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道:“我跟雪鳶跑到了山腳,他們剛好路過救了我。”
“黑衣人如果真的是想置你們於死地的話,應該不會讓你們跑到山下來吧?那樣他失敗的機率會大很多。”洛歸黎說道。
“他當然沒那麼傻,只是我朝他眼睛灑了一些花粉,這個花粉有毒,拖延了一些時間而已!不過,那花的毒性雖然不大,但是他這幾天的視力都會受到影響。”
洛歸黎對雲曦的行爲頗爲讚賞:“做得好!”
雲曦說:“我極少用這些,要不是爲了保命……”
“沒關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你殺了他,也沒人敢說你什麼。”
雲曦瞪他:“說得我像是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一樣。”
洛歸黎大笑,“我錯了我錯了,爲夫纔是魔頭,夫人絕對不是!”
雲曦輕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這一晚,洛歸黎沒有回京,而是陪雲曦在這別院中住下來,而且整個人也沒有了下午剛到的時候暴怒,變得平和無比。
第二日,近來一直獨自歇息在乾清宮的慶豐帝早上醒來就看到枕邊多了一個黑色的盒子,他已經記不清這個盒子是不是昨晚他入睡時放在枕邊的。他隨後打開,被裡面的東西嚇得魂不附體。
“來人,來人!張宏,張宏!快來人啊!”慶豐帝驚慌失措的叫著,一邊將那個盒子扔得遠遠的。
張宏在殿外聽到聲響,急急忙忙的進來,就看到一身狼狽的慶豐帝正裹著被子縮在龍牀的一角,在地上扔著一個盒子,一個銀白色的面具也被隨意扔在地上,看得張宏好生詫異。
“皇上,怎麼了?”
“他,他把楓兒殺了!”慶豐帝的眼中兇光大勝,“他竟然殺了朕的楓兒!”
張宏不愧是跟著慶豐帝幾十年的人,即使慶豐帝說得沒頭沒尾,他依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皇上,您怎麼知道楓公子出事的?”
慶豐帝伸出手指顫抖的指了指地上的盒子,張宏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這盒子下面還扣著一個什麼東西。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將盒子翻過來,隨即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一截手臂,但是上面已經沒有多少肉了。手臂的傷口還沒有結疤,顯示出它還沒有離開它的主人太久,在加上旁邊沐正楓常戴的銀白色面具,難怪慶豐帝會是這種反應。
張宏輕輕的將這手臂放回盒子裡面,他走到慶豐帝面前說:“皇上,您不要多想,這不一定是楓公子,有可能只是隨便拿了一截手臂過來嚇您的。”
“不,不,”慶豐帝否認道,“這就是楓兒的,朕知道,這就是楓兒!張宏,他殺了楓兒,那個野種殺了楓兒!”
張宏安撫道:“皇上,您先不要激動。我們可以先調查一下,萬一不是楓公子呢?”
慶豐帝突然大怒:“楓兒是朕的兒子,難道朕還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去傳旨,朕要讓那個野種血債血償!”
“皇上息怒啊皇上,”張宏跪在地上,“瑾王現在還是大胤的瑾王,如果什麼理由都不給就
殺了他的話,先不說大胤現在強敵環伺,只怕咱們內部都會開始內訌,皇上,請您三思啊!”
慶豐帝卻全不管這些,他一心只想著要爲沐正楓報仇,現在一再被張宏阻攔,他怎麼又不惱怒?
“你給朕滾開!”慶豐帝下牀踹了張宏一腳,“朕現在就要他死!”
“皇上,您先息怒,老奴有一個辦法,既可以不用擔心天下人指點,又能除掉瑾王。”
慶豐帝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什麼方法?”
“楓公子不是有個冥煞樓嗎?老奴聽說,這冥煞樓中全都是武功一等一的殺手,如果咱們把這些人找到,然後再將楓公子的消息告知給他們,讓他們去殺了瑾王,這完全影響不到皇上您啊!”
慶豐帝的神色有些鬆動,不過他依然緊咬著腮幫,道:“朕一定要爲楓兒報仇!”
張宏說:“這點皇上可以放心,以楓公子的品行,冥煞樓的人肯定對他死心塌地,一定會誓死爲楓公子報仇的!”
