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雷打電話給李青蓮和陳竹子讓他們去招聘,什麼廚子、切墩、服務員……保潔、收發室的,各種職位,要儘快把人員預備齊全。
我們這裡提供住宿式,所以最好是單身,而且要心理承受能力強大的人才可以,不然哪一天知道了妖怪們的底細,還不得嚇死。
職位很多,要求也很高,只要能達到我們的要求,薪資都不是問題。
這邊忙著招聘,那邊俱樂部的大門口來了一羣稀客——機構領導。
飛鷹和瑰玉教授、白小白、以及少卿帶著小生全都來了。
給我們送來了花籃還有錦旗,一見到這些熟人的面孔,讓我們受寵若驚。
飛鷹冷著一張臉,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冷冰冰的說:“別誤會,我們是代表機構,不是代表個人而來的。”
我微微一笑,還沒等說話,白小白就叫道:“我不代表機構!我代表個人來的!林果,你當上社長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說完,白小白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遞給了我。
瑰玉笑說:“恭喜你們成功了,爲妖怪們開設了新出路,希望妖怪俱樂部越辦越好哦?”
“是是是,全要依仗機構的支持。”我客套的說著。
隨後杜雷與飛鷹和瑰玉聊了起來,鯉魚拉著白小白說悄悄話,我則轉頭看向淡笑望著我的少卿。
“真是好久不見呢!你的氣色還不錯。”少卿微笑著說。
“你也一樣,我真的很意外,沒想到你也會過來。”我把少卿讓在椅子上,給他倒了杯茶。
少卿從裡衣中取出一黑色物,我定睛一看,正是穿著迷你版小衣服,板著小臉,朝我瞪著眼睛的小生。
我頓時笑了:“這小傢伙,怎麼氣鼓鼓的樣子?”
少卿朝我挑了挑眉,我纔想起小花坐在我的肩頭呢。
這兩個小傢伙雖然本是同根生,卻相見兩生恨,小花還好點,沒心沒肺的,不把小生放在心上。
小生看她卻如眼中的刺兒一般,憤憤的樣子。
“他們兩個還真是生死大敵嗎?不能和解嗎?”我撓了撓頭,然後開始和少卿討論起育兒經:“小生現在會說話嗎?”
“他能和我交流,不願開口和別人說說話。”說著少卿看了一眼小花:“她呢?”
我頓時一囧,慚愧的撫了撫額頭:“我教育上疏忽了,回頭得加緊練習。”
少卿一笑:“他們靈性很高,順其自然,不必爲難。”
我點點頭。然後兩個人的話題又扯到我的身體健康上,少卿替我號脈,說一切正常。
不多一會兒,飛鷹和瑰玉起身告辭,白小白與少卿也跟著離去了。
這前一撥人剛走,後一波超能高中、鬼怪高中、魔靈高中的代表小隊就來了,送上了親切的慰問和祝福,又順便探討了一下教學心得……
這一忙乎就中午了。陳竹子和李青蓮將面世的人帶到了妖怪高中,這是一羣目露精光,精神抖擻的大叔大媽們。
見到我們一羣小青年主持全場,微微有些驚訝。
因爲我們給出的工資高出其他家好幾倍,有大媽就懷疑我們是騙子,扭頭就走了。
也有覺得我們年輕有爲的,對於這種有眼光的人,我一向都是優等待遇。
陳竹子和李青蓮帶人將大叔大媽們分撥到了各個崗位之上,一天的工作就算正式開始了。
下午的時候,杜雷、我、孫胖子、葫蘆祖宗我們四個來到那老鼠洞前。鯉魚抱著小花也準備要跟著進去看看,但我一說變小之後身上就光溜溜的了……鯉魚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到底是女孩子矜持一些,最終放棄。
我們四個大男生喝了縮小藥水,披上了孫胖子事先準備好的鹿茸皮披在身上,果然是非常取暖。
鯉魚拿著剪刀,把另一掌鹿茸皮剪成一條一條,當成腰帶讓我們系在腰上,免得灌風。
四塊用小花的洗澡水泡過的生肉,包裹在塑料袋裡,我們一個一塊擠在腰上。啊哈大巫師飄出了白毛龜的身體,和我們一起進了老鼠洞內。
外面仍舊大雪紛飛,洞內的溫度很低,但因爲穿了鹿茸皮,所以多少有點禦寒的功效,就是苦了腳上沒鞋,走在凹凸不平的洞裡,不時就踩上土塊、石塊或者老鼠屎上,心底泛起一陣膈應……
狹窄的老鼠洞延延綿綿走了能有六七分鐘,終於到了盡頭。
仍然是昨天的那副場景,我們這個角度望去,地窖裡面只能看到好多雙腳在走來走去。
杜雷一臉驚奇:“原來都是真的!”
“你當我們逗你玩呢?”孫胖子笑說:“頭,你得機靈點,那些東西一見到活物的血肉眼睛就冒光,動作也瞬時間提升,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在他們的嘴裡身首異處……”
孫胖子形容的活靈活現,讓我想到了昨天那個被守株待兔了的倒黴老鼠。
葫蘆祖宗說:“我有辦法,咱們腦袋上都帶著竹蜻蜓,飛到他們頭頂上,這樣他們就夠不著我們了?還能看得真切。”
“好主意!”
