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玉屏院。
北冥傾絕回來的有點晚,晚飯都沒來得及回來陪祖父吃。
回來後,先去沐浴更衣吃了點東西,洗漱一番後,纔回了臥房。
之後,臥房裡有殺氣。
蕭南屏在北冥傾絕走進來時,便斜臥在牀榻上,把一個枕頭丟給了他,垂眸面若冰霜道:“去書房睡。”
她心情不好,今兒還不伺候他了。
北冥傾絕抱著那隻鴛鴦戲水蘇繡枕頭,舉步走向牀邊坐下來,望著滿身殺氣冷若冰霜的她,他垂眸反思了一下,然後,擡眸看向她很歉意道:“今日羽林軍來了一千新人,皇上有旨讓我多訓練訓練他們,所以……我回來晚了,沒能陪你和祖父用晚膳,也不夠細心的讓人送個信回家,害你和祖父爲我擔心了,我……”
蕭南屏忍無可忍伸手把他拽倒在牀鋪上,掰歪他的頭,讓他對上她滿是怒火的眸子,紅脣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像個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會和自家男人耍性子的小女人嗎?”
呵呵!她要是這樣一個爲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矯情的女人,他威王殿下還會爲了娶他白等一年之久嗎?
北冥傾絕這回可真是想不到他是何處惹她生氣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太難以捉摸了。
蕭南屏見他一副沉默的模樣,她心裡的火發泄不出,呼!有點燒心了。
北冥傾絕被她推開,又見她翻身給了他一個背影,他便心知事大了。
蕭南屏被他自後抱住,她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翻過身去平躺在他懷裡,望著他嘆氣道:“蕭衍今日宣我入宮,說你訓練羽林軍很忙,怕我在後宅太清冷寂寞,要給我找幾個姐妹陪陪我。”
“這就是你如此大動肝火的原因?”北冥傾絕好笑的看著她,手臂收緊摟她在懷裡,低頭親親她額頭,脣湊進她耳邊輕語帶笑道:“世上唯你一人,可入我眼,我心。世上也唯你一人,讓我魂牽夢縈,一生不膩。除了你,所有女子在我眼中,皆是看不見的飛塵,皆是惹人厭的腐屍。”
蕭南屏窩在他懷裡,聽他說著甜蜜蜜的情話,剛開始很感動,可最後這一句是什麼鬼?真是煞風景。
“夫人,爲夫想你一天了,好想抱你。”北冥傾絕見她不生氣了,便又得寸進尺起來了。
蕭南屏對於他身心的蠢蠢欲動,她除了心裡罵他一句禽獸以外,唉!一點都阻止不了他的原始慾望爆發。
“夫人,你好香!”北冥傾絕又再討好賣乖耍流氓,嗯!他之前沒細細看過,他家夫人的確是非常膚白貌美,肌膚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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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南屏覺得她早晚得被這個抱著她的男人,給活活的折騰死了。
“夫人的身子真軟,難怪夫人最喜歡以鞭子爲武器。”北冥傾絕也是在成親後,才發現他家夫人的身子柔韌的不可思議。
當然,這於他而言可是天大的福氣。
“你給我閉嘴!再敢給我玩花樣,你就給我到地上去睡!”蕭南屏伸腳去踹他,卻被他一把握住腳腕,她怒瞪向他,臉頰微紅咬牙道:“放手!”
北冥傾絕對她瞇眸魅惑一笑,不僅不放,反而更加過分。
蕭南屏身上有幾處最爲敏感之處,一是脖頸,二是腰側,三便是腳,被人一碰便笑個不停。
可這個混蛋!總是變著花樣折騰她到三更半夜且不說,還總是在他們歡|愛時觸碰她這三處較爲敏感之處,故意惹她笑個不停。
北冥傾絕就喜歡看她面色潮紅的笑個不停,那樣的她很美,像一朵綻放開來的罌粟花,帶著致命般的誘惑。
冶豔,嫵媚,誘惑的人內心發狂般的爲她沉迷。
而她的這份絕豔之美,卻是獨屬於他的,他是何其之幸!
“北冥傾絕,你……”蕭南屏滿面醉人潮紅的瞪著這個又要玩花樣的男人,威脅的氣勢沒多少,倒是嬌嗔嫵媚,誘惑十足。
“夫人,你的腰真細,爲夫這樣握著,都好怕手重的給你握斷了。”北冥傾絕十指修長的大手撫摸在她腰側,瑩白玉潤般的肌膚,柔軟而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馨香。
蕭南屏雙眸危險至極的瞇起,一個擡腿翻身,一手按在他微露的胸膛上,姿勢帥酷霸氣的冷睨著他這個傾國絕色的美人兒,微微一笑柔聲道:“夫君,咱們來玩點別的吧!比如,之前在定安公主府的荷塘月色後,翌日我把你……”
北冥傾絕自然記得清清楚楚這件事,在她的嫁妝裡,他可還看到了那幅她親筆所繪的“美人圖”了呢。
蕭南屏又作死一回,她提的好意見,被她的好夫君實行了個徹底。
唉!不作不死,作了必死。
……
翌日
蕭南屏睡飽醒來時,北冥傾絕已經不在了。
她平躺在牀上,回憶著昨夜自己作死的下場,真的好想把她家男人給掐死再掐死。
“主子,您醒了嗎?”外頭,傳來麒麟小心翼翼的聲音。
昨兒個房間裡的燈火可是亮到三更之後的,憑她的耳力,也只依稀聽到主子細微的笑喘聲,可見昨夜威王殿下準是又使壞玩花招折騰她家主子了。
不過,這房間隔音不錯,她在外說話,主子不一定能聽得到,還得拉鈴。
蕭南屏一聽見鈴聲,她便又是一番拉被矇頭咬牙切齒。北冥傾絕就是個混蛋,一開始建造這間臥房就沒安好心。
不過,他到底在牆裡放了什麼東西?怎麼就做到如此好的隔音效果了?
