終於說了句完整話,但是臉漲紅得像個蘋果一樣,連耳根跟著紅起來。她小心翼翼地鬆開手,等著於傲巖的回答,根本沒有料到的,於傲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看著前方,什麼都沒有回答。
這樣下來,喬可欣更困窘了,不會人生第一次表白就這麼被拒絕吧?她又補充一句,“我喜歡你,睜眼閉眼都是你。”她憋了一會兒纔回答,“我不會這樣放過你。”
於傲巖回頭看她的時候,發現她整張臉漲紅得不像話,冷冷地問,“就你這張跟猴屁股有得拼的臉嗎?”他以爲她會焦急地狡辯,或者低下頭說她沒有,他沒有意料的,她竟然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脣……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
於傲巖呆滯在那,她還從未主動吻過他……就這麼吻了他嗎?
“這樣呢,夠格了嗎?”喬可欣輕輕地問,但是,本來漲紅了的臉越來越紅。
他沒有回答,他是想出去換口氣,他有些緩不過氣來,這一切,太過難以置信了。他思念了一個月的臉龐,重新綻放在自己眼前後,他就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但是,她吻了他,還是讓他有些欣喜若狂,他要是不走出去,那麼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喬可欣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去,心再次疼痛起來,原來,真的,自己一切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她在賭,她以爲她在他心裡還有一席之地,原來她什麼都沒有,他連陪她逢場作戲的心情都沒有了。看著他連頭都沒回地離開了琴房,她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流淚,直到她發現整張臉都被淚水給瀰漫了,才伸手擦去淚水,結果越是努力的擦拭越是流淚,最後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就放聲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從和於傲巖分手後,這般嚎啕大哭有多少次,在洗澡的時候,刻意把音樂開大聲,開水後放肆地哭著,哭完了就躲進被窩裡,整宿整宿睡不著覺,翻開手機看以往的聊天記錄,看一次淚水就溼潤一次枕巾,又有多少次夜深了,半夜哭醒,她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麼能夠打斷她的睡眠,但是這段時間就是這樣,會突然從夢中驚醒,想起他就不住地落淚,任憑自己怎麼哄騙自己,淚水還是無止境的落著…
話說,於傲巖站在琴房門口解壓,結果突然聽見屋內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哭聲,根本來不及細想,又折了回去,結果一走進去就看到喬可欣抱膝蹲在地上放聲痛哭,哽咽聲在空曠的琴房裡來回傳蕩,她的哭聲帶著任性刺痛了他的心,他緩緩地走過去,走到了她的跟前她都沒有注意到,只是忘我地哭泣著。
於傲巖在她正前方跪蹲下來,伸手攬過她,把她擁進懷裡,“怎麼幾分鐘就哭成這樣?”他的聲音不再冷漠,帶著淡淡的溫柔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曖昧。她窩在他的懷裡,還來不及想清楚他怎麼又折回來了,折回來甚至還抱住了她,太不可思議了,她還在迷迷糊糊地哭泣著,就被於傲巖連抱帶夾給拽起來,他伸手拂過她的臉頰,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她壓根就止不住淚水,只能便啜泣著邊說,“我…,我,以爲,你,你不再回來了,一想,想到就,捨不得,捨不得就哭了…”話還沒說完,就哭得更兇了。於傲巖心痛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結果完全控制不了,還是唏哩嘩啦地哭,哭得於傲巖的心都酥了,他挽起她的腦袋,“我不是回來了嗎?別哭了。”
喬可欣一個哽咽一字地說,“你,等,會,又,還,會,走,吧、”於傲巖溫柔地點頭,喬可欣的淚水又不斷往外涌,雖然至始至終沒聽過,“我會帶著你一起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喬可欣低下的眼突然睜大了看向她,清澈的眼裡有著水盈盈的倒影,“說真的?”於傲巖很認真地點頭,“當然,我怎麼捨得騙你?”喬可欣擡頭看他,他雙眸裡流露出的認真是她從未見到過的,也是,這一次回來,於傲巖真的變了很多,變得冷酷又變得很嚴肅,跟以前那個賴皮的於傲巖根本搭不上邊?
於是,她又想到了艾小雙,“那小雙呢,你不是很喜歡她嗎?”她知道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只會讓氣氛僵下來,但是如果不問的話會不會又是一次無望的單戀呢?於傲巖很奇怪地看她,“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我和她之間連這樣的擁抱都沒有。”
喬可欣的話說歸說,淚水還是不住的流淌,真是一件事都沒耽擱,“怎麼可能,你明明又和她交往了。”於傲巖真的不想解釋了,又看著她滿臉的淚水,似乎也控制不住自己,剛好姿勢距離都這麼好,不利用似乎可惜了點,他伸手挽住她的腦袋,低頭吻住他的淚水,一點點地吮吸上來,鹹鹹的,可是他心裡的壓抑卻很奇妙地釋放了,她的哭聲也漸漸沒了,她擡頭看著他,他微閉著,長長的睫毛下垂,他輕輕地吻著她的淚水,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衝動,她站好了以後,突然吻上了他的脣,比起剛剛那個吻,現在這個吻灼熱而溼潤,她停下來要掙開他的懷抱,不想束縛在她身上的力氣更重了,他不讓這個吻離開,咬住了她的下脣,伸手把她的雙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用力擁著他,舌尖抵開了她的雙脣,長驅直入,她輕輕的閉上眼,感受著他嘴裡淡淡的香味,感受著他鼻息間的溫度,感受著他身上沸騰的體溫……
鬆開彼此的時候,喬可欣微微喘著氣,兩個人都滿頭大汗,不是因爲吻得太激動,而是室內沒有開窗,沒有通風,天氣又特別灼熱,兩個人又抱得那麼緊……
喬可欣擡頭看他,“出去走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