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瑟扶著初妃坐下,做足了姐妹情深的戲碼,:“今日本宮來找姐姐是有一事,姐姐可還記得冷宮的琳瑯小主。本宮知道琳瑯小主是姐姐的表妹,可是昨日。死在宮中了。、”
“什麼?”初妃不敢相信的看著安錦瑟,:“琳瑯怎麼這樣想不開呢?這孩子……這孩子定然是耐不住冷宮的悽苦……可憐的孩子……”
說罷就傷心欲絕的哭了起來,眼神越發悲慼,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皇上可說了什麼?”
安錦瑟搖搖頭,:“琳瑯小主畢竟是棄婦,皇上是不會過問的,看管冷宮的宮人也只是來稟告了一聲,不過本宮覺得,琳瑯小主再冷宮呆了這麼久一直沒有輕生的打算,不會這樣突然,原本想去查一查,可是無奈,最近身子十分不爽利,所以想來拜託姐姐能否去幫本宮查一查?”
初妃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接下了安錦瑟這份情,匆匆忙忙的趕去冷宮接收琳瑯的屍體,至於如何處置,便要等到結束之後告訴安錦瑟。
告別初妃,安錦瑟便決定去看看金和。
只是金和周身都散發著嗆鼻的煙味,所以安錦瑟只命人帶了份情過去。
遠遠的,安錦瑟看到金和對著安錦瑟輕輕的笑了,著這笑裡有解脫,有感激,有對這皇宮的憤恨和從此再也不必受苦的安詳。
金和死了,安錦瑟以爲蒸肉便不必了,可是洛麟卻不同意,安錦瑟膽戰心驚的看著衆人將金和還溫熱的身子放進了被大火燒的滾燙的蒸籠裡。
不一會空氣中就飄來了肉香味帶著辣椒被蒸熟的味道……
許多人都吐了,安錦瑟更是難以抑制的噁心著,兩隻手緊緊的攥著,昏君,的確是昏君。竟然用如此慘絕人寰的手法對待一個女人。慘無人道。
金和說的不錯。他是昏君。
金和屍體被蒸熟之後並未依言餵給狗吃,洛麟狂性大發命人將金和的屍體剁成肉餡送給了監牢中的犯人。
從此之後,後宮之中再也沒有人提起金和這個名字,更沒有人敢提起當日金和說的話,見到洛麟也各個都是膽戰心驚的樣子,許多嬪妃也不再是從前趨之若鶩的樣子反而寧願洛麟不去她們房中。
洛麟一時如同宮中的猛虎般。
琳瑯的事情初妃處置的也極爲狠辣,命人將顏美人打了一百大板整個人身上的骨頭幾乎都打斷了,只怕也活不了太久。
安錦瑟聽完之後竟然生出了後悔的念想。
得知皇上南巡的消息幾乎令整個後宮都歡呼雀躍,洛麟此次南巡是爲了考察百姓疾苦和整治官員不潔之風,所以並不帶任何嬪妃,太監帶的也不多,大多是侍衛,伴架的只有幾位十分得洛麟寵愛的重臣。
大家都有一種如是負重的感覺。
洛麟走的很快,宮人們收拾了一天第二天他便策馬而去。
安錦瑟與衆妃一齊送走了洛麟之後便回了各自的宮,安錦瑟坐在宮中靜靜的想著,洛陽似乎很久沒來了。
“搖衣,康王爺這些日子再忙什麼,怎麼一直沒有動靜?”
搖衣並不知曉安錦瑟與康王爺的事情,所以也不會多想,便也只當作是安錦瑟關心自己的盟友,便也有什麼說什麼,:“回稟主子的話,最近朝中有一位大臣的女兒看中了王爺便整日纏著王爺,王爺礙於大臣的面子也只得陪著。”
“哦?”安錦瑟來了精神,:“是哪家的女兒?”
