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麼東西?”孫胖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後,突然開口在我耳邊說話,嚇了我一大跳。
我偏頭看了看他,搖頭:“好像是個蛋。”
“廢話!我還不知道它是蛋?我問是什麼蛋?這大小,怎麼像鴕鳥蛋呢?”孫胖子納悶的說:“從秦始皇年間保留下來的,怎麼說也有兩千多年了,這蛋還沒碎?”
我心裡也有疑惑,轉頭看著孫胖子:“不會是個妖蛋吧?你說它還能不能孵化出來了?”
“這誰知道!”孫胖子拔高了聲響:“要不然咱們也跟著湊熱鬧去看看吧,如果有別的遊蕩在外的妖怪要是知道了這事,估計會想辦法得到這個蛋,然後吃了滋補也說不定……”
我也有這個憂慮,雖然我們妖怪俱樂部還沒有建成,但是身爲俱樂部成員的我們也應該儘早投身在這份事業之中,守護正義,抓住那些不法遊蕩在外裝鬼作亂的妖怪。
我義正言辭的想著,倆人對視一眼,噗呲一笑,然後著急忙慌的起來收拾東西,說走就走。
這是大年初三,四處還都洋溢著新春的喜慶。
我和孫胖子帶上葫蘆祖宗揣著小花,瞞著衆人去看熱鬧。
富裕縣山窪子香是距離我們這一百多公里一個小村子,特別普通的村子,坐車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所謂的富裕縣,只是取的名字好聽,還真就不富裕,窮的叮噹響。
至於山窪子香的來歷,是因爲小村子建在一個凹低的小山谷裡,山谷裡有許多花草香氣,彷彿世外桃源一般,因此得了個山窪子香的名號。
昨夜的新聞,還只是剛剛在本市流傳起來,就有不少人奔著那底下的村落以及那枚神秘的“蛋”前來拜訪。
村民們自告奮勇的在村子外拉起了警戒線,義正言辭的表示,專家沒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去破壞古代遺址。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隱身之後的我和孫胖子以及葫蘆祖宗小花,我們四個擠過了人流,悄悄的走進了村子裡。
村子不小,應該有六七百戶左右,依山而建,錯落分明,分爲主街復街十餘條。
我們走在一條裂縫最大的街上,越往裡走縫隙越大。最大縫隙的地方有七八米寬,六七個村民搬著小板凳,坐在一邊守著,以防有人過來。
我趴在地上,窺視裂縫下的世界,還沒看清楚,小花突然從我衣服兜裡滑了出去……
我嚇了一大跳,慌忙伸手去接,沒想到這麼一蕩,小花拳頭大的小身子,直接順著那縫隙就掉了進去。
“小花!”我嚇的一聲大叫。
旁邊看守的那些村民頓時一個機靈,都蹦起來探頭探腦四處查看。我們穿著隱身披風,他們看不著,以爲是出現幻聽。
“林果!怎麼回事?!”這時候孫胖子突然朝我喊道,一句話出口,村民只當是來自千年前地下的聲音,嚇的撒腿狂奔,大呼有鬼。
我顧不得暴漏身份,還是被人誤當成鬼,指著地下,看著孫胖子急的臉色大變:“小花,小花掉進去了……”
“什麼?掉,掉進去了?”孫胖子大吃一驚。
那地下村落距離地面足有五六米的高度,小花掉進去還不得摔死!
我又急又怕,六神無主,不管不顧就要跳下去。
“帶上竹蜻蜓,我們一起下去。”葫蘆祖宗急忙攔住我,取出哆啦A夢的竹蜻蜓分給我們,我帶在頭頂上縱身一跳,就進了地下村落,孫胖子緊隨其後。
潮溼陰暗的地下村落,被塵封了兩千多年之後重見天日。
然而我也沒有心情四處觀賞這是什麼樣的景緻,有多震撼人心。我只是慌亂的大叫著小花的名字。按著她掉下來的那個位置,四處尋找。
白骨森森,有人頭有狗頭,沒走幾步就能發現一堆。
這個地下世界保存的這麼完好,房屋都沒有損壞,這些人又是怎麼死在這裡的呢?外界的人又是怎麼在這個村子之上建築了新的村子?
來不及多想,我一眼瞥見了在一個千年前草垛上面放著的一顆乳白色外殼的大蛋。
“胖子!蛋在這!”我回頭大叫一聲。
孫胖子跳馬猴子一般三步並兩步的繞過地上的森森白骨,來到我的身邊。
“你小心點取這個蛋,別碰壞了,我去找小花。”說完我就要走,卻被孫胖子一把抓住了胳膊:“你看!”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擡頭一看,就見那大蛋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骨碌骨碌的就滾了下來。
我大吃一驚,慌忙伸手去接。正好接了個正著,這蛋還有溫度的,暖暖的,帶著一絲心臟般的輕微跳動,在我手心裡彷彿有生命一般。
“爸爸?!”草垛上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響。
我猛的擡頭,就見穿著花棉襖的小花趴在草垛邊上往下張望。
看到小花,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花,你怎麼樣?摔疼沒有?”
