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診脈測功力

永祿縣官辦武館東南兩個大門，彙集了兩三千人之衆，衆多小商小販們挾帶著自己的商品，穿插其中，賣力的吆喝著，什麼吃的、喝的、雜貨、玩意兒，以及針頭線腦、桃木梳，武功秘籍、小人書，五花八門、千奇百怪。

孩子們好奇的聽著八面來音，看著小商販跟前惹眼的物件，勾魂的美食，垂涎欲滴……

更有的孩子纏著大人哇哇大叫，哭著喊著要東西，大有不給就要一頭撞死的決心。

官辦武館兩個大門的街上，紛紛亂亂，一片繁榮景象……

周德勇帶著孩子們出了東門，和在外等候的諸人匯合一處，穿著人流如織、喊聲如嘶的街道，來到永新村的院子裡。周德勇讓孩子們留在院子裡玩耍，康步偉代爲照看，不顧黃臉漢子等衆人推脫，硬是拉著黃臉漢子去了新民村，退了那裡的房子，拿回包裹。

康步偉帶著孩子們收拾東偏房裡的雜物，十個孩子熱熱鬧鬧的幹了起來， 三間屋裡沒用的東西，一股腦搬到了南頭的一間門房裡。呂文倩把能使用的物件，指揮著兩三個男孩子搬到院子裡，打了水，拿抹布擦洗乾淨。

臨近中午，周德勇帶著衆人，牽了五匹馬兒回到小院， 卸下包裹，那馬棚只能放下五匹大馬，只好把另外兩匹栓到外面。衆人看看已到中午，放下手中的活計，到外面找了一所不大的酒樓，吃飽喝足，下午又是一頓忙活。

一切收拾停當，呂文倩和她父親住在東偏方靠北的一間，其他幾人住了兩間，裡面打了地鋪，倒也算不上擁擠。周小同強烈要求衆人住到正房，幾人死活不肯，倒也沒有辦法。

兩日沒什麼事，只有康國柱不時的討擾呂文倩，其他孩子把精力全部用到練武上了，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第三日一早，周德勇領著衆人來到官辦武館大門，看人羣反而不如報名那日多，來到東門，一看東門也在不斷涌進孩童，才知道今天兩個門一起進，順利的把孩子們送進大門。

門口的一名教頭接了過來，領著進入武館。大人們在外面等候。

周小同等隨著一名教頭，隨著各支隊伍來到操場南面的觀武臺對面，那教頭回頭說道：“你等不可亂動，等叫到名字的時候再出來，可聽清楚。”十個孩子紛紛稱是。

周小同站在呂文倩身後，排在第二位，周圍站滿了小孩子，足足有二排，每排都站了幾十名孩子。看見大前日那一排桌椅已擺到對面，只是沒有坐人，觀武臺上到稀稀拉拉坐了幾個年紀較大的教頭，對著操場裡站著的歪七斜八的孩子們，指指點點的品頭論足。

過了小半個時辰，操場裡不再進來孩子了，前面一排桌椅坐了二十個教頭，都穿一身白色錦衣，觀武臺上也上去坐了十來個教頭，錦衣顏色大都爲紅色。一位體格健壯的教頭走到隊伍的正前方，招呼著孩子們站好了，隊伍四周也有幾個教頭來回轉悠著。

又過了一會兒，從北面教社走出五六個教頭，其中一位年約五十歲，身材不高，穿了一身棕色錦衣，腰上綁了一條寬寬的靠帶，下身穿一條棕色燈籠褲，棕色練武靴。

棕衣教頭衣服款式和其他教頭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顏色，其他教頭身上的錦衣不是白色就是紅色。棕色錦衣教頭身後數人，都是身穿紅色錦衣的教頭。

本來是紅色更爲鮮亮，只是多了，就不覺得了，反而只有穿的棕色錦衣的這位教頭最爲顯眼。

棕衣教頭領著幾個紅衣教頭，來到觀武臺的正中央坐定，其中一箇中年紅衣教頭走到前面，對著對面的學徒說道：“孩子們，永祿縣全境共有鄉鎮47個，各直屬行政村11個，大小莊園13個，你們都是各村各鄉里選拔出來的精英，我代表永祿縣初級武館歡迎你們。”下面掌聲一片。