麒麟在外等候了一會兒,這才聽到拉鈴聲,她才端著一應洗漱用品推門走了進去。
蕭南屏在麒麟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梳妝打扮好後,便去向祖父請安了。也是巧了,她去的時候,麗水夫人正帶著商海若來看望老威王,幾個人正在廳堂裡說話呢。
商海若一見到蕭南屏,便起身笑著走了過去,望著她氣色紅潤的臉蛋兒,便是笑得意味深長的誇了句:“威王府的伙食真是不錯,南屏你可是氣色越來越紅潤了。”
“威王府的伙食自是極好的,可是……閼辰,要不要試試這種桃花仙胭脂,擦了肌膚白裡透紅,可像那春日桃花一樣美呢!”蕭南屏笑得極爲溫柔婉約,眼神卻是滿含威脅之意。
商海若可不是個會作死的人,她是聰明的點到即止,揶揄她一句也就夠了。
蕭南屏舉止端莊的款步走過去,乖巧懂事的向老威王和麗水夫人行了一禮:“祖父,二伯母。”
“乖!”老威王是很滿意這個孫媳婦的,自打她嫁進門後,這威王府纔像個家的樣子。
麗水夫人笑看了蕭南屏幾眼,果然是氣色極好。可見,他們小夫妻的日子,是過得十分滋潤的。
蕭南屏都被麗水夫人看的不好意思了,她趕緊給商海若暗使眼色,讓她趕緊開口救救她啊。
商海若本就有事找她,此時見她尷尬的求救,她便笑容溫然道:“爺爺,娘,我還有事找南屏,能先和她……”
老威王是個很開明的老人家,一聽商海若有事找蕭南屏,他老人家便是爽朗一笑擺手道:“行行行!你們趕緊去忙吧!我和麗娘說說話。”
“是,祖父\/爺爺。”蕭南屏和商海若異口同聲行一禮,隨之便退下去了。
在她們兩個孩子走後,老威王與麗水夫人,便是一臉凝重的說了一些事,這些事,自然是有關他們兩家人去留的。
……
而另一邊,蕭南屏帶了商海若去了威王府的湖心亭。
一壺茶,兩碟點心。
她們二人對面而坐,吹著涼爽的秋風,看著碧湖裡養著的錦鯉,心情真是愜意又輕鬆。 商海若先與蕭南屏說了些生意場上的事,無非就是金秋建康城外的百菊園,即將要舉辦一場重陽會友宴。
對此,蕭南屏興致缺缺道:“這樣的賞花宴最是無趣,百菊園主又是義興長公主,與皇室人打交道,那便更是要時時刻刻提防自己會被人挖坑算計了。”
“你說得對!今次舉辦此以詩會友重陽花宴之人,實則便是義興長公主之女,安昭翁主。”商海若笑說道,之後還吃了一口甜糯的桂花糕,喝了口茶水。
“安昭翁主乃義興長公主嫡女,打小便是極爲寵愛,她女兒今年應該已及笄了,想爲自己女兒挑選個好婆家,或是把自己女兒的美名由赴宴之人之口傳播出去,也是極有可能的。”蕭南屏對於蕭氏皇族人員,還是瞭解的夠清楚的。
安昭翁主的女兒寧清芷,從十二歲便被封爲了南康縣主,這還是她外祖母親自向蕭衍討來的封賞呢。
“聽聞寧清芷極爲秀麗多才,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商海若笑容溫和,讓人聽著她這番誇讚,便是極爲真誠的。
蕭南屏還不瞭解她?損人的時候,也讓人聽不出一點諷刺意味,反而還要感謝她一番呢。
寧清芷是個美人胚子,這不假。
可她那性情……嘖嘖嘖!隱藏屬性的母老虎一隻,誰娶了誰知道。
商海若手裡把玩著那隻青瓷釉茶杯,勾脣看向她被掩藏在髮髻下的一點紅梅,湊過去低聲笑道:“雅嵐真是疼你,瞧瞧!身上愛痕就沒消乾淨過吧?”
蕭南屏斜眼看向她,嘴角勾笑反擊道:“我家雅嵐可是乖寶寶,哪有你們家季沈會玩兒啊?說說看,你們婚後參透了幾本閨房秘籍了啊?”
