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灣就笑:“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果然讓我猜到了。林果,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扭頭朝著灣灣陰森森的一笑:“我是驅鬼大師!”
灣灣:“……”
接下來的一路上,我旁邊都靜了下來。紅衣灣灣儘可能把自己縮小到不存在的感覺,不時朝我訕訕一笑。
這姑娘膽子不大還好騙,總是裝出一副爽朗的模樣,其實很懦弱。
我耳邊清淨了,笑著不說話。
一路上直到了侯文宏家的老樓下面,付了錢下車,司機一腳油門一溜煙的飛奔而去,估計是被車內的詭異氣氛嚇壞了。
侯文宏已經迫不及待了,三步並兩步的朝樓上跑去,我在後面跟著。
結果一到樓下,我突然覺得不對勁。只見在樓門口,站著四五個黑衣男人,我大步上前,一把就將侯文宏後脖領子抓住,然後拖到了角落裡面。
侯文宏一驚:“怎麼了林果?”
“不對勁。”我指著黑漆漆的夜色裡面,那幾個守在樓道口的黑衣男人:“那些保鏢,你看著眼熟嗎?”
侯文宏仔細看了看,然後搖頭:“太黑了,我看不清。你要不說有人,我都沒在意。”
“別輕舉妄動,肯定不對。”我看了一眼旁邊被緊張氣氛嚇的縮在我身後的灣灣,我心下一動,道:“灣灣,你上,你到三零二的房間裡去看看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如果見到照片上的人,就帶下來到我們這。”
“我,我上啊?”灣灣有些膽怯的站起來:“我行嗎?我不敢呢……”
“怕什麼啊,你是鬼,怕也是別人怕你!”我將她推出去,催促道:“快去,如果樓上不對勁,就立刻來通知我。”
灣灣沒辦法,只能妥協,站直了之後飄飄忽忽,瑟瑟縮縮的躲過那些黑衣人上了樓。
侯文宏緊張起來,後知後覺的拉著我小聲說:“這些人,是不是那些實驗室派來的人?”
“有可能!是酒精廠底下的黑幕頭子。只是他們爲什麼回去你家?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難道你的行蹤暴露了?”我眉頭一皺,扭頭看著侯文宏。
侯文宏連忙道:“我哪也沒去。就我爸走的那天我去了一趟醫院,之後送去了火葬場,舉辦完了追悼會我就走了。全程我都沒露正臉,一直是藏在暗中的,我就怕被人發現。”
“但顯然,紙包不住火。如果我沒猜錯,那些人肯定是知道你還活著了!”我皺著眉頭:“對了,我不在的這兩個月,和你那一批的其他人,有沒有出去過?”
“出去過……14號和22號出去過,也是回家……”
我一拍大腿:“肯定是露餡了。現在就是不知道妖怪俱樂部有沒有被那些人盯上。雖然我們不怕他們,一個妖怪出面就可以滅掉所有,但是那樣就太便宜他們了!”
我們兩個說話的功夫,灣灣就一溜煙的跑了下來,身後還跟著個穿著病號服的老爺子,頭髮花白,一臉褶子。
灣灣一頭衝到我旁邊,大叫著:“我把人給你帶來了,樓上有不少人,特有氣派的在聊天,其他的也沒什麼特別的。”
說著灣灣看向隨後跟過來的老爺子:“喏,這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老爺子一飄過來,看到侯文宏就眼眶一紅,擡起一腳就想脫鞋,但是他是光著腳的,根本沒鞋子。但這也絲毫沒妨礙他揍侯文宏,衝過去就對著侯文宏一頓拳打腳踢,一邊哭一邊揍。
奈何侯文宏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還沒事人一樣蹲在地上。
“你個不孝子!你個臭小子,害得老子爲你擔心了這麼多年,你他孃的活的好好的不告訴我,現在老子死了!你滿意了!要不是我死了,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
老爺子打了半天,氣喘吁吁,我見狀急忙去攔著:“侯叔叔,您就別費力氣了,您打再多下,他也感受不到疼。”
侯文宏一聽我叫侯叔叔,蹭的一下蹦起來,腦袋撥浪鼓似得四處查看:“哪呢?我爸來了?我爸在哪呢?”
“噓,小聲點,別一會把人引過來。”我安撫侯文宏:“你彆著急,人找到了就別急,一會那些人走了,我帶你們上樓,開你們的第三眼,讓你們見一見。”
侯文宏立刻激動的點點頭,然後目光閃爍著淚花,沒有焦點的四處轉頭查看:“爸?你在跟前嗎?你能聽到我說話是不是?對不起,這些年讓你爲我操碎了心。是兒子不孝。”
說著侯文宏跪在地上嗚咽兩聲,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是兒子不孝,活著回來也不敢來見你,你不要怪我,爸,對不起。”
老爺子這會兒也不打了,背過身去抹眼淚,喃喃的叫著:“你這個不孝子……”瘦骨嶙峋的身子撐不起寬大的病人服,顯得空蕩蕩的。
“老頭兒,你那麼想他,還動手打他幹什麼?你應該衝過去抱著他啊。”灣灣在旁邊小聲的提議。
老頭聞言立刻扭頭瞪她:“小娃子,你別插嘴,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你不懂!”