“本次擬定招收學徒數量和往年一樣，女學徒100人，男學徒400人。報考的女學徒僅有89名，所以，無論成績如何，只要達到招收標準，均可進入武館學習，但是，也要參加考試。本次男學徒擬定招收400人，因報考人數多達967人，所以567人將被淘汰，希望你們能夠充分發揮最好的水平，爭取進入前400名。”

千餘名小孩子們紛紛相互交頭議論，女孩子倒是神色平靜，甚至有些面露喜色，是啊，不用考試就能進入學習，任誰不會難受吧。

男孩子們就亂了秧，除了個別比較自信的孩子外，大都神色緊張，要知道被刷掉的人數超過一半，兩個人裡還沒有一人。

周康村的隊裡，周伯通顯得格外緊張，他沒練過內力，體內僅有一點，自身又不是特別出衆，越想越是擔心，自和其他幾個沒有自信的傢伙議論著。

呂文倩面色平靜，呂布爲一臉的不肖，康國柱笑呵呵地和大夥兒瞎侃，周小同不停的給周伯通打氣，其他幾個夥伴兒，有的臉都有些白了，看來自信不大，對自己能否考進前400名沒絲毫把握。

前面站著的那個體格健壯的教頭大聲喊著安靜，不一會兒，衆人漸漸平靜，紛紛看向那講話的紅衣教頭。

紅衣教頭大聲講道：“孩子們，對自己要有信心，發揮好了也是有機會的。現在宣佈考試項目。”

“本次考試共有以下幾項：一、由教頭查看你們的內力以及體力，其中以內力和體力中的生命力爲主，爆發力和韌力僅供參考，越高當然排名越靠前。精神力雖會登記，但不作爲成績；二、爆發力測試，也就是查看你們的拳力，左右各擊打三拳，取其中最高一拳，到時會領你等到教社測試；三、韌力測試，也就是測試你們的耐力，需要雙臂托起十斤麻袋，做深蹲起，一次爲1點。然後和生命力結合，得出最終的體力，最後以內力和體力兩項爲評比標準，體力佔總比重的六成，內力佔四成。另外，如果有誰能夠超常發揮，也能被破格錄取，那就是測試的爆發力和韌力，總和能高出診脈得出數值的一成，也可以獲得進入武館學習的機會。希望你們都能超常發揮，取得好成績。”

紅衣教頭說完規則，轉身上了觀武臺，坐到棕衣教頭一旁。

一名紅衣女教頭走了下來，大聲說道：“所有的女學徒都給我過來。”

女教頭一身紅衣，穿著和其他教頭一樣，身材一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五官倒也端莊，年歲大概30歲左右，倒是嗓音洪亮，連最後一名學童也聽的清清楚楚。

女學徒們紛紛走到跟前，女教頭喝道：“給我站成四排。”等待站好，大聲道：“跟著我走，不許東張西望，一個挨著一個，不許說話。”

紅衣女教頭嚴肅古板，女孩兒們謹慎聽話，從集合排隊到隊伍出發，沒有出現一點亂子，順順當當的一路朝北面的教社走去。

體格健壯的教頭大聲說道：“所有人都站著不要動，聽好了啊！聽到叫了自己的名字，就到你前面的教頭跟前接受診脈。吭，經診脈的教頭同意後，按順序走回去，下面兩輪測試也是按照這順序進行。”

反過身朝那一排20名教頭輕輕點頭，大聲喊道：“測試正式開始！”

周小同見周伯通內力不高，怕他在這上面吃虧，想著家裡長輩用內力平復自己經脈的事情，看能不能也給周伯通體內輸送一點兒，行不行的試試再說。

悄悄退到周伯通身後，小聲說道：“五哥，全身放鬆，我給你輸送一些內力，看到時候管不管用。”周伯通驚訝道：“行嗎？別搞的我的沒提高，你的反而不夠了。”周小同笑道：“沒事兒，我自己有辦法，五哥，從現在起，一直到測完脈象，心裡一直想著丹田，啥也不要管。”“哦，那就照你說的來做。”

