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珊怯怯的靠近閻嘉勳,有些哆嗦的伸出手去。
閻嘉勳撩起袖子,一截彷彿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手臂,白慘慘的伸了出來,抓住了胡珊珊的手腕。
閻嘉勳的手中黑氣一現,纏繞上胡珊珊的手臂。
然後怪異的狀況就發生了。
只見昨晚突然出現在胡珊珊的手腕上,那個讓她與本體隔開的符文再次浮現。
怪異的符號,像是蒙語,又像阿拉伯語,然而我知道它什麼也不是,只是一段鬼畫符,可以將靈魂分離開來的印記。
閻嘉勳眉頭微微一挑,喃喃道:“離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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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開嗎?”我看出閻嘉勳一定是認識這個印記的。
“這是鬼術當中的一種有違天合的邪術,專門將生人的魂魄剝離,然後盜取魂魄煉製成厲鬼害人。是邪門歪道纔會的,不過已經消失了幾百年了,沒想到今天卻又在現了。”
閻嘉勳手指在那道離魂印上摩擦而過,卻又納悶起來:“既然用了離魂印剝魂,爲什麼沒有將她控制起來煉化?而只是剝了魂魄就不管了?再說,她這麼弱,也不適合練成厲鬼,這是什麼人所爲?”
我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暗暗點頭這個閻嘉勳還挺細緻的。
我就將袁洪和胡家的恩怨說了出來。
閻嘉勳聽後瞭然的點頭:“那就對了,這個野道士一定是從袁洪那得到了什麼好處,所以幫助他剝了這個小姑娘的魂魄。”
“你有可解的辦法嗎?”我問道。
閻嘉勳搖了搖頭:“這已經失傳了,我不會,普通的招魂術對這個也沒有用。眼下最後一個辦法,就是讓那個袁洪找到野道士,讓道士親自爲她歸魂,不然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耗盡了最後一口生氣,她就能成爲我們鬼怪高中的一員了。”
閻嘉勳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聞言看了眼飄蕩在我身邊的胡珊珊。
她是聽懂了,卻不知道鬼怪高中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也是和麪前這個鬼氣森森的人爲伍,她大是不願的搖頭,眼淚汪汪的委屈說:“我想做人。”
“做人呢……”我取出懷中的那道收了袁洪的符:“那就只好將他招出來,好好問一問了。”
“這裡收著袁洪?”閻嘉勳問道。
我點點頭,然後爲了防止袁洪耍詐,我先讓葫蘆祖宗映射出一段陰曹地府的審判場景。
胡珊珊和閻嘉勳一看場景突變,也是愣了愣。
又見是陰曹地府,周遭陰森漆黑一片。
堂上兩側站著一羣小鬼,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判官端著生死薄站在公堂之下,一副開堂就審的樣子。
胡珊珊當時就嚇的腿一軟,嗷的一聲大哭起來:“我不要死啊……”
“這是幻覺,不是真的。”我朝胡珊珊眨了眨眼,讓她下藏起來看熱鬧。
胡珊珊聽我這麼一說還不放心,就是死扒著我胳膊不放手,也不走。
無奈,我就讓葫蘆祖宗帶著她躲到堂外去了。
閻嘉勳在那些小鬼和判官面前走了兩步,突然伸手戳了戳那判官的臉。
我笑了,有些自豪,葫蘆祖宗這影射的厲害,就連閻嘉勳都蒙了。
又突然覺得閻嘉勳有點童心未泯的感覺,動作有些滑稽。
那判官被戳了臉,突然擡起頭來看著閻嘉勳,大喝一聲:“放肆!敢戳本判官的臉,你這小鬼活得不耐煩了!”
閻嘉勳愣了愣,咻的收了收,後退兩步看著我:“這是真是假?不像是幻覺啊?”
“亦真亦假,虛虛實實,你可以將它當成個次元空間,也可以當成是個幻覺看待。”我玄而又玄的對這閻嘉勳吹噓了一番。
想來他也是不信我的話,但卻又無法解釋眼前這一切。
我轉頭看著堂下的判官說道:“陸判官,你是不是糊塗了?和閻王喝大膽?到底誰纔是真的大膽的那一個啊?”
判官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閻嘉勳磕頭跪拜:“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閻王大人,恕罪啊!”
閻嘉勳又是一愣,後退了一步。
我一手撐住他的腰,朝堂上的空座使了個眼神:“閻王大人,您歸位吧!”
閻嘉勳眨了眨眼,然後旁邊的黑白無常就像兩個服侍的狗腿小太監似得,把閻王大人恭恭敬敬的請到了堂上。
閻嘉勳有些不適的看著我。
我朝他擠了擠眼,閻嘉勳會意,看了一眼陸判官,清了清嗓子喝道:“起來吧。”
陸判官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端著生死薄上了堂:“閻王大人,今日審的是罪人袁洪。”
閻嘉勳接過生死薄看了一眼,上面橫豎已經羅列出了袁洪的各類罪狀。
閻嘉勳很入戲地喊道:“傳罪人!”
