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駐西二十
送走了黃臉漢子等人,周德勇帶著孩子們去了一趟守備營,讓孩子們認認路,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到這裡來找他倆,不出意外,他倆還會住在永新村的家裡。
周德勇讓呂布爲、呂文倩、郝友樂,把多餘的包袱留在住處,以後武館裡沒課,可以經常回家住,這裡將是大家的大本營。
第二日一早,周德勇康步偉二人把六個孩子送進武館,自去了那縣守備營。
六個小孩子進了武館操場,操場上擺了二三十張桌子,分了五組,分別寫著各新學徒班級的名字。各人到班級報名處出示了各自的身份證牌,交了13兩銀子。周小同去了學徒新四班報名處,搶著給郝友樂付銀子,但郝友樂死活不讓,說村裡學堂和家裡給的足夠了,以後實在缺銀子了,再向他張口。周小同無奈,只能由著他。
大夥兒報完名,呂文倩和七八個女學徒被一名女教頭帶走了。周小同等在學徒新一班,那教頭讓先站在一旁等著,過了兩三個時刻,陸陸續續站了二三十個學徒,兩名白衣教頭方招呼著新一班的學徒,排著隊朝北走去。
一路過了三排教社,教社西側是兩間半遮蓋的瓦棚子,有四個門,迎面的牆上寫了一個大字:‘恭’,四個門分別寫著:‘教頭、男’,‘學員、男’,‘學員、女’,‘教頭、女’。那‘學員、男’的門顯得格外寬大,想來裡面也不會小。
康國柱悄悄說道:“瞧瞧,武館裡的茅房都比家裡的大,我喜歡!”周伯通小聲笑道:“喜歡你就住進去吧,天天有好東西吃!”“你他孃的,,你們全家都擠到你爺爺那裡,比我們家還小,你咋不住進去!”……
兩個孩子低聲叫罵,前面的教頭倒也沒聽見。秋風刮過耳邊,帶著絲絲涼意,孩子們迎著涼爽的秋風,跟著走過教社。
教社後面東側是兩座高大的樓房,都是磚木結構,一座三層高,一座四層。
一位教頭對大家說道:“大夥看見了吧,這三層的樓房是‘演武樓’,就是是武館的大練武廳,平時武館開大會也在這裡,遇到陰天下雨,也會在裡面練武,一二層是給學徒學士的,三層是專門讓見習武士修煉的地方,你們不可上去,等到了那個級別才能去。”
用手指了指更爲高大的那座四層樓房,說道:“那座是‘研武樓’。”新學徒們看著正中那三個大字,想來是研習武藝的地方。“研武樓一二層是教頭們和館長辦公務和練武的地方,三樓和四樓是‘藏經閣’,三樓對學徒學士開放,四樓是見習武士專用的。裡面的武功秘籍和內功心法多不勝數,你們可以根據自身的條件,和你們教頭的提議,選修適合自己的武功和內功心法。當然,那秘籍只能看,不能帶走,也可以自己抄錄,不過,不管你們是看還是抄錄,都是需要收費的,至於收費標準,以後你們慢慢會知道的。”
西側是一座長方形的大木屋,木屋的西南是一片樹林,樹林很大,一直連到南面的操場。
教頭說道:“那大木屋是武館的食堂,裡面分爲一大一小兩間,和十幾個雅間,你們的一日三餐都在大間裡用餐,小間是供教頭們使用的。不過,你們也可以到雅間吃飯,只是需要另外掏銀子。”
一路向北,到了一座寬闊的,卻不太長的白石橋,那教頭說道:“這河是全城唯一的一條河流,叫沙河,橋的北面就是你們的學舍。”
過了白石橋,是一個很大的門樓子,四根巨大的紅木拔地而起,撐起了上面的門樓,清一色的大紅,看起來格外惹眼。門樓兩旁順著河堤一溜茂盛的垂柳,密密麻麻的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走過門樓,足有六排二層小樓,每排東西一溜各20間,兩層就是40間,一排就是80間。每排都有編號,衆人從南往北走,看東西兩邊樓房的牆壁上寫著:東五排,西五排。
一路走到東一排和西一排的路口,北面那一排學舍被兩扇大門隔開了,此時大門敞開著,門邊坐了一位白衣女教頭,威嚴的看著新來的學員。
“武館的學舍區共有六排480間,前五排爲男學員學舍。”那教頭指著大門裡面那一排學舍說道:“最後這一排供女學員居住,未經允許,嚴禁進入,否則按學規處罰。再往裡的那個大門裡面就是教頭居住的家屬區了,在這裡稱做武館的館舍區,裡面有武館的專用馬場,等你們將來出息了,可以到馬場裡學習騎馬。好了,跟我走吧。”衆人透過大門往裡看,裡面果然還有一個大門。
