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煞怒瞪過去:“幹什麼?!”等看清來人之後土煞的臉色好了一些,“大哥。”
日煞“嗯”了一聲,問道:“傷怎麼樣?”
土煞說:“我沒事,這幫人欺人太甚!大哥,是不是樓主死了,我們冥煞樓就這麼任人欺負了?”
“樓主還沒有死,七弟不要亂講!”日煞神色嚴厲的看著土煞。
土煞冷哼一聲,握著大刀替月煞擋住一條烏黑色的細長鞭子,他冷笑:“背後偷襲,諸位可都是好漢。”
使著鞭子的人名喚玄武,與他的武器不相符的是,他是一個長相頗爲魁梧的人,臉上還有一大把絡腮鬍。他聲若洪鐘:“對於君子我們自然光明正大,對於那些宵小嘛,自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宵小?!”土煞又驚又怒。
“哈哈,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說的。”
土煞知道自己上當變得更加憤怒,他將大刀揮得虎虎生威,但卻奈不何玄武。
日煞見狀也過來住土煞一臂之力,他趁著一劍將對方隔開的空隙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玄武“哈哈”一笑,“青龍,有人到現在都還沒弄清咱們的身份呢!爲了讓他們做個明白鬼,下輩子投胎記得見到咱們少主繞道走,還是告訴他們一下如何?”
青龍乾淨利落的將一個冥煞樓的人解決掉之後說:“隨便你。”
月煞捂著受傷的手臂站在一邊微微喘息:“你們是瑾王府的人?”
青龍笑了,“你這人反應倒是極快。不過我們可不是瑾王府的人,還是不要把這個罪名加在人家頭上了吧!”
月煞和日煞對視一眼,其實他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他們要去刺殺洛歸黎的事只有幾個自己人知道,不可能會走漏風聲。
但如果不是瑾王府的人,那這些人又是爲什麼會來找他們麻煩?在以往冥煞樓的刺殺任務中並沒有如此難纏的人物,有的話也早已經在沐正楓仍在的時候被解決掉了。
另一個穿著灰色外衫、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人走上前來,冷冷的瞥了一眼冥煞樓的人一眼,“蠢貨。”
土煞一聽立刻炸毛了:“你說誰蠢貨?!”說完就要衝上去殺了這人。
幸好一旁的金煞早有準備的拉住他:“七弟,稍安勿躁。”
金煞是現在冥煞樓這邊唯一比較完好的人,即使是後來與他一同趕過來的日煞也在前胸和大腿上分別受了一劍,而金煞只是在左手臂上唄輕輕劃了一劍。
對於這個三哥的話,土煞向來還是會聽的,所以他停止了掙扎,只是面露不甘的瞪著青龍他們。
“白虎。”這時青龍也叫了一聲。
灰衣人收回目光,再也不看那邊一眼。
“我們是玉簫閣的四大護法,青龍、白虎還有玄武。”原本這周圍只有風吹過的聲音,青龍的聲音突然打破這寂靜,讓所有人都一怔。
白虎和玄武沒有想到青龍會這麼直接就告訴冥煞樓的人他們的身份,而冥煞樓的人則
是心底一沉,這麼毫不遮掩的告知身份,無疑是在變相的告訴他們: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往前一步。
日煞說:“我們冥煞樓與玉簫閣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諸位今日這一出,不知唱的是什麼戲?”
玄武用他的大嗓門吼道:“誰跟你唱戲了!要不是你們發瘋要去刺殺我們少主,誰他媽有耐心跟你耗在這裡!”
“我們並不曾打算……”月煞的話說了一半停住,惹得冥煞樓的人都看向他,但月煞絲毫沒在意,“你們少主是誰?”
玄武說:“說你們蠢你們還不相信。”
“是洛歸黎!”月煞十分肯定的點出答案。
日煞等人已經完全懵了,他們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有些難以消化,瑾王不應該是皇子嗎?怎麼會變成玉簫閣的少主?難道玉簫閣是慶豐帝的?
青龍說:“好了,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現在,準備好上路了嗎?”
日煞看著青龍背後的、經過剛纔那一戰可以說是毫無損耗的人手,心中變得有些惴惴:因爲冥煞樓的人已經不多,如果全部都折在這裡,那樓主的仇要怎麼報?但是,如果不全力以赴,他們又要怎麼破開這必殺之局?
土煞對如此懸殊的差距視而不見,他往前一步傲然道:“你確定就憑你們能夠把我們全都留在這裡?”
