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鍾林大驚失色。
“LMD患者通常都是因爲肺部功能低下,引發呼吸紊亂而死的,不過其它的內臟器官都是好的。二十幾歲左右的人的健康內臟,最適合做移植不是嗎?”楊於勝反問道。
鍾林聽罷,突然暴跳如雷,近似發狂的吼道:“夠了!你從剛纔開始就說個不停,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你之前說是來給我忠告的,但是如果你們真的對自己說的事情那麼有自信,又何必特意到我這兒來呢?”
楊於勝沉默了一下,輕蔑的說道:“那麼我就去到處宣傳吧,就說松林醫院有在進行違法的器官買賣......這樣可以嗎?”
鍾林也沉默了一下,反譏道“如果去傳播那樣的謠言,你們會受到警察的關照......這樣也可以嗎?”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睏铎秳倜鏌o懼色,毫不退讓。
鍾林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麼,鍾科長在此好好欣賞花草,我們不奉陪了?!?
我們二人轉身要走。
“等等!”鍾林突然叫住了我們。
我們轉回身,楊於勝問道:“什麼事?”
“我想解開你們的誤解......希望你們明天能再到這兒來一趟。”鍾林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楊於勝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譏諷道:“您是想給我們什麼大禮嗎?”
“我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於勝轉過身,“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來的?!?
“就明天,這裡!我會等著你們!”
說罷,我和楊於勝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在走廊的拐角處,四下無下,我頗爲擔心的問楊於勝:“於勝,你說鍾林這招會不會是緩兵之計?明天我們到了這裡,他領著一幫手下,直接把我們拿下......”
楊於勝想了想,說:“有這個可能......但是事已至此,怕也無用,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我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於勝......你剛纔說的那些......”
“抱歉沒和你說......剛纔的都是我一直以來思考得出的結論......”
“但是......你用那種口氣說,根本就沒有說服對方??!”
“哦,這點我也向你道歉......不過,我有一個想法?!?
“想法?”我不解的問道。
“是的,不過比起想法,倒像是靈光一閃......總之包括內臟移植的後續我過會兒再和你解釋......先回病房吧,我擔心楊迪。”
我們乘坐電梯來到楊迪的病房。
楊迪躺在牀上,臉色蒼白。
“睡著了嗎?”楊於勝輕聲問道。
楊迪沒有回答,只聽見他重重的鼻息聲,似乎是進入了深度睡眠。
楊於勝見狀,高興的說道:“太好了,畢竟剛聽你說他後來失去意識了?!?
“嗯,必須得注意一下......”
“楊迪!”門口突然傳來招呼聲。
我和楊於勝的思路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了,嚇了我一跳!我轉過身,是鍾姍姍!
“嗚哇!這是......”她衝到我面前,仔細打量了半天,吃驚道:“難不成是史程遠!爲什麼你會在這兒?”
楊於勝把食指豎在嘴上,“噓,姍姍,安靜!”
“抱歉......”鍾姍姍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詫異的說道:“但是......”
我好討厭這種感覺!每次都要和大家重新見一次面?!澳莻€......好久不見了,姍姍?!蔽蚁蛩蛄寺曊泻簟?
鍾姍姍紅著臉,“嗯,真的是好久不見了?!闭f完,湊的更近了,小聲的問我:“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就說來話長了......”
之後,我與醒來的楊迪再一次見面了。
我、鍾姍姍、楊迪三人來到白潔的病房。
然後和三個人說了迄今爲止的事情,當然隱瞞了時間跳躍的事。
白潔遺憾的說道:“是嗎,你真的不記得了啊......”
“是的。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慢慢回想起很多東西了......所以......”
“怎麼了?”白潔看著我,問道。
我趕忙打岔道:“對了!我們來說以前的事情吧!也許能讓我回想起什麼呢!”
“以前的事情嗎?”白潔回憶了片刻“那個,我想想......”
之後轉過頭,問鍾姍姍,“我一時也想不起來......姍姍,你想想有什麼?”
