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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從現在開始

“程遠!程遠!”好熟悉的聲音......是胡醫生!

我逐漸恢復意識,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環境,我又回到了鵬飛診所,興奮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你沒事吧?我看你的樣子有點兒奇怪。”胡醫生擔心的問道。

我自言自語道:“我真的......回來了?”

胡醫生瞪大眼睛看著我,詢問道:“程遠?你沒事吧?”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開門見山,“醫生,我有事和您說?!?

之後,我和他說了這是我經歷的第三次週一,還說了所有必要的事情。

“原來如此,你失去了意識,就又回到了今天......”胡醫生聽罷,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的?!蔽艺f道。“對了!爲什麼楊迪病危的事要聯繫您?您認識他?”

“嗯,我認識楊迪。不過他們和我聯繫,恐怕是爲了你帶出來的那份資料,還有和你有關的事吧......也許你當時來診所的事也暴露了。反正本來我也被醫院盯上了,這件事情我也都告訴你了吧!”

“是的,您說曾經想做和我們一樣的事,爲了糾正醫院的錯誤......”

“是啊,我和你相遇,也是在那個時候......”

我陷入沉思,沉默不語。

“怎麼了?”他問我。

“您說過不太記得過去的我......”

“哦,剛纔說的......不對,對你來說是很久以前,我的確這麼說過。”

“其實......其實您記得我吧?”我試探性的問道。

胡醫生此時也陷入了沉默。

我又接著說道:“然後,我還有件事情很在意......我曾經患有心臟病,然後......移植了一個叫做許小靜的女孩的心臟,才活下來......這是真的嗎?”我問他。

他轉過身想了想,又轉回身,盯著我反問道:“生病的事情是你的朋友告訴你的?”

“嗯,他們告訴我的?!?

“但是心臟移植的事......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其實......第一次潛入地下室時,我在那裡除了報告書,還找到了我的手術記錄......我朋友也告訴我,我這個病不通過移植的話是治不好的......”我把找到了我當年心臟移植手術記錄的事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手術記錄嗎?”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在房間裡不安的走來走去,似乎有著難言之隱?!俺踢h,即使經歷過手術,心臟提供者的信息都是要保密的。因此,可能你說的對,也可能不對。不過不管是不是,你現在活得很好,不就行了嗎?”

“的確,也許是這樣沒錯......但是......”我頭腦陷入一片混亂?!搬t生,你知道許小靜是怎麼去世的嗎?”我問道。

“我記得她也是LMD病,你爲什麼想知道這個?”

“那是因爲......她......和我......”我在牙縫裡擠了半天,只擠出了這幾個字。在這種情況下,說出小靜是我的心上人,實在是難於啓齒。

“原來如此,程遠,你想的事情我大致是清楚了。”他似乎猜到的我的心思?!皼]有記憶嗎,你會因此感到不安,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我低著頭沉默不語。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回憶起真相,就不要去問誰,儘量自己去想吧。要是去問別人的話,你的記憶可能會被重新覆蓋。就算你會因此安心,那終歸不是你的記憶,而是別人的記憶,是僞造的......”

我依然沉默著,心情差到了極點。

“不過看你的記憶已經在一點點恢復了,不用那麼焦急。而且,不管是遺忘,還是回憶起來,已經發生的事情都不會再改變了?!焙t生安慰我說。

我點點頭,“是啊,說的也是。”

“嗯,閒話也說的足夠多了,我們進入正題吧?!彼嶙h道。

我突然想到,“對了,您會告訴我抓走我朋友的人的名字吧?”

“是的,那個人啊......叫鍾林?!?

“鍾林,我記住了?!?

“他是松林醫院僱用的保安公司的保衛科科長?!?

“原來如此?!?

“他平常應該在門診樓的5樓。”

“好的?!?

“這就是我能告訴你的全部了哦?!?

我心中暗想:還真的只有名字啊......

我現在思緒混亂,對於下一步的計劃一點頭緒也沒有,我情緒失控的用力抓著頭髮,“啊!怎麼辦??!”

“程遠?”胡醫生見狀,擔心的詢問道。

“抱歉,我好像有點兒混亂......”

我稍微平復了一下複雜的心情,在房間走來走去,思考著自己目前的處境。

我對胡醫生說道:“我是爲了知道有關回憶中的約定之事來到松林鎮的......就感覺好像會有很厲害的事情存在......我實際回到小鎮,確實遇到了很多厲害的事情......被我忘記的好友、死去的心上人......還有心臟病、現在仍在生病的朋友......還有醫院的不正當行爲、時間跳躍......問題一個都沒有解決,還在一直增加......我有點兒不明所以......但是這都不算什麼,之前我總是有事情可做,比如楊於勝讓我做這個、做那個......還有剛纔也是,我是聽了您的話,覺得應該回到週一,所以纔回到了週一......但是......現在......”