“自然不確定,但是我們又怎麼會打無準備之仗呢?”青龍道,“你們就不好奇你們這消息是怎麼走漏的嗎?”
月煞的臉色變得煞白:“你們插了眼線在冥煞樓中?”
青龍再次讚許的說道:“看來冥煞樓裡面也只有你稍微夠看點了。”
“是誰?”不怪月煞如此反應,因爲既然能夠將這麼重要的消息透漏出去,那就說明這個人在冥煞樓裡面的身份不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現在活著的四煞之一,現在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損失不起,更何況是四煞?
土煞原本正聽月煞和青龍說話,就感覺脖子上突然變得冰涼,他回頭,看到一個全然陌生的金煞站在他身後,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可是給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三哥,你幹什麼?”
月煞和日煞也轉頭,等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咬牙切齒的道:“金煞,是你!”
金煞的目光劃過日煞和月煞:“玉簫閣朱雀,幸會。”
“朱雀?呵呵……”月煞突然笑了起來,“竟然是朱雀!”
土煞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朱雀,問:“三哥,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是朱雀?江湖傳言朱雀明明是個女子!”
金煞—朱雀依然將劍架在土煞的脖子上。
“我確實是玉簫閣的朱雀。”朱雀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在事實面前,冥煞樓的衆人不得不相信,這個與他們日夜相伴多年的兄弟果真不再是那個人,現在甚至變成了他們的敵人。
土煞也不敢相信,他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他們的敵人,他的眼中漸漸的由震驚、迷茫變得憤怒!他用力撞向朱雀的劍,“不,不可
能!”
昔日那個因爲潔癖從不會主動接近人、但卻會指導他武藝的人不可能會是冥煞樓的叛徒!
朱雀的劍稍微往旁邊偏了一些,讓土煞沒能得逞。
土煞擡頭笑道:“我就知道,三哥還是……”他的笑頓住,不可置信的看著胸膛上的劍。
土煞的身子倒下來,朱雀接住他,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日煞和月煞被這一驚變震在原地,過了好一會他們才撲過來:“七弟!”
朱雀早在他們過來之前就已經到了青龍他們的身邊。
日煞伸手探過土煞的呼吸後沉默了半晌,突然拿起劍直朝朱雀刺過來,“我要殺了你!”
朱雀依舊面無表情,他舉劍擋住日煞的攻擊,“就憑你?”
冥煞樓的衆人見日煞已經動上了手,頓時也毫不猶豫的開始攻擊。
這一仗從天亮打到天黑,等到日煞在不敢置信中慢慢閉上眼睛,冥煞樓至此已經完全從江湖上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青龍回劍入鞘,說道:“走吧。”
餘下的人點頭,跟在他身後往回走。只有朱雀慢慢落在最後,等所有人都走遠後他回頭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才快步跟上前面的人。
“小子,幹得不錯啊哈哈!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少主就麻煩了。”玄武見朱雀趕了上來,一掌拍在朱雀的肩上,將他拍得往前一個躡趄。
朱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讓玄武尷尬的咧了咧嘴,解釋道:“我以爲你做殺手久了,會禁得起拍一些。”
“我禁得住人的一掌,禁不住熊的一巴掌。”朱雀說。
青龍聞言回頭笑道:“好了玄武,你知道朱雀不愛跟人接觸,你就不要故意去招他了,不然吃虧的也是你。”
玄武想起之前他無數次在朱雀手上吃的虧,默默的將原本還想再在他肩上拍上一掌的手收了回來。
一行人解決掉冥煞樓之後只是給洛炎澤和紀羽傳了信,之後就徑直回了江烏,沒有進京城。是以,洛歸黎也永遠不會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人替他將這一切已經解決好,讓他可以安枕無憂。
凌晨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躺在地上原本應該已經沒了呼吸的人動了動手指,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他雙眼無神的看了一會天空後才慢慢撐起身子忍著疼痛坐了起來。
“七弟,以後記得遠離江湖,找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活著。”
土煞想起他昏睡前朱雀在他耳邊說的話,嘴角勾起一個苦澀又悲傷的笑:三哥……就連你……也不要我們了嗎?
胸膛的痛越來越明顯,讓土煞就想這樣死去,在他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他突然告訴自己,不行,不能就這麼死了,他必須去問清楚,爲什麼他要這麼做!
有了這個做動力,土煞努力使自己清醒起來,他左右看了看,將手伸到懷裡摸了摸,不出意外的摸到一個瓷瓶。
是冥煞樓裡經常用的治外傷的藥。
“三哥呀三哥,你這麼做,究竟是爲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