“讓,讓我想?”鍾姍姍沒有心理準備,聽完之後嚇得一蹦“那個,那個......唔......”
我開玩笑道:“難不成......我們沒有什麼回憶?”
鍾姍姍連連擺手,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啦!就是......你突然就讓我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楊迪在一旁插嘴,“我有一件!可以說嗎?”
鍾姍姍不耐煩的向他揮了揮手,“哎!你等等啊,楊迪,我正在想呢!”
此時的我感覺好尷尬......
“唔......印象深刻的事情啊......”白潔咬著指甲想了半天“什麼事呢......”
鍾姍姍突然想到,興奮的高聲道:“哦!白潔,有那個??!就是得到照相機的時候!”
“啊......對,對對!那個!就是那個!”白潔也隨聲附和。
“照相機?”我疑惑的問道。
鍾姍姍:“嗯,那是......”
鍾姍姍的回憶......
......
鍾姍姍,許小靜,白潔三個女孩,在走廊的盡頭,圍成一個圈兒,正嘰嘰喳喳開心的聊著天。
白潔:“哇,那個好有意思?。 ?
姍姍:“那我要把甜瓜放進蛋糕裡!”
小靜:“哈哈,但是甜瓜太大啦!”
姍姍:“那麼就不能放進蛋糕裡?。 ?
小靜:“你把他切了不就好了。”
白潔:“但是不能切的吧?”
小靜:“真是讓人頭疼啊......”
正在此時,向她們走來一名中年男子。上身穿著多口袋馬甲,下身牛仔褲,看著好像劇組工作人員似的,個子不高,但紅光滿面,精神飽滿,胸前掛著一臺照相機。
中年男子:“你們好!”中年男子向她們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三個姑娘嚇了一跳!
姍姍:“這是誰啊?”
小靜:“你們認識嗎?”小靜警惕的問道。
白潔:“不認識?!?
姍姍:“不認識呀。”
中年男子:“啊,稍等......我不是什麼壞人哦。”
白潔:“很可疑。” 白潔小聲耳語道。
小靜:“嗯,很可疑!”
中年男子:“哈哈,真是沒辦法......”中年男子爲了掩飾尷尬的局面,假笑了幾聲,說道“對了,是史程遠!我是從他那兒聽說的......他說你們幾個在這裡。”
姍姍:“咦?你是程遠的朋友嗎?”鍾姍姍不解的問道。
中年男子:“哈哈,朋友嗎......是啊,或許是朋友吧!”
小靜走過去。
小靜:“你難道是......” 小靜瞪大眼睛盯著他。
白潔:“小靜!不可以信哦,說不定他是說謊呢!”白潔提醒道。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
白潔:“那個,你有什麼事嗎?”
中年男子:“不不,我沒什麼事......我很快就會回去的。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小靜聽罷,忙後退了幾步,和中年男子保持著安全距離。
姍姍:“幫忙?”
中年男子:“是的,就是......能讓我用這個照相機,給你們拍一張照片嗎?”他拿起手中的照相機。
姍姍:“哇,好厲害,全影像相機!”姍姍走上前,擺手招呼小靜“你看,小靜,是最先進的照相機!”
小靜也好奇的走了過去:“真的是全影像相機,好厲害!”
姍姍:“用這個拍照嗎?”姍姍滿臉興奮的表情。
中年男子:“是啊,而且這個相機拍照後立刻就能得到照片。”
姍姍和小靜:“好棒!”兩人異口同聲,開心的不得了。
白潔:“等一下,你們兩個,不可以讓不認識的人拍照!”此時,白潔走了過來,頭腦冷靜的對她們兩人進行警告道。
中年男子:“那個,不行嗎?”
白潔:“不、不行......”
中年男子:“那這樣吧,你們讓我照相,我就把這個照相機送給你們?!?中年男子稍微考慮了一下,提議道。
小靜:“相機,真的給我們嗎!”小靜興奮的幾乎蹦了起來。
中年男人:“讓我給你們拍一張就行......不行嗎?”