“你不知道現在要做什麼纔好?”胡醫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爲難之處。

“是的......我真的很想救他們,不管是楊迪還是白潔......而且還想取回記憶,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全部都是真的......但是,也都太突然了......”

他思索了片刻,建議道:“程遠,你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怎麼樣?你可以坐在醫院庭院的長椅上,看看花草樹木。雖然解決不了問題,可你還是有時間好好思考的。”

我點點頭,接受了他的這個建議,“嗯,好的。我出去整理一下思緒......”

我離開診所,信步來到松林醫院。

庭院裡幾乎沒有人,我無精打采的坐在長椅上......唉,好好的思考一下......煩惱也沒用......到頭來,還是隻能一點點的去解決啊......

那個鍾林科長......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稍微躺一會兒吧......

我躺在長椅上休息,直接就睡著了......

有一股令人懷念的香氣......

......

小靜:“程遠你看,這張拍的不錯?!眱蓚€腦袋湊在一起。

我:“真的。嗯,但這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東西的吧。”

小靜:“是啊,我覺得這一要贈與重要的對象。”

我:“比如家人和朋友嗎?”

小靜:“對對!”

說完,我倆肩並肩站在窗前,遠眺著庭院的景色。

胡醫生:“嗨,程遠,小靜,怎麼了?”

我和許小靜回過頭。

我:“啊,醫生!”

小靜:“您看看這個!”小靜興奮的把一摞照片遞了過去。

胡醫生:“嗯?這是......照片。你們用這臺相機照的?”醫生看到我手中拿著相機,便問道。

小靜:“是的!”小靜微笑著答道。

胡醫生笑了笑,說:“你們還有相機啊......”

小靜:“嘿嘿,是的!其實......”

我:“小靜!”小靜還想繼續往下說,我趕忙攔住了她。

她回過頭,瞪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傻傻的看著我。

我:“噓!”

小靜:“啊!對哦!” 她恍然大悟。

胡醫生:“怎麼了?”

小靜:“不,沒事......這相機是......好幾年前就有的了......”她連忙改口道。

胡醫生:“哦,這樣啊?!?

小靜:“那麼作爲紀念,也給您幾張吧!您挑您喜歡的吧!”

胡醫生:“選哪個好呢?這張很漂亮,這是醫院的庭院嗎?什麼時候拍的?。俊?

小靜:“啊,這個好像是......兩週前拍的吧?”

胡醫生:“哦,這個花與這個天空的照片也很美,這兩張又是什麼時候的呢?”

小靜:“我看看......這邊這個是這周的......這個可能是上週的吧?!?

胡醫生:“都是最近的照片啊?!?

小靜悄悄的挪到我的旁邊。

小靜:“哎呀......程遠,我說漏嘴啦!怎麼辦??!”她小聲的說道。

醫院裡有規定,像我和她這種病人,是不可以擅自到戶外活動的。

我:“也沒什麼關係的吧......”我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小靜:“對啦!也有以前的......也有以前拍的!”小靜又走到胡醫生面前,解釋道。

小靜:“呃......比如這個!這張是......4年前......4年前和程遠一起拍的!”小靜在那撂照片裡翻來翻去,找出一張照片,胡亂說道。

胡醫生:“這上面的花很漂亮啊?!?

小靜:“嘿嘿,這四張就給您吧!”

胡醫生:“嗯,謝謝你。”

胡醫生:“好啦,話也說完了,小靜你也要去做檢查了,醫生在叫你呢?!?

我:“咦?還要檢查啊。”我詫異的問道。

小靜:“哎呀呀,這也沒辦法嘛。程遠,我先走了?!?小靜對我抱怨道。

我:“好吧?!蔽乙酪啦粧蔚膽?。

小靜:“嗯,那我就走了哦?!毙§o不捨的向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胡醫生:“你也回病房休息吧?!?

我:“唉,還要睡覺啊!我已經睡膩了......”

胡鵬飛:“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院子裡拍照啊?”胡鵬飛想了想,提議道。

我:“哎!真的可以嗎?”我興奮的說道。

胡醫生:“可以的,我跟著你,就可以去。”

我:“太好了!”我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我和胡醫生來到醫院的庭院。

胡醫生:“真是個好天氣啊?!?