“是太師府陸太師的女兒陸溫怡,長得倒是美麗,只是脾氣太過蠻橫,也絲毫不懂矜持,每日早早就去王爺府等著王爺,與王爺十分親近……”
安錦瑟心裡輕輕一抽,原來,這麼快就厭了嗎。
“想必你們王爺十分喜歡。”
搖衣不屑的輕哼一聲,:“我們王爺纔不會喜歡她那樣的女子的,不過是迫於無奈罷了。”
“搖衣。你們王爺是什麼性子你難道不知道嗎?若是他不願意你覺得誰能強迫他陪伴?”安錦瑟輕輕道,搖衣的臉刷的紅了。
“你喜歡王爺?”
搖衣臉色更紅,:“奴婢知道自己是配不上王爺的。不會癡心妄想。”
安錦瑟嘆口氣,:“沒什麼妄想不妄想的,若是你喜歡王爺,待王爺娶了妾侍之後本宮便將你賜給王爺。”
搖衣一臉驚喜的看著安錦瑟,:“……主子……”
“好啦,你跟在本宮身邊,便是本宮的人,本宮不會讓你們難受的,說起來,本宮也有許久沒有見王爺了,不若咱們去府中瞧瞧吧。本宮有些事要找他。”
搖衣臉色更加歡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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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樹下。
一個活潑的女子圍繞在洛陽身邊,洛陽意氣風發的說著什麼,那女子便咯咯的笑起來,沉浸在二人世界裡十分美滿。
安錦瑟以爲看到這樣的一幕她是該生氣的,可是到底,安錦瑟笑了。
在洛陽看到她的那一刻,安錦瑟笑的真誠。
所以,洛陽呆住了。
“王爺……王爺……怎麼了?”
女子撒嬌的看著突然不說話的洛陽不悅的嘟著嘴巴。
洛陽回過神低聲對女子說了幾句女子便歡喜的乖巧著離去了,臨了還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洛陽,如同一對如膠似漆的小夫妻。
安錦瑟笑的更歡。
洛陽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安錦瑟得體的笑著,態度溫暖而疏遠,:“本宮今日來是想與王爺商議一件事,不巧陸姑娘也在,本宮瞧著陸姑娘倒是個嬌俏的人兒,王爺也該娶親了,不若本宮做主求皇上爲王爺賜婚可好?”
洛陽邪魅的笑起來,擺擺手示意搖衣退下看著安錦瑟道,:“貴妃娘娘一來便要給本王這樣大的賞賜,本王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安錦瑟輕笑,無所謂的聳聳肩,:“皇上南巡,是個好機會,你取而代之,正是個時機。”
洛陽輕輕搖搖頭,:“不可,皇上此次南巡就是爲了試探,宮中早就部署好了一切,本王不可能自己鑽到他設好的局裡。”
安錦瑟心裡諷刺的自嘲,他是王爺,凡事都在自己掌握中,自己何必跑來這裡多此一舉還耽擱了他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
安錦瑟點點頭,:“如此便是本宮思慮不周了,既然王爺一切都有準備本宮先回宮了。”
安錦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不是希望他能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嗎》?她早晚都是要走的,何必執著與這些呢。
“等等。”
洛陽戲謔著上前,:“本王有一件東西想給貴妃瞧瞧,即然來了不看看就走了,豈不是可惜。”
安錦瑟垂下頭心頭卻沒有一絲興趣,便跟著洛陽走進了書房,洛陽的書房很乾淨,安錦瑟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與上次不同的是洛陽的書房正中掛了一個女子的畫像,女子巧笑嫣然穿著宮外的服飾,安錦瑟敢斷定,這個女人不是自己,因爲洛陽從未見過不穿華服的自己,安錦瑟不免有些失望,那個女子該是陸溫怡吧。
洛陽關上門,安錦瑟有些侷促,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們是不可能像對朋友一樣坐下來談論些什麼的,本就是因利益走在一起,如今又生出這樣的情感,本就是不被世人認可的。
“貴妃娘娘似乎很緊張。”
安錦瑟擡起頭看著這個前些日子還對自己溫柔的笑男人如今就又掛上這麼一副妖言惑衆的邪魅樣子,帶著刻意的疏遠,安錦瑟覺得心裡狠狠的疼著。
“本宮沒什麼緊張的,只是不知道王爺想給本宮看什麼。”
洛陽指了指牆上的畫,:“貴妃娘娘覺得這畫上的女子美嗎?”