這樣想著,葫蘆祖宗就取出迷你版的竹蜻蜓待在我們的頭頂。
啊哈大巫師打著先鋒,飄飄忽忽的鑽出了老鼠洞,我緊隨其後,然後是葫蘆祖宗、孫胖子、杜雷……
我們一出洞口就貼著地窖的牆壁往上飛。
那些“人”似有所覺,猛吸了幾下鼻子,腦袋轉了幾個圈,突然發現我們!
“遭了!被發現了!”孫胖子大叫。
“大家別驚慌,這地窖目測大約兩米多高,他們上不來的。”我開口安撫大家,然後選了一個土牆壁凸起的地方落腳,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這羣“人”。
“啊哈大巫師,你看看,他們是中了你們的巫術嗎?”我朝啊哈大巫師喊道。
啊哈大巫師這會兒正在一羣喪屍只見飄來蕩去,喪屍那他當空氣,看都不看一眼,全都匯聚到了我們腳底下,朝我們伸出手,“嘔吼,嘔吼”的叫著,似乎想吃了我們。
“我數了一下,89個。”孫胖子和我說:“他們怎麼都穿著白大褂呢?難道是酒精廠的工人?”
“你們看那對蘿蔔,是從那個管道里掉進來的。”杜雷指著底下的一小堆青蘿蔔,又擡頭網上看,有一個好像通風管道一樣的罐子,大約直徑二十釐米左右,投蘿蔔還可以,要是往裡投89個人確實做不到的,骨架在那擺著,根本進不來。
“那這些人到底是從哪來的?思維牆壁都密不透風,難道也和咱們似的從老鼠洞裡鑽進來的?”杜雷說這飛起來,沿著地窖的四外圍牆壁開始飛,尋找出口。
這個地窖挖的很簡陋,雖然寬敞,卻沒有做任何修飾,牆壁上都是原土,還有挖掘機留下的“齒痕”……
“在這裡!”杜雷喊道:“你們快來看,這裡有從新封砌的痕跡,這後面一定有通道。”
我們試著伸手推了推,以目前袖珍小身材自然是不能撼動一面牆了,我們隨後放棄。
就算推倒了又能怎樣,把這羣東西放出去?找酒精廠報仇?
“啊哈大巫師,他們怎麼樣了?”我又從新選了一處地點停靠。
看著呼啦一羣又朝我們匯聚而來,高高舉著雙手撓著牆,甚至想要堆成人牆爬上來抓我們的“人。”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們之中有年輕人、有中年人、有男人、有女人、甚至還有幾個沒有穿白大褂,只是穿著普通學生服的孩子……
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變故,他們纔會被無情的拋棄在這個地方?
如果我不發現他們,他們是否還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半死不活的生活?
看和那幾個孩子青灰沒有焦距的瞳仁兒,看著他們因著飢餓而長到最大限制的嘴……太殘忍了!我的怒氣一起,血液瞬間沸騰,盡數衝上腦袋。
眼前的世界倏地清晰到纖毫畢現,葫蘆祖宗突然在我耳邊大叫一聲:“林果。”
我猛然回過神來,轉頭看它:“怎麼了?”
葫蘆祖宗擡起兩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頓時醒悟,急忙低頭揉了揉眼,努力的平復了現在的不忍與怒氣之後,扯下手,在轉頭去看葫蘆祖宗,用眼神詢問。
葫蘆祖宗點點頭,確定我正常了。
啊哈大巫師在“人”中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圈,一個都沒放過,然後飄飄忽忽的來到我們面前:“都看過了,好消息和壞消息,要聽哪一個?”
“說重點!”我不耐煩的打斷他賣關子。
啊哈大巫師一撇嘴,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個奸詐無比的笑容,突然仰天大笑一聲:“壞消息就是……我有的吃啦!這些帶著濃重怨氣與戾氣的魂魄真的是大滋補啊!只要我將它們全部吃掉,就可以脫離那該死的龜體,徹底自由,林果再也別想束縛我啦!啊哈哈哈,我報仇的時機到了……”
杜雷和孫胖子如臨大敵:“什麼?!”
我則冷笑一聲,輕輕的問:“嘚瑟完了嗎?”
“呃……”啊哈大巫師張狂的表情瞬間收斂,訕訕的看著我:“你怎麼不害怕呢?”
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少廢話,好消息是什麼?”
“你這人……還真是無趣。”
啊哈大巫師在孫胖子和杜雷目瞪口呆中恢復了原狀,繼續說:“好消息是這些人的確中的不是巫術,而是一種毒,並且,他們大部分還有生命特徵,小部分已是死亡狀態,就快腐爛了。
不過也不太樂觀,他們的腦袋好像發生了問題,沒有人類的思維,完全是飢餓的野獸狀態,見著會動的活物就想吃……”
我聞言有些意外:“還有活著的嗎?你能把活著的分別出來嗎?”
“你要救他們?”啊哈大巫師問我:“這地方也出不去,你救醒了活的,不就等於給死的填養料了嗎?”
我:“……”