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拿讓十六弟當太子爲條件,或者說你承諾要輔佐十六弟跟皇上交換了什麼東西,所以我纔會醒過來?”
“嗯?!甭鍤w黎點頭,“王太醫(yī)告訴我,那個人手中有一種續(xù)命丹,可以暫時保住你的性命,所以我就跟他談條件,所幸他同意了。”
雲(yún)曦無言,她默默的坐到梳妝檯前開始化妝,今晚的宴會她也不能缺席。
洛歸黎看著雲(yún)曦依然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的說:“曦兒,如果你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勉強,就留在府裡休息吧!”
雲(yún)曦說:“我沒事。”
洛歸黎本來還想再勸兩句,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傅以杉說的話,於是原本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收了回去,換成了另外一句。
“那你在宮宴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隨意走動?!?
雲(yún)曦正在梳頭的手一頓,她直覺今晚的宴會不會僅僅只是慶祝而已,不然慶豐帝也不會在之前就那麼突兀的說要舉辦宴會。
“我知道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家家戶戶都點亮了門口掛的燈籠,洛歸黎和雲(yún)曦坐著瑾王府的馬車一路往宮城而去,等在皇宮門口下了馬車,兩人就看見在道路兩旁早就已經(jīng)點上了宮燈,襯得這夜色亮如白晝。
洛歸黎側(cè)首看了一眼雲(yún)曦,見她神態(tài)安然,嘴角還若隱若現(xiàn)的掛著一抹笑意,便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向御花園——宮宴便在御花園中舉行。
這個時候來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包括了二皇子洛歸易和三皇子洛歸垠,他們兩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說些什麼。
因爲洛歸垠的位置正好對著殿門,所以洛歸黎帶著雲(yún)曦進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而正在聽他說話的洛歸易則是有些好奇爲什麼洛歸垠說著說著就停下了,因而才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正從殿門進來的那一雙儷人。
“五皇弟,你們可算是來了?!甭鍤w垠還在猶豫要不要跟洛歸黎他們打招呼的時候洛歸易就已經(jīng)站起來朝二人招呼到。
洛歸黎自然也看到了兩人,他衝洛歸易點了點頭,說道:“嗯,在府中耽誤了一會纔出門?!?
這時洛歸垠也站起來,陰陽怪氣的說:“可是五皇弟有什麼不舒服?哎呀,不舒服就要說出來,憋在心裡積鬱成疾可就不好了?!?
“有勞三皇兄掛心,”洛歸黎的神色有些淡,“我很好?!?
原本洛歸垠以爲洛歸黎對著皇位是志在必得的,現(xiàn)在太子之位塵埃落定,這人選卻不是洛歸黎,肯定會讓洛歸黎心中不爽,是以他纔會說那番話,可是看洛歸黎的反應(yīng),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他怎麼能夠不在意?!眼看著離天下至尊之位只有兩步,現(xiàn)在卻被一個憑空出現(xiàn)的人搶了去,如果換做是自己,肯定恨不得將那個人除之而後快。
洛歸垠想罷,一副“我懂的”的表情靠近洛歸黎,在他耳邊悄聲道:“五弟,你不要難受,父皇老了嘛,難免有時候看不清楚現(xiàn)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纔是那個最有資格成爲太子的人?!?
洛歸黎身姿挺拔,在所有皇子中是最高的,雖然洛歸垠也矮不到哪裡去。但此時洛歸垠站在他旁邊,氣勢竟然硬生生的被洛歸黎壓得矮了好幾分。
“三皇兄?!甭鍤w黎出聲叫道。
洛歸垠以爲是自己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拍拍洛歸黎的肩,一副“我都知道”的樣子:“哎,五弟你放心,該是你的,遲早都是你的!”
洛歸黎看著洛歸垠的樣子說:“三皇兄誤會了,我是想說,這宴會還沒開場,怎麼你就醉得開始胡言亂語了?!?
聽見洛歸黎的話之後洛歸垠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到最後他冷笑一聲說道:“哼,就當我是多管閒事吧!總有些人那麼不識擡舉?!?
只是洛歸黎直接將他無視了,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那句話。
這一段插曲很快就過去,在場的人很大一部分看到洛歸黎進來目光中都充滿了惋惜,但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
撫安伯府的人這次也在宴會的邀請之列,傅以杉兩兄弟坐在一起,傅以鬆悄悄對兄長說道:“瑾王這一次可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原來我們都還以爲這太子之位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呢?!?
傅以杉看了他一眼,說:“由誰當太子還不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局面還沒有成定勢,以後的變數(shù)誰都說不準?!?
傅以鬆說:“瑾王雖然有軍功鎮(zhèn)著,可是也比不過十六王爺是中宮皇子的身份。自古冊封太子首選嫡長,如果沒有嫡長子,那就嫡子優(yōu)先,所以這樣的結(jié)果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你別忘了,瑾王是迄今爲止,唯一一個有封號的王爺,而且這十幾年來皇上對瑾王的寵愛可不是作假的?!?
