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囂雜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傳入耳中。
“林果,你怎麼了?醒一醒……”
“林果!你快醒醒!”
我追尋那些聲音,驀地眼前光景一變,再次回到了不周山上宮殿的情景。
我擡頭茫然的看著抱著我的語嫣,還有一臉擔憂的孫胖子和吳威幾人。
“總算醒了!你剛纔怎麼了!樣子太嚇人了!”語嫣擔憂的看著我:“林果,你好點了嗎?”
“我沒事……”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我擡眼望去,葫蘆祖宗和幻地的大戰(zhàn)也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
這二人,亦如剛剛在幻境內(nèi)所看到的一樣。
大戰(zhàn)之後狼狽不堪,幻地仍然敗落,腦袋腫成了豬頭,正扶著一根柱子喘粗氣。
他喘著粗氣,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冷笑的說:“你還是這樣,每次都打的我沒臉見人!呵,夠狠的?。 ?
“你就是欠揍!”葫蘆祖宗冷哼,然後一個轉(zhuǎn)頭,和我四目相對。
葫蘆祖宗眼中晃過一絲擔憂,一絲愧疚,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看著他的眼神估計也很不平靜,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麼樣的心情,非常的複雜。
幻地察覺到了我和葫蘆祖宗眼神之間的互動,繼而又冷笑一聲:“怎麼樣,看到了那些被隱藏的真相,你還能如以往一樣的對他相信和放心嗎?”
我咬牙切齒,如果將那場意外的車禍劃分成三個百分點的話。
開車駛?cè)胨麄兇髴?zhàn)區(qū)域的父母有百分之二十的責任。葫蘆祖宗和幻地就要各佔百分之四十的責任。
怎麼說也有他的一般,我攥緊了拳頭,冷冷的道:“看來要讓你失望了,這點小把戲,想要離間我們?做夢吧!”
葫蘆祖宗一愣,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幻地卻繼續(xù)冷笑:“果然是心狠殘忍的人呢,你和他在一起果然是非常的志同道合,一樣的大義滅親,啊哈哈哈……算了,本來我精心的準備了這些,就是爲了讓你瞭解自己的身世,爲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現(xiàn)在你竟然對此毫無感覺,置之不理,那麼我這個外人也無法幫你了。諸位,就此別過了啊,十年之後如果你們都還在,咱們再續(xù)前緣!”
話落,幻地縱身一躍,就要逃走。
不周山的幻境開始崩塌,一點點消散。
“把葫蘆巴巴留下!”葫蘆祖宗大叫一聲,然後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這二人眨眼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我目光所及,就見不遠處站著三個人,茫然四顧,正是杜雷、赤離、鯉魚幾人。
“太好了!你們都沒事!”語嫣急忙迎了上去,上下查看他們身上是否有傷。
當整個不周山的幻境都崩塌消散的時候,我們回頭四顧,這裡竟然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葫蘆巴巴呢!”赤離驚叫一聲!轉(zhuǎn)了一圈,並沒有看到葫蘆巴巴,甚至連葫蘆祖宗都不見蹤跡,赤離皺起了眉頭:“葫蘆祖宗也沒在?”
“葫蘆祖宗呀!剛纔還在呢。不過去追那個幻地要回葫蘆巴巴,一個縱身就沒影了。”語嫣指著葫蘆祖宗消失的地方說著,突然想起什麼,臉上浮起一絲奸笑:“赤離,你看過葫蘆祖宗化成人形是什麼樣子嗎?”
赤離一愣,仔細想了想,然後木然搖頭:“沒見過。”
“等葫蘆祖宗回來了,你讓他變一個給你看看,超帥!超帥!真的超級帥啊!”語嫣激動的和赤離講解。
不過顯然這倆人並不在一個思維路線上,赤離臉上全部都是擔憂,急得不行。
而語嫣,還沉積在葫蘆祖宗的美貌之中無法自拔。
此時鯉魚來到我的面前,看了看我的臉色,小心的開口:“你怎麼了林果?哪裡不舒服嗎?”
“哎呀,對了,說到林果,剛剛你抽什麼羊角風啊!嚇的我們?nèi)齻€以爲你要抽過去了一樣?!睂O胖子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問道。
剛剛陷入幻境之中,我見到父母出車禍的那一幕別人並不知道,只有我和幻地兩個人知道,當然,葫蘆祖宗肯定也猜到了。
我努力的平復(fù)下激動的心情,牽出一抹苦笑:“沒什麼,不用擔心我?!?
孫胖子一聳肩,也不在意,鯉魚卻擔憂的看著我:“真的沒事嗎?”
“嗯,放心?!蔽覡恐庺~的手說道。
我們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葫蘆祖宗回來,大家開始著急。
“按理說那個幻地已經(jīng)受傷,根本不是葫蘆祖宗的對手,他怎麼追出去這麼久還沒回來呢!”