“爸爸,爸爸。”小花開心的伸出兩隻小手求抱抱,看這活潑勁兒,也不像受傷的樣子,不然早哭了。
“原來是小花把這個蛋推下來的,我以爲它是自己滾下來的呢。”孫胖子舒了一口氣,這時候葫蘆祖宗飛了起來,到草垛的頂上將小花給抱了下來。
“咦,你們看,這還有個蛋!”葫蘆祖宗抱著小花驚呼出聲。
我和孫胖子一愣,也齊齊的飛了上去。
只見在草垛上,還有一個圓圓尖尖的蛋殼,只不過是破碎的。
我伸手在那蛋殼裡摸了一下,還有溼潤的感覺,輕輕的挪開蛋殼,見周遭的稻草沒有被蛋黃流淌過的痕跡來斷定,蛋應該不是碎了。
“咋回事?”孫胖子詫異的看著我:“是不是地震的時候給震碎了?”
我搖頭:“應該不是,估計已經化成了有型之物飛走了。如果蛋碎了,下面的稻草應該是有液體流淌的痕跡,你看,這稻草非常乾爽,只有這蛋殼內有稍稍的溼度。估計裡面的東西也剛出來沒多久。”
我正說著話,突然感覺身後涼嗖嗖的,我猛的轉身,暗處彷彿有一雙陰森森的眼睛在盯著我,我倒吸一口冷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果?”孫胖子被我舉動嚇了一跳,猛的朝我望著的地方望了過去。
此時卻什麼都沒有了,那雙血紅的彷彿野獸一般的眼睛不見了。
“什麼也沒有啊?難道是你發生錯覺了?”孫胖子懷疑的看著我。
我也不太確定,是不是心裡太緊張的緣故。我跳下草垛,拿出手機自帶的光亮朝黑暗之處照了過去。
這個地下世界被封存的非常完整,頭上的地面彷彿是一片漆黑的天,唯獨頭頂破了個洞的地方有光投下來。
其餘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看不真切。我拿著手電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可疑的東西。
“這都兩千年前的世界了,就算有東西,無外乎是妖啊鬼啊的,我們又不怕那些,你別大驚小怪的嚇我一跳。”孫胖子在我身後說道。
他其實膽子比我還小,這麼說就是給自己壯膽而已。
我笑了笑,也沒有拆穿,嗯了一聲,四處溜達的看了一圈。
這個村子的房子都是泥土和稻草砌成的,經歷了千年卻沒有坍塌衰敗,這挺讓我納悶的。如果是一般出土的文物,估計處理不好,一見風之後就風化了,一口氣都能吹成塵埃,這裡卻不。
無形之中,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包裹著這個地方。
外面的空氣似乎無法透入進來,更不能毀壞這裡的一草一木。
“咱倆抓緊時間分開看。”孫胖子指了指東面:“那些人估計快下來了,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手裡抱著那顆彷彿玉石一般溫潤的蛋。葫蘆祖宗和小花的腦袋上都帶著竹蜻蜓,彷彿兩個小精靈似的飛在我的左右。
小花是第一次飛,非常的開心,手舞足蹈的抓著葫蘆祖宗陪她玩。
我專注的看著地上的那些白骨,他們身上穿的袍子都有些怪異。手電筒離近了看去,許多形狀詭異的花紋,似動物的圖騰又似人的骷髏,好像很多東西拼湊而成一個圖案,印在了衣服上。
那衣服是獸皮的,年久不衰,保存完整,考古價值不菲。
我沒有動地下的白骨,繼續往前走。一路上看過七八個白骨,他們的衣服基本都是這個樣子。不知這是個什麼村子,似乎奉拜著我們所不知的事物。
“林果,你看那坐了個人!”葫蘆祖宗突然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一驚,人?
手電筒的光芒一晃過去,突然心下大驚。
那可不就是個人嗎?根本不是白骨,真的是個人坐在那裡。那人四平八穩的端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穿著灰騰騰的袍子,披散著枯燥的長髮。
手裡握著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棍子支在地上,似乎要去迎戰的將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又似乎等著兒子回來教訓的老子,端著那叫個威嚴的架勢。
真是奇怪了,我竟然會有這個感覺?
那人所在的地方是一處獨立的小院。
柵欄門大開,似乎在邀請他們進去一般。
我心下狂跳不止,兩千多年還完好無損的人,真的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