商海若可是出了名的淡定從容,對於她的揶揄,她單手支頭笑看向碧湖,淡笑溫和道:“雅嵐就是看著乖,其實,他壞主意多著呢!只要他想捉弄人,十個季沈也玩不過他。南屏,你呢?輸在他手裡幾回了?”
蕭南屏氣的瞪她一眼,扭過頭去賞景不說話了。
商海若發覺今兒的她可有點不對勁兒,便起身走過去,在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下來,湊近她面前低聲笑問:“該不會是……雅嵐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了吧?”
蕭南屏並不是古代女子,沒有那麼多的矜持思想。
當然,商海若也非是普通女子,她女扮男裝行商多年,什麼樣的事,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所以,在這四下無人的湖心亭裡,兩個已婚女人,便有點放肆大膽的聊起了閨房之事。
蕭南屏先低聲問了商海若,問他傅華歆對你最過分的一次是怎樣的?
商海若對此不由得臉頰一羞紅,還是回答了她,無非就是有一次他們去城外遊玩,玩的天黑回不了城,她便與傅華歆在玄武湖的畫舫裡宿了一宿。
之後會發生什麼?不用她明說,她也該知道了吧?
蕭南屏心想傅華歆可變態了,不可能只是在畫舫裡乖乖躺著吃了商海若吧?肯定有什麼過分的事發生,不然商海若不會單提起這次的事件。
商海若嗔怒的瞪她一眼,最後還是聲若蚊蠅對她說了之後的事。無非就是當時深夜天黑,四野無人,畫舫又在玄武湖中心,所以……他們最後去了甲板上。
蕭南屏就知道傅華歆這個變態不會走尋常路,居然幕天席地湖上畫舫拉著商海若和他……禽獸啊禽獸!
商海若之後也問了蕭南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蕭南屏非常痛快的全說了出來,一點沒讓商海若聽她像擠牙膏似的慢吞吞擠出來那些事。
昨夜,某人簡直就是……過分到了極點,算是變態了。
商海若有些同情她,不過!他們這樣也不錯,閨房之樂,本就是男女放肆的時刻,不放肆何來之樂?
蕭南屏不想再提這件羞人的事,便和商海若說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洛妃失蹤之事。
“如那位被囚禁的洛妃,真與我們這些人其中一個有關係,你覺得她可能會是誰在乎的人?”商海若對此曾深思過許久,也沒得到答案。
那位洛妃的年紀,依照麒麟所言,應該是三十上下,瞧著年輕又漂亮。
可在他們這些人中,誰會在乎一個三十上下的漂亮女人?
雅嵐父母雙亡,是他們親眼看著封棺下葬的,不可能存在什麼死而復生之事。
再說了,就算三嬸還活著,如今也是個近四十的婦人了,怎麼可能會是三十上下的女子?
還有就是她亡母,她看過畫像,絕對和傾城絕色掛不上邊,所以不可能是她母親。
這樣排除了兩個差不多年齡的已亡故長輩後,她們就更覺得是浪蕩山人是在耍他們玩了。
蕭南屏從她自身上也找不到這麼個人,她是交遊廣闊,可卻極少有幾個是讓她十分在乎之人。
而會讓她害怕會恨她之人,掰著手指也更沒幾個了。
可那些人的高堂健在,不可能會是被囚禁的洛妃。
商海若皺眉沉思片刻,忽然看向她問道:“會不會是青龍他們的親人?”
蕭南屏聞言一愣,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不過,青龍他們幾人,都是經多人手轉賣多少年的孩子,早已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了,自然也就無法得知自己是不是孤兒了。
“這事很難辦,畢竟青龍他們……”商海若一想到青龍他們四個的坎坷遭遇,她便是唏噓一嘆:“事過多年,再想尋根究竟,已是無異於大海撈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查到他們的身世根源。”
“正是因爲如此,我這些年纔沒敢去查他們四人的根源,只是怕他們曾經的家人,會令他們傷心。特別是朱雀和麒麟,身爲女孩,極有可能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掉的。”蕭南屏曾經遍遊天下,也去過一些貧瘠的山村,哪裡的女孩極爲不值錢,一兩銀子,甚至是一百個錢,就能被父母賣給一些人家當童養媳。
而會養童養媳的人家,不是兒子傻,就是兒子身有缺陷。更甚者,一些光棍漢,也會攢了錢賣個女孩養著,等長大了給他們當媳婦兒。
只因小女孩便宜,像養阿貓阿狗一樣給口吃的養大她,既能在她成長中多個小勞力,又能長大後得個媳婦,還不花一份彩禮錢。
也是因爲這種種的原因,童養媳就從古至今這樣可悲的產生了。
她們的生活都是極爲悲慘的,辛苦幹活勞動,還要被婆母磋磨又打又罵,長大還要給那樣的人當媳婦兒。
可說,她們活的都不如街邊乞丐幸福。
乞丐至少還有自由,她們卻是被關在一方天地裡,辛苦操持家務,還有生兒育女,更會常被婆母磋磨。可說是,她們從小到大,身體和精神上,都承受著非人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