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孕育出世界種子的頂級強者可不是什麼真境界的武者能抗衡的,這也已經不是簡單的質與量能概括的。
種子是什麼,它是人成爲神的一步,之前的種種修煉加起來也不過是爲了這一步磨礪人心。
人要解脫生死,就要成爲神。世界種子可比喻爲兩者之間的橋樑,兩個橋座要穩固,中間的樑架好,這就成功了。
水莫名掙脫真境界的限制,領悟了百年纔得到一點啓發。但是還不夠,他需要更多的壽元,更多的力量。
壽元從哪裡來?武者;力量從哪裡來?武者。
“嘎嘎嘎,都給我進來。”
水莫名技如其名,雙袖一抖,竟然從袖子裡流出一條河來。
大河水色泛著銀光,一頭從水莫名右肩流出,又在左肩流入。這條大河就是水莫名的道性,道性是武者氣質的產物,與道相共同代表了武者自身的氣息。水莫名,人如其名,水字朝上,上善若水。
銀色長河淌在衆人一邊,靜靜地環視周遭。
“水莫名,你想幹什麼?”靈山閣長老質問。
“我要你死。”
說話的當兒,水莫名一指指向遠處,靈山長老臉色一僵,身子就動彈不得。然後體內翻滾起來,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亂竄,長老面部猙獰,忍著什麼痛苦,嘴角歪斜,顏色發青,髮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啊,長老的生機。他,他在奪取壽元。”知曉這方面的長老顫顫巍巍,手腳不住地痙攣,被水莫名的邪道做法嚇得魂飛魄散。
“呀啊啊。”不少年輕武者神色大驚,大宗門長老的下場就擺在眼前。
兩縷青色絲線從長老眼中鑽出,自動飛到水莫名手背上,水莫名鼻子一皺,怒罵道:“兩百年的廢物。”
“啊,長老。”親傳弟子蹲在師父身前,哭喊著,怨恨緊跟著傷痛來到,“惡人,受死吧。”
“師兄弟,聽我號令。”
“在。”
一行師兄弟莫不傷心,恨意正濃,有師兄出來主持正道,立即起意,齊聲應和,發誓把那罪人送入輪迴。
指揮弟子執劍示天,身上黃色光芒巨現,殺氣混在裡面,相較以前經脈十倍的運轉。
“見天,此劍證道。”
“劍王,懇請助我等一臂之力。”
“好。”
劍王男子大喊一聲,水莫名敢公開殺害武者,天地可鑑。武者都是正直明理之人,豈有作壁上觀的道理。
劍王一柄青色長劍,站在陣中央,如同一尊神聖雕像。
靈山閣的劍閣中有數不清的劍陣,這些弟子都熟悉無比,只要有人指揮,他們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各就各位。
“承天地之力,殺。”
十極劍陣,把力量彙集成一柄“規則”之劍。
“此劍名叫規則,斬一切該殺之人。”
聲勢之大,響徹天南地北,此陣一聚,萬物莫不驚慌。所有人都在真境界之上,劍王一人是真境界頂峰。可想而知,這劍凝聚了多少。
所謂一劍分兩刃,陰陽割半。
殺字念頭一出,劍身銀色裹身,鋒芒不外露。
“殺,殺,殺。”
吼聲震天如雷,
“哈。”
水莫名身體張開,一股壓人的威能向四周慢慢展開,眸中閃爍著暴虐之色。
世界種子之力,非武者能比。
他不是武者,他是要成神的人。
“不自量力。”
水莫名身體一下子漲到數十丈,巨靈神一般的存在,陰翳的眼神俯視著這羣螻蟻。
這一手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只是純粹的力量就把巨劍穩穩抓住。
那劍陣凝化的巨劍已經擁有了淺淺的意識,孤傲伴它。如今被人控制,還是不夾帶著靈氣,於是發出錚錚怒鳴。
這是被掌控的感覺,金鐵之音越響越大,身上的光芒也隨著越來越淡。到最後,水莫名一手伸出,握住劍柄,巨劍的意識消失在水莫名的領域內。
可笑,巨劍成了水莫名的兵器。
劍陣中弟子口吐鮮血,搖搖欲墜。
“哇。”最前面的那人堅持不住,倒地不省人事。
劍王半跪在地上,長劍支著身體。剛纔的反噬讓空虛的丹田受損嚴重。
頃刻間,靈山閣一衆戰鬥力減半。
“這就是種子強者的力量。”
“太強了。”
“完了完了。”
強者的刺激讓你的信心隨時奔潰。就在半柱香的時間內,無法置身事外,你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王相已經站在玄仙身邊,靈山閣的遭遇看在眼裡。
“玄仙,你就要成爲這樣的強者嗎?”
溫和聲中,玄仙似沐浴過神光聖水,剛纔的驚懼消失了。
“你還沒走到那一步,不懂得這就是強者。”玄仙輕輕唸叨,心中充滿了嚮往和不安。
弱肉強食,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這麼一個自己,歪曲變態的人格。
王相面露不屑,胸中憤意突起。
“都給老子死去。”
厭惡,場景虛幻。不過是空洞幻滅,人心的想象。
虛僞,複雜多變。他們總是披著衣服走來走去,晃人的眼。
王相突然擡起頭,喊道:“誰在說話。”
或許這就是神,這就是全然否定。
書之外的人繼續這一切。
“呵呵,你也來吧。”
多多益善。
所有人給王相讓出一條路來,似乎本來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乖乖地站著,不管他們身上裝著什麼,王相到底是堅定了那麼一個想法。
他們在演戲。
王相屈指成拳,對著前面的空蕩蕩一轟。
水莫名再次大笑:“原來是個傻子。”
王相一步步走來,嘴裡有詞:
“生死一念之間,武者有罪,在輪迴中備受折磨。凡人最喜樂,他們無悔。”
“弱肉強食的夢,你們這些人在別人眼裡都是獵物,遲早被別人獵殺。”
沒人清楚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堆。
玄仙站出來,跑向王相身邊:“你胡言亂語說什麼話,快退下。”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需要像我這樣的傻子嗎?
“你讓開,我會殺了他的。”
“好,少俠氣勢不凡,定能擊殺水莫名。”
“少年可畏啊。”
哼哼,你們果然是螻蟻,只會隨風,靈山閣的人都是英雄,他們死得值,但爲你們死——很冤。
王相併沒有站隊,水莫名惡毒,要把所有武者做他續命成神的工具。大家要反抗,但是實力有限制,理性衝昏了頭腦,於是他們乾巴巴地等待輪迴。
“小子,我不殺你。”
青龍刀,王相低頭不語。突兀得渾身光芒大盛,頂天立地的戰神現世。
“有意思。”
水莫名嘴角戲謔之意,雙手出現霧團。
“消失吧。”
王相性情到此時已經完全孤傲了,心中要斬斷這個世界,一刀便要水莫名湮滅。
這人是虛的,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陷入輪迴,王相心想。
這普通的一刀沒有聲勢,甚至沒有帶起風暴。
“他這是什麼意思。”
外人看不明白。
“是返璞歸真的終極武技嗎?”
“嚇傻了吧,竟然敢這麼看不起水莫名。”
旁觀者永遠是旁觀者,這些剛纔還身處危險絕地的人們,一下子作了看客。
不知道玄仙作何感覺,她已經懵了,王相怎麼了?
那一刀在她看來,如果對手是個手無縛雞之人,還可能受傷,可是他面對的是水莫名呀!
“王相,王相,醒醒。”
玄仙在王相的耳朵上瘋狂大喊,忘記了自己是武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