兩側的鬼兵敲著棍子大喊威武,聲勢浩大,頗爲震撼。
我兩手在那黃符中間一撕兩瓣。
一陣煙霧擴散,袁洪的鬼影跌落出來,然後二話不說,撒腿就不分方向的跑。
我早就知道他不會安分,所以才設了這齣戲,並且早做好了防範準備。
牛頭馬面攔上前來,大喝一聲:“罪人受審,哪裡可逃!”
然後不容分說的就將袁洪捉了過去,直接摁在了堂下跪著。
袁洪剛放出來還沒分清東南西北就被捉了,再一看周遭這狀況,頓時嚇得一哆嗦:“陰曹地府?!”
周遭小鬼桀桀的陰笑起來。
鬼兵的木棍敲的咣咣直響。
袁洪駭然的瞪大了眼睛,四處尋找,四處的看。
這時臺上的閻嘉勳閻王大人開口了,聲音被加了特效,宏偉浩大,震耳轟隆,威嚴無比。
“罪人袁洪,生時好吃懶做,貪圖虛榮富貴,爲陽間無貢獻,無甚作爲。死後又勾結鬼道士施逆行之術強留在陽間,怨氣沖天,毀壞陽間秩序,恐嚇殘害人類,以上種種罪名,你可認罪?”
袁洪傻了似的看著閻嘉勳,一個字也不說。
砰的一聲,驚堂木一拍,閻嘉勳大喝一聲:“你知不知罪!”
袁洪嗷的一聲哀嚎大叫:“閻王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死得冤枉,被人利用,小的無害人之心呢……”
“你還口出妄言!誰人利用了你?說來給本王聽聽!”
袁洪哀苦大叫:“閻王大人,都怪那老騙子,他騙我只要把那五百萬的彩票給他,他就會幫我得到胡珊珊做個鬼媳婦兒。小人鬼迷心竅啊,哦,不對,小人被老騙子迷了心竅啊,就上了他的鬼子當啊……求大人明鑑,小人真的無害人之心呢。”
我藏在一羣小鬼之後,呸了一聲。
果然是個奸詐的,昨天還騙我去拿著彩票領大獎。
要不是我聰明,早料到過了彩票領獎期……就算沒過,我林果也不缺錢,纔不會貪圖他一個死鬼的玩意兒。
只是現在也不知道袁洪這廝的話是真是假。
又砰地一聲,驚堂木再次拍響。
閻嘉勳大喝一聲:“大膽,到了閻王地府的堂上竟還敢欺上瞞下,不說實話。來人呢,下油鍋!把他給本王油炸了!”
閻嘉勳只是隨口一說,嚇唬嚇唬袁洪。
沒曾想五個小鬼呼哧呼哧的擡著一口超大的鍋就上來了,裡面沸滾的油看著都觸目驚心。
閻嘉勳冷臉一僵,有些愕然的看著我。
我朝他擠擠眼,這雖然是影射的環境,但是和真實的也沒什麼區別。
要真下了油鍋,那和真炸了也沒什區別。
滾熱的油在搬著的時候沸騰出來幾滴,落在了袁洪的身上。
他嗷的一聲,嚇得臉上五顏六色的變換,然後鬼哭狼嚎的就要朝外逃去。
牛頭馬面死死的抓著他的兩隻胳膊兩隻腿。
“大膽小鬼,想要逃避刑法,就說出實話!不然不下油鍋也要你經受五馬分屍之刑!”
閻嘉勳話落,噠噠噠的一陣馬蹄狂奔聲,很快五匹高大的烈馬站在了堂上,隨時準備將袁洪分屍。
袁洪說了,他被撞死的時候沒什麼感覺。
一閉眼一睜眼就成鬼了。
這會兒面對再死兩次的可怕刑法,袁洪就差嚇的尿褲子了,臉都綠了。
逃不掉牛頭馬面的手,袁洪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哀求道:“閻王大人呢,您明鑑明察,小的不敢有一句隱瞞!真的句句屬實啊。
都是那老怪物,都是那老騙子,他禍害的我啊。要下油鍋你也讓他下,不是我啊,求放過啊……”
“哼!陰險小人,臨受刑還想拉個墊背的,來人呢,把他下油鍋!”閻嘉勳聲音轟隆隆如雷鳴的大喝道。
袁洪再次拼命掙扎起來,說什麼也不靠近油鍋。
一大羣小鬼上來幫著牛頭馬面把他給擡了起來,就要往油鍋裡面扔。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大人,饒命啊……”
袁洪嚇的不成鬼樣了,掙扎哀嚎樂一會,嘴角往外吐綠色的泡沫。
褲子上一攤黃黃的痕跡,襠下溼了一大片,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我頓時呲牙咧嘴的捂住了臉,這又拉又尿,嚇破了膽……看來這回是真話了。
我偷偷從衆小鬼的後面溜到了堂上,躲在閻嘉勳特別雄偉的座位後面小聲嘀咕了幾句。
閻嘉勳會意,咳嗽了一聲喊道:“住手!”
小鬼一聽這話,頓時將屎尿其流的袁洪丟在地上,那些鬼臉上的表情是噁心的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