三人退到一邊去商量。
姍姍:“白潔!”
小靜:“白潔!白潔!”小靜急的都要跳了起來。
白潔:“嗯......”她低頭想了想,“那,那就......只拍一張!”
姍姍:“太好啦!”
她們把決定告訴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好,既然你們已經同意了,那我要拍嘍!”
三人擺好POSE!
中年男子:“大家笑一笑!3、2、1......”
“咔嚓!”只聽快門一響。
“吱!”照片瞬間就出來了!三人湊過來。
中年男子:“拍得很好看呢。”
姍姍:“給我看看!”
小靜:“真的很漂亮!”
中年男子:“是吧,那麼按照約定,照相機就給你們了,你們要好好使用啊。”
姍姍:“哇太好啦!”姍姍欣喜若狂,高興得手舞足蹈!
白潔:“那個......這個給我們真的好嗎?”還是白潔比較冷靜,向中年男子確認了一下。
中年男子:“當然了!因爲我現在得到了更好的東西。”中年男子心滿意足的說道。
姍姍:“謝謝!我好高興!”姍姍轉過身,像一朵花兒一樣向中年男子道謝。
中年男子:“嗯,你們高興,我也很高興!”他衝著三個女孩揮了揮手,“那我就走了,你們好好玩玩吧。”
小靜:“好的!”
......
從回憶回到現實。
鍾姍姍講述完畢,說:“就是這樣?!?
白潔感慨道:“真令人懷念。”
“還有這種事情嗎......”我回憶了一下剛纔的故事,“哎?奇怪......這個回憶裡我沒有出現?。俊?
鍾姍姍臉一紅,頓時語無倫次,“啊......不,不是的......那個......”
白潔也在旁邊替鍾姍姍解釋,“是,是啊......確實是......你當時不在。”
我看著她們的窘態感覺好笑,爲了緩解尷尬,便安慰道:“啊,沒事,反正是作爲回憶的契機嘛!沒關係的?!?
姍姍神神秘秘的,又接著對我說:“聽我說!這個事情還有後續!那時我們是禁止拿外人給的東西的......然後大家就一起商量,如果我們拿了照相機的事情暴露了,一定會被沒收走的。程遠,因爲你在醫院的時間最久,就讓你聲稱是你以前就有的東西了......你看!這裡就有你的事了吧!”
我心中暗想:果然是有我的事了。
白潔喃喃的說道:“讓小靜保存也可以......可她拒絕了?!?
鍾姍姍:“是哦?!?
楊迪在一旁壞壞的插嘴道:“不過,第一個拿來拍照,把膠捲用光的是白潔!”
“是啊......真是不好意思哈?!卑诐嵓t著臉,傻笑著說。
“啊哈哈,好懷念??!”
這時,楊於勝走進病房。
“抱歉在你們說話的時候打擾了,程遠,能過來一下嗎?”他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一看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
我回過頭,“啊,好的?!?
之後對大家說道:“抱歉,下次再聊吧。”
白潔:“好的。”
姍姍:“好......”
我跟著楊於勝離開了病房,來到走廊。
“楊迪看起來很精神,對方也好像還不打算採取行動?!蔽艺f道。
“是啊......但是還不能安心,今天我要片刻不離?!睏铎秳僖呀浵露Q心。
“嗯,也是?!?
“還有,接著說上次的事......”楊於勝剛要繼續往下說。
鍾姍姍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我和楊於勝。
她猝不及防的出現,把楊於勝嚇得不輕!
“鍾姍姍!你在幹什麼?”楊於勝鬆了一口氣,抱怨道。
鍾姍姍用手指著我們倆,陰森森的說道:“你們......好可疑!”
“什,什麼可疑?”楊於勝作賊心虛,支支吾吾的說道。
姍姍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沒什麼......你們不要在意我,繼續說你們的事情吧!”
“不行,我們在意?!睏铎秳傧脍s緊把這個刺兒頭支走。
“有我在,你們就不能說?”她反問道。
“那倒不是......”