走到西一排的中段,一個教頭說道:“你們學徒新一班的學舍,就是這一層的十七間,從西一04一直到西一20號。現在已經報名的有71名學徒,你們這27名算是最後一批了,我一次念六個學徒的名字,基本上都會把同村的安排到一個屋子,再不行也會挨著房間。聽好了,唸到誰,誰就出來。”衆人紛紛應是。
這次周小同就不是第一個被點名的了,一直等到最後,就還剩周康村的四個學徒了,那教頭才點到,“呂布爲,康國柱,周小同,周伯通,你們四個運氣好,其他房間大都是六個學徒居住,只有西一19號房間和你們是四個人,再來兩個,給你們各分一人,到時你們也只是5個人,如果不來,就你們四個住吧,往年總有交不起學費的,各班總會差那麼幾個學徒。”
拿出手裡的最後一串鑰匙,遞給個頭最高的呂布爲,指著最後西一20號房間說道:“好了,你們進去吧,好好收拾一下,午時正中出來集合。”“是,教頭。”四個孩子見教頭走了,紛紛往20號房間跑去。
呂布爲打開銅掛鎖,四人一窩蜂的鑽了進去,裡面還真不小,門裡右手是一個小間,小間裡放了六個木盆,和三個木桶,三個木桶形狀不一,木桶外面分別刻了一個字,那邊上寬大混圓,帶蓋子的木桶上刻著,馬,啊,是馬桶。另外兩個木桶形狀相似,兩邊都有可以手提的把手,大小也差不多,只是一個帶蓋子一個不帶,帶蓋子的上面寫著:清,是用來存放清水的桶。不帶蓋子的木桶上寫著:污,是盛污水的桶。
裡面是三張木質的上下牀,左邊兩張,右邊一張,挨著一個巨大的木櫃,木櫃分了六個門,靠木窗的下面是一個長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銅壺和六個瓷碗,旁邊擺了三把木椅。
康國柱第一個進了進去,把包裹往右邊那一張牀上扔去,緊接著肥胖的身軀也坐到上面了,無恥的說道:“我胖,睡下鋪,嘿嘿。”後面的三人沒有搶著佔牀鋪,呂布爲把包裹放到左邊靠窗戶的牀上,周伯通也隨便撂到裡面的下鋪上。
周小同笑道:“我喜歡睡上鋪,就睡坑胖子的上面吧。”對著呂布爲和周伯通說道:“你倆正好一人一個下鋪。”呂布爲說道:“我也睡上鋪,安靜。”周伯通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下鋪老有人坐,不乾淨,我也睡上鋪吧。”三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哈哈大笑。
呂布爲分給每人兩把鑰匙,分別是門上和木櫃上的,其餘兩套四把隨手扔到長桌上。四人便開始打掃房間,收拾牀鋪包裹。
沒過多長時間,分別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躺在自己的牀上享受著,康國柱咧著嘴說道:“不是扣了五吊錢的鋪蓋褥子錢嘛,怎麼就一個褥子啊,那晚上蓋啥呀。”周伯通道:“估計下午吃完飯後會給發的,咱們的學服不是還沒發嘛。”“嗯,是。”周小同跳下牀來,對著康國柱說道:“坑胖子,走,咱倆去打一桶水去,留著用,順便看看學舍的環境。”“好,走,反正呆著屋裡也無趣。”
呂布爲也跳了下來,“要走一起走。”周伯通道:“是,咱一起去溜達溜達。”周小同道:“坑胖子,你拎著空桶。”“你咋不拎著,欺負我胖是不。”“你個懶貨,我是爲了你好,減肥。”“不用,你太瘦小,正好鍛鍊鍛鍊。”
呂布爲進去拿了水桶出來,走了出去,周小同不好意思,把那個污水桶也拎上了,周伯通鎖好了門,四人漸步徘徊,一路朝東,到了西一和東一的路口,一直朝南踱去。
走到第四排,看見一個身穿銀色錦衣的學哥,雙臂直直的成平行狀,雙手抓著兩個木桶,竟和周小同和呂布爲拿的一樣,左手一個清水桶,右手一個污水桶,一步一步的朝這裡走來。
周小同趕前幾步,衝著那銀色學哥深鞠一躬,說道:“這位學哥,麻煩你,問一下,從哪裡打清水?”那學哥立住身形,並不放下水桶,輕笑著說道:“你是周小同吧,怎麼,認不出我了?”