周小同雙手按在周伯通後心，鼓動丹田，緩緩的把自己不多的內力輸送過去。看看並沒有阻礙，又加了一點力。周伯通低聲說道：“六弟，慢點，熱的難受。”“哦，知道了，你只要用心想著丹田就行。”

過了不大一會兒，只聽前面白衣教頭說道：“周康村，第一個，周小同。”周小同聽了應了一聲，放下雙掌，走出隊列往前走，回頭看周伯通，倒也聽話，在那傻呆呆的站著，看來意識集中在丹田，有了感覺。

周小同暗用丹田呼吸之法，一邊恢復內力一邊朝前走著，那教頭催促道：“快點兒，都像你這麼慢哪行。”周小同緊走兩步，體內緩緩放鬆，停止了運功，走到教頭面前。

那教頭兩手分別扣在周小同手腕上，用的正是四部脈法，不一會兒工夫，在案頭的紙張上寫了數值，周小同湊著看到：周康村，周小同，精神力3點，內力8點，生命力23點，爆發力78點，韌力86點。教頭寫完提起頭，笑道：“小夥子不錯，竟然還有3點精神力，好好發揮，爭取拿到好成績，進到學徒新一班去。好了，你下去。”“是，教頭。”

“周康村，第二個，周伯通。”周小同往回走，心裡想著自己在家的時候內力已經到了20點以上，剛纔給五哥輸送的不少，還沒恢復，也沒刻意隱藏，正好不多不少，也正好應了父親的話，兩全其美。

康國柱見周伯通沒反應，趕緊拽了他一把，“伯通，該你了。”周伯通傻呆呆的看了康國柱一眼，還沒反應過來。“該你了，嚇傻了！”“哦。”周伯通趕緊跑去。

周小同站到康國柱身前，後面問道：“小同，怎樣，多少點？”周小同回頭道：“不多剛好，內力８點。”康國柱摸摸頭，“這麼低，我都應該比你高點兒，不過沒關係，這些也應該夠了。”

一會兒工夫，周伯通回來了，教頭叫道：“周康村，第三個，康國柱。” 康國柱腆著肚子一路小跑，來到教頭對面站住，恬著個磨盤臉笑著問好，“教頭、好！”那教頭看看小胖子肥大的軀體，笑道：“體型不錯嘛，快８歲了吧。”低頭查看登記信息，“喲，還不到七歲，嗯，不錯，體型不錯，嘿嘿……”不知是誇讚呢還是挖苦。

康國柱照舊伸出兩隻手臂，那教頭扣住診脈。

小胖子皮糙肉厚，不好抓脈，那教頭診的比別人稍長了一點兒，便在紙上寫道：周康村，康國柱，精神力０點，內力8點，生命力20點，爆發力１０７點，韌力８５點。那教頭深深看了康國柱一眼，說道：“不錯嘛，你們周康村還真出人才，一個比一個強啊，好了，你下去吧。”偏頭叫道：“周康村，第四個，呂布爲。”由於其他村裡的孩童都是以周康村的名義報的名，所以統稱周康村。

康國柱回到隊裡大聲的把自己的光輝成績道了出來，引得周圍的孩子一陣羨慕，還有個別的鄙視。

小胖子走到周伯通身前，問道：“伯通，你多少？”周伯通拉著臉說道：“精神力０點，內力４點，生命力１８點，爆發力７５點，韌力８６點。”康國柱大叫：“我靠，內力這麼高，我還以爲你只有一兩點呢，你還愁個屁啊。”周伯通繼續拉臉，“我不如你們的，當然要拉臉了。”說完哈哈笑了一聲。“我靠，真是無恥。”

