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是稀有妖獸暴紋鷹,如今化形境界,幫助巨齒虎管理這一片。
“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人類。”臭鳥怎麼笑,都有種冷嘲熱諷在裡面。
“臭鳥,那人是不是很厲害?”巨齒虎詢問。
“哼,他已經死了。”
小巨齒虎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死,又問王相:“爲什麼他死了。”
“被殺死了唄。”
臭鳥酷酷地擡著四十五度的尖腦袋:“是被我殺死的嘍。”
巨齒虎圓圓的大腦袋撲騰撲騰冒著問號。
“不明白,問你哥去。”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殺個人嘛!”巨齒虎站起身來,大搖大擺地邁著八字步。
“小子,看見了吧,人類就是這麼死的。”臭鳥對著王相的耳朵輕聲說道。
巨齒虎領著王相來到一片茂密的小樹林前,這裡陽光充足,水秀山明。有意思的是,妖獸在這裡這裡拉了兩張吊牀,還有簡單的樹皮帳篷。
“哥。”巨齒虎一看見躺在吊牀上的龐大身軀就蹦蹦跳跳,抑制不住滿心的歡喜。
“呀,旁邊不是還有一個嗎?自己躺著去。”粗獷的聲音卻因爲小巨齒虎而變得少了些血腥。
王相看著眼前的場景實在無語,誰能想到成年巨齒虎的身軀深陷在藤曼結成的吊牀上,旁邊的巨齒虎還站立著,像搖晃搖籃一樣,把那個成年巨齒虎搖得怨天怨地,卻只能任由他胡鬧。
“不要,你躺那個去。”這巨齒虎好能鬧騰,成年巨齒虎饒道:“行了行了,讓那個人,再給你弄一個不就得了。”
王相面對著比自己還大兩個身軀的巨齒虎,真有些
頭皮發麻。
小巨齒虎跳過來,虎爪搭在王相肩膀上,幽幽地說:“快去幹活。”
可憐的王相孤家寡人,在兩個“大佬”還有一隻監工臭鳥的看守下開始了工作——搭吊牀。
欠抽的小巨齒虎躺在吊牀,時不時來一句“好笨哦。”,“太慢了”的嘀咕。
“好了。”
擦擦臉上的熱汗,找了一片大樹葉當扇子扇。
抽鳥在下面壓了壓,扯一扯,感覺還不錯。
“我來看看。”小巨齒虎一把奪過王相手裡的扇子,自己玩起來。圓潤的身子先一起跳,泰山壓頂式的姿勢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還行,暫時就這樣吧。”
轉眼就是晚上,星月皎潔。青秀的晚上萬籟寂靜,鬧騰了一天的妖獸趴在窩裡入睡。
王相躺在吊牀上,擡頭看著這個千里之外的陌生地域,嘴角勾起。
“嘿,人類。”巨齒虎的眼裡泛著綠油油的光,向著王相這邊。
“睡吧。”
“你是不是睡不著。”
王相想安靜一會兒,可這頭巨齒虎專門和他作對,左右問個不停。
“你不回答,我就讓臭鳥吃了你。”
“不行的,雖然臭鳥化了形,但他的骨齡比你都小吧。”王相挑逗小巨齒虎,心裡有些好奇。
看來王相說得不錯,小巨齒虎挑挑眉毛,無聲地躺下。
“你爲什麼不能化形?”
“別煩我。”
白天小巨齒虎膩膩歪歪的,現在一聽到自己不能化形,心情立馬不暢了,看似兇狠的目光惹人醉想。
“或許我能幫你。”
聽到王相願意幫他,小巨齒虎肯說話了:“哥哥都不清楚,你還能幫我什麼?”
“你哥哥不過三百骨齡,爲什麼不信我呢?”
“你?”小巨齒虎狐疑地看著王相。
“道法無常,或許化形根本不是問題。”
“你們人類就是神神叨叨的,哪知道我們的事情。”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可以幫你。”
“真的,那你怎麼幫。”小巨齒虎內心深處有那麼一些亮光。
“全憑你的心。”
“心,什麼是心?”