“大哥,你看現(xiàn)在,你覺得你還能說皇上對瑾王的寵愛一如往昔嗎?”
傅以杉沉默不語,這種話他以前還能非常篤定的說,可是經(jīng)過慶豐帝兩次要他去殺了瑾王妃可以看出來,這對父子之間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勢同水火了。
傅以杉嘆了口氣,道:“不知道皇上最近怎麼了,好像是看什麼都不順眼一般。”
“這有什麼奇怪的?哪個皇帝不是年紀越大對這些已經(jīng)成年的皇子不是多加猜疑的。”傅以鬆不以爲意的說。
“二弟!”傅以杉請喝一聲,讓傅以鬆注意他的用詞,在皇宮這個隔牆有耳的地方,指不定就被有心人傳到了當事人的耳朵裡。
傅以鬆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傅以杉的顧慮,所以他聳聳肩,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宴會很快開始,洛歸臨穿著太子服飾扶著慶豐帝慢慢走了進來,在年輕的新任太子旁邊,已經(jīng)兩鬢斑白的慶豐帝旁邊,對比不可謂不鮮明。
雖然洛歸臨身爲皇子的時候也經(jīng)常被人這樣看著,但是現(xiàn)在他的身份更加尊貴,這些人的目光卻讓他更加難以承受。
尤其是在經(jīng)過洛歸黎的時候,洛歸臨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並且想要如同往常那般走到他身邊去。
可是他還沒有邁開步子,就被慶豐帝一把抓住他的
手腕,然後他就聽到他最敬愛的父皇開口說話。
“歸臨,注意你的身份!”
洛歸臨這纔想起,他的身份已經(jīng)不同往日,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大胤的國體,代表著皇家,在任何一個場合,他都不能再爲所欲爲。
洛歸臨默默的收回腳,扶著慶豐帝繼續(xù)往前走。
而慶豐帝在路過洛歸黎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嘲笑洛歸黎這一次棋差一招。
洛歸黎以爲他將洛歸臨送上太子之位後洛歸臨就會對他感激涕零嗎?當洛歸臨知道真相的那一日,恐怕他只會嫌洛歸黎死得不夠快!
當然,慶豐帝是一隻胸有城府的老狐貍,他的這些念頭怎麼可能會明明白白的寫出來?他要的,就是在洛歸黎最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等慶豐帝和洛歸臨坐定,大臣們山呼萬歲之後宴會正式開始,可是宴會剛開始沒多久,就有宮女過來對洛歸黎說雲(yún)曦身體不適,請他過去一趟。
男賓和女賓都是分開坐的,而云曦昨日又才發(fā)過病,所以洛歸黎在聽到那個宮女這麼說之後幾乎是立刻不假思索的站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洛歸黎對雲(yún)曦的看重,因此對於他的行爲早已經(jīng)不在意了。
洛歸黎跟在宮女往外走,可是在半途中發(fā)現(xiàn)這宮女走的方向越來越偏,他停住腳步,問:“曦兒在哪裡?”
那宮女見洛歸黎停住不走了,心中有幾分著急,但她面上仍然十分淡定的說:“王爺請隨奴婢來,瑾王妃就在前面的宮殿裡面休息。”
洛歸黎說:“你不是說曦兒不舒服嗎?她怎麼會從御花園那邊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休息?”
“這……興許是瑾王妃覺得這邊比較安靜吧!”那宮女勉強笑了一下,“王爺還是趕緊跟奴婢走吧!”
“你當本王是傻子嗎?”洛歸黎突然飛快的靠近那宮女,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用十分陰沉的語氣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奴婢……奴婢真的是伺候瑾王妃的人??!”那宮女掙扎了兩下,發(fā)現(xiàn)洛歸黎的手勁越來越大之後,只是沉默。
“不說?”洛歸黎說,“很好,看來是個很忠心的丫頭嘛!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子值不值得你這麼忠心了?!?
那宮女的臉因爲缺氧變得通紅,她用手使勁掰著洛歸黎的手,發(fā)現(xiàn)不能撼動他絲毫之後,開始用力的拍打。
“哼!”洛歸黎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鬆了手,任由那宮女癱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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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曦兒究竟在哪裡?”
“咳咳……”那宮女咳了兩聲,但依然不說話。
洛歸黎蹲下身子,擡起那宮女的下巴,目光十分陰沉:“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F(xiàn)在能撐著不說,就是不知道你到了瑾王府的暗衛(wèi)手中,也能這麼堅強?!?
洛歸黎說完之後站起身,在空中拍了兩下手,然後就從夜幕中出現(xiàn)一個人,看穿著打扮,正是瑾王府的暗衛(wèi)。
“這個女人交給你了?!?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