一會兒呂布爲也下來了，康國柱問道：“呂布爲，你的多少？”呂布爲平靜的說道：“精神力0點，內力５點，生命力２２點，爆發力１１５點，韌力９１點。”康國柱驚道：“我靠，你太牛了，爆發力竟然比我還高，我服了你。”

呂布爲臉色平靜的說道：“我年歲比你大，練的也比你刻苦，這也不算什麼。”“是是，你就是牛，我靠，我服了你！”

周康村其他幾個小孩兒就沒那麼幸運了，體力倒也好說，就是內力普遍低，僅有一個是２點，其他都是１點。衆人也沒辦法幫助，就看接下來發揮的如何了。

整整過了一個時辰，二十名教頭纔算忙完。

學徒們各自站好之後，那體格健壯的教頭大聲說道：“所有人跟著給你們診脈的教頭走，不要拉隊，不要往前趕，要按秩序。”那二十名教頭一一走到隊伍最前，從東側第一隊開始，緩緩向教社走著。

等右手幾隊走過了，周小同這一隊的教頭才大聲說道：“跟著我走，不要喧譁，不要掉隊。全部聽令，起步…走。”衆人稀稀拉拉的跟在教頭後面，隨著前面的隊伍，慢慢朝北邊的教社走去。

過了兩邊的樹林，沿著中間大道走進教社區。教社區一共三排大瓦房，中間是道路，兩旁各是五間教社，教社蓋的高大，比一般民居整整高了一倍。

教頭領著學童們來到第一排西側的第二間，打開寬大的房門，走了進去，說道：“一個個來，不要往中間走，在邊上站好了，不許講話。”孩子們魚貫而入。

教社極其寬敞，同時容納３００人也不是問題，靠西面是十幾排座椅板凳，朝南北擺放著，北面支著一個大黑木板架子，前面放著一張講桌和一把太師椅，看來是授課用的。教社中間是一片四方形的棉毯，長寬各有七八米，棉毯中間繡了兩個大字：‘練武’，像是對練用的，靠北牆根一排十個怪異的拳靶子，足有一人多高，一米寬一米厚，根部牢牢的紮在地下，下半截是木板，正面上半截有一塊兒突出的黑皮，四四方方的，有半米大小，下面擺放了一個一米大小，半米高的正方形木臺，拳靶子兩邊有兩個條形的窟窿，窟窿前邊停著一個指針，窟窿上面刻著一溜整齊的橫槓，和對應的一排數字。教社東面擺放著幾排刀槍劍戟斧錘棍棒，後面牆上寫了兩個大字：‘精武’，旁邊放了十個不大的麻袋。

那教頭領著學童們對著練武毯站好，說道：“你們對面擺放的那十個大物件，就是測試你們拳力的‘拳基’，測試的時候，每人朝那黑皮拳靶上猛力擊打，拳靶受力，裡面的鐵珠子會隨力道後彈，彈到後面的標尺上。”

那教頭說著走到一個拳基側旁，指著窟窿裡的指針和上方的數字說道：“標尺受力就會移動，帶動外面的指針對應數值，力量越大，移動的幅度越大，最小爲５０點，爆發力不到５０點的不會觸動標尺，最大１０００點，是專供武士級別以下的學員應用的。‘拳基’是我們的前輩結合人體的真實爆發力，幾千人共同研製參考，歷經十年方纔設計完成，精準度很高，比診脈還要準確，武館對外測試的拳基也是一樣，只不過有更爲龐大的中級拳基，供高手測試。小夥子們要全力施展，這測試對你們很重要。好了，各自活動一下，熱熱身，等其他教頭來了，就開始測試。”

衆孩童大都是第一次見到拳基，紛紛好奇觀看，周小同等活動著身體，議論著考試，康國柱說道：“這一次我一定打出好點數來，超過呂布爲。”說完朝呂布爲瞪著小眼睛看，像似再說，等著吧啊，讓你輸。

呂布爲平靜的說道：“希望你能超過我，那樣才能激發我的鬥志。”“好，你行，我現在也是渾身的鬥志，嘿嘿。”康國柱擦拳磨掌，鬥志昂揚，決心用實際行動打敗呂布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