怎麼解釋好呢?對妖獸解釋心還真不是容易的事。王相對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妖獸雖然有靈智,但是修煉極爲困難,化形期都在一百年之後,低級妖獸一輩子都等不得那一天。
“心不是身體,也不是靈魂。你所能感覺到的都不是心。”
“不是身體,又不是靈魂,你在騙人嗎?”
王相心裡大喊冤枉,現在的人都不相信嗎?
“聽過燈下黑哪?”
“就是燈身下面照不到的地方呀。”
“心就是你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自己都看不到。”小巨齒虎久久回味這句話,依然想不通。
“不明白。人類,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因爲我不是人啊。”王相突然就蹦出來這句話,立場鮮明,問題重重。
“呃,傻子。”小巨齒虎說了一聲,沉沉睡去。
傻子嗎?這個世界也不過如此。
第二天,王相躺在吊牀上閉眼養神。
“小子,下來。”成年巨齒虎的人類形態是一個肌肉爆炸的猛男。
“怎麼啦?”這麼叫人讓王相很不滿。
“跟我走。”
虎王帶著王相和臭鳥兩人,祭出靈舟,向東邊的低窪地帶飛行。
東部最大的裂谷——花園裂谷,在地圖上斜斜地劃出綠痕,上下綿延百里,縱深在千米以上。因爲接壤東部,這裡四季常青。
“這裡就是花園裂谷了。”虎王的介紹更像是專門說給王相聽的。
“這裡是青秀山脈的大花園,一切都千年不敗,應有盡有的天才地寶。”虎王讚美了一大堆,餘光下的王相完全沒有神樣,難道這小子一點兒不動心?哼,表裡不一的人類。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王相這一問,虎王都有些愣呆了。你他媽聽沒聽我說,天才地寶知不知道?千年草藥見過沒?靈晶啊?你逗我呢?難道人類都轉性了?
臭鳥劈頭蓋臉地罵過來;“你!臭小子裝傻是不是?我最看不起你們這些兩面三刀的人類了。”
“哈哈,又是誰惹虎哥生氣了。”又一艘靈舟停在谷口。
化形的靈獸,妖氣控制到了極點,遠非妖獸能比。
“咦?這裡還有個‘人’?”鷹眼男子甩著幾縷劉海。
王相揉揉眼皮,越看越像是地痞流氓。
“兄弟,哪裡來的?”鷹眼男子自來熟地搭上王相肩膀,卻不知道他的掌心有一個黑點。
“滾。”王相突然一腳上踢,鷹眼男子猝不及防,倉皇在半空中停下,好暈,小腹上腳印清晰。
在場不過五六人,放在大陸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耗不起了。一旦開打,沒有三天三夜不可能停止,勝負難言。但是常理在今天一下就被打破,鷹王坐位兩百年,化形三百年,已是靈獸巔峰,隱隱有突破神獸的跡象。
“這不是做夢?”臭鳥使勁撐開眼皮,看看虎王,看看蛇王,再瞧瞧吐血的鷹王,原來不是在做夢。
“你——他——媽,找死。”
鷹王瞬間暴走。
鷹唳乍起,驚風遏雲。漫漫狂風呼嘯,鷹王雙臂揚起,後背上一對烏黑髮亮的翅膀緩緩張開,猶如鋒芒離開了劍鞘。這一亮,閃耀奪目,黑光拔地而起。
緊接著鷹王雙拳緊握,煞黑之氣聚集在手臂上,黑羽紋身仿若波浪一樣,竟然在蠢動。
“死吧。”鷹王從天而下,猶如流星墜地,王相被逼在一點,線點相撞。
“滾開,死鳥。”剛纔王相踢他一腳,就是因爲這死鳥暗下殺招,不知道他哪來的殺意。
心沉大海,一座威嚴的道相出現在王相身後。古樸的鐘聲長鳴,一層層地傳遞下去。
道相雙目微睜,一隻手掌“簌”地擴大幾十倍,迎著鷹王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