安錦瑟心裡黯然,:“美,同陸姑娘一樣的美,活潑動人美好單純,十分適合做王爺的王妃,他日你們成婚必然是令人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
安錦瑟說完這些就垂下頭了,她不敢去看洛陽一臉幸福的表情,人都是這般的,一旦得到了,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哦?”洛陽聲音抵押,卻異常好聽,:“比皇上與貴妃娘娘還令人羨慕嗎?”
安錦瑟猛地擡起頭,洛陽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安錦瑟知道自己緊張了,表現的也有些激動了,:“皇上與本宮沒什麼被人羨慕的,若是說羨慕,也是皇上與凝妃娘娘伉儷情深倒是深深被人羨慕著,本宮便罷了。”
“本王聽說,貴妃娘娘入宮之前便有幸見到皇上,還一見傾情。本王也是好奇,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安錦瑟點點頭,:“是,本宮再入宮之前的確是見過一面皇上,之後便一見鍾情,後來求著父親送本宮入了宮。”
“即是如此,那貴妃娘娘爲何還說娘娘就罷了?”
安錦瑟握緊拳頭,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揭自己的傷疤,:“本宮鍾情皇上卻不見得皇上鍾情於本宮,如此回答王爺心裡可覺得舒服。”
安錦瑟明顯有些激動,也不想再欣賞什麼畫轉身便欲離開,走到門旁的時候卻被洛陽一把抱入懷中,:“你到現在還在鍾情與他。”
安錦瑟猛地一把推開洛陽,聲音凌冽道,:“鍾情?王爺在指責本宮不該鐘情於自己的丈夫嗎?那麼王爺呢?房中掛著陸姑娘的畫像居然還在跟本宮談論鍾情?真可笑,你們男人是不是覺得女人就該委曲求全,就該容忍你們三妻四妾,還要不悲不喜不吵不鬧,你們嘴上說著一套,另外坐著一套,你們能看到你們虛僞的嘴臉嗎?你們難道不覺得噁心嗎?你憑什麼跟本宮談論鍾情?本宮不鍾情與任何始亂終棄的人,無論你或者皇上。”
洛陽一掃方纔的無所謂,眼神變的暴戾起來,:“那麼你在與本王一起之後爲什麼還要侍寢與皇上?”
“你……”
安錦瑟突然冷靜下來,是因爲這個嗎?
洛陽是因爲這個才生氣的?
“本宮是皇上的妃子,只要一日不離開宮,就必然不能違背皇上的意願,誰都改變不了。”
“是,你說什麼都可以,那麼便依貴妃娘娘所言,本王擇日便娶了陸溫怡。”
安錦瑟不敢
相信的看著洛陽,:“你是再說氣話還是說真話?”
洛陽轉過頭,:“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是真話。”
“如此,本宮倒是必然備上一份大禮。”
回到宮中之後安錦瑟氣的渾身發抖,洛陽太可惡了,他生氣她能理解,可是賭氣去娶一個女人,這麼多到底是爲了什麼?安錦瑟纔不相信什麼狗屁氣話。
“主子,主子,小阿哥發燒了。”
“什麼?”安錦瑟蹭的站起身子,也顧不得沒有換衣裳就匆匆跑去阿哥所,到阿哥所的時候鸞鳳已經和一衆太醫侯在阿哥所了,顏太醫和兩位太醫正在阿哥所內給小阿哥看病,鸞鳳急的直掉眼淚。
看到安錦瑟鸞鳳急忙跑過來,:“太醫說一直高燒不斷,怎麼辦怎麼辦?小阿哥這麼小,一直燒不會有事吧。”
安錦瑟安撫道,:“顏太醫醫術高明,定然不會要小阿哥有事的,彆著急,是什麼時候發現發燒的?”