“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吳威突然說道。
孫胖子和杜雷啪的一巴掌糊了過去,罵了一聲:“烏鴉嘴,別胡說八道,能出什麼事,葫蘆祖宗那麼厲害!”
然而說者無心聽著有心,赤離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找祖宗!”
“你都不知道他在哪,你去哪找?”語嫣攔著赤離:“咱們在等等,沒準是別的什麼事耽誤了,你們都別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
語嫣轉(zhuǎn)過頭瞪了吳威一眼,吳威反應(yīng)過來,乾笑一聲:“是是是,我這烏鴉嘴。葫蘆祖宗和林果有心理感應(yīng),林果都不著急,咱們也犯不著在這裡胡思亂想了。”
吳威這一句話說完,衆(zhòng)人的目光突然又都匯聚到了我的身上。
我此時的姿勢看上去有點像蹲大號時候便秘的感覺如出一轍,包括臉上的表情——便秘的表情。
“林果咋的了?咋都不說話了呢?”孫胖子納悶的嘀咕了一聲。
“不知道啊,從剛纔開始就這樣……”
杜雷大步走了過來,蹲在我的面前問道:“你以爲你是牛頓呢?在這沉思啥呢?一句話不說?”
“沒啥!”我掉了個頭,不想面對他們。
杜雷又跟著我掉了一個頭,拍了我的腦袋一下:“你小子有啥事最是藏不出,臉上都寫著呢,說吧,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助你!”
“真沒事!頭兒,你讓我靜一會兒!我自己好好想想就行了?!蔽艺f著又轉(zhuǎn)了身。
“你以爲你是蠶蛹呢,東南西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你給我過來!”杜雷不願意了,大喊一聲,強迫別的我面對著他。
我嘆了一口氣,哎呀了一聲:“這事你們誰也幫不上!你別問了!”
“不問你得把自己憋死!林果,咱們這十幾年的兄弟了,我都當你是親生的,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說著杜雷瞥了眼鯉魚:“是不是因爲鯉魚你才這樣的?”
“不是!”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別問了,求你了!” шшш ⊙ttka n ⊙¢ o
杜雷卻沒有因爲我的抗拒打算就此放棄!
孫胖子和吳威他們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紛紛湊了過來:“到底咋的了林果?”
“就是啊,剛剛咱們還出生共死的呢,有啥事不能分享啊?你是不是遇到啥難事了?說出來我們給你出出主意也行??!”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們別問了!我想靜靜!我想靜靜!”
“TMD!誰是靜靜!”
孫胖子叫罵了一句,猛的跳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我腦門上。
啪的一聲響,特別清亮。我只覺得眼前翁的一下,從頭皮到後脖頸子都酥酥的麻。
我憤怒了,驀地擡起頭瞪向?qū)O胖子。孫胖子尷尬的搓了搓掌心,嘿嘿一笑:“別,別生氣,我就開個玩笑!”
“哈哈……”吳威察覺氣氛不對,也跟著乾笑了兩聲。
目光一會瞅著我一會瞅一眼孫胖子。
“神經(jīng)!”我嘴裡蹦出兩個字,懊惱的一甩頭,大步離去。
“林果!”鯉魚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連忙揮手阻擋住她:“我只是想靜靜都不行嗎?我想一個人呆一會,拜託了!”
我看到鯉魚錯愕的臉,浮現(xiàn)失落之色,我有些後悔,但是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已經(jīng)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身後好幾雙眼睛灼灼的目送著我離去,我沒有回頭。
此時的心情真的非常糟糕。不想多說什麼,只想靜靜。
我走了好久,從下午走到日落,從日落走到天黑,然後又一天的黎明到來。
我孤身一人,腦子空空,掛了一身的寒霜,擡手搓了一把臉,下巴上心冒出了一層胡茬,扎的掌心微癢。
這一夜走下來,我已經(jīng)離開了荒蕪的草原,此時在一個市區(qū)內(nèi)的街道上。
肚子咕嚕嚕的響聲將我從大腦渾濁的狀態(tài)中喚醒過來,我擡頭一看,面前是一間名叫老頭包子鋪的早餐店,裡面人來人往。
門口擺著一摞蒸籠,裡面還冒著騰騰熱氣,我嚥了口口水,大步走了進去。
老闆肩頭上搭了一條白毛巾,冷眼一看和過去的小二是的。
他笑呵呵的問:“吃點什麼?”
我說:“來倆屜肉包子,一碗豆腐腦?!?
“好嘞。”老闆笑呵呵的走了。
我目光在屋子內(nèi)掃了一圈,幾乎座無虛席。
大多都是小年輕,應(yīng)該是趕早班來吃口早點的,吃的也快,我沒著急,站在一旁等了兩分鐘,就有一桌吃完了走了。
我就在這桌坐了下來,老闆收拾完了桌子上的殘局之後把我叫的早點端了上來。
我剛拿起一次性的筷子,一掰兩半準備開動。
突然,我覺得衣服兜裡有什麼東西在動,低頭一看,一隻白毛龜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了我衣服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