周小同連忙朝對方面上看去,後面的周伯通兩步跑來,大聲道:“堂哥,是你呀!”周小同也看清了對方,是族裡堂哥,還沒有出五服,是另一脈的族人,叫周伯元,比周小同大四五歲,快十一歲了。
四人齊齊向著周伯元施禮,康國柱靠前說道:“伯元哥,你還認識我不?”周伯元依舊平抓著兩個水桶,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喜不自禁地笑了,“小柱子,你可是越來越胖了啊,呵呵。”
康國柱嘿嘿兩聲怪笑,傻乎乎地笑著說道:“這也沒辦法,誰讓我能吃呢。”踮起腳看水桶,慢慢兩桶清水,大驚失色,“伯元哥哥,你太厲害了,這兩桶水起碼要一百五六十斤,你就這樣抓起來了,我服了你了。”周伯元面不改色,喜滋滋的說道:“小柱子,這沒什麼的,等你以後練好了,也會很輕鬆的。”
周小同心神振奮,問道:“堂哥,你現在多少級別了,這銀色錦衣是不是咱們武館最高學員的學服。”“我算是最高級別的學員了,現在還不到五段見習武士,等到了五段見習武士,我就可以去州府深造了。”“哇,你到了見習武士了,太厲害了。”衆人羨慕不已,對自己的將來也充滿著信心。
周伯元說道:“我今年11歲,15歲之前達到五段見習武士,每年八月一日都可以去考試,還有四次機會,今年咱們武館有將近100名見習武士去考了,過兩天就會有結果,考不上,還可以回來繼續修煉。”呂布爲深鞠一躬,矜持地一笑,說道:“周大哥,我是呂家村的呂布爲,請問,如果不在縣裡武館修煉,到時還可以到州府武館考試嗎?”
周伯元衝呂布爲淺淺一笑,“咱們是同鄉,不要客氣,以後都是自己兄弟。你說的到是可以,只不過需要縣裡的初級武館保留學籍,每年按時交納學費。”康國柱一邊說道:“周大哥,那不還是要收錢嘛,有沒有不收錢的辦法。”“哈哈,這縣辦武館全靠這掙錢呢,哪能少要你一個銅板。每年收十兩銀子,到考試前先到這裡報到,然後再和大家一起走。”
“周大哥,你咋不回家修煉,每年只見你過年回家一次,住個一二十天就來了。”“畢竟武館有大量的武功秘籍可以參閱,還有好的教頭指點,每年還能賺點外收入……”康國柱連忙問道:“什麼外收入?”
周伯元看著可愛的小胖子,暢懷大笑,“等你到了見習武士級別自然知道,到時幾乎不用花自己的銀子,哈哈。”四人臉上又是一陣神往。
“你們在哪間學舍?到時我去找你們。”康國柱有些自豪的說道:“我們是學徒新一班的,在西一20號房間,裡面就我們四個人。周大哥,我們找你去不行嘛。”“還是我去找你們吧,我們是高班,七二班,你們去了不太好。”幾人也隱隱猜到一些,周小同問道:“堂哥,七二班比我們高幾級?”
周伯元欣然微笑,“我是大周朝幄涳七年時,考入武館的,被分配到的第二班,所以就叫七二班。你們等三個月集訓結束後,會從學徒新一班改爲十一班。”“哦,原來如此,咱們大周皇帝叫幄涳,纔在位十年啊。”
康國柱說道:“啊!現在的也皇帝周姓周,叫周深涳,不是那個窩囊的窩囊!”周伯元笑道:“什麼那個這個的,當今皇帝的年號叫幄涳,皇帝的名諱,是不外傳的……那個,你們不是要打水嘛,我告訴你們。”
周伯元轉過身,用嘴奴奴南面的永河,說道:“白石橋的西邊樹林裡,挨著永河挖了一個大水坑,是武館裡的蓄水池,你們到那裡打水,污水潑到樹林或院子裡都行,只是那馬桶裡的糞便必須拎到茅房後的糞池裡。”
幾人道謝,周伯元說道:“呵呵,你們先去,等你們集訓完了我在找你們,到時候再聊吧,這武館咱們周康村的學員有好幾個,到時候再說吧,你們去吧。”周伯元雙臂伸平抓著水桶,看似很輕鬆,胳膊晃都不晃一下,臉色依舊。
四人告別了周伯元,邁著迅猛的步伐,朝蓄水池走去。
武館面積很大,四周除了樹林之外,還有高大的圍牆,即使大白天,也感受不到牆外的喧鬧。只是那演武樓裡,不斷的發出刀劍的碰撞聲,和偶爾的嚎叫聲,與那街頭市集的喧鬧,卻是另一番鬧騰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