灣灣一聳肩:“好吧。”
老爺子這時候扭頭打量著我:“你就是幫助我們家小子的那位吧?”
我笑著點頭:“你好侯叔叔。”
“小夥子不一般,還能看到我這了老頭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呢?”老爺子好奇的看著我。
“你放心,總之是對你們沒什麼威脅就是了。至於我是什麼人,也沒那麼重要了。”我四兩撥千斤的將這個話題個掀了過去。
“樓上那羣人,就是害我家小子的,假惺惺的來慰問我,其實就是想打探我們家小子的下落。只恨我現在沒有真身,不然我一定衝上去和他們拼命。”
老頭子氣鼓鼓的一哼:“一羣敗類烏龜王八蛋!幹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早晚要有報應的。”
正說著話的時候,樓道里呼啦啦的涌出來一堆人。
我帶著侯文宏藏在陰暗的角落裡面,目測著走在最前面的一箇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非常有派頭大男人帶領著一堆保鏢離開。
侯文宏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恨道:“就是他!當初就是他把我們騙去做什麼科學實驗,大騙子,害得我們這麼慘!”
“噓!你別激動!”我拉住侯文宏,然後和灣灣使了個眼神。
這回灣灣非常有默契,挺胸擡頭的大步走了出去,站在路口看著這羣黑衣人走得很遠了,她這才飄了回來:“走了,真走了!”
我又朝樓道的方向使了個眼神。
這回老爺子也會意了,當先在前頭開路,左顧右盼,見沒有什麼異樣,這纔回來通知我們:“沒有什麼特別的,可以上樓了嗎?”
“走,上樓!”我一揮手,帶著兩隻鬼,一個人浩浩蕩蕩的上樓去了。
此時三樓就只剩下愁容滿面的候媽媽和侯愛媛兩個人了,房門在那羣人離去的時候沒有鎖上,我所幸直接推門進屋。
侯愛媛聽到動靜走出來,一看到弟弟,頓時全身緊繃,急忙將他拉進來,小心的關上房門。
“你怎麼來了?”侯愛媛驚訝的看著侯文宏:“那些人剛走,你們差一點就碰上了!”
“姐,我就是躲著他們纔上來的,放心,他們已經走了。”侯文宏輕輕抱了抱侯愛媛。
這時候候媽媽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招呼我們進屋。
此時侯老爺子已經先我們一步走進屋裡,坐在沙發內翹著二郎腿,非常有派頭的看著我們:“看來這個家,除了我以外全都知道這個小子活著了,我能不生氣?就瞞著我幹什麼!”
灣灣坐在侯老爺子的旁邊說道:“可能是怕你著急唄,即知道兒子還活著,卻又見不著面,乾著急還不如不知道呢,他們也是爲了你好。”
侯老爺子哼的一聲,顯然對於這樣的“好”無法接受。
“媽,那些人來都說什麼了?”侯文宏扶著候媽媽坐到單人座的沙發裡。
這時候他屁股後面正對著的就是侯爸爸的臉,我眼看他一屁股就要坐進侯老爺子的懷裡,我連忙招呼一聲:“那不能坐。”
侯文宏先是一愣,撅著屁股後知後覺的回頭看了一眼,連忙挪開:“我爸在這呢?”
這話頓時說的候媽媽和侯愛媛全身一僵:“文宏,你說什麼呢?”
“我爸在屋呢。”侯文宏回頭指了指空無一人的沙發:“就在這坐著呢。”說著朝我看一眼,似是求證。
侯老爺子哼了一聲:“小的時候不願意讓我抱,如今我死了還想往我懷裡坐,這臭小子。”
我微微一笑,對愣神的候媽媽和侯愛媛說:“沒錯,侯老爺子在屋裡呢,你們要看一看他嗎?”
“怎,怎麼回事?我聽錯了什麼嗎?”候媽媽驚愣的看著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侯愛媛也是左顧右盼:“小弟,你和林果在說什麼?”
“姐,你今天去醫院辦手續的吧?爸那時候跟著你回來了。”侯文宏看了我一眼,解釋道:“林果能看到咱爸,是真的。”
侯愛媛看著我的眼神頓時驚愕起來,然後她下意識的搓了一下胳膊,似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們不是開玩笑的吧?”
“當然不是開玩笑,老爺子的模樣不嚇人,也沒有要恐嚇你們的意思,你們不用害怕。”我起身道:“我來替你們開眼,這樣你們也能見到老爺子了。然後你們一家子坐在一起聊吧。”
侯愛媛嘴巴長成了O型,候媽媽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