“今早上嬤嬤餵奶的時候就發現高燒了,之後便宣了太醫,可是孩子一直沒醒,藥根本就喂不下去,娘娘又不在宮中,還好顏太醫來了,這會還在看。”
安錦瑟點點頭,:“你彆著急,不會有事的,本宮陷進去看看。”
“好。”
安錦瑟走進去,小阿哥臉色發紅一直沉沉的睡著,顏太醫一直坐在牀邊,安錦瑟低聲道,:“怎麼樣了?”
顏淵站起身子眉頭緊皺,:“貴妃娘娘,微臣懷疑小阿哥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什麼東西咬了,身上有毒所以纔會高燒不退,娘娘情看。:”
安錦瑟順著顏淵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再小阿哥胖胖的小手上有兩個個小小的紅點點,該是牙印,阿哥所一直有人專門打掃,小牀更是一塵不染,怎麼會有蟲子呢。
“去傳小阿哥的奶孃來。”
“是。”
小阿哥的奶孃一直就侯在門外聽到聲響就快速跑了進來,跪倒在地上。
“有誰進過這間房子?”
奶孃擡起頭,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宮中的奶孃一般都是在宮外尋來的剛生下孩子奶水正旺盛的母親,這個女子也該是剛剛生下孩子就被招進宮來了,對宮中的規矩不太懂,所以普通一聲就跪下了。
奶孃搖搖頭,:“並沒有人來過,要說陌生人,倒是前幾天有個孩子在小阿哥房外玩了一會就走了,草民當時一直在看著,沒有什麼異常,他也只是呆了一會就走了。”
“孩子?”
安錦瑟疑惑的看著鸞鳳,:“宮中哪裡來的孩子?莫不是身材矮小了些?”
鸞鳳搖搖頭,:“就算是身材矮小,臉龐也不可能長得像是一個孩子,漣紋,你帶人去查查宮中這些日子有沒有嬪妃帶了家中的孩子入宮,可是帶了什麼髒東西進來。”
“是。”
安錦瑟回過頭對顏淵道,:“那知道是什麼毒嗎如何解?”
顏淵搖搖頭,:“還需等一等,還請娘娘給微臣一晚上的時間,明日微臣便能告知娘娘。”
“好,便給你一日的時間。”
顏淵退下之後鸞鳳便哭了起來,曾經的堅強如今在這個已經身爲母親的女人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她的心因爲有了愛情和親情而變的柔軟且怕傷害,安錦瑟有些心疼,輕輕拍了拍鸞鳳的肩膀,:“別哭了,襄兒不會有事的。”
“肯定是有人想害襄兒,襄兒這麼小……是誰……到底是誰……”
“主子,奴婢覺得晴妃娘娘說的也有道理,宮中如今也有有孕的娘娘……”搖衣在旁邊低聲道。
安錦瑟聞言也是心裡一愣,蕓美人。
如今有孕的也只有她。
可是孩子如今還不到五個月,尚不知是男是女,似乎這一切下手早了些,可是也沒有別的可能,如今其他幾位嬪妃的肚子都還沒有動靜,根本沒有傷害襄王的必要,即便是傷害了受益的也只會是下一位龍肆。
鸞鳳也止住了哭,她害怕,必然比所有的人都害怕,宮中這樣的先例太多了,她害怕自己的孩子會如同那些孩子一般莫名其妙的走了。
太可怕了。
“主子,要不要命人去蕓美人那邊查一查?”
安錦瑟點點頭,:“查,只要是有一絲疑慮都要查,本宮定要保護這個孩子,你小心的去查一查,不要透漏任何風聲,以免打草驚蛇。”
“是。”
第二天顏淵一早就來了鳳陽宮,咬襄王的正是一種黑蜈蚣,這種蜈蚣咬了人之後,人會很快陷入昏迷,如果不及時治療,性命危在旦夕。
得知結果之後顏淵也顧不得給安錦瑟解釋便帶了解藥趕往阿哥所,因爲治療及時,當晚襄王便哭著醒了過來。
性命算是被抱住了。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鸞鳳總是放不下心,誓要查出兇手,可是安錦瑟的人在蕓美人哪裡查了幾日,發現蕓美人每天都閉門不出,整日也是擔驚受怕的怕有人傷害龍肆,根本無暇顧念襄王這邊,安錦瑟也只能不了了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