“我聽到你們說過什麼片刻不離......”
楊於勝急得汗也下來了,“那是......”
我見狀趕忙解圍道:“那個是說我今天要在這兒過夜的事情。”
“哎?真的嗎?”鍾姍姍一臉懷疑的表情。
“嗯,我很久不見大家了,想和大家多說說話......”我解釋道?!办秳?,這裡能過夜吧?”與此同時偷偷向楊於勝使了個眼色。
楊於勝心領神會,“嗯,可以......你可以在楊迪的房間裡過夜......”
“好的,這樣我可以和大家多聊聊,也能照看楊迪了?!?
“啊......是啊......是啊,也好?!睏铎秳俳K於鬆了一口氣,高興的說道:“我們來個徹夜長談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一趟,拿點兒需要的東西來。”
鍾姍姍一頭霧水,“唔......雖然我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算了,還是不問了,程遠,路上小心!”
“嗯,我過會兒就回來。”
“我們等你。”
......
我回到家中。
打開揹包,準備需要的東西......這些就夠了!
我返回醫院,來到白潔的病房。
楊迪:“但是姍姍姐你喜歡咖啡,不是正好嗎?”
姍姍:“嗯,但是要在外面喝的話,我想喝星冰樂!”
“星冰樂?”我傻傻的問道?!拔液孟褚矝]有喝過啊?!?
白潔:“我知道星冰樂......不過沒喝過......”
姍姍看了看大家,“哎?大家都沒有喝過嗎?那下次大家一起去喝吧!”
“抱歉,那個我經常喝呢!” 楊於勝的發言總是這麼的不合時宜!
楊迪對著他直擠眼睛,低聲提醒道:“哥哥!”
“啊哈哈!” 我們開懷大笑。
......
我和楊於勝回到楊迪的病房,今晚我會住在這裡。
楊於勝不禁感慨道:“真懷念啊,曾經我們就像剛纔那樣聊著天,玩耍著......”
“不過話說回來,爲什麼你會在醫院裡?”我問他。
“這個嘛,一開始我是擔心楊迪......結果,因爲有你們在,我覺得和你們在一起比較開心,所以就......不過現在你倒是正常的在外面生活著,感覺好奇怪啊......我卻在醫院裡,某種意義上反過來了,哈哈?!?
“楊迪一定能好起來的!你們會一起走出醫院!”我鼓勵他說道。
他轉過身向前走了兩步,“嗯......我以前還和你約好要帶你出去呢!現在全部反過來了......”
又突然轉回身,“不過你能痊癒變得健康,真是太好了!”
“嗯,我已經健康了?!?
沉默......
我走近楊於勝,低聲問道:“於勝,有關白天說的,內臟移植的事情......”
“哦,對了,我現在全部告訴你?!彼腥淮笪虻?。“那個鍾林也問了,這麼做能給醫院帶來什麼好處吧?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醫院要做壞事,那理由是什麼......人體實驗、隱藏醫療事故、宗教、甚至是非法盈利......我思考了多種可能性......我會認爲是買賣器官,就是因爲你今天告訴我,小靜的心臟移植給你的事......”
聽罷,我大吃一驚,“那你是說,小靜是爲了給我進行心臟移植,才被殺死的?”
“不,這個我不清楚,但是......小靜確實是LMD病......所以我想有那樣的可能性。不過,我當時卻沒法把這事告訴你,抱歉......”
“沒事,我不在意?!蔽遗牧艘幌滤募珙^。隨即接著問道:“但是既然如此,你見鍾林時怎麼會那麼強硬?你明明沒有任何證據???”
楊於勝走到牀邊,“不,不是這樣,那番話並不是一時興起的脫口而出......我當時見到那個人就確信了,他們的目的是器官移植......”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他轉回身,“程遠,我曾經,見過這個叫鍾林的人......”
我聽完之後眼睛瞪得老大,吃驚的問楊於勝:“你見過那個姓鐘的保衛科長?”
“嗯。”楊於勝點了點頭,“程遠......鍾林是鍾姍姍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