慶豐帝滿意了,他說道:“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老奴遵旨。”
沐正楓只告訴過慶豐帝在京城中的住所,現在青柳衚衕那裡已經沒有人了,張宏別無他法,只好選了幾個人故意在茶樓酒肆等地方談論沐正楓的死訊,希望能夠傳到冥煞樓的人耳中。
如張宏所料,這個消息在半個月後果然傳到了七煞的耳中。
自從上次沈三他們自作主張的前往京城後,日煞和月煞他們就再也沒有接到過他們的消息,想必是兇多吉少。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沈三他們幾個雖然也算是冥煞樓中的好手,不過卻連京城的城門都沒有進,死在了半途上,屍首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大哥,樓主真的已經被…土煞滿臉怒氣的站在日煞面前,大有一旦日煞點頭,他就立刻衝到京城去取洛歸黎性命的感覺。
日煞的臉色同樣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那一日樓主單獨出去赴約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跟著他一起出去的兄弟也是蹤跡全無。我們始終相信樓主一定會逢兇化吉,可是現在看來,如果抓走樓主的是瑾王的話,樓主單槍匹馬,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土煞道:“那我們現在還等什麼?洛歸黎此舉無疑是在我們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更何況他還派人剿滅了我們那麼多據點,此仇不報,我們冥煞樓的顏面何存?!”
日煞說:“爲了避免無謂的犧牲,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之前沈三他們去的時候你就說從長計議,現在沈三他們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你還要我們從長計議!大哥,我們七煞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爲何現在你做事總是瞻前顧後?”
“七弟,不得無禮!”金煞從洞中出來,斥責了土煞一句。
土煞猶自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日煞,悻悻的閉嘴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金煞轉頭又對日煞說道:“大哥,我覺得七弟說得也有道理,什麼冥煞樓成了可以任人欺負的了?現在我們
的樓主被人抓走並且生還的機率很小,我們卻要在這裡討論怎麼纔是最爲妥當的保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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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有人同意自己的說法,土煞立馬變得鬥志昂志:“就是,大哥,我們何必這麼瞻前顧後?要是沒有了樓主,沒有了冥煞樓,哪裡還會有我們七煞?”
說到七煞之名,土煞的臉色由原本的欣喜變得黯然。
日煞原本就不是能忍的人,現在能夠隱忍這麼久已經可以算是奇蹟了,現在被金煞和土煞這麼一說,他重重的點了下頭:“你們說的對,是我想得太多了。”
確實,如果沒有了沐正楓,冥煞樓就只會是一盤散沙,日後又哪裡會有七煞的威名存在?
日煞低下頭一笑,而且現在也已經沒有七煞了。
金煞和土煞的臉上同時閃過一抹欣喜之色:“太好了大哥,我們這就去召集兄弟們一起趕往京城!”
日煞沒有阻止他們,只是看著京城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痛恨。
水煞、木煞和炎煞早已在洛歸黎的那次圍剿中被殺,現在留下的就只有日煞、月煞、金煞和土煞以及一百名冥煞樓的殺手,如果只是要殺洛歸黎的話,這些人遠遠足夠。
可是洛歸黎是大胤的王爺,瑾王府的暗衛是所有人的懼怕的一個存在,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會保護洛歸黎的安危。對於日煞他們來說,怎麼接近洛歸黎並殺了他,就成了一個難題。
想象總是美好的。誰知道,跟沈三他們一樣,冥煞樓這幫人依然連洛歸黎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人攔在了半途。
“你是什麼人?敢擋我們的去路?”在趕往京城的一路上土煞總是心急火燎的騎馬跑在最前,乍然見到幾人出現在路旁,他勒住馬繮厲聲質問。
對方當先一人笑道:“你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
這時月煞也趕了上來,他見到兩方箭弩拔張的,第一反應是大事化小。
“不好意思,我們兄弟今日急著趕路,如果有冒犯閣下的地方,還請閣下見諒。”
見月煞這麼低三下四,土煞不滿意了:“二哥,又不是我們的錯,爲什麼要給對方道歉?”
“住口!”月煞低斥了一句,“在下弟弟性子急躁,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各位,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那人說道:“你們把我們得罪狠了,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想了事?”
土煞怒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不想死就趕緊給我滾開!”
“怎麼辦?”那人頗爲苦惱的說,“我不會滾誒。”
“找死!”土煞徹底被激怒,在月煞拉住他以前扛著他的大刀騎馬朝那人衝過去。
“七弟!”月煞在後面叫道,可是哪裡來得及阻止他?
那人暗道一聲“來得好”,從腰間拔出軟劍抖開,跟在他後面的人也一起衝著月煞幾人而去。
日煞他們因爲要隱藏痕跡,因此晚來一會,等他們趕到時,正好土煞被人一掌轟出了戰圈。
土煞爬起來,一把抹去脣角的血跡正打算再次打進去,卻被人一把拉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