我:“醫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胡醫生:“嗯?什麼問題?”

我:“小靜看起來那麼健康,但是爲什麼卻是病人?”

胡醫生:“是啊,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健康,但是她得了很難醫治的病?!?

我:“那個......小靜的病真的治不好嗎?我聽到別人在說了!”

沉默......

胡醫生:“不要緊的,醫生們都在爲了能夠治好她而努力著?!?

我:“那現在還是沒法救她的吧?”

胡醫生:“這個......”胡醫生轉過身,似乎不願意面對我憂鬱的眼神。

我:“請您告訴我!”我繼續追問道。

胡醫生:“是啊,現在這個病是很難治好的。但是以後一定能夠治好的......和小靜得了相同的病的人,也有人做了肺部移植手術,一直活著呢?!焙t生轉回身,向我解釋道。

我:“是嗎?可以進行移植?那......請您告訴我更多有關小靜的病情的事?!蔽以谙耄凑乙不畈涣硕嗑昧耍绻§o可以進行肺部移植的話,那麼我可以......

胡醫生:“好的,那麼下次再說吧......”

胡醫生:“怎麼樣?你照好了嗎?”胡鵬飛走到我面前,問道。

我:“唔,和之前401病房的人拍的靈異照片比起來,拍得不怎麼樣......”

胡醫生:“哈哈,那你得在晚上拍?!?

我:“醫生,您覺得幽靈是真的存在的嗎?”

胡醫生:“我啊,我倒是不相信,要是真的有幽靈,我早就被詛咒了?!?

我:“爲什麼?您做了什麼樣的壞事嗎?”

胡醫生:“唔,與其說是我做的,不如說是我的上輩人做的吧?!?

我:“那不是和您沒有關係嗎?”

胡醫生:“但是幽靈就是那樣的啊?!?

我:“是嗎?”我盯著花壇裡花草,說道。

胡醫生:“哈哈,就是那樣的??!”

......

忽然,庭院裡樹冠上一陣悅耳的鳥鳴聲把我喚醒。

睡著了嗎......

看來以前我和胡醫生的關係很好嘛......

這時,走過來一位老者。

啊,這位老人不就是那個退休的新聞記者嗎!又遇見他了,好巧!

“怎麼,你這麼年輕,就要在長椅上休息嗎?我年輕的時候......不對,這麼一想的話,我年輕的時候經常會在煩惱的時候坐在長椅上仰望天空啊,哈哈!”他今天似乎很開心。

我是通過跳躍時間回到週一的,所以我見過他,但他並沒有在這之前見過我。

說著,他坐在了我的旁邊。

我主動上前搭話,問道:“那個,您是新聞記者嗎?”

“小夥子,你很有眼光嘛,沒錯,我當了40多年的新聞記者呢?!彼雷套痰幕卮鸬馈?

我心想:作爲一名新聞記者,他對於某些事件的調查經驗肯定高於常人,我應該多向他打聽打聽!

想罷,我便問他,“在您從事新聞記者這個職業期間,您曾經發現過什麼不好的東西,或者壞事嗎?”

“那種事情經常有啊,數都數不清?!?

“那麼,可能在做壞事的人......就是沒有證據的那種......也發現過嗎?”

“當然啊,那種也是時常有的。”

“那種時候您是怎麼做的?”

他想了想,回答說:“我啊......首先會盡可能的去調查收集證言?!?

“證言嗎......”

“是的,要從最外層的事情做起?!?

“那,當找不到,或者沒有證言證據的時候......要怎麼辦?”我又問道。

老者突然站起來,舉起拳頭,“到那時候就使用最終手段,直接去見面啊?!?

“直接去......見面嗎?”

“是啊,直接去面對面問清楚。對於做了壞事的人,這種方法有時候莫名其妙的有效。我直接去問話,結果好幾個人直接和我說了真話,很不可思議。不過失敗的次數更多啦,哈哈哈。”

我揣著激動心情的向前走了幾步,問道:“您有沒有失敗而後悔過呢?”

“是啊,我失敗過很多次......可是我只會後悔沒去做,卻沒有因爲去做而後悔過。”他仰望天空,自豪的說道。

我沉默了片刻,“謝謝您。”

老者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我細細回味著他的話,“我失敗過很多次,可是我只會後悔沒去做,卻沒有因爲去做而後悔過。”我站在原地,默默的思索了許久......突然,我擡起頭,目光堅毅的